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月下暧昧

金中良本是一个思想传统、做事审慎的男子。与姬小丹这次相遇,就象茫茫人海、万千人中猛一抬头,心仪女子为他相守着一段浪漫的起始。今番来桃花村,更象一续前盟。

江振宇虽与金中良亲如手足,有关姬小丹的事完全对金中良屏蔽。

今次来桃花镇与姬小丹数小时相处,寥寥数言的交互。金中良看到只是一枚洁净无尘的水晶,有关姬小丹后来越传越广的秽闻都抛之云霄。正如一句台词那样:脏了的只是世界。而脏了绝不是姬小丹,金中良挑剔不出姬小丹身上有什么问题,只有一片宁清的美,如诗如画。正如她来到尘世的目的,本是奉献一面美好,却遭受一场浩劫。

传言未必全是欲加之罪,可还有一个情非得已,不是吗?

金中良的眼风扫过姬小丹。因为她要一支烟,让他产生瞬间的错愕感。指尖架着烟的女子究竟还存有多少的细婉与纯真?设若说她之前有吸烟的习惯,睡了两年,烟瘾也该消无了吧?

“总裁,你吸烟?大抵是为了装装样子吧?”金中良这话是设问,也主观地给出答案。

小丹呼一口气,身子却如弱柳蒲丝的恹恹状。在金中良的心底看为心疼,“中良觉得我是一个坏女人吗?我想说,一个女人若诚心想变坏,不是一支烟的事。万境成空,我想这烟光,会是一个女人在深渊里的火把。否则,这满天月华,让我听到送丧的哀歌。中良,请你给我一支烟。”

月色中的哀歌,万境成空中的火把,听来更象诗中的语言。金中良听来新奇,更象与天人对语。他暗想,江振宇是怎么与姬小丹交流的?难道他也会咬文拽字?

月色轻胧,素静的月光从挡风玻璃上照入,姬小丹身上有一种好闻的气息,淡淡地弥散在不大的车体内,并低洄萦于鼻端。

金中良淡笑着,不禁说:“真好闻,很象清晨淋了露的栀子花,湿漉漉的香气。”

“什么?”姬小丹不详地问,明明是要一支烟,金中良怎么会想到栀子花了?

她银月一样的面庞静枕藉在淡朦胧的月色中,象轻轻入梦的安琪儿。月光飘舞似雪,亲吻她胜雪的面庞。她有着两道墨画的长眉,密密长长的睫羽安静地轻轻垂下。金中良只是偶尔一扫而过,但是回味却如痴如醉。

金中良见过姬小丹,但那是在江振宇的葬礼上,哭得象泪人一样的女子,金中良不敢多作打量。今天,似乎是让他见着真山水了。

“没什么。”金中良“神智不清”,不敢草率回话。

坐在姬小丹的身边,由不得外在不安静。可是,心却蠢蠢欲动。姬小丹会让人自卑地低下去,再低下去。如若自持不够,跃跃欲试,也请小心收好。

“我闻中良身上有烟草的香,你是一个抽烟的人。不会吝啬不舍一支烟给我吧?”姬小丹轻动了唇,她的声音也象一个个精圆的珠子,一颗颗亮着音符的光芒。

“不是,不是。我怕你的身体刚刚恢复。吸烟有害健康。你知道的。”金中良抱歉地望一眼姬小丹,拍着口袋,找烟,“为了给你点起火把,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论是什么,拒绝她,对金中良都是特别的为难。好象一支烟也不会对她构成残酷的伤害吧?

衣袋里没找到烟。金中良将目光挪到车仪表盘上寻,他习惯将烟搁在那儿。果然,一盒启封的烟放在那儿。那是他下午在车上无事时开启的烟。

金中良前倾身子,伸手去拿。

他的侧颊与小丹的脸靠得很近,甚至感觉她几丝柔软的细发挠着他额角直痒。她的体香更为明显,静香细细,一下子将金中良的意识给捉住。冲动的念头在大脑中急闪急现。月光真的起作用了?金中良想,我好想亲她一口,只一口。最好她不会介意,那么让我搂紧她,吻落她脸上挂着的惆怅。

这话只能烂在肚子,万万不敢说出来。但是他隐隐地说了这样一句话,“江振宇,我好象并不觉得你有多可悲,姬小丹与你的这段情感,谁能说不是今生的最好。你快知足吧。”

金中良手中握着烟盒快皱成一团,见过大风大浪的男子用理智压倒了暂时的欲 望。他无权强迫她不情愿去承受什么。

金中良身子重重地倚上靠椅,深深地吸气,平复内心不安的起伏。他从烟盒中取出一只烟,捋直了递给小丹,“接着。”

划亮火机,为她点烟之时。

火机上的那一星小小的光芒构成一小片暖光中,接近她的面庞。光线将深深浅浅的面部轮廓清晰地勾勒出层次,就象透光光线,看到梦幻,产生错觉。她沉静的美,无可挑剔的美,真真切切地让金中良又一次看到痴然。她的皮肤细腻得看不见毛孔,光滑如脂。

金中良吞一口唾液,缓解一下喉咙处的干涩。

姬小丹叼起烟,她用拇指与食指捏烟,完全不是一个老手的作派。甚至打火机的火在烟头上燃烧,她不知道去吸烟。只等着烟被燃起。

深度发痴的金中良象卖火柴的小女孩,火柴划亮之后,她看到的是梦想实现。直到火烧到火柴根部。

“这是我第一次吸烟。”或许是熟视无睹,或许是没有发现。待烟燃起来,姬小丹将烟撤出火机的火苗。

金中良还傻傻地愣着。听到姬小丹自语地说话,这才不动声色地一吐舌头,闭了火机。

毫无悬念,小丹吸入第一口烟,发生意料中的一串不小的咳嗽。她虚弱的身体不堪咳嗽,她刚刚还是安静地靠在坐椅上,这回向前弓着身子。咳嗽因子强烈作用,她长一口短一口地急喘,身子有些蜷缩。

金中良生怕她把自己给咳坏了,试着向前探去的手停在半空,不敢碰她。她是玻璃瓶中的植物,草木胎质,碰不得,一碰成伤,一碰即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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