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玄武之地

顺子对我们道:“几位老板,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别扯这些个jb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情?谁懂谁说,快点!”

胖子道:“这还不简单,葬经看过没?你知道什么叫:地有四势,气从八方,前为朱雀,后为玄武。玄武就是后面的意思,拒尸,就是拒绝尸体,拒绝了那就是没尸体的意思,合起来说就是后面没尸体,那不就摆明了吗?尸体在前面!”

我一听心说我靠,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嘛?要给郭璞(葬经作者)听到,还不从坟墓里爬出来把你掐死。

顺子不懂这些,还真信了,道:“这范围也太广了点,要说在前面,是在什么的前面?就凭这个也找不到入口啊?”

我对他说别听胖子胡扯,哪有这么解释葬经的,道:“三叔既然没有直接把玄宫入口的方位说出来。肯定是因为照直说,你反而无法转达。那就不能单纯从字面意思去理解他的话。像胖子这么猜是没用的。”

胖子不服气。问道:“那你有什么眉目?”

我摇头表示暂时也没有头绪,需要好好想想,三叔精通古代密码和密文,应该从那方面去下功夫,而且既然他认为我能理解,肯定有他的理由,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思考的时候。

说话间,我们已经退到了石桥的末端。再过去就是皇陵的广场,黑暗中可以看到石桥的末端的地方树了两块并排的石碑,都有10米多高,一块已经断了,底下由黑色的巨大赑屃驮着,石碑后面的不远处。是一片高耸的巨大黑影。

我知道这里是“皇陵界碑!”,石碑之后应该就是通往“往生殿”长生阶,也就是通往幽冥的大门,“皇陵界碑”可以说是深真正的人间与幽冥的分界线。因为“皇陵界碑!”之后的地方,守陵人都无法进入,几百年前,皇陵封闭地那一刻起,就没有人再踏足界碑对面的那一片区域了。

看见石碑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有了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似乎前方那一团巨大的黑影中,在这死寂的皇陵内城的某个角落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等着我们。

就在这个时候,跑在前面的胖子突然停了下来,一下张开双手,把我们都挡了下来,我上去一看,原来石桥的末端,竟然已经坍塌了,石桥和对面“皇陵界”之间,出现了一道大概五六多宽的深渊,手电照下去一片黑气蒙蒙,不知道有多深。

“怎么办?”我看向潘子,潘子想也不想,端起枪就道:“还能怎么办?一个一个跳过去,快!”

我一看这距离,不由咽了口唾沫,奥运会那些人能跳多少,八米左右?三米多不算太远,但是对于我这样整天不运动的人来说,想要轻松跳过去还真有点慌。

一边的胖子已经把枪交给顺子,然后自己退后几步,助跑一段后猛的一跃,在空中漫步而过,滚倒在对面的石地上。顺子把枪再甩给他,然后把我们身上的装备也先甩过去。接着顺子也跳了过去,潘子要给我殿后,让我先跳,我看着前面的深渊,心里一横说死就死吧,对对面的胖子大叫了一声,拉着我点。

胖子满口答应,我退后几步,定了定神,猛的一阵加速,可倒霉的是,就在我想起跳的时候,潘子突然就在后面大叫:“等——!”

此时我已经刹不住车了,一下子高高跃起,猛的向对岸跳去,还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奇怪潘子为什么要叫我。

这一看,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从我左上方俯冲了下来,凌空就抓住我的后领子,一下子爪子勾住了我的衣服,把我往边上一带,我在空中的姿势就失控了,接着爪子就一松,我整个人就翻了一个跟头,就往深渊里掉去。

一刹那间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慢动作,看着胖子冲过来,一跃而起想在空中拉住我,但是他的手就在我的领子边上擦了过去,接着潘子举起枪,对着我的头顶“啪啪啪”就是三个点射,子弹呼啸而过,然后我就掉进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他们的手电光瞬间就消失了。

下落的过程极快,我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同时脑子瞬时闪过一连串的念头,这下面是什么?下面是护城河道。一般的护城河有多深,有水吗?我会摔死,或者给这里硫化的水融成一堆骨头?

还没等我想到这些问题的答案,我的背就撞到了一根类似于铁链的物体,整个人差点给拗断了,疼的我眼前一花,接着身体绕这铁链打了一个转,又往下摔去,还没等我缓过来,又撞上另一跟铁链,这一次因为刚才的缓冲,撞的不重,我伸手想去抓,但是抓了个空,我继续下落。

这一连串的撞击把我撞的晕头转向,连坠落时蜷缩身体的姿势也摔没了,接着我就脸朝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自己都听到我全身的骨头发出一声闷响,接着耳朵就嗡的一声什么也听不见了。

落地好几分钟,我完全蒙了,脑子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没死,接着就有一股辛辣的液体从喉咙喷了出来,倒流进气管,我不停的咳嗽起来,血从我的鼻子里喷出来,流到下巴上。

足足花了半只烟的功夫,我才缓过来,感觉一点一点回归到身上,我颤颤悠悠的坐起来,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摸了摸地上,都是干燥的石头和沙子,这护城河底是干涸的,幸亏这些石头还算平整,不然我就是不摔死也磕死了。

防毒面具已经裂了,镜片一只碎了,我摸了一下,发现整个防毒面具都凹了进去,再一摸前面,发现我脸摔的地方有一快很尖锐的石头,看样子是幸亏了这面具的保护,我的脸才没摔烂,不过这一下子,防毒面具算是完全已经没用了。

我艰难的扯掉后扣,小心翼翼的把它从脸上解下来,才拿到手上,面具就裂成了四瓣,再也带不起来。

没有了面具,四周空气中的硫磺味道更加浓郁,但是吸了几口似乎没有什么大的不适,看样子潘子所说的这里毒气的厉害程度,并不真是,或者在护城河底下的空气质量还可以,我暗骂了一声,把面具扔到地上,吐掉残留在嘴巴但是在安静的护城河底,却反弹出了回音,十分醒耳。

敲了一会儿,突然一只冷烟火从上面扔了下来,落在我的边上,我骂了一声躲开,接着,我就看到上面一个人的头探出了桥的断面,看脑袋的大小似乎是胖子。

我爬过去,捡起冷烟火对他挥了挥,他马上就看到了,大叫了一声,但是我一点也听不出他到底在说什么,只好发出几声毫无意义的声音,胖子把头缩了回去,不一会儿,从上面就扔下一根绳子,晃晃悠悠垂到河床底部,胖子背着枪开始往下爬。

十几米也就是四五楼的高度,说高不高,说短不短,胖子一下子就滑溜到了底部,放开绳子先用枪指了指四周,看没有什么动静,才跑过来,蹲下来问道:“你他娘的没事情吧?

我嘶哑着,有气无力道:“没事?你摔一次试试看?”

