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计划 蛇沼鬼城1

楼外楼离我的铺子不远,我急匆匆地跑回去,王盟是五点一刻下班,绝对不多留半分钟的人,早就锁了。

我开了锁进去,来到内堂之内,阿宁带来的带子给她带回去了,我就翻出了我自己那几盘带子。胖子紧跟着我进来,帮我接驳电源。

但是我却没打算再看一遍,而是翻了几个抽屉,找出了一把螺丝起子。

胖子看不懂了,问我干什么,我心里翻腾着,也顾不得回答他,就开始拆卸那带子。

如果我想到的不错的话,这事情他娘的还真的是十分十分的简单,甚至我都做过很多回了。

两盘带子,其中一盘录像带竟然是空白的,那就是说,里面的内容根本就不重要,对方要寄给我的,是录像带本身,而不是让我们看里面的内容,所以里面是空白,或者有影像,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他寄来这盘带子,只有一个理由,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理由。而我的推测也非常容易验证。

以前中学的时候,捣鼓过不少这东西,拆起来也不难,三下五除二,就把带子分离了开来,然后我小心翼翼地拿起来一边,一抖,一边看着的胖子就惊叫了一声。

录像带的里面,一面的塑料壳内面,果然贴着一片东西。

“你奶奶的熊,你怎么想到的?”胖子惊讶道。

我咧嘴,也顾不得笑,拍他道:“那是你想到的。”撕下那东西,一看之下,我“哎呀”一声,只觉得心都扭了起来。

那是一张便笺纸,上面非常潦草地写了十几个字。

青海省格尔木市昆仑路德儿参巷349-5号。

识字的人一看就知道了,那是一个格尔木市的地址。

“丫的。”我不由自主地就冒京腔,我擦了擦头上的汗,心中有一种喜悦,总算给我料中了一样东西,原来真的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

这是一石二鸟,一来可以保护这张东西不受长途运输的破坏,二来,如果这东西给人截获了,一时间对方也想不到它里面藏了东西,特别是,如果录像带的内容足够吸引那个截获者的注意力。

我心里明了,可以肯定对方要防范的那个截获者,就是我的三叔,因为里面的内容,只有三叔看了之后才会吃惊,事实也是,他的确被录像带里的内容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这事情只要推断一下就很明显,因为如果他直接寄这地址过来,按照当时的情况,这东西必然会落到三叔手里,和最开始的那份战国帛书复印件一样。

想通了这些,我就非常的神清气爽,马上又拆掉了另一盘带子,这一盘带子里,却不是纸片,而是一把老旧的黄铜钥匙,而且是20世纪80年代最流行的四八零锁的那种钥匙。

拿起来展开,可以发现钥匙有点年头了,铜皮都发黑了。钥匙柄的后面,贴着胶布,上面写着一串模糊的数字:306。

“看来对方是想邀请你过去。”胖子在边上道,“连房间都给你开好了。”

我看着那地址和钥匙,就在那里发愣。胖子说得对,我刚才也在想这个事情,看样子寄录像带的人真的是想让我找过去,

这钥匙应该就是纸上地址所在的门钥匙。那这样看来,我过去对方可能也不会在家,他是想让我自己参观?

我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难道那房子是那小哥的家?他知道自己可能回不来,所以托人把他家的钥匙寄给我?

算是留遗产给我?不对啊,就算给,小哥不应该给雅儿吗?难道小哥的意思让我转交给雅儿?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许到他家里去,还能知道他的过去呢,不过,这怎么想也不太可能……

另外,这样的话,阿宁那两盘带子里,难道也有东西?

要么不做,要么就别磨蹭,第二天,我就确定了去格尔木的行程。

我从来没有去过那一带,找了我在旅行社的朋友询问了路线。那朋友告诉我,因为去格尔木没有直达的航班,所以我只有先飞到成都的双流,然后再转机。

机票让他去搞,连当地的酒店都可以搞定。我就让他帮我处理,因为这里也不能说走就走,我订了两天后的航班。

胖子当天就回北京,他给雅儿打电话,雅儿说花花晚上有事找她,没有空一起吃个饭,等过一段时间有空再请他吃饭,弄的胖子心里很不舒服。

我也没和他说起这个事情,更没有敢和雅儿说,既然决定谁也不说,那么胖子和雅儿也不例外,我也怕雅儿在跟着过来。

这两天时间里,我跟王盟打了招呼,让他处理铺子里的事情,家里含糊地交代了一下,雅儿那边就说我去同学哪里旅游几天,很快回来,让她在杭州等我回来。

特意交代王盟让她告诉雅儿千万不要来找我。

我又把一些关系理了理,两天后,我就上了飞机。

一路睡觉,到了成都双流之后已经睡得很舒服了,飞格尔木的几个小时,就在飞机上想事情。

当天晚上八点多,我就到达了被誉为“高原客栈”的格尔木市。

我很快找到了录像代里的地址,在里面我发现了陈文锦的笔记,我用了很久把笔记本才给看完。

整本笔记里,根本没有写他们是怎么得到信息,或者如何调查的,也没有提到任何关于西沙他们失踪的内容,也没有提到这个疗养院里的事情。

里面所有的信息,都是和这个“塔木陀”有关系,几乎有一半的篇幅,都是对于汪藏海铁面生留下的东西的分析,并且从中发现了指向“塔木陀”的关联。

而且,让我感觉很在意的是,这三段内容,中间都有明显的断裂,感觉上,笔记好像是被人装订过的或者重抄过的。

正在我心里的疑问多不胜数,一下子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我揉了揉太阳穴,把笔记翻到开头,准备仔细地从头看起,看看仔细地推敲,是否还能得到一些什么线索。

