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开眼了(2)

川上伢久咽了咽口水,极力镇定下来回答道:“……没有的事,那孩子早就回家去了。”

“哦?不可能!我分明看到了她的影子!”平野俊隆一步步逼近川上伢久,右手缓缓摸向忍具包。

川上伢久还是咬着牙摇头:“不,没有什么影子,她不在这里。”

平野俊隆没有心思与川上伢久纠缠,生怕好不容易看准的人跑掉。

——这一次……绝对不能失误。

想到那个莫名其妙被暗杀的幼女花魁,平野俊隆一阵胆寒——假如这一次还不能让渡边大人满意,那么他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村子一定会被拉入战争的漩涡……不行!

一思及此,想到家中和蔼的母亲、重病卧床的妻子与刚刚八岁的可爱女儿,平野俊隆打了个冷战,掏出一柄苦无,毫不留情地抵在川上伢久脖子上,红着眼睛说道:“说!她跑到哪里去了?”

川上伢久浑身神经质地颤抖,但语气却出人意料地平静:“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其他人。”

川上伢久没有试图向你传递什么眼神,因为她很明白这不可能瞒过平野俊隆。

平野俊隆狠狠一咬牙,再次许下丰厚的报酬:“久美……不,川上伢久,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当然,我可以把你现在说的话当成坐地起价,也可以给你更高的报酬,甚至是你看上的美貌女人我都可以给你掳来充当门面——但是这个丫头,你必须给我!”

川上伢久还是平静地摇头——这平静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平静,而是一种心如死灰。她知道自己已不可能逃过一劫,但至少得让佑辉逃走。

平野俊隆俨然相信了川上伢久的说辞,只能尽力维持平静,把苦无收了回去,哑声道:“你狠我是应该的,但没必要拿性命开玩笑。我当然知道你不忍心,告诉我那个孩子的名字,我也可以自己去找。”

川上伢久眼一闭,心一横,吐出一个完全不存在的名字:“……野榆,她叫半岛野榆。”

“半岛……野榆?古怪的名字。”平野俊隆把声音含在嘴里细细咀嚼了半天,把这个名字牢牢记住,然后露出了一副古怪的笑容,“当然,这也并不重要。但是……你,不应该继续待在这里了,碍眼。”

平野俊隆一步步逼近。

而川上伢久连忙往后退,不着痕迹地避开你的方向,面对死亡的态度竟然有些冷静,让人明白她似乎对此早有预感。

但是,你不可能看着川上伢久走向死亡。

电光火石之间,平野俊隆已经掏出了苦无,你当即选择跳出去。

这是一个时机。

你听到了一个声音:“宿主你好,这里是神级弟控系统,检测到宿主已满足条件‘拥有一个弟弟’,系统自动开……开……开……”

你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古里古怪的声音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但你确实因此愣了近十秒钟……

等你再次反应过来时,川上伢久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再也顾不上什么隐藏,更顾不上什么平野俊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安危,你飞快地扑出草丛,跪伏在川上伢久的身边,看着她渐趋涣散的眼神,以及徒劳开合着的嘴唇,你终于明白,你迟了一步。

一种过于强烈的感觉从四肢百骸流上后脑,让你几乎有了一种流泪的冲动,你后知后觉地明白这种感觉就是痛苦,于是一切不明所以的感受都有了注脚。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你的痛苦并没有很快褪去,反而交杂了各式各样来源于过去的痛苦:被迫与父母分离的痛苦、被人割皮削肉的恐惧、看着对自己或好或坏的人通通葬身火海的震撼……

你一时觉得头颅仿佛一个被塞进火炉的水球一样,融化与沸腾的痛觉不停冲击着你的神经,然后又是一阵几乎能毁去你意识的尖锐痛觉钻入瞳仁,在你不知道的地方,血水激涌而出。

平野俊隆知道你就是他要找的人,虽然觉得你呆呆的样子显得很不聪明,有些顾虑你会不会惹恼那位渡边大人,但是又不甘心白白忙碌,咬牙向你抓来。

谁能想到扑在地上的你突然抬起了头,一双魔魅的血色眼瞳映入对方眼帘。

“……天之常立(アメノトコタチノカミ)。”

平野俊隆意识的尽头,是一对有着黑色六棱雪片图形的红色眼瞳——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正如他不知道世上还有一种名为血继限界的东西。

你看着平野俊隆渐渐被凭空出现的血红液滴吞噬,终于体力不支,倒地昏厥。

那液滴却并没有消失,而是渐渐攀附在你的身上……

你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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