胖子一看我还能开玩笑,松了口气,对上面打了个呼哨,马上,潘子和顺子背着装备也从上面爬了下来。

他们扶起我,先把我扶到一边的一块石头上,让我靠在哪里,接着让顺子按住我,拿出医药包,给我检查身体。

我看到医药包,心里就稍微安心了一点,心说幸好准备还充分,潘子确定我没有骨折,拿出一些绷带,帮我包扎了一下比较大的伤口,然后骂道:“叫你停你怎么还跳,也亏的你命大,不然你死了我怎么和三爷,三小姐交代?”

我一听大怒,骂道:“你还说我,我都在半空了,你才叫停,这他奶奶又不是放录像带,还能倒回去——”还没说完。突然胸口一阵绞痛,人几乎就扭曲了起来。

潘子一看吓了一跳,忙按住我,让我别动。

我咬牙切齿,还像骂他一句,但是实在疼的不行,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在哪里喘气。

胖子在一边递给我水壶,道:“不过你也算命大了,这样的高度,下面又是石头,一般人下来绝对不死也残废。”

我接过水壶,心说这应该叫做命贱才对,刚才肯定是因为撞到那两根铁链子,自己才没死,也不知道是走运还是倒霉,最近老是碰到高空坠落这种事情,而且还都死不了,真是要了钦命了。

喝了几口水,嘴巴里的血都冲掉了,喉咙也好受了一点,我就问他刚才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潘子说这次他们看清楚,肯定是一只怪鸟,而且个头很大,有一个人这么高,可惜没打中,不然就能看看到底是什么。

胖子道:“他娘的真邪乎,刚才我在神道那边看到的人,可能就是这东西,人头鸟,可能是种猫头鹰。”

顺子看了看上面,道:“奇怪,那些怪鸟好像不再飞下来了。”

我也看了看头顶,果然,刚才那种无形的压力明显消失了,也没有什么东西再俯冲下来。

“是不是这里有什么蹊跷,他们不敢下来?”

潘子也有点犹豫,胖子道:“这样吧,我先四处去看看,要是这里可能有问题,我们还是马上上去,你们呆在这里,小吴你先休息一下。”

我点点头,潘子说我和你一起去,两个人一个往两个方向走去。

不多久,一边在搜索的胖子就朝我们打了个呼哨,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潘子横起枪,朝胖子的方向看去,只见胖子已经顺着桥走出去老远,手电光都模糊了,在他手电的照射范围里,我们看到他的身后有一大片黑色影子,似乎有很多的人站立在远处的黑暗里,黑影交错,连绵了一片,数不清到底有多少。

我们全部都戒备起来,潘子咔嚓一声上栓,顺子拔出了猎刀,潘子就对着胖子叫道:“怎么回事?什么东西?”

胖子在那边叫道:“你们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从刚才我们在桥上的感觉来看,护城河有将近六十多米宽,纵横都非常深远。相比河的绝对宽度,胖子站的地方,其实离我们并不远,但是因为四周浓稠的黑暗,我们根本看不清楚他手电照出来的东西。

不过,听胖子的语气,哪里似乎没有危险。

顺子看了看我,问我能不能走,要不要去看看?我点了点头,他扶着我将我拉起来,三个一瘸一拐,就往胖子的呆的地方走去。

护城河底全是高低不平的黑色石头,有些石头的大小十分骇人,看的出原来修凿的时候,肯定是十分巨大的工程,胖子照出来的那一大片交错的黑色影子,正好是位于上边石桥的桥墩下。

艰难的走到胖子的边上,那些影子也清晰起来,我走到近前,从胖子手里接过手电去照,才看清那是些什么东西。

胖子站的地方,河床出现了一个断层,断层之下是一条大概一米深的沟渠,沟渠大概有二十米宽,无数黑色的真人高的古代人俑和马俑,夹杂着青铜的马车残骸排列在沟渠之内,连绵一片,凑近其中几个,可以发现人俑的表面被严重腐蚀,面目模糊,五官都无法分辨,很多人俑还拿着铜器,更是烂的一片绿色斑澜。

这些人俑大部分都是站立着,靠的极密,也有很多已经倒塌碎裂,东倒西歪的堆在一起。从我这里看去,目力加上手电的光线所及的地方,似乎全是这些东西,一大片的黑蒙蒙的影子,在阴森的皇陵底部,看上去如何不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这些是什么东西?”顺子第一次见到,看的目瞪口呆。

“这好像是殉葬俑,这些是车马俑,象征的是迎宾的或者帝王出行时候的队伍——”我结巴道。“奇怪,他娘的这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不是应该放在地下玄宫或者陪葬坑里的吗?”

胖子也知道这茬,也觉得奇怪,这地方是皇陵,不是儿戏的地方,地下玄宫中的东西的数量,陪葬坑中所有殉葬品的摆设,都是有相当的讲究,不像一般皇宫贵胄的陵墓,可以随性而来,皇陵讲究一个气,一个势,这种把殉葬品堆在露天的做法,相当于一块上等白玉上的一块老鼠斑,大忌中的大忌,在当时要是给皇帝看见,肯定是要操家的。虽然当时东夏是一边陲的隐秘小国,但是既然修建陵墓的鼎鼎大名的汪藏海,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胖子爬下沟渠,一手戒备的端起枪,一手用手电照着一具无头的人俑,对我道:“看服饰是好像是元服,是少数民族的衣服。”说着就想用手去碰。

我提醒他道:“别乱动,这东西神神秘秘的,摆在这里,只不定有什么蹊跷。”

胖子不以为然:“怕个球,难道还能活过来不成?”不过我的话还是有点作用,他把手缩了回来,背起枪,一手拿手电,一手就抽出了腰里的猎刀,用力杵了那人俑几下,人俑毫无反应,他转头道:“货真价实,石头人。”

潘子看着好奇,也爬下了沟渠,走到胖子身边,我看着还是有点不舒服,道:“你们小心点。”

胖子摆了摆手,表示不屑于我交谈,他把猎刀插回皮套里,尝试着抬了抬最近的一座人俑,问道:“小吴,你是干这一行的,这些玩意儿,值钱不值钱?”

我点点头:“这东西有点花头,不说整个,就是局部也有人要,我知道一个兵马俑的头就值200万,还是美子,那些马头比人头少,更珍贵,价格就说不好了。”

胖子惋惜的看了一眼四周,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道:“可惜可惜,这东西不好带——”

我心里还是感觉到很奇怪,这些东西,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人说,古墓中每一件东西,背后都是一个故事,这些东西在这里,应该有着什么讲究,或者故事在,那么当时的设计者到底有什么用意呢?

当真是无法揣测古人的心思啊,我心里感慨,要不是我摔下来,在桥上根本就看不到桥下的东西,也算是机缘巧合,这是不是上天想昭示我什么?