然而这时候,眼前的打火机已经暗淡了下来。火苗已经萎缩了下去,光线相当的昏暗。

就在这时候,我就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这里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我干脆举高打火机,想看看是不是错觉。

这不看还好,一看几乎没把我吓死,只见桌子的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坐着我刚才坐的椅子上,看着那面镜子,正在梳头。

它坐在我刚才坐的那张椅子上,两只细长的手臂在头侧滑动,动作诡异异常。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它是在梳头,当即整个人就凉了,浑身的毛孔都发抖了起来。

在这样一间荒废了十几年的地下室里,突然看到一个人在黑暗里梳头,这种举动,加上这种场合,普通人恐怕能当场被吓死。

我急忙直退了五六步,我感觉到有了点安全感,就停住了脚步,鼓起勇气问了一声:“你是谁?”

然而,我问了之后,对方没有反应,从那写字台后面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

这时候,我脑子里就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该不是这人就是寄录像带给我的人?在这里等我?从刚才看到的笔记本来看,安排寄录像带的人就是文锦。

小心翼翼地往前探了两三步,写字台对面的情形我又可以隐约看见了,可我一看,又吓了一跳。坐在那里的“人”,不见了。

我眯起眼睛,仔细去看,确实不见了,座位上没人,我心里疑惑起来,心说难道刚才自己看错了?错觉?

不可能,那冷汗出的,绝对不可能看错,我顿时就紧张起来,忙举高打火机,朝四周照去。

可就在举起的时候,动作太大,打火机突地亮了一下,然后就熄灭了。

四周立即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里一点光线也没有,是属于绝对的黑暗,顿时我心就揪了起来,也不顾烫得要命的打火机头,忙甩了几下就再去打火。

然而打了摇,摇了继续打,这东西就是不争气,怎么摇也打不起来,只看到火星四溅,在绝对黑暗的地下室分外的耀眼,我意识到可能没气了。

我心说要命了,看了看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极度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我将笔记放入口袋,正准备往后退几步去摸进来的门口,突然就听到头顶上“咕叽”了一声,好像有一个女人在笑。

正琢磨着该怎么办,这时候就听头顶上“咕叽”了一声,好像有一个女人在笑。

一下我后脖子就凉了,这地下室极矮,房顶我抬手跳起来就能摸到,虽然什么都看不见,我还是条件反射地把头抬了起来往上看。

一下我后脖子就凉了,这地下室极矮,房顶我抬手跳起来就能摸到,虽然什么都看不见,我还是条件反射地把头抬了起来往上看。

这一抬,什么也没看见,却感觉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垂到了我的脸上。我随手一抓,心里一愣,发现那竟然是一团头发,而且还是湿的,黏糊糊的。

自从海底墓之后,我对湿头发极度地抗拒,这一下我就觉得喉咙里发毛,好比吞了只耗子,赶紧矮下身子,挥动袖子把脸上那种东西全擦掉。

同时人就直往边上退去。抬头死命地瞪着那黑暗的房顶。

太黑了,我完全想象不到这种黑,我心里的恐惧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房顶上有个女人?难道是刚才那人现在吊在房顶上?我靠,这怎么可能,难道它是四脚蛇?

我站稳身子,再听那声音就没了。我越来越紧张,那不是普通的紧张,不知道为什么,我浑身竟然开始发起抖来。

好像是潜意识已经预感到要发生什么极端可怕的事情,接着,突然我就感觉到后脖子发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后垂了下来。

我捏着打火机,再也忍不住了,几乎是战栗地转过头,用力滑动了火石。

啪一声火星飞起,极短的时间内,那白光就照出我背后的情形,只见一大团头发从房顶上垂在我的身后。

我抬头再滑动火石,就看到头发的里面,一张惨白狰狞的脸孔,正冷冷地对着我。

火星的光芒稍纵即逝,眼前又是一片黑暗,然而那情形已经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禁婆!顿时我就知道我的身体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了。狗日的,这里有一只禁婆!

我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什么冷静全没了。我怪叫了一声,就往后狂奔,什么也不管了,直朝黑暗里冲去,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想逃离这个地方。

没跑多少步,实实在在的,我就整个儿撞在了墙上,那一下撞的,就是撞墙自杀的那种撞法。

“砰”一声,我就翻倒在地,爬起来就听到头顶上一连串“叮当叮当”的声音,直奔我就来了,也不管自己满鼻子的血,爬起来感觉着刚才进来的那个门洞,再次冲了过去这次学乖了。

我把手伸在前面,一路摸着冲了出去,凭着记忆冲进了走廊,然后扶着墙冲到出口撞出门,回头就把门死死地关上,然后冲进黑暗里,胡乱摸着,想找到下来的楼梯口。

但是在如此黑暗的地方,想找到那个门洞实在太困难了,我摸了半天,连墙壁都没有摸到。

摸着摸着,我突然撞在什么东西上,几乎摔倒,我往前扑了一下,趴了上去,一下就知道我踢在那个石棺上了。

撑着石棺我想重新站起来,然而手在石棺上乱摸,我突然就感觉到不对,石棺的形状好像变了。

我再摸了一下,马上意识到,原来石棺椁的盖子,竟然被人挪开了一条缝。我的手就摸在缝口子上。

石棺怎么开了?那一刹那我脑子里闪过这个疑问,可是此时脑子里已经混乱得一塌糊涂了,只觉得一阵晕眩,也无暇顾及这个问题了,只闪了一下我就站起来,继续往前摸去。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边上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我的神经已经到了极限,几乎被吓死,刚想拉开架势,就有一只手伸了过来,顿时我嘴巴就被人捂住了,身子也被人夹了起来,动弹不得。

我用力挣扎了几下,制住我的东西力气极大,我连一点都动不了,同时我就听到耳边有一个人轻声喝道:“别动!”

