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爸爸!”

燕一夕彻底抽出梅刀,闭眼回想自己曾经在训练营学的刀术,握刀比了个架势,然后就这么在这里练习了起来。

挥舞了一阵子后男子收刀归鞘,一脸满意地摩挲着刀鞘,这柄刀他真的是越看越满意,它不管从哪个方面都很适合自己。

燕一夕目前唯一的弱点就是中短距离的近战能力过于匮乏,那种距离不仅Drake枪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而且更加尴尬的是中短距离燕一夕引以为傲的近身格斗术、枪斗术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所以一旦敌人欺身到这个距离和他交手燕一夕就会变得非常尴尬——他在这个距离缺乏强有力的杀伤能力。

Clock up只能解一时之急,燕一夕不可能每一次中短距离作战都把希望寄托于超速化,如果是那样燕一夕就没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儿,他要是这么做就是愧对曾经为了救他而死的冯诗懿和温正。

毕竟短时间内,clock up这种能力的使用次数是有限的,每一次的持续时间也是有限的。

它是一种假面骑士自带的能力,是专属于这类骑士系统的能力,使用它时骑士可以进入超速化状态与worm进行战斗……但,这世界上不存在什么能力是完全没有代价的。变身骑士作战主要依靠的是身体素质,变身者身体素质越强变身者通过假面骑士装甲发挥出来的战斗力就越恐怖,骑士装甲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和精神意志的放大器。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一旦变身者遭受到身体难以承受的攻击且积累到一定程度变身就会自动解除,到时候第一时间受到伤害的就是与假面骑士装甲息息相关的身体,并且如果硬要在这种状态下再进行变身作战不管胜败与否,重伤十天半个月都不成问题,这是最起码的……重则便是落下永久性病根终其一生都无法痊愈,当然,当场死亡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至于假面骑士系统所携带的各种能力则主要依靠的是精神意志,毕竟这些能力或多或少都带有一点意志扭曲现实或者领域的属性,故此骑士的精神意志越纯粹、坚定、庞大这些能力发挥出来的力量也就越惊人恐怖。但这同样是有代价的,使用这些能力需要消耗骑士的精神力。

Clock up便是其中一种,它的变态能力使得它对于假面骑士的精神力消耗量出乎意料得大,即便是以燕一夕现在的精神意志在不影响自身战斗力的基础下也就是短时间使用个两三次的样子,如果是自身的话大概还能增加两次的样子,而且每一次持续的时间也不会太长。再多的话,可能就会导致精神透支,精神透支可不是什么好事,这玩意儿和强行变身战斗差不多,一旦出现轻则在病床上昏迷个十天到几个月不等,重则成为下半辈子都要依靠别人的植物人,至于当场毙命的概率——精神透支导致毙命的概率可比身体二次受创毙命高得多。

所以说,还是不要太过于依赖假面骑士自带的能力,做骑士还是实在一点比较好,少整这些花里胡哨的,有空整这个还不如深挖一下自己意志扭曲现实的能力和领域,这两个消耗可没骑士系统自带能力大,而且这俩个还实用。虽说被抵消了之后有点麻烦,不过只要是身体素质过关直接上肉搏战也是可以的。

就像燕一夕,他对自己贴身搏斗的信心相当得大,远远超过他对于自身枪法的信心,毕竟他在训练营的射击成绩其实不咋地。

当然,也不是说假面骑士自带的能力就没有用了,世间万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这些能力不管是在假面骑士弱小还是强大的时候都会起到它们应该起到的作用。

燕一夕抬眼看向在一旁静静观他舞刀的燕景,默然片刻,吐出几个不含任何感情、冷冰冰的字词。

“其它的柜台,也打开看看,这么大个燕家不至于只有这么一把刀适合我吧?”

燕景神情复杂地转过身,为燕一夕打开了第二个和第三个柜台……他等这一天等了好几年,儿子需要的东西他早就整理过了,越前面的越是对方用得上的。

第二个柜台玻璃罩里面放着的是一瓶处于绝对密封状态的、墨绿色的试剂,以及一根使用特殊材质制造的针筒,试剂瓶的材质与针筒相同。

第三个柜台玻璃罩里面放着的则是一只形似独角仙的昆虫中枢玩具,主体为银色、部分为红色,并在地下室的灯光照射下闪烁着某种金属光泽,不过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这只金属独角仙浑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划痕,那种密集程度简直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第二个柜台里的东西燕一夕不认识没有太在意,但当他把目光挪到第三个柜台的时候就突然愣住了,燕一夕眯了眯眼好像认出了这是什么,立马就提着梅刀快步走到柜台前面便想要伸手去拿。

结果金属独角仙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不等燕一夕伸手抓住它便利用喷射口喷出的气体飞到了第三个人的手中。

燕一夕微微挺直了背,冷眼看着那个现在正拿着Hyper zecter的人——对方被一团朦胧的雾气笼罩,燕一夕不管怎么看都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甚至连是男是女都无法判断。

当然,那只抓着Hyper zecter的手掌因为没有被白雾笼罩在内所以燕一夕倒是可以看得很清楚,但,单从一只连指甲都修得干干净净的手掌怎么分辨出其性别?