这时候,胖子突然啧了一声,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所有的人俑,都是面朝着一个方向,做着走路的动作,和咱们在市场上看到的很不相同。”

我本来没有注意到,但是胖子一说,我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去看,果然是如此。

本来陪葬俑朝一个地方排列,是很平常的事情,从来没见过乱七八糟面向的情形过,但是胖子说的走路的动作,倒是十分的奇特,我从来没见到过。我用手电仔细的照了照人俑的下部分,突然,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

“这些人——”我皱起眉头道:“好像是在行军。”

“行军?”潘子看向我。

我点点头:“从马车和人物的衣饰来看,这是一只帝王出行的队伍,你看这些马,这些车,这些人的动作,他们都在朝同一个地方走,这些人俑这样摆列,他们的动作,似乎是在表示这样一种动态情景。”

我们都朝人俑队列朝向的方向看去,只见这只诡异人俑的长队,延伸到了护城河深处的黑暗中,无法窥知它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如果没摔蒙了,我可能还想说咱们过去看看,但是看到远处那种深邃的黑暗,这句话就没说出口,胖子没感觉出我的胆怯来,说道:“你说的有点道理,那它们是去哪儿呢?咱们要不去看看,反正这河也不长。”

潘子马上摇头,不同意,道:“咱们耽搁不了时间,小三爷受了伤,要再出点什么事情,跑都不行,咱们还是别把经历花在这里,三爷给我们传的话儿,咱们都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与其节外生枝,不如趁这个时候好好想想,三叔说的地宫入口究竟在什么地方,正巧那些怪鸟似乎也不飞下来。”

这话正和我意,我马上点点头,然后咳嗽了几声,表示自己受伤严重,顺子也不表态,胖子看我们这样,不由有点悻然,耸了耸肩说那算了。

顺子把他们拉上石俑渠,我们又回到了我摔下来的地方,潘子从背包里拿出风灯,点燃了给我们取暖,我一算到这里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马上就叫了起来,于是四个人坐下来吃了一点干粮。

翻开我们的行李,我们才发现,我们大部分的食物,竟然都是在陈皮阿四那伙人的包里,我们身上带的食物,明显已经十分不够了,特别是胖子,这一顿下来,他包里基本就没吃的东西了。

但是,几乎所有的装备却全部都在我们这里,像绳子,爪钩子,火具等等必须的探险用品。

潘子查看了一下,对我们道:“看样子陈皮阿四在分配我们装备的时候,已经下了功夫了,装备全部都是我们的人背,食物都是他们的人来背,这样两边谁也拉不下谁,谁也不能自个儿跑掉,这一招我还真没注意到。”

胖子嘲笑道:“你他娘的注意到什么了?幸好我也没指望你和你们那个三爷,每次碰到你们,一定做亏本买卖,在火车上我就料到有这一天了。”

潘子呸了一口,道:“你他娘的少说风凉话,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给我们闯祸我就爱弥陀佛了。”

顺子怕他们吵起来,道:“几位老板,有力气吵架,不如快点想想你们那个三叔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拍了潘子一下,让他别动气,问顺子道:“当时三叔来找你,是个什么情况,你要不详细和我们说说,那一句话太笼统了,我们连皇陵都没进呢,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想。”

我一问,胖子和潘子也静了下来,一起看向顺子。

顺子坐了下来,皱起来眉头道:“那是大概是一个月以前,当时我也是带客人上山,当然没你们上的这么厉害,就是四周走走,看看雪山,你们三叔当时是混在那些客人当中,后来在山上过夜的时候,他突然就把我叫出去,神神秘秘的,说他现在要自己一个人上雪山去了,让我别给其他任何人说,然后给我点钱,让我大概在这个时间,在山脚下等一个叫吴邪的人,然后带你们进山,只要能把你们带到他面前,就能给我一大笔钱。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和我说的这一句提示,他很强调的是,只要是‘你’,一听就马上懂。”

“他确实这么说?”我问道。

顺子点了点头,表情很肯定。

我就感觉到有一点奇怪,这话似乎是在强调听的人,而不是话的内容,只要是“我”听了就能马上懂,难道我身上有不同于其他几个人的特质吗?

“那你怎么懂得支开陈皮阿四之后才告诉我们这些东西?”胖子问。

顺子嘿嘿一笑,露出了与以前截然不同的一种表情,道:“我也不是傻子,你三叔告诉过我你们的人数,说如果人数不对,就只能把话传给你一个人听,我一看到你们,当时就感觉到你们这一队人气氛有问题,似乎有两股不同的人混在一起,当时我又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只好先装傻看看,到底我收了别人的钱了,万一弄的不好,耽误了你们的事情就不好。”

我看着顺子的表情,就感觉到一种狡狯,心中就一个疙瘩,心说原来从上山开始,他的那种憨厚都是装的?那乖乖,真是人不可貌相,难怪越走到后来,这一小子就越镇定,原来是露出本来面目来了。

潘子是老江湖了,这时候就沉下了脸,道:“没这么简单吧,我看你好像还知道什么?”

顺子幽幽的一笑:“我退役前是在这里当兵的,雪山我走的多了,我的父母是土生土长的鲜族人,718动乱的时候从北朝鲜逃到这里来的,在山里躲了好几年,这山里,古时候的传说多了,我们碰到的怪事情也多了,每年怀着各种奇怪目的进山的人数不胜数,你要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总归是知道一些东西的,所以我一看你们往这山头走,就猜出你们想干什么了。”他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要不是有你们三叔的嘱咐,在山腰雪崩的那个地方,我就绝对不会让你们再往前走了。”

潘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胖子,一下子也讲不出话了。

呆了半饷,潘子拿出一只烟,递过去,道:“顺哥,有眼不识泰山了,那咱们现在是自己人,来,抽一根。”

顺子没接那烟,抬头道:“我是个实在人,别说废话,我帮你们不是喜欢你们,我是求财,你们那个三叔,答应给我的数目,够我用两辈子了,所以我怎么样也得把你们带到他面前,你们还是快点想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潘子给他弄的很尴尬,只好把烟叼到自己嘴巴里,苦笑着看了看我。

我问顺子道:“那你把三叔当时的原话,重复一遍给我听听。”

顺子回忆了一下,道:“当时他似乎是这么说的:‘等吴邪到了,你告诉他,地宫的入口在玄武拒尸之地’,然后我就问他那是什么意思,他说只要这么说,如果是你,就肯定能知道了。”

“还是同样,”我叹了一口气,心说,整句话听下来,关键还是“我”,但是这句话我明明是一点也听不懂,三叔他娘的到底哪里来的这种对我的信心,这不是吭我吗?

几个人都看向我,眼里露出殷切的表情,我摇了摇头,直叹大气。

胖子看我想不通,问道:“会不会是这样,这个提示和你们以前自己家里发生的事情有关系?所有只有你们吴家的人才知道?”