我一听,整个人一惊,立即停止了挣扎,心里几乎炸了起来。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我还是马上听了出来他是谁!

这竟然啊是闷油瓶的声音。认出声音的那一刹那,我本该有无数的反应,疑惑、愤怒、惊讶、怀疑、恐惧,等等,但是事实上我的大脑就一片空白。

在这里听到他的声音,实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在我的想法中,闷油瓶现在可能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甚至不在这个世界上,但是他万万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

的确!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在这里干什么?

难道寄录像带的人,真的是他?他躲在这里?

还是和我一样,他也是因为什么线索追查而来的?

大脑空白之后,无数的疑问犹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我一下子就无法思考了,我的脑海里同时又浮现出了他走入青铜门的情景。

一股冲动顿时上来,我真想马上揪住他,掐住他的脖子问个清楚,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然而现实却是他捂着我的嘴,黑暗中,我一点呻吟也发不出来,动也不能动,而且我明显感觉到他的力气一直在持续着,他根本就没打算放手,而是想一直这么制着我。

这让我很不舒服,我又用力挣扎了一下,他压得更紧,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我就听到,刚才被我关上的那道木门,发出了十分刺耳的吱呀一声,给什么东西顶开了。

那东西出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立即就安静了下来,屏住呼吸,不再挣扎,用力去感觉黑暗中的异动。

一下子,整个房间安静到了极点,没有了我自己声音的干扰,我马上就听到了更多的声音,那是极度轻微的呼吸声,几乎是在我的脑袋边上。

这是闷油瓶的呼吸声,他娘的他是活的,当时看到他走进门里去,我还以为他死定了,走进地狱里去了。

闷油瓶大概感觉到了我的安静,按着我的手稍微松了松,但是仍旧没有放手的意思。四周很快就安静得连我自己的心跳都能听到了。

就这样好比石膏一样,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我就听到了一声非常古怪的“噗噗”声,从门的方向传了过来。

又隔了一会儿,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捂住我的嘴的手才完全松了开来,突然间我的眼睛一花,一只火折子被点燃了。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过来,眯起眼睛一看,那张熟悉的脸孔终于清晰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闷油瓶和他在几个月前消失的时候几乎没有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脸上竟然长了胡楂,我感觉到十分意外,再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不是胡楂,那些都是黏在脸上的灰尘。

我脑子完全僵掉了,此时就傻傻看着他,之前想过的那些问题全忘记了,一时之间没话讲。

而他似乎对我毫不在意,只是淡谈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问,就小心翼翼地毛腰到了那门边,用火折子照了照门的里面,接着竟然把门关上了。

关上门之后,他直接站了起来,举起火折子照着天花板,开始寻找什么东西。我心里火大,几次想冲出几句话来,都被他用手势阻止了。

他那种动作的力度,十分的迅速,让我感觉时间紧迫,而他的行为又把我搞得莫名其妙,视线也跟着他的火光一路看了过去。

火折子的光线不大,但是在这样的黑暗中,加上自己的联想很快就能明白这屋子的状况。

进来时候没有注意地下室的顶,抬头看就发现上面全是管道,这和现在的车库一样,这些管道都涂着一层发白的漆灰,可以看得出这里翻新过好几次了,漆里还有着老漆。

房顶是白浆刷的,砖外的浆面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露出了一段一段的砖面,看样子,那禁婆就是顺着这东西在爬。

可是,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这他娘的唱的是哪出啊。

闷游瓶看了一圈,看得很仔细,但是动作很快,中途火折子就熄灭了,他又迅速点燃了一个,确实没有什么东西藏着了,接着他就回到了我的面前。“没跟出来。”他看着那门轻声道。

我所有的问题几乎要从我的嘴巴里爆炸出来了,然而没想到的是,他一转头看向我,就做了个尽量小声的动作,接着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你来这里干什么?”吴雅呢?

我一下子脑子就充血了,顿时想跳起来掐死他,心说你爷爷的龟毛棒槌,你问我,老子还没问你呢!

是我自己想来吗?要不是那些录像带,老子打死都不会来这里,他娘的你终于良心发现还记得问雅儿。

我咬牙很想爆粗,但是看着他的面,我又没法像和胖子在一起一样那么放得开,这粗话爆不出来,几乎搞得我内伤。

我咬牙忍了很久,才回答道:“说来话长,雅儿在杭州上课,你放心,她不知道这件事。

你……怎么在这里?这到底去是什么地方?你你你……那个时候,不是进那个门了吗?这里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这些问题实在是很难提出来,我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把这些问题理顺。

闷油瓶听我说雅儿在杭州上课,不知道这件事,我看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然后才回答我:“说来话长。”闷油瓶不知道是根本不想回答,还是逃避,我问问题的时候,他的注意力投向了那只巨大的石棺椁。

我看了一下,确实石棺椁的盖子被推开了,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缝隙,但是里面漆黑一片,不知道有什么。

这个动作我太熟悉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马上就条件反射地闭上了嘴巴,也凑过去看那棺里面。

因为闷油瓶把火折子伸了过去,我一下看到了里面,棺椁里竟然是空的,我看到了干干净净的一个石棺底,似乎什么都没放过,而让人奇怪的是,那棺材的底下,竟然有一个洞口。

我正好奇,就听到了从那个洞里,传来一些轻微的声音,仔细一听,也听不出是什么。

只等了一会儿,突然一只手就从洞里伸了出来,一个人犹如泥鳅一样从那个狭窄的洞口爬出来,然后一个翻身从棺材盖的缝隙中翻出,轻盈地落到我们面前。

我被吓了一跳,只见那人落地之后,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看了一眼闷油瓶,接着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轻声道:“到手。”

后者似乎就是在等这个时候,一把拍了一下我,轻声道:“我们走!”