【不是说没人可以闯到这个位置吗?难不成它是门里面那个自称混沌第一序列的卡俄斯?】

【不对,不太像,这气息和我之前感受到的完全不一样,狂暴、暴虐、神圣,这种互相对立的气息整合在一个人身上,诡异至极!】

忽地,燕一夕的余光好像瞥到了什么,一对细长好看的眉毛登时扭在一起,缓缓提起梅刀并将右手搭到刀柄上,似乎随时都有暴起的可能。

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不管是燕景还是隐藏在石门的生命体……

虽然不知道对方终究是敌是友,但燕一夕从周围的环境分析更倾向他(她)是友人,不过……就算对方给他是一种友善的态度燕一夕也不会因为这么一种不可言的感觉而降低警惕,他一直对突然出现的、不明身份的人抱有极高的警惕心甚至可以说是——敌意!

三年以来,皆是如此。

“放心,我并没有什么恶意。”隐藏在朦胧雾气中的人突然开口说道。

“我知道。”燕一夕冷冷地应道,“你要动手的话把我变成和他们两个一样就好了,在那种情况下我不会任何反抗的能力。”

话虽这么说,但是燕一夕并没有打算把抽出来的梅刀收回刀鞘,依旧握在手中,好似一只随时可能暴起袭人的猎豹。

“我只是受人之托,来问你一个问题。”那个人没有在意燕一夕的态度,也可能他(她)根本看不见,亦或是它不是人,只是一段被人设定在Hyper zecter上面的影像程序……因为她(他)说话的声音有那么一点机械式的味道。

“什么问题?”燕一夕问道。

“一枚一百多年前生产的一元钱硬币,你选字的一面还是花的一面?”朦胧雾气的人突然抛起一枚金属硬币,燕一夕的视线仅仅只随着硬币移动了一瞬间,下一刻他就想将目光挪回那人身上……但还是晚了一步……

【消……消失了?】

燕一夕一怔,迅速环顾四周,彻底确定已经找不到对方的身影了……

“当当当!”

硬币落到地上的声音打破了周围沉寂的环境,也吸引了燕一夕的视线。

“花色的一面,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以后会知道的。”“果然,你还是选择了花色的一面……”两种声音同时出现在燕一夕的耳边,说着两句不同的话,一句半遮半掩地回答了燕一夕的问题,一句仿佛是在喃喃自语,两种声音、两句话重叠在一起听得燕一夕有点难受。

而且这种难受不是一般情况下听多人讲话重音的感觉,而是一种接近于精神透支的恍惚乏力感……他捂着头想要再次检查周围的情况。

“你准备好承受你自己选择的、不可名状的未来了吗?Drake~”第三种声音竟不是在燕一夕耳边响起,而是直接出现在燕一夕的脑海中,与前两种即将结束的声音混杂一起,三种叠加带来的、极端的精神刺激和精神虚弱感差点将他整得眼前一黑当场昏迷过去。

“一夕,怎么了?”燕景搀扶着因脱力差点摔倒在地上的燕一夕,关切地问道,“是Hyper zecter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你拿到它以后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我没事。”听到燕景说Hyper zecter燕一夕下意识地低头瞥了一眼自己右手上抓着的东西——Hyper zecter,而且是一只完好无损的金属独角仙,没有半分之前的划痕,男人瞳孔微微放大,紧接着晃了晃头遮掩住自己异样的神色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这段时间失态、情绪异常的次数着实有些太多了了,多到燕一夕差点以为自己还没经历过那三年的磨练。

【Hyper zecter莫名其妙地恢复了,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并且他(她)所说的未来究竟是什么东西?】

【以后会知道的……花色……还是,她(他)是来自未来的人吗?】

燕一夕细细咀嚼着刚刚那个不明身份的人留下的只言片语,越想越觉得头疼,他真的很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剩下一半让别人猜的家伙,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扑朔迷离、能不能说明白一点,你这说跟不说有啥分别吗?