“不能这么说。”我道:“我了解三叔的个性,他不是那种讲一个超级复杂的暗号,然后让我们来猜的人,他既然是让顺子传话,那这句话绝对是意思非常明确,肯定是哪里岔了,我们想错了。”

“不过三爷既然说,是‘你’一听就能知道,而不是‘我们’一听就能知道,那肯定是一个关乎你们之间共同点的暗号。”潘子道:“不如想想你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就好了。”

我感觉这也不太靠谱,不过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就摆开手指头琢磨起来。

我和三叔的共同点,其实也不太多,而且还必须是我和三叔的,潘子他们如果也是就得排除,比如说大家都是男人,潘子也是男人,那就不算了,算起来,我们都姓吴,应该算一个,但是这和那暗号应该没关系吧。

还有就是,我和他看到女人都有点不着调,不过这也比较模糊,他自己是打死都不承认,除了这些,要说能算共同点的,就是我和他都住在杭州,现在主要的生活底盘是杭州。

等等!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人就打了一个激灵,好像脑子里出现了什么东西,一丝灵感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玄武拒尸——三叔的暗示——杭州——“我”一定能听懂——

我突然恍然大悟,这四个字,竟然是这个意思!

玄武拒尸!狗屁的玄武拒尸。

我想通了之后,一切都豁然开朗,不由得笑起来,这完全是一个误会,三叔说的四个字,根本就不是这四个字,因为我们对于葬经的先入为主的概念,一听到发音相近的四个字,就把它对号入座了,而且正如我预料的,这个暗号其实根本就不是暗号,三叔用了一个非常巧妙的办法,使得他这一句几乎是直白的话,可以在别人面前传达,但是真实的意思却只有我能知道。

看来三叔早就想到了,可能于我一起来到的这皇陵之中的,不一定都是他安排的人。

几个人看我的脸色剧烈变化,马上就知道了我已经有所醒悟,忙问我想到了什么。

我解释道:“我们真的想错了,三叔说这句话‘我’能听懂,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是我和他的共同点,而是因为,我是一个从小在杭州长大的人。”

几个人还是不明白,胖子问:“这么说,这话和杭州的风景有关系?不会啊,你胖爷我去过杭州啊,没听过有叫‘玄武拒尸’的景点啊?”

潘子摇头,道:“你扯哪儿去了,肯定和风景没关系,从小在杭州长大的人,也不一定熟悉杭州的名胜古迹,你看我们家三爷,在杭州也定居快十年了,他就知道个西湖,上次带我们去宝石山上喝茶,还给我们带迷路了呢,最后走到天黑一看,到玉泉了。”

我点点头,确实,我也是这样的人,谁说做古董的就得喜欢古迹,我也没走过多少景点。

胖子皱起眉头,对我道:“和风景也没关系?那他娘的是什么,你还是直接说吧,我都急死了我。”说着就擦汗。

我也不想卖关子,对他道:“这很简单,在杭州长大的,虽然不一定熟悉风景,但是,绝对——能听的懂杭州土话,这一点才是关键。”

几个人都一愣,呆了好久,显然有一些感觉了,还是不了解,胖子问道:“是发音?”

我点点头,在这里几个人中,只有我是精通杭土话的,潘子常年在长沙,杭州话能说能听懂点,但是你要说到深处去,就不行了,胖子京片子,一听就知道常年混在北京城,顺子就更不用说了,普通话都说不利落,如果三叔用杭州话说一句,确实只有我能听懂。

可惜的是,顺子因为汉语不好,只记得了发音,没听出前面的话和后面的语调变化了,所以用他那嘴巴念出来就成了一句完全不着调的话。

潘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我操,这我还真想不到,那‘玄武拒尸’,用杭土话来念,是什么意思?这好像也难念啊。”

我笑道:“听我来分析就行了,其实三叔的暗语不是四个字,而是‘玄武拒尸之地’,这六个字,第一个字‘玄’,杭州话的发音同‘圆’,又相似于‘沿’,‘武’的发音,和‘湖’的发音是一样的,但是在杭州,‘湖’这个发音,即可以说是湖,又可以说是河,‘拒’和‘渠’,发音是一样的,‘尸’和‘水’同音,‘之’和‘至’同音,‘地’和‘底’同音,连起来就是——沿河渠水至底!”

我一解释完,几个人“啊”了一声,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胖子点了点头,显然我这样的翻译,十分合理,没有什么破绽。

潘子“啧”道,三爷就是三爷,这句话要是陈皮阿四听见,他打死都想不到是这个意思,肯定磕破脑子去琢磨玄武拒尸的意思。

“河渠水?”半饷胖子就道,“可是。这里没有河渠啊?皇陵中会有河吗?”

我道:“陵墓中肯定没有,陵墓中可以有泉,但是应该不能有河,因为河的水位不受控制,水太高了会淹,水太小就会破势,而且河水会暴露古墓的位置。这里说的河渠,可能就是指这条护城河。”

潘子脸上的肉都激动的抖了起来,道:“那咱们是误打误撞,还走对了路了?”

“也不好说。”我摇头,毕竟没进过皇陵,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不过按照现在的迹象和以前看过的一切资料推断,我的分析还是有道理的。

“如果说河就是护城河,那渠,他娘的该不会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看到那条——”胖子站起来,看向一边那条全是石头俑的殉葬渠,那简直就是贴合三叔的暗号出现的,我们也都转过头去,心跳加速起来。

“不过,”潘子有点不确定“那渠里没水。”

我摇头,道:“三叔当时还没进这个皇陵,他说的这句话应该也只是他从其他什么地方得到的提示,有可能是什么古籍或者地图,而当时制作这种地图或者古籍的人,大概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护城河里会一点水也没有。”

这里河壁堆砌的岩石上有着给腐蚀的痕迹,这条河里原来肯定也有水,但是经过千年的岁月,引入河水的源头,或是地下河,或者温泉,可能干涸了,河水得不到补充就逐渐渗入地下,最后一点也没剩下。

胖子沉不住气了,“咔嚓”一声拉上枪栓,对我们歪了歪脖子:“同志们,难得咱们的个人利益和革命利益高度统一了,还等什么,他娘的一起上吧。”

这一次胖子的提议,我们都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但是马上出发,他显然太过猴急了,潘子把他拉下来,道:“既然有眉目了,现在倒是不急,你看看小三爷受这么重的伤,还没缓过劲来,你是想一个人去,还是让我们把他扔在这里等死?”

胖子呆了呆,想想也是在理,但是他实在欲火焚身,拍了顺子,道:“那咱哥两儿先去探探,勤鸟吃头菜,让他们两在这里歇着,保证拿到的不比那个老三爷给你的少。”

谁知道顺子也摇头,道:“老板,我的任务是把他。”指了指我:“带到你们那个三爷面前,之后你们的死活都不管我的事情,但是现在我得看着他。”

我听了嘿嘿笑,对胖子道:“现在知道这里谁是大人物了吧?”

胖子呸了一声,不爽道:“得,你们都在这里休息,胖爷我自己去,等我摸几只宝贝回来,看你们眼红不眼红,我丑话说在前面,摸到就是我的,可不带分的,你们谁也没份!”说着端起枪就走。

可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住了,顿了顿,转头又走了回来了,我们几个都哈哈大笑,问他干什么,又不敢了?