我跟着他们,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顺着原路上去,然而才跨上两三级阶级,就听到身后走廊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前面的那人就骂了一声,开始跑起来,我立即跟了上去,一路狂奔,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一直冲回院子翻过围墙,我们才松了口气。

我累得气喘吁吁,可那两个人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翻出去之后,就往外跑,竟然不管我。我心说这一次可不能让你跑了,忙追了上去。

上气不接下气,这跑得简直是天昏地暗,上车我就瘫了,在那里闭眼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立即我就四处看,一看就傻了,这车里竟然全是人,而且全部都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而且最让我想不到的是,很多人我都认识。我一眼就看到了几张特别熟悉的面孔。

天,全是从天宫里幸存出来的那一批阿宁的队伍,这帮中外混合的人,我们在吉林一起混了很久。

看到我惊讶的表情,其中几个和我混得特别熟悉的人就笑了,一个高加索人用蹩脚的中文对我道:“超级吴(SuperWu,阿宁给我起的外号),有缘千里来相见。

”接着,我就看到了阿宁的脑袋从一张坐椅后面探了出来,非常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随后我又看到阿宁旁边一头短发的女子,精致的五官,一双冷冰的眼睛,看我一眼又转过去,我在心里多虑一下,这次阿宁怎么带个女的雇佣兵?

经过雅儿上次长白山的伪装,和前不久她来我铺子提起雅儿得名字,让我忍不住怀疑阿宁身边的女子。

我看着闷油瓶,又看了看刚才从石棺材里爬出来的人,那是一个带着墨镜的陌生青年,他们两个人气都没喘,也都看着我。

突然我感觉到很乱,问他们道:“你们这帮驴蛋,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宁就道:“这该我问你才对吧,你怎么会在地下室里面?”

依维柯一路飞奔,直接驶出了格尔木的市区,一下子就冲进了戈壁,而我在车内,车窗外一片黑暗,对此一无所知。

一路上,我和阿宁进行了一次长聊,把两边的事情都说了一下。

原来,阿宁也在录像带里发现了地址和钥匙,显然文锦的笔记上写的“三个人”中,有一个竟然是她。

她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立即就分了两方面的工作,一方面让人到这里来寻找地址,一方面亲自到杭州来试探我。她想知道我到底知道不知道这录像带里的情况。

(也亏得我这一次行动实在是快速和精准,没有过多的犹豫,否则,肯定我就看不到那本笔记了。

想想我就后怕,不过同时我也有点开心,摸了摸在我口袋里的笔记,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单独活动就取得如此大的成果,看来果然爷爷说的是对的,做事情真的是主动为好。)

我对阿宁身边的女人非常好奇心,从我上车到现在都没有见过她身边的女人说过一句话,难道是个哑巴?

阿宁你身边的女人怎么会事?怎么你这次带个女的来?闷油瓶,和那个带墨镜的听我这样问,二人也看着阿宁。

阿宁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然后笑着说:“怎么超人吴?你对我手下的雇佣兵感兴趣?”

我看了一眼闷油瓶,只见他皱眉在看那个女的,那个带墨镜的则带着坏坏的笑容看着我。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阿宁的问题,那个女的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阿宁看我半天没有说话,“不逗你了,我像你介绍下,这位是我的新手下叫木木,也是我妹妹。”

木木和超人吴打个招呼,那个女的看着我说:“你好,我叫木木。”

随后把脸看向车窗外,我听她声音冷冰冰的,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阿宁又说木木是她妹妹,我松口气,她应该不是雅儿。

之后,我又问阿宁闷油瓶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阿宁就笑道:“怎么?你三叔请得起,我们就请不起了?这两位可是明码标价的,现在,他们是我们的顾问。”

说着那黑眼镜就咧开嘴笑,朝我摆了摆手。

“顾问?”说起顾问我就想起了胖子,心说阿宁这次学乖了,请了个靠谱的了,不过闷油瓶竟然会成阿宁的顾问,感觉很怪,我有点被背叛的感觉。

这时候,一边的高加索人说道:“你别听她胡说,这两位现在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是我们老板直接委派下来的,宁只是个副手了。

现在主要行动都是由他们负责的,我们只负责情报和接应,这比较安全,老板说了,以后专业的事情就让专业人士去做。”

这应该是云顶死的人太多了,我想起当时的情形,就问道:“那这整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录像带的内容,还有里面的禁婆,你们有眉目吗?”