“嗯?这什么东西?”燕景似乎看到了什么走上前弯腰捡起了之前被扔到地上的硬币,手捏着正反都瞅了几眼,“这里怎么会有一枚硬币,还是一百多年前世界混乱时期生产的一元钱硬币,挺古老的。但为什么会在地下室里面,我记得我以前来的时候没有的啊。”

“是绝对没有,我的记忆中没有这枚硬币的印象。”不知何时,地下室又进来第三个人,男人西装革履并配戴着一个暗蓝色的面具,那几乎遮住了他整张脸……又是一个燕一夕完全没有印象的人,不过,他的声音燕一夕听着很耳熟。

“这个,我的。”燕一夕微微带点尴尬地跟燕景说道,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和父亲相处,尤其是在目前自己因为精神刺激和精神透支导致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刚刚父亲的关切让他难以适从……

“噢,一夕你的啊,我就说这里怎么会凭空多出一枚……”燕景走了几步想把硬币递给他儿子,结果刚塞到燕一夕手中他整个人就像失去了全身力气倒在男子怀里。

旁边站着的面具男下意识地想过来扶燕景,但才迈出一步就退了回去,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于他来讲,理性绝对高于感性!

“你……燕景,你怎么了!”燕一夕抱着现在全身柔软似无骨的燕景,有些急切紧张地询问道,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那么关心自己的父亲,他甚至有些惊慌失措。

“没……没什么……太大的事……”燕景有些吃力地说道,吐出那么几个字就好像没了半条命一样,“是我的时间到了……虽然和我预估的不太一样,但这不影响……“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噗!”

老人猛地喷出一口黑血,然后他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就紧紧地抓着燕一夕的衣袖,口中黑色的污血不停地溢出来。

“喂,你怎么回事,刚刚不还好好的吗?你不是说你还有很多事情要跟我解释的吗?“燕一夕强自冷静,声音微微带着点颤音。

“那些事,我的影子燕无歇都清楚,你的影子燕一曦也知道一部分,你问他们……咳咳咳,他们什么都会跟你说的。”燕景整个人突然又有了点力气,但口中黑血依旧不止,“燕家的影子,可以绝对信任,他会为你除去晨曦之时所有仇敌,让你夕阳落时无忧无虑!”

“这是你妈留给你的话……哇!”说着,燕景又喷出一大口黑血,然后无力地倒在儿子健壮温暖的怀里,眼前清晰可见的儿子也逐渐被一片黑暗所代替。

而在燕一曦和燕一夕的视角则是燕景眼眸中的异彩逐渐消失,身体也不再动弹,任凭燕一夕怎么呼喊都没有回应。

“燕景,燕景,燕景你倒是说一句话啊!”燕一夕整个人现在有点崩溃,这一刻的他给人的感觉无比得脆弱,就像一个普普通通、沉寂在悲哀之中的儿子。

他又一个重要的人要离开他了,即便这个人之前一直被他所仇恨,但事到如今燕一夕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一直对他存在那么点小小的期许……而今天晚上燕景的所作所为就恰好完全符合了燕一夕心里深处那个父亲应该做的一切。

他其实早就原谅这个父亲了,燕一夕刚刚在通道里的行为和心理只是因为他还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果然,即便是到现在……一夕你依旧是喊我燕景,你多久没叫我爸爸了……”燕景几乎失去神采的眼珠子动了动,嘴唇微动,一句微不可闻的话传入燕一夕耳中。

“算了,也罢……一夕你好好活下去,有什么想做的就放手去做吧,不要害怕任何东西,不要有任何负担……你是我燕景的儿子,你才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那个,你无需害……”老人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即便是因为悲伤疯狂使用意志扭曲现实希冀改变这个既定现实的燕一夕都无法再听见。

燕一夕颤抖的脸庞微微上扬,泪水止不住地滚滚流下,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但这种情况只持续了数秒,随后儿子抱着父亲愈渐冰冷的身体痛苦。

“不要死……爸爸……”

此时此刻,燕景眼眸中最后的一抹神采溃散,原本紧紧抓着燕一夕衣袖的手也悄然滑落、无力地搭在儿子身上……

【儿子,原谅我,不能陪你走到世界尽头,不能看你成为乱世雷霆……希望我所做的一切能得到你的谅解,只有我死了,才能将你的声望和威名推到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峰,这样你才能成为燕家又一个说一不二的家主……你燕一夕,命中多坎……】

感受着周围疯狂扭曲的一切,感受到近在咫尺、蓬勃上升的气势,燕景僵硬的脸庞上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这就是极限了,最后的执念已了。

【你迈入史诗级了,太好了,越过了超一流……】

公元2150年七月十七号,燕家家主燕景,服毒亡故,其子燕一夕破开一流门槛一步登天踏入史诗级,并就任新任燕家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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