胖子哼着气,一脚踢开自己的背包,坐到风灯对面,道:“什么不敢,你们还真想我去了,胖爷我没这么笨,等一下我东西摸出来,你们三个人上来抢,我猛虎难敌群狼啊,给你占便宜,直不定还给你们谋财害命,我才不干这缺心眼的买卖呢。”

潘子看胖子一直不爽,这时候乘机奚落道:“你这叫小人之心,别以为我们都跟你似的。”

我怕他较了真了,打断他们道:“行了,都别说了,现在算起来也该半夜了,虽然这里看不到天,但是我们也得抓紧时间休息。”

潘子看了看表,就点了点头,把风灯调大,一下子四周暖和起来,然后扯出充气的睡袋,吹了气,几个人都睡了进去。

胖子点起一只烟,说自己睡不着,他来守第一班。我看了他一眼,对他说千万可别半夜自己摸出去找东西,进了玄宫随便你拿,这里就消停掉,你他娘的别给我看扁了。

胖子大怒说自己是这样的人吗?他守夜,保证我们安全。

路途疲倦,算起来上到雪顶已经是傍晚,进的冰盖中的宫殿,一路过来,已经快用了10个小时,相当于强体力劳动一天一夜,其中包括攀岩,狂奔,跳远,以及跳远失败摔楼,我想着都累,一进睡袋,很快就睡着了。

一觉睡的很香,因为我是伤员,没让我守夜,我醒过来的时候,四周还是一片漆黑,风灯暗了很多,守夜的人已经换了潘子,他正靠在石头上在抽烟,一边胖子的呼噜打的像雷一样。

我看了看表,也只有睡了五个小时,不过大伤的时候,睡眠质量一般都非常好,因为身体强烈的修补,人基本都处于半昏迷状态了,但是醒过来脑子是清爽的,身体却更累,腰酸背疼的厉害。

我揉了揉脸爬出睡袋,一边活动手脚,一边让潘子去睡一会,说我来守会儿,潘子说不用,在越南习惯了,不在床上,一天都睡不了三个钟头。

我也不去理他,坐到另一边的石头上,也要了一只烟抽,吸着醒脑子。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潘子就问我,能不能估计出三叔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什么事儿?

我看他表情,是真的关切和担心,心里有一丝感慨,按照道理,潘子这种战场上下来的人,看惯了枪林弹雨,生离死别,不应该有这么深沉的感情,但是事实上,潘子会对于这个老头子的忠心和信任,让我这样的亲侄子都感觉到惭愧,也不知道潘子和三叔以前发生过什么,有机会真的要问问他。

我安慰他道:“你放心吧,那只老狐狸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他这种人命硬,要是出事,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出事了,咱们现在只要顾好自己就行了,现阶段,让别人担心的应该是我们,因为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潘子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有点懊恼道:“可惜我脑子不行,三爷做的事情,我总搞不懂,不然这种危险的事情,也不用他亲自去做,我去就行了。”

我心中苦笑,心说三叔做的事情也不见得非常危险,我反而感觉最危险的是我们,老是跟在三叔后面猜三叔的意思,然后被他牵着鼻子走,这样下去,运气再好也有中招的时候。

就比如这一次,从三叔可以提前给我们地下玄宫入口的线索来看,似乎他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他预先知道了这里地宫的结构,“沿河渠水至底”,这是一句文言文,三叔讲话不是这种腔调的,这句话肯定是来自古籍。而顺子所说的,三叔他是一个人进入雪山来看,显然他并没有落在阿宁他们手里,如果他顺利进入了这个火山口,那他很可能已经在皇陵的地下玄宫之中了。

可以推测的是,这那让他预先知道地宫结构的“东西”,应该就是他前几个月去西沙的目的,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阿宁的公司竟然会在这里出现,他们的目标应该也不是海底墓穴,而是这里的云顶天宫,和三叔合作去西沙,只不过是在海底墓穴中寻找这座长白山地下皇陵的线索。

而阿宁在海底古墓中,和我们分开过很长的时间,在我们疲于奔命,给那些机关陷阱弄的抓狂的时候,这个女人在后殿中干了什么?

是不是也和三叔一样,拿到了通往这里地下皇陵的关键?这个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刚才在前殿看到的装备精良的尸体,证明阿宁的队伍已经先我们到达了这里。

根据顺子所说的,他们这么庞大的队伍是无论如何也通不过边防线的,可是他们却毫发未伤的过来了,表明他们必然知道一条谁也不知道隐秘道路。

这至少可以证明,阿宁他们也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这就是我们和他们的绝对差异了,我们是完全的“无知”,地下玄宫之中有什么等着我们,我们根本无法估计,这其实是最糟糕的处境了,然而我们还必须继续前进,不能选择后退,这是糟糕之中的糟糕。

这些我都没有和他们说,因为对于潘子来说,三叔就是一切,三叔要他做的事情他就必须去做,不用管动机,对于顺子来讲,他完全是局外人,这就是一比买卖,他只关心最后的结果,而胖子就更简单,他是为了“夹喇嘛”而来的,陵墓中的东西才是关键,我们的三叔,对于他来讲只是一个麻烦的代名词而已。这些分析的出来的东西,似乎只对我自己有用,只有我一个人是在扑朔迷离之中的。

其他人都活的如此简单,第一次让我感觉到有点羡慕。

又聊了一回儿其他的,潘子就问我身体行不行,我感觉了一下,经过睡眠,我的身体已经好转了很多,此时不用人搀扶应该也能够勉强走动,只是显然,打架还是不行的。潘子说还是再休息一下的好,难得这里这么安静,似乎也很安全,恐怕进了地宫之后,就再没这种机会了。

我一想也是,就想再进睡袋睡个回笼觉,然而却睡不着了,一边的胖子不停的用一种我听不懂的方言说梦话,似乎是在和别人讨价还价,在他说的最激动的时候,潘子就拿石头丢他,一中石头,胖子马上就老实了,但是等一会儿又会开始,十分吵人,我疲倦的时候完全听不到这些,但是现在要入睡,就给这搞的够呛。

闭着眼睛,又硬挨了两个小时,潘子一块石头挑的太大,把胖子砸的醒了过来,这一下子谁也别想睡了,胖子一嚷嚷,顺子也给吵醒了。

整理好东西,又随便吃了一点干粮,我们重新走回到河中心的殉葬渠处,糜烂的黑色石头人俑还是无声的矗立在那里,长长的队列,一直衍伸至两边的无尽的黑暗之内。

我给搀扶着爬下殉葬渠,一下子就走入了人俑之中,在上面是俯视着人俑,所以感觉并不是很强烈的,但是一到下面,人俑就变得和我一般高,四周的错错黑影,让一股强烈的不安从里我心里产生了。

胖子用手电照了照沟渠两边的方向,问我道:“你们的三爷让我们跟着水走,但是这里现在没水了,咱们该往哪里?”