这几个人都摇头,而且目光都投向了闷油瓶和黑眼镜,阿宁就瞪了他们一眼,之后朝我使了个眼色,道:“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应该和你知道的差不多,我们现在都是按他们说的在行动,这两位朋友很难沟通。”

听完这些之后,我转向闷油瓶,此时已经按捺不住,我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让他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还没等我做好准备,车里突然骚动了起来,藏族的司机叫了一声,所有人都开始拿自己的行李。

接着车子就慢慢地停了下来,车门被猛地打开,门外已经能看到晨曦的一缕阳光了,一股戈壁滩上寒冷的风猛地刮了进来。

我给挤下车,接着就看到了一幕让我目瞪口呆的情形,十几辆LandRover一字排开停在戈壁上,大量的物资堆积在地上,篝火一个接一个,满眼全是穿着风衣的人,还有很多人躺在睡袋里,一边立着巨大的卫星天线和照明汽灯。

这里竟然好像是一个自驾游的车友集散地,但是仔细一看就知道不对,这里所有的车都是统一的涂装,车门上面都有一个旋转柔化的鹿角珊瑚标志,一看就知道是阿宁公司的产业。

看到我们下来,很多人都围了过来,阿宁不知道和他们说了一句什么,很多人欢呼了起来。

这个场面让我非常惊骇,我抓住一旁在和别人击掌庆贺的高加索人,问他这是干什么?

高加索人拍了拍我:“朋友,我们要去‘塔木陀’了。”

我听了目瞪口呆,刚刚才看到文锦的笔记里提到这个地方,怎么他们也要去了。

一下子我有点反应不过来,而且他们应该没有看过文锦的笔记啊,他们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呢?

“怎么了?”那高加索人看我表情奇怪,就问我道,“脸色突然就白了。”

“没什么,刚才给吓的。”我马上掩饰了一下,装作很奇怪,一边跟着他走,一边就问他,“塔木陀是什么地方?你们去干什么?”

“塔木陀?这就说来话长了,”高加索人看了看前面走的阿宁,那个木木一直跟在她身边,我知道她是阿宁的妹妹,阿宁走哪里带着她也不奇怪了。

轻声对我道,“我待会儿和你说,我们先看看那两个小哥从里面带回来是什么东西。”

我看他给我打的眼神,似乎这些事情阿宁不让他说,于是也心领神会,不再出声。

阿宁和木木带着我们走了进去,里面很暖和,我看到边上燃着带小烟囱的炭炉,地上有很厚的五颜六色的牛毛毯子,后来我知道这叫做“粗氆氇”,现在是相当昂贵的东西。

此外还有很多的老式藏式木制家具,以及一些打包好没拆分的无纺布包。整个帐篷非常的舒适,阿宁坐到了地毯上,身边的木木也坐了下来。

进来一个藏人,似乎是帐篷的主人,给我们每人倒酥油茶,我也坐了下来,打量了一下这些人。

最让我恼火的就是闷油瓶,他坐在我的对面,看也不看我,靠在一大堆毛毡上,看了一眼木木,马上开始闭目养神。

这些人陆续坐定,阿宁就把刚才黑眼镜从鬼屋里带出来的东西放到了我们面前的矮脚桌上。

木木全程一副跟她没有关的样子,我不是很明白阿宁带她这个妹妹是来干什么?

那是一只红木的扁平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只破损的青花瓷盘,瓷盘的左边,少了巴掌大的一块。

那只石头的棺材下面,肯定有一个空间,看样子这瓷盘本来是放在那个空间里的。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闷油瓶他们会去偷这个?我不由也有点好奇。

我正要调整自己脖子的方向去看盘子,突然帐篷外又进来了两个人,那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藏族老太婆和一个藏族的中年妇女。

老太太犹如陈皮阿四一样干瘦干瘦的,大约也有七十多了,不过相当的精神,眼神犀利,那中年妇女倒是普通的藏族人样貌。

她们两人一进来整个帐篷就突然气氛一变,除了黑眼镜和闷油瓶,其他人都不由自主地坐了坐正把身体转向她们,特别是老太太。

有两个人还向她行了个礼,似乎这个藏族老太婆在这里有比较高的地位。

老太婆也回了个礼,并打量了一下我们,特别是我,可能是因为陌生,所以多看了几眼,便径直坐了下来。

阿宁便恭敬地拿起了那只瓷盘递给她,问道:“嘛奶,您看看,您当年看到的是不是这个东西?”

说完后马上有人翻译成藏语,老太婆听着便接过了瓷盘看了起来,看了几眼她就不住地点头,并用藏语不停地说了什么。翻译的人开始把她的话翻译回来,几个人开始交谈了起来。

他们对话断断续续,而翻译的人不仅藏语的水平不是很高,更要命的是中文似乎也不行,磕磕巴巴的,我努力去听但是听不明白,就轻声问边上的乌老四,这老太婆是谁?

乌老四没有回答我,但是边上的黑眼镜却说话了。他低声对我说道:“她叫做定主卓玛,是文锦当年的向导。”

我听到这个名字,就“啊”了一声,一下子心里清楚了不少,心中也为阿宁公司的神通广大而惊讶,他们不仅知道塔木陀,而且还知道有这个向导,这么说,阿宁应该知道文锦的事情了?

我在文锦的笔记中了解过他们自敦煌出发,进入到柴达木腹地的经过,她的确提到过他们请了一个藏族女向导。

我不由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心说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人看过这本笔记吗?

