第343章 反转

次日,舒茗嫣难得起了个大早去了荣寿堂请安,舒老夫人说起邓家来京的消息。

“老大家的,青宁院可都收拾好了?佩云她们一家今儿个就要来了,虽说邓家在京都也买了宅子,可出嫁的女儿总是要回娘家住几天的。”

宋氏脸上笑意盈盈,“母亲放心,这些事情啊,霜儿都拾掇好了,就等着小妹她们呢。”

要说以前,不论是舒老夫人,还是宋氏,对于小姑姑,可没有这般热情。

如此作为,无非是当初大姑父升职需要打点银子,向小姑姑张了口,只可惜,那十几万两银子打了水漂不说,大姑父反而外调了。

反观邓家,近些年在钱塘一家独大,声威渐浓,甚至有了做皇商的机会。

如今看着邓家起来了,都想着怎么交好了。

这世道,风水轮流转的很公平,舒茗嫣如是想。

回到烟雨阁后,宛月吩咐小丫鬟端了药过来,道,“小姐,给邓家表小姐的礼也备好了,三小姐院里的丫鬟过来问话,说晌午后小姐要不要一起去城门口迎接二姑奶奶一家。”

舒茗嫣欲答应,可又想到舒云罗,便问道,“飞雪阁那边,还是没动静吗?”

“听说刚开始闹腾了几天,后来见老爷无动于衷,索性就静下来了,除了每日膳食,院里的丫鬟也不见出来。”

舒茗嫣愕然,“她倒能沉得住气,也是,父亲生怕祖母迁怒于他的宝贝女儿,赶在祖母之前将人禁足在飞雪阁,不但能免了舒云罗的灾祸,还能对外有个至情至性的好名声,只可惜,父亲大人的这番心思,也不知道大姐能不能领会的到。

罢了,也好久都没去春风楼了,去那里坐一坐也舒缓舒缓。”

就在舒家几个姑娘梳妆打扮为出门做准备的时候,朝堂之上却想菜市场一样,闹哄哄地乱成了一团。

君元庭端坐在朝云殿,头疼地望着底下为了他坐下的龙椅争的面红耳赤的儿子们。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就在席公公照例喊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后,君墨文站了出来。

“禀报父皇,儿臣有要事启奏。”

君元庭刚欲抬起的屁股又落了回去,“何事?”

君墨文不屑地扫了一眼君墨宣后,道:“回父皇,事关前沈国公府与漠北贩卖盐铁一事。”

君元庭直觉此事不简单,顿时不耐道,“此事,不是已经结案了吗,难不成,你又有什么发现。”

希望这个孽子能够聪明一些,莫要当着群臣的面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难堪。

可是君元庭实在高估了君墨文的理解能力。

不说别的,自魏国公府出事以来,这位二殿下可就一直憋着一口气儿,本来以为这一切都是君墨锋所为,可万寿节上君墨锋却无端遭了暗算,十弟君墨安以死明志,血溅千秋殿……

能在皇宫里长大的,又有几个是蠢的?

君墨文立刻对其他几个弟兄展开了调查,可查来查去,发现君墨宣的嫌疑最大。

无他,这次沈若妤母女二人能被找到,也是当初自己身边的长随轻松若丢的那枚玉戒的缘故,若不是那日自己心血来潮要去别庄看上两眼,也不会碰上前去灭口的向荣,青松的玉戒,正是在向荣的手里,可惜呀,自己所带人手不多,让那小子给跑了。

这么一个报仇的好机会就摆在眼前,君墨文岂能甘心放过?

君墨文当即躬身回道:“父皇圣明。罪臣沈国公通敌叛国,自然万死难逃其罪,可父皇仁义,留了其府上女眷的命,却不想有人会在流放的路上灭口。押送的人拼死保护,也只保住了沈氏的命,沈若妤则不知所踪。

可不巧的是,押送沈家女眷之人正好曾受恩于儿臣,那人也生怕性命难保,就将沈氏交到了儿臣手里。

那个时候,儿臣就在疑惑,沈家一众男丁已然认罪伏法,就等着秋后脑袋搬家了,不过几个妇人,会有多大的威胁呢?以至于让幕后的人等不到岭南就要取人性命。

直到后来沈若妤找上门来,罪臣之女,儿臣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将其扭送至大理寺,可沈若妤说,沈知节贩卖盐铁之事另有隐情,儿臣不想父皇被蒙蔽,所以做主将沈若妤留了下来。

这也是儿臣僭越了,若事情真相大白,儿臣甘愿受罚。”

一石激起千层浪。

君墨文此言一出,不单是适龄的几位皇子蠢蠢欲动,就是群臣们也各怀心思,眉来眼去的。

九皇子君墨修适时帮腔道,“启禀父皇,盐铁之事关乎边防,还请父皇明察秋毫,给戍边的将士们一个交代。”

君元庭眉眼一扫,直指君墨文道,“听你的意思是,已经知晓幕后之人了?”

君墨文欣喜道,“父皇英明,沈氏同沈若妤所讲,沈家所遇,皆是三弟为了保全自个儿所做。”

一时之间,满堂哗然。

秦泽阳欲站出来反驳,却被君墨宣一个眼神按了下去。

君元庭只觉得额头突突跳的他心烦,可君墨修所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如今朝堂上还站着几位爱将,若是不处理妥当,怕是会惹得武将心里不平,朝堂动荡。

“宣儿,你可有话要说?”

君墨宣不屑地瞟了一眼君墨文,而后气定神闲道,“回父皇,二哥所言,儿臣不知。沈氏乃罪臣家眷,可二哥有了沈氏及其女的消息却秘而不宣,到底是何居心?”

君墨文还就等着君墨宣的这句话,闻言冷哼一声道,“好一个不知,本以为三弟以人为棋的手法高超,却不想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也不弱。我关押沈氏罪人之事自会向父皇请罪,可沈氏所言,三弟可作何解释?”

“沈家的案件乃是本殿亲自审问,流放亦是谨遵父皇之命,心有怨恨乃是寻常之事,如今二皇兄仅凭这区区妇人之言,就意图陷我于不忠不义之境,当真打的一手好算盘。”

君墨文看着君墨宣红口白牙地将脏水泼在了他的身上,心里愈发来气,“既如此,如今沈氏罪人在殿外候着,三弟可敢当面对质?”

君墨宣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清者自清,有何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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