我看向潘子,他在对越自卫反击站的时候,参加过特种战争阶段,应该对这种东西有点研究。

潘子走近一座人俑,摸了摸上面的裂缝,指了指人俑朝向的方向,“看石头上水流的痕迹,那边应该是下游。”

胖子凑过去,却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不信任道:“人命关天,你可别胡说。”

潘子不去理他,说着招呼我们小心点,几个人开始顺着沟渠,向护城河的黑暗处走去。越走越黑,本来手电照在一边的河壁上,还有一点反光,至少还有参照物,走着走着,就连一边高耸的河壁都找不到了,四面都是黑咕隆东的,我们不由放慢了脚步,潘子提醒我们机灵一点,千万不要分神。

这个时候,走在最前面的胖子停了下来,我们正要上前,看到他做了一个让我们停下的手势。

我走到他的身边,顺着他的手电看去,只见殉葬渠的尽头已经到了,人俑的队伍消失了,面前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河壁,应该是到了护城河的另一面了,河壁上似乎有雕刻着一个乐山大佛一样的巨大的东西,因为手电根本照不出全貌,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看到河壁的根底下,有一个被碎石掩盖的方洞,现在石头已经给搬开了不少,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这和刚才我们进来的排道一样,这个洞也是当年修陵的工匠们偷偷挖掘的通道之一,这是他们在地宫封闭的之后逃出了唯一通道。

“又是一个反打的坑道?”潘子惊讶道:“开口怎么会在这里?这不可能啊。”

“怎么会不可能?”胖子问。“又不是你修的。”

潘子道:“这里当年是在水下,你以为那些工匠全是鱼吗?”

我摆了摆手让他们别吵,这时候顺子“嘿”了一声,说道:“过来看,这里有东西。”

说着用手电照过去,我们一看,只见方洞一边的石头上,有人刻了几个字。

方洞有半人高,四方形,打的非常粗糙,边上全是大概西瓜大小的碎石头,里面也有不少,显然有人曾经把这个洞堵上过,而方洞内黑漆漆一片,不知道通向哪里,有点像我们在南方经常看见的水库涵洞。

在方洞一边的碎石头堆里,有一块比较平整的,上面很粗劣的刻了几个字,是非常仓促刻上去的,刻的非常浅,要不是那几个字是英文字母,在这种皇陵里面看着非常刺眼,顺子还不一定能发现。可惜刻的什么,根本无法拼出来。

是三叔刻上去给我们认路的吗?我当时就这么想,但是三叔的洋文很不靠谱,他这种脑子怎么会想出来刻洋文当暗号,这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胖子好奇走近去看一看,突然就咦了一声,招手招呼我道:“小吴,这几个扭曲曲的洋文,咱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也走过去,才看了一眼,心里就不由一跳。

不是好像,这几个符号我们的确见过,这是我和胖子在海底墓穴之中,下到碑池之中的时候,胖子在池壁上看到的。看到这个符号之后,闷油瓶突然就冲下那个碑池,之后他就想起了海底墓穴中发生的事情。怎么突然又出现了在了这里?

当时,我一直以为这符号是当年三叔带文锦他们下来的时候,那几个人中的人刻上去的,但是突然又在这里出现,显然就不对了。

看雕刻的痕迹,是用登山镐胡乱敲的,而且痕迹如此新,那要不就是三叔留下的,要不就是闷油瓶子或者阿宁留下的,因为这里也就这几个人能有登山镐,留这个符号的人,肯定也已经进到方洞里去了。

此时我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心说会不会,海底墓穴中的那个洋文符号,是“闷油瓶”刻下的,所以他看到这个符号之后,才会知道到:“这个地方我来过。”

还真是有这个可能,他再出现的时候,我得问问。

潘子看我发呆,问我怎么回事情,我把我和胖子在海底看到符号的事情和他们一说,潘子也感觉到很新奇,不过他道:“我跟三爷十年了,往少了说也倒了不下五十个墓,其中大的也有几个,没见过他留过暗号,而且三爷abcd都认不全,这肯定不是三爷留下的。”

我心说那就是阿宁或者闷油瓶了,转头对他们说:“不管怎么说,看样子路没错,这洞已经有人进去过了,地宫的入口应该就在这下面,咱们是不是马上进去?”

“进!”胖子马上道:“还等什么?几番人马都在我们前头,胖爷我向来都是打先锋的,碰上你们几个倒霉孩子才混的给人殿后,咱们就别磨蹭了,等会儿人家都办完事出来了,咱们都没脸跟他们抢。”

潘子对我道:“你别问我们,你身体行不行?”

我点头表示没问题,“胖子说的对,咱们不能拖了。反正碰到粽子,我就是没受伤也是死,现在受伤了,也就死的快一点而已,不怕。”

胖子一边已经卸下自己的背包,听我这么说,啧了一声:“你他娘的就不会说点吉利的事情?也不看看咱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我瞪了他一眼道:“有你在脑门上贴两个门神都没用,你先管好你那手。”

我们各自准备自己的装备,刚才我们是行军的打包方式,现在我们把风灯,燃料这些东西全部放进包里,然后把冷烟火,冷光棒,炸药全部拿出来,系在武装带上,胖子和潘子各自拉开枪栓,退下子弹匣子,把子弹带上的子弹退下来装枪,上满弹药后,猎刀匕首都归位。

五四枪太长,在方洞之中可能无法转身,于是胖子把枪给了顺子,自己拿出登山镐子,几个人测试了一下手电的光度,胖子拿出自己的摸金符,捏在手里朝天拜了拜。

自从涉足这一行以来,爬洞不知道爬了几次,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结构,从建筑核算学的角度来说,打这些洞的工程量几乎和打整条坑道一样多,那这些洞必然有不得不打的绝对理由,不然就是不经济的,可是又实在看不出这些洞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潘子在后面对我说:“小三爷,你有没有发现,这条坑道有点眼熟?”

“眼熟?”我顿了顿,转头问他为什么这么问?

潘子道:“咱们在山东瓜子庙的时候,过的那尸洞,进洞的隧道,不是也是这个德性的,那老头子不就是躲到上面的洞里来害咱们几个?”

他这么说,我又仔细看了看洞的顶上,在山东的那时候,我慌都慌死了,并没有太过注意那尸洞水盗洞的头顶,现在也无法比较,不够顺子既然这么说,那就应该不会有错。也心生奇怪,问他道:“你确定?”

潘子倒也不确定,说“我们也是听了那老头的话才知道上面有洞,自己过的事情一片漆黑,并没有发觉,”

我停了下来,仔细看了看这些岔洞,马上就明白了它的作用,道:“当时那个尸洞也是个水盗洞吧?”

潘子点头说是,我道:“这些岔洞其实是用来呼吸的,你看,水灌入这条排道的时候,因为岔洞的弯曲结构,会在岔洞中留有空气,这样只要游一段,然后头探入岔洞中呼吸一口,再继续前进就可以了。”

潘子一下惊讶道:“这么巧妙的办法,这么说,当年这一条排道,的确是在水下的?”