不过,我记得笔记里文锦也说了,这个女向导并没有将他们带入到盆地很深,在过大柴旦进入到察尔汗区域之后,女向导也找不到路了,事实上也没有任何的路可以去找,最后他们在一座盐山的山口和向导分手,自己朝着更深的地方出发。

柴达木盆地面积二十四万多平方公里,他们最后的旅程走了三个星期,最后走到哪里,谁也说不清楚。

看来,如果他们想去塔木陀,光是这个老太婆并不能给阿宁他们带来什么特别有用的帮助。最多能带他们到达和文锦队伍当年分手的地方。

我正想着,阿宁和定主卓玛的对话就结束了,行礼后中年妇女将老太太扶了出去,有几个听不懂的人就问怎么样。

阿宁已经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兴奋道:“没错了!她说就是这只盘子,陈文锦当年给她看的就是这一只,她说有了这只盘子,她可以带我们找到当年的山口。”

几个人都骚动起来,黑眼镜就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阿宁已经站了起来,对他们道:“今天,中午十二点,全部人出发。”说着其他人都站了起来,就要走出去。

这时候那个黑眼镜又道:“那他怎么办?”说着就指着我。

阿宁身边的木木竟然意外的看了我一下。

阿宁他们转头看向我,似乎刚才忘了我在这里,几个人都错愕了一下,我就盯着阿宁,想看她会怎么说。

没想到阿宁看了一眼木木,木木没有任何表示。想了想就指着一边闷油瓶,对黑眼镜道:“他带回来的,让他自己照顾他。”

说着就拉着木木带着人出去。出去的时候木木回头又看了我一眼,我竟然从木木眼里看到担忧的神色?我不是很确定。

帐篷里只剩下了黑眼镜和闷油瓶两个人。

黑眼镜干笑了两声,也靠到了毛毡上,点起了烟,然后就在那里看着闷油瓶道:“我说你是自找麻烦吧。刚才不让他上车不就行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闷油瓶抬起了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似乎也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我道:“你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不要再进那疗养院了,里面的东西太危险。”你回去先看看吴雅确实她在杭州。

我看着他,心里十分的不悦,说实话,我压根儿不想去那狗屁的地方,我也不知道阿宁他们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我现在只想知道,闷油瓶在云顶到底做了什么,我看到的那恐怖的景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闷油瓶为什么让我回去看看雅儿在杭州吗?难道他也怀疑那个木木?

我还没有回答他,那个黑眼镜开口道:“哑巴,你怀疑那个木木是小妹妹?”我心里一惊,木木真是雅儿?

闷油瓶皱没有看我,对黑眼镜摇摇头。

黑眼镜道:“不是?”闷油瓶点头,然后又看着我。

于是我回答道:“要我回去也可以,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你回答了,我立马回杭州看雅儿在学校吗。

闷油瓶还是淡淡地看着我,摇头道:“我的事情不是你能理解的,而且,有些事情,我也正在寻找答案。

”说着也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帐篷。

我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吐血,看着他的背影真想冲上去掐死他。

那黑眼镜也叹了口气,就在边上拍了拍我,道:“这里有巴士,三个小时就到城里了,记得见到小妹妹替我和她问好,一路顺风。”

说完黑眼镜也走出了帐篷,帐篷中只剩下我一个人。

场面一下子冷清了下来。我也不管他是谁,听他那个意思和雅儿非常熟悉?他又是谁?

这让我很尴尬,有一种被小看,甚至被抛弃的感觉,十分的不舒服,刚才阿宁他们,闷油瓶和黑眼镜的态度,简直就是认为我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这比辱骂或者恨意更加伤人,但是黑眼镜的问题却是实实在在的。

想想也是,阿宁的队伍要出发了,我是他们从鬼楼中救出来的,这是一个突发事件,所以他们根本没准备什么措施安排我,也没有任何责任给我解释什么,我当然就应该自己回去。

但是,我实在是不甘心,看着帐篷外人来人往,准备工作热火朝天,我就感觉到血气在上涌。

我想着我回去之后能干什么?寄东西的文锦早我一步走了,此人可以在二十年间躲藏得三叔用尽手段都找不到,我又如何去找?难道我要像三叔那样,为了一个谜题再找她三十年吗?不可能。

疗养院里发生的事情,扑朔迷离,却完全没有任何线索,文锦留下的笔记,却是一直在说着这个“塔木陀”。而现在,外面这批人就要出发去了,可是我却准备买票坐巴士回家。

整件事情唯一的线索,现在只剩下了我口袋里的笔记,而笔记中的内容,似乎一直在暗示我,要到塔木陀去,才能知道一些什么。

我应该怎么办呢?回到格尔木,我又能做什么呢,我什么都不能做了。“做事情要主动。”

忽然我耳边响起了我爷爷的这句话,接着我就摸到了口袋里的笔记本,想着这一次在格尔木的经历,完全是因为我的快速而果断才占了先机。

好吧,我一下就打定了主意,他娘的闷油瓶,别嚣张,你能去得,吴邪也能去。

这一次我也跟着去!我站了起来,走到外面正在准备行李的阿宁和木木边上,问她:“你们有没有多余的装备?”木木竟然比阿宁先看我一眼。

又低下头查看自己的装备,阿宁在点数自己的压缩饼干,听到我突然问她,露出了很诧异的表情看了木木一眼后才问我:多余的装备?你想干什么?”

我耸了耸肩,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我要加入,我要加入,我也要去塔木陀!”

“加你个头。”阿宁笑了,转过头不理我。然而我继续看着她,对她道:“我能帮到你们,想想在云顶天宫里。”

阿宁身边的木木拉拉她衣服,阿宁转头看她,木木没有说话只是对阿宁点点头。

阿宁这才抬起头,她看我的眼睛,朝我微笑了一下:“你是认真的?”

