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青州福利

雨停了,车队又在雨后的泥泞中慢行,前方有专门负责探路的,虽时不时也能遇上车轱辘陷进泥坑的情况,可没有一天的工夫,他们便脱离了山地,于第二日一大早便踏上了平原,又行了半日的路程,终于如约到了邢州城,并住进了迎福客栈。

并没有赵业之前预想的严重,这里不但没有封城,大街上还比青州城热闹多了。

得镖师谢震的指令,他们要在这里停留多半日,第二日一早才动身,于是借着今日天黑前的几个空闲时辰,赵业与富大力他们草草在客栈里洗了洗,于旁晚之前也走到了大街上,难得走入繁华的都市,定不辜负游玩夜色美景。

只是走着走着突然就变味儿了。

原来除富大力外的其他几个,都是冲着夜香楼来的,而这夜香楼,正是当时背景下的青楼,在他们的污言秽语之下,结伴而行去了,不时便剩下了赵业与富大力两人,等他们走后,富大力还不时解释道:“我可是没有闲置银钱,才不跟他们花天酒地,赵兄弟又是为何,我敢说,这邢州城的夜香楼绝对是当地最有名的地方,这一辈子能来上几次,死也值了!”

看着富大力口中的夜香楼近在咫尺,赵业却一脸苦笑,随口回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的一点儿都不错,可你也知道,镖行的规矩,第一次跑镖都是没有银钱的,再者说,这种地方,看着都让人恶心,我才不会沾染!”

“哦,不会吧,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见过邢州城的花魁,你若是见了,就不会这样说了!”

“花魁?”赵业一愣,接着道:“你要是不提,我都忘了在古时候还有一个这样的名词!”

富大力则又一本正经的讲道:“邢州城的花魁柳花花,平常人连见一面都难,我听他们几个说,至少一百两银子起步,才能拿到人家的牌子!”

“一百两!”赵业不禁又笑道:“还好,我才不稀罕她!”

说话间赵业扭头就走,富大力忙跟了上去,没走几步,富大力便在一旁又道:“一看赵兄弟也不是这种人啊,再往前走,还有另外一个好去处,等到了哪里,你一定会喜欢!”

哪知富大力说的这个地方,竟然是斗鸡场,在那里,确实围观了很多人,而且一进到人群里,富大力就跟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呐喊了起来,这几日竟看不出,一向有些实诚的富大力也会有这样的爱好。

给他面子,赵业也故作好奇地凑了上去。

“上,上啊,啄它啄它……”伴随着乱七八槽的呼喊。

围观者里面,有专门负责押注的,也有买定离手的裁判,等这一局战罢,跟着就是下一局,富大力很快也参与了其中,他本来还想着拉赵业一起入伙,但被赵业给婉拒了。

看来他还是不差银钱。

还好,押注的第一局富大力便赢了,虽然赢得不多,但很快就进入了第二局,那种热血澎湃激动地心情之下,让他忘乎所以,也忘了一同跟来的赵业,是赵业看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没趣,连招呼也没打,只管自行离开了。

在他看来,赵业也不想打扰了富大力的雅兴,另一方面,离他们落脚的迎福客栈并不算远,一会儿回去也就自然回去了。

如此一来,大街上也成了赵业一人,实属难得,没走几步,他看到了一个私塾门口在卖字画,真正的好奇心让他不由自主就凑了上去。

挂卖者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因为看字画的路人不多,见到赵业上前,他便主动介绍了起来:“字帖二十文,墨画三十文,随意挑选,客官一看就是读书人,这些字画可都是大书法家,我家先生林老的亲手力作,绝对的货真价实!”

原本夜色已黑,但借着私塾前的几个大红灯笼,赵业不禁仔细浏览了起来,他虽不知少年口中的林老是何人物,可这每一幅字画都惟妙惟肖,仿佛千年后印刷出来的一般,令他叹为观止,不由得就想抚摸上去,又是那少年突然提醒道:“唉,官爷,我们这字画生意,是只能看不能摸的!”

方才让赵业清醒了几分。

赵业便镇定地夸赞道:“好字,笔画铿锵有力,画也好,笔墨栩栩如生!”

被赵业这么一夸,少年也立刻乐了,接着便见赵业又看着其中一幅字喃喃自语了起来:“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这也是旷古烁金的名句啊,假如这要在青州城的话,我必定要买下来不成!”

听闻前半句时,少年还乐着,却不想听他说完,脸色也变了。

“客官不是本地人啊?”少年问道。

赵业不禁摇头道:“青州来的,也是刚好路径此地!”

“原来你是青州人啊,我家先生说了,只要是青州来的人,而且能念出来诗句的,都可以免费赠送一副字画,也是为了感激青州人的救命之恩啊!”哪知少年突然又激动地讲道。

赵业却一脸莫名其妙,问道:“救命之恩,什么救命之恩?”

少年这才缓缓解释:“隔离营啊,原本我们邢州的时症厉害得很,但听说青州出现了隔离营可以控制时症,我们邢州城这边便也建造了隔离营,没曾想,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我们整个邢州城都解封了,真不知是哪位神人想到的主意,可算是救了万千大众啊,这不,为了感激青州人,家师特意交代,只要是青州人,而且能表明喜欢字画的,都可以从这里任选一幅,我们一文钱都不要!”

原来是这样,听着听着都把赵业给听乐了,这隔离营的始作俑者,不正是他吗!

暗自窃喜之后,赵业却眉头一皱,又觉得哪里不对,他虽然是隔离营的始作俑者,可谁又能知道他呢,要不然,在青州城时便已经扬名立万了。

“来吧,你可以任选一幅!”在这时少年又道。

赵业却一脸苦笑道:“无功不受禄啊,再说,我有任务在身,不方便拿取,还是把这青州人的福利留下来卖吧,这些字画确实都是极品!”

“原来是这样,那若这般的话,我也不强求了!”听起来,这少年还有些失落。

赵业随即又是一笑,随后才走开了,他说的不错,他跑镖路经此地,就算是白拿他也不想多拿一个累赘,与其在半道上有可能被糟蹋,还不如成全了其他人。

后来他才知道,被传开建造隔离营的首创者,是青州城的县令,这与他事先预想的不谋而合,于是便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因为那县令也不是不识时务,把好处都给了赵礼,也算是替自己的父亲帮忙了。

更重要的,因为这隔离营,赵业的妹妹赵宁受益匪浅,赵业更不想再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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