我道:“差不离吧,看样子,瓜子庙的那一道水盗洞,说不定也是汪藏海的人挖的。”想想又不对,那条盗洞之古老,三叔推断是在战国时期,可能是鲁殇王进山修陵的时候挖的,难道是汪藏海去了之后看到,借鉴了古人的技术?倒也十分有可能。

走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距离了,排道逐渐变宽,终于看到了出口,我们爬了出去,面前竟然是一条极深的河渠,大概十几米深,五六米宽,河渠中已经没有了水。

我看了看河渠修凿的情况,道:“这是引水渠,护城河的水从这里引出去,保持水是活水,不会发臭,而且防止了水位的倒灌。”

河渠两边都有供一人行走的河埂,上头还架着一座石桥,我们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来到河的另一岸,胖子问现在怎么走?

我道:“这条渠和外面的渠是相通的,应该算一条渠,我们跟着水走。”

潘子蹲下去看了看水流向的痕迹,指了指一边,“那里。”

我们继续往前,不多久,前方的河埂边上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个四方形非常规则的方洞。

胖子打起冷烟火,丢了出去,照出了方洞外面地面上黑色的石板,显然这是地宫的封墙石,胖子钻了出去,连续打起很多冷烟火扔到四周,接着给我们打招呼,我们才从坑道中爬了出来。

出来的地方是一间黑色岩石修建的墓室,不高,人勉强能站直,但是很宽阔,墓室的四周整齐的摆放着很多的瓦罐,可能是用来殉葬的酒罐,每一只都有半人高。粗略估计有一千多罐,看样子万奴皇帝可能是个酒鬼。

四面黑色的墙上,有一些简单的浮雕,雕刻着皇帝设宴时候的情形,浮雕保存的并不好,可能和这里于外界相通有关系,这里的火山气体虽然没潘子说的那么致命,但是腐蚀性肯定比一般的空气强,这里的壁画能保存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可惜保存下来的那些画面只能看一个大概。

潘子看我脸色不对,让我休息一下,我实在有点吃不消了,就坐到酒缸上喘气,其他人重新收拾了一下装备,顺子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捡起一只冷烟火,就四处好奇的看。说道:“还真是不来不知道,这长白山里竟然还埋着这样的地方。这次算是长眼了。”

“再走下去还有你没见过的呢。”潘子在一边道“我估计当年大金国掠夺南北宋得来的这些东西,和南宋岁供的宝贝,要不就是落在成吉思汗的手里,要不,就肯定在这个地方。”

“别想的太美。”胖子道:“当年南宋进贡的大部分都是绫罗绸缎,这种东西不经放,又不好出手,我看就算有也烂的差不多了。咱们别老是惦记地宫里的东西,还是多考虑考虑眼前的利益比较好。”说着就去研究那些酒缸,想去搬动一罐,看看罐底写着些什么。

我对他道:“这种缸子太糙了,你别折腾了,送给别人卖羊杂碎腌菜别人都不要。”

胖子道:“谁说我惦记这缸了,别以为你胖爷爷我只好明器。”他用匕首敲开一罐酒的封泥,顿时一股奇特的味道就飘了出来,说香不香,说臭又不臭,闻多了还挺过瘾,也不知道是什么酒。

古墓藏酒,我在大量的典籍中都看过,但是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这时候也好奇起来,就凑过去看。

酒是黑色的,很纯,里面的水份已经基本上没了,只剩下半缸,懂酒的人都知道这就是陈年酒的特征,这半缸就是酒的精华所在,实在是诱人,不过再怎么说,这东西也放了太久了,不知道当年的保质期是多少。

我记得中国最古老的酒是1980年在河南商代后期古墓出土的酒,现存故宫博物院,大概有3000多年的历史了,听说开灌之后酒香立马就熏倒了好几个人,也不知道这帮人当时有没有喝过。不然也有个借鉴。

胖子用刀蘸了一点,想尝一口,我拉住他:“你不要命了,过期食品,小心食物中毒。”

胖子道:“你不懂,窖藏酒放几千年都不会坏的,千年陈酒下面的酒漕吃了听说还能长生不老呢,咱们老祖宗倒斗,有的还就为那酒去的,尝尝味道不会有事的,最多拉个肚子。”

还没说完,潘子过来,“当”一脚就把那酒潭子踢翻了,黑色的酒液和罐子底下的酒漕子全撒了一地。一股浓郁的奇香顿时扑鼻而来。胖子刚想大怒,潘子对他道:“先别发火,你看看那酒漕里面是什么?”

我和胖子转头一看,只见黑色犹如泥浆的酒槽里面,有很多暗红色的絮状物,犹如劣质的棉被的碎片,这种东西我们在浸水的棺材里经常看到。

胖子用匕首拨弄了一下,脸色就变了,我凑过去一看,顿时头皮就一麻,感觉一阵剧烈的恶心,几乎就吐了出来。

那些红色的絮状物,是一具还未完全泡烂的婴儿的尸体,肉已经完全融解于酒中了,但是皮和骨头都在,所以形成破棉絮状的一团。

潘子看着目瞪口呆的我们,蹲下道:“这种酒叫做‘猴头烧’,这不是人,这是未足月的猴子,是广西那边的酒,可能是女真的大金还鼎盛的时候,南宋进贡的窖藏酒。”说着拍了拍胖子,用匕首挑起那团“棉絮”,做了一个请用的手势:“能不能长生不老我不知道,不过听说壮阳的功效不错,你别客气了。”

胖子恶心的用刀拍掉,骂了声娘,问潘子道:“你小子怎么知道的怎么清楚?你他娘的喝过这酒?”

“我在山西的南宫见过这种瓦罐,当时大奎和我们另一个伙计取了一罐出来,我始终是认为不妥当的,就没碰,但是他们不在乎,结果喝到见了底才发现下面的东西,后来为这事情大奎在医院躺了两个月。”说起大奎,潘子又有些感慨:“我对你们实在算不错了,要是有心害你,我等你舔上一口再踢翻罐子,有你好看的。”

胖子脸上直抽动,想发作又没借口,样子非常好笑。此时冷烟火都陆续灭了,黑暗袭来,我们重新开启手电,四周的气氛一下子压抑起来。

休息了片刻,重新开路,胖子要回他的宝贝步枪,又拉枪上栓,这其实是有枪的人给自己的壮胆的习惯动作,他看了看两边两条墓道,小声问道:“往那边走?”

我们都定了定,这时候顺子指了指左边,“这边比较稳妥一点。”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潘子和我回答,现在顺子突然冒出来一句,胖子莫名其妙,“为什么?”

顺子用手电照了左边甬道口子的地面,我们看到,在甬道的一边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又刻着一个洋文的符号。“我刚才偶然看到的,我想这是有人在为你们引路。”他对我们道。

我蹲下身子来,再一次试图辨认这几个奇怪的洋文符号,但是同样无果,线条过于凌乱,虽然能够看出和我们刚才在方洞口看到的是同一个词语,但是到底是哪几个字母组成的,无法拆解,我甚至怀疑起这到底是不是英文。

胖子也很好奇:“你确定这不是你们那个三爷留下的?”