我点头,她就指了指一边的装备车:“随便拿,十二点准时出发,过时不候。

”我不确定阿宁是听到我能帮助她,才同意我跟着,还是因为木木对她点头那一下。

我对阿宁身边的木木说了句谢谢,木木对我摇摇头!就继续整理自己的背包。

吉普车队飞驰在一望无际的苍茫戈壁上,气候干燥,车子与车子离得很远,用以逃避上一辆车扬起的漫天黄尘。

我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想着之前的决定,也知道是不是正确,这时候感觉好像有点过于莽撞了。不过,现在上了贼船,也没有脸去反悔了。

车队一路补充物资,很快便按照计划到达了敦煌。有人告诉我,到达察尔汗区域之前的路线,还是相当于自驾游的路线,相对安全。

一路上两边的雅丹地貌让我领略了戈壁的荒凉,这种一望无际天地尽头的感觉让人有强烈的被遗弃感,这种感觉刚开始还可以由路边很多已经是废墟的居民点缓解一下。

但是到了离开敦煌,我们开上察尔汗公路,直接驶入戈壁滩之中之后,就根本无法驱除,因为连续行驶十几个小时,而四周的景色几乎没有分别,这种感觉是令人窒息的。

也亏得阿宁队伍庞大,扎营时的喧嚣多少让我们心里舒服一点。

我是和高加索人一个车,他和另外一个藏人司机轮番开车,在路上,我就问他这些问题,看他能不能回答。

高加索却很轻松的回答了出来,一听我才发现原来我想的太复杂了,我总是认为应该是看了笔记,然后知道塔木陀,定主卓玛和路线。

其实完全不是这样,阿宁受到录像带采取的第一个措施,就是去去调查了寄快递的快递公司,通过快递公司人的回忆,他们就找到了这个快递的寄出者,那个人就是定主卓玛。

之后,一探访,拿着快递一问,这些塔木陀,向导,路线就都被问出来了。现在的计划,都是按照定主卓玛的信息来做的。

听了我才释然,这样说起来,文锦的笔记第三部分前办段的内容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和定主卓玛分手到进入塔木陀的那一段,可惜那一段我没仔细看,一定要找个机会偷偷再看一遍。

接着,高加索人又和我讲了他知道的塔木陀的事情。

高加索人告诉我,塔木陀这个概念是找到定主卓玛才知道的,根据定主卓玛听当时文锦他们对话的记忆,似乎是汪藏海的最后一站,至于是什么地方,文锦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去寻找。

不过,定主卓玛后来根据旅途里见闻和经历,就有了自己的判断,她就发现文锦他们在寻找的这个塔木陀,就是他们这一带传说里的西王母国。

在当地人的说法里,那个应该叫做塔耳木斯多,意思是雨中的鬼城,当时她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就很害怕,于是假装找不到路,和她们分手了。

“西王母国?”我听了就吃惊:“那不是神话里的东西吗?”

“其实不是,西王母国是真是存在的,而且是历史很悠久的古国,黄帝时期就有传说了,西王母就是国家的女王,青海湖在羌语里叫做‘赤雪甲姆’,甲姆就是王母的意思,我们认为它就是王母的瑶池,而塔耳木斯多,就是王母之国的都城。

西王母在西域传说中代表着神圣的力量,在定主卓玛的小时候听的传说中,这座城市只有在大雨的时候才会出现,一点看见就会被夺取眼睛,变成瞎子,所以她非常的害怕。”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现在要找的,其实就是西王母国的古都?”

“可以这么说,根据现在的考古资料分析,特别是近几年的,西王母的存在已经被证实。

”高加索人:“事实上,如果塔木陀是在柴达木盆地里,那他肯定就是西王母国的一部分,这一次说是去寻找塔木陀,其实就是去寻找西王母国的遗存,你要知道的就是,不是我们去寻找西王母国,而是我们找到的东西,自动就会成为西王母国,这就是考古探险。”

我听了就苦笑,西王母?我记得那玩意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啊。汪藏海最后出使的是西王母?这说的通吗?

想了想,就想到后裔求不死药的传说了,心说难不成汪藏海那次也是去求药?感觉非常离谱,就摇头甩掉这个念头,不去思考。

之后我就在车上点算从阿宁那里拿来的装备,他们公司有特制的衣服,我的衣服在隔壁里行进白天会晒死晚上会冻死,所以我在车上换了沙漠服,我穿的时候就很意外,发现这衣服的皮带上,竟然也有02200059的号码。

我问高加索人这是这么号码,他就是说是他们公司的条形码号,他们老板很着迷这个数字,据说也是一份战国帛书上翻译出来的。

我心中就十分的诧异,想起七星鲁王盒子上的密码,心说这数字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之后的两天,我们向隔壁深处渗入,路虎的速度非常快,这两天时间,我们就进入了柴达木的腹地。

阿宁的人很不见外,除了那个木木上次和我介绍了她之后,她再也没有和我说话一句话,有好几次我想找她说说话,她总是冷冷的看着我。

让我无法开口,后来我也不了了之了。只从闷油瓶说她不是雅儿,我也不在对她好奇了。

几次扎营,当初一起在吉林的几个人和我都相处的很好,其他人我和熟悉了起来,我这样的性格,和别人相处是相当容易的,这样一来,至少有一个好处,我不用整天面对着面无表情的闷油瓶。而他也似乎根本不想理会我。

这其实有点反常,因为在之前的接触中,闷油瓶虽然同样不好相处,但是并没有这一次这么疏远的感觉,我总感觉他是在避讳什么,难道是因为雅儿不在的缘故?