潘子点头,表示绝对肯定,“三爷没这么花哨,他要留记号,一般就是敲出个崁就行了。这肯定不是三爷留下的,我觉得小心点好,记号不一定全是用来引路的。”

我明白的他意思,如果这记号不是引路的,那就可能是一种危险的警告。

不过我在海底墓穴里看到那符号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而且甬道就两条,不是走这一条就是那一条,两条都没把握,随便选哪条都一样,此时犹豫似乎没什么意义。

还是胖子在前面带头,我跟在胖子后面,走进甬道。

一路无话,几个人安静的走了七八十米,胖子突然停了下来,在前面道:“门?”

我们都停了下来,手电照向前面,只见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石头墓门,门上飞檐和瓦当上都雕刻着云龙、草龙和双狮戏球的图案,门卷好像是金属的,左门上雕刻着一只羊,右门上雕刻着另一只不知名的东西。走近一看,石门关的紧紧的,门缝和门栓的地方都用铜浆封死了,但是左边的门上,羊的肚子上,给人炸开了一个脸盆大的破洞,冷风就是从这里面吹出来的。

“这不是门。”我推了推:“打不开的就不是门,这是封石,是用大块的黑石头垒砌,然后用铜水封死冻结成一个整体,做成门的样子,胖子说的没错,这条甬道是骡道,修的这么宽,是为了便于骡子拖动这些石头。”

胖子蹲下来看了看墓门上的破洞:“墓道里有封石,看样子这条墓道应该挺重要,能通到地宫的中心,路算是没错,那标记看来真的是给我们引路的。

而且洞都开好了,他们已经进去了。”说着探入半个头,把手电伸进去,照里面的情形。

我们问他怎么样,里面有什么东西?

他说:“还是墓道,里面还有一道封石,看样子万奴皇帝从小缺少安全感。”

我说:“扯蛋,你家的门还三保险呢,封石最少也有三块,三千世界,你懂吗。”

胖子没听到我说什么,他把手电往里面一放,缩身窜进了门上的洞里,到了封石的对面。我听到他打了个磕巴,自言自语道:“我操,好冷。”

潘子把枪给他递进去,跟着他也爬进去,我跟在后面,顺子殿后,都爬进了洞里,果然后面还是墓道,温度比另一面更低,人马上就有浑身发紧的感觉,正前面还是一道封石,不过这一道就比较简陋,没有外面的飞檐。封石上同样给炸了一个洞,比刚才那个更大。

我们不做停留,继续爬了过去,后面还是一样,墓道继续延续,面前又是封石,上面还有洞。

“我操,他娘的还没完没了。”胖子嘀咕道。

我道:“这很正常,一般的封石都七八吨重,长一点的墓道会有六七重封石,这些算是好的,厚度可能只有一半。咱们的老祖宗没炸药,对于这种封石塞道的古墓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说话间我们穿过了最后一道封石,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另一条和我们所在这条甬道垂直交叉的墓道从我们面前穿过,而这条交叉的墓道比我们所在的甬道宽度还要宽一半,高度更是高的多。

我们陆续走到十字路口中央,发现这一条墓道不是刚才的那种黑色,而是一片丹红,上面是大量鲜艳的壁画长卷,几乎连成一体,一直覆盖到手电照不到地方,连墓道的顶上也全是彩色的壁画。

我赞叹了一声,“这条肯定是主墓道了,直接通到椁殿的直道,整座地下玄宫的中轴线,不然不会修饰的如此华丽。”

“别感慨了,咱们是贼,还是老问题,往哪里走?”胖子问道“快找找,附近还有引路的标记没有?”

我们经过几次在狭窄坑道中的穿越,早已经失去了方向感,要分辨这条主墓道,哪一头是通往地宫中心,哪一头是通往主墓门,只有靠前人的提醒,不然只有丢硬币来猜了。

我们的手电光点在墓道里划来划去,寻找那种符号,红色的壁画发射出一种让人感觉十分不安全的光线,这里的壁画就是我们在入山之前,在温泉缝隙中看到的那种风格,全是在腾云的仙车和仕女,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当然如果让考古的人来说,还是可以说出一些名堂,但是在我们看来,没有叙述性质的壁画就纯粹是装饰性,我们看不懂象征意义。

才找了一会,一边的潘子突然就“嗯”了一声,招呼我们过去。

我们凑过去,果然又发现了一个符号,给雕刻在一边的墓道墙角。

“这他娘的省事情了,碰到倒斗界的活雷峰同志了。”胖子道。“咱们一路顺着走就行了。”

我这时却摇了摇头,因为看发现,这一个符号,和我们以前看到的那几个,已经不同了。

在海底墓中的符号的样子,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刚才刻在护城河底和甬道口子上的两个符号我还记忆犹新,现在这一个符号,和那两个完全不同。

胖子潘子他们,对于英文字母实在是没有概念,只要是英文,他们就认不出区别来,所以刚才没有在意,但是我这个上过大学,考过四六级的人,虽然成绩再不济,也至少知道这两个是不同的单词。

我一直认为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引路符号,类似于任何一种简单的图形,只有“往这边走”的意思。但是如果单纯就是引路,符号是不应该会变化,按照人的一般心里,进入墓道之后,注意力应该完全在四周的环境上,雕刻符号的时候,不可能有意思的去变换花样,而且符号雕刻的也非常匆忙,说明这个留记号的人,并不是在非常从容的情况做这件事情,这也更排除了他心血来潮变化符号的可能行。

而且我们在河底和甬道口看到的那个符号,进入之后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那么如果假设意义是:可以安全进入,那现在这一个不同的符号,刻在这里,意思肯定不同了,难保不会就是一种警告,表示墓道的这个方向,有什么可怕的危险?

胖子他们听了我的想法也觉得有点问题,我们停在原地,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到了这里已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突破,可以说已经成功了一半,此时墓道走哪边这种问题显的并不重要,就算没有符号指路,我们也并不惊慌。

只不过进入地宫,特别是主墓道之后,凡事就必须特别小心了,因为只要古墓之中有机关陷阱,那肯定就在这一段了,在这里花点时间是必须的。

潘子对我道:“小三爷,咱们这里也就你有点洋文知识,连你也不认识,那就没法认识了,你要不把这几个英文字翻译成中文,咱们不知道整句话的意思,咱们也能猜啊?”

潘子一点英文都不会,他大概是认为英文实际和中国字一样,是一个字母一个意思,我懒的给他扫盲,对他们道:“说要猜的话,不如猜这符号是谁留下的,以及他留下来的目的,这样猜到意义的可能性还大一点。”

胖子奇怪道:“谁留下的我们不知道,但是留下的目的我们还用猜吗?这肯定是给我们引路的啊?”

我摇头道:“我以前也这么想,但是现在就非也,如果真是为了我们留的,至少该写我们看的懂的符号,雕刻这些符号的人用的形式如此晦涩,现在看来目的并不是帮助我们,我们可能只是捡了个便宜,这符号是给别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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