反倒是那个黑眼镜,似乎对我很有兴趣,老是来找我说话,像我打听雅儿得事情,我看他不像好人就没有理他。

车子进入到戈壁后,很快离开了公路,定主卓玛就开始带路,她是由她的媳妇和一个孙子陪同的,和阿宁木木在一辆车子里,在车队的最前方,我并不知道他们的情况。

只知道那老太婆开始带路之后,车子走的地方就开始难走起来,不是碎石滩就是河川峡谷的干旱河床,很快队伍就怨声载道。

定主卓玛解释说,要找到她当年看到的山口,必须先要找到一个村子,他们当年的旅行,是从那个村子开始的,文锦的马匹和骆驼都是在村中买的,现在这个村子可能已经荒废了,但是遗址应该还在,找到它才能进行下一步。

老太婆的记忆力还是相当的好,果然在傍晚的时候,我们来到了那个叫做“兰错”的小村,村里竟然还有人住,有四户人家三十几号人。

这个发现让我们欣喜若狂,一是证明了老太婆的能力,二是事情发展顺利,而且长期在戈壁中行进,看到人类集聚的地方,总是特别开心的。当时天色已晚,我们就决定在村里扎营地。

可惜的是,进村的时候出了一起事故,一辆车翻进了一道风蚀沟里,人没事情,但是车报废了,此时我们离最近的公路已经有相当远的距离,不可能得到任何的援助。这就意味着必须有另一辆车也留下来照应。

这件事情出了之后,阿宁就开始显得心事重重,木木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当天晚上我们就在报废的车子边上休息,阿宁就对我们说出了她的担心,她有点顾虑,虽然配备的是一流的越野车,但是四周的条件实在是太恶劣了。

如果无法在短期内找到山口,这些车子肯定会一辆一辆地报废在这里,有时候可能是在修车厂里非常小的问题,但是在这里都会让车子瘫痪。

而他们进入盆地的深处越远,被遗弃的车子和随车的人可能无法及时的得到救援而在戈壁遇到危险。

车子和骆驼马匹到底是不一样的,骆驼受了伤会自己痊愈,小伤也不影响行进,但是高科技下的车子,只要出了事故,却脆弱得让人伤心,这些到底是民用车,没有军用的结实。

但是这也不是阿宁的失策,因为现在这种时代下,不可能让这一支近50人的队伍骑着骆驼进入柴达木,一是无法在一时间找到这么多的骆驼,50人,加上驼运行李的和备用的骆驼,可能需要将近100峰,如此巨大的驼队实在是太显眼了,肯定会被政府注意到。

随队的机械师对她说其实也不用这么杞人忧天,柴达木盆地在“路虎”的速度下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地方,在二十年前柴达木可能还是和塔克拉玛干沙漠一样的人见人畏的死亡之海,现在却是随便花十几个小时就能穿越半个开发区域,其中大量的勘探基地,工业基地,所以并不需要担心这么多。

不过这话立即就被定主卓玛的孙子否决了,这个叫做扎西的小伙子说我们太信任机器的力量了,柴达木虽然已经被征服,但是安全的地方只限于公路网辐射得到的地方。

大约只占整个盆地的2%,其他98%的区域全是沙漠,沼泽,盐盖,我们这十几辆车五十号不到的人,对于这片在几千万年前就在吞噬生命的土地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他说,就算是沿着设计好的最不危险的旅游线路,每年也都有人走失和遇到事故死亡,不要说我们现在准备深入无人区。

他还说,他以前见到的人,都是以穿越盆地为目的的旅行者,这些人在盆地中不会逗留超过两天时间,而我们的目的是在盆地中搜索,那就是说,我们的旅途是没有尽头的,这样在戈壁中绕圈子,是以前这里牧人最大的忌讳,所以,宁小姐的担心不无道理,凡事还是小心一点好。

扎西的话让我们陷入了沉默,阿宁想了很久,问扎西道:那你有什么建议给我们?

扎西摇头说:你们既然要进入柴达木,那么,人头肯定是要别在裤腰带上的,自古以来就是这样。

扎西的说法,总归有点危言耸听的感觉,在之前我听别人说过,扎西对于祖母答应给我们带路十分的愤怒,他认为这件事情太过危险了,阿宁他们还用金钱来说服他的祖母,是一种业障,我们给他的祖母带来危险和罪孽。

但是定主卓玛那老太太却很坚决,藏族家庭中祖母的地位十分的高,扎西也没有办法。只好跟来照顾。所以他一路上基本上没给我们什么好脸色,也没说什么好话。

虽然如此,但在这戈壁上只有几间土坯矮房的村落,吹着夜晚戈壁凛冽的冷风,看着搐动的篝火,再想想我们现在离文明世界的距离,我还是感觉到一股不寒而栗。

他说完之后我们就没兴致再说话了,几个人沉默着在篝火边上坐了很久,就各自进自己的睡袋休息。我们明天一早就要出发。

阿宁没有支起帐篷,都是露天睡袋,这里晚上的气温有时候会达到零下,所以我们都在躲在高起的地垄后面,靠近篝火取暖。

躺在那里,我却感觉到很多人都睡不着,四周是风声带过来的窃窃私语声,也难怪,这里可能是进入柴达木之前地图上有标示的最后一个地方,这种活动的老手自然不在乎,但是队伍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当地请的人,在这种时候当然会兴奋一点。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老手还是新手,只是抬眼看天,发现这里的天空离地面近得多,群星也清晰得多,我在南方,成年后就很久没有看到过漫天繁星的场面。现在看到天空中璀璨的银河如此清晰,不由得也没有了睡意。

不过,长途的奔波总是起作用的,闹腾了一阵子,四周的声音便逐渐地安静了下来。

阿宁他们是安排了人守夜的,因为人多,这些疲劳的活主要是在当地雇来的人担任,所以不会轮换到我们,不过因为这里还是村落。

所以不需要太过警戒,扎西也说了,只有在靠近可可西里的地方可能会出现大型的野兽,这里的草少得连老鼠都不来,不要说食肉野兽了,所以我也没有听到守夜人聊天的声音,估计也可能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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