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人不一样

第二天,我去戏剧学校,不见薛涛来,我就走了。去找燕青玩,到了两根大柱这里,一只燕子飞来飞去,燕青没有现身,我正想变成燕子,看见亚历山大在东边的岭上望,就跑过去。亚历山大穿着白衣服,我问他住在哪里,他说在东边不远。我说去看看,他就带我向东走。走了一阵,路北边有很多屋连在一起,亚历山大走进一间,他的屋前有棵树,树下有凳,我就在树下坐。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出来,亚历山大说是他妻子。他家还有两个姑娘在织布。说了一阵,亚历山大说带我去人间玩。飞到西边城墙,他放出白带子,拖得很长,这样直接飞出了城墙。向西飞,然后向北飞,见到很多金字塔。随后,他带我到一个繁华的城市,走来走去,看了很多地方,然后回来了。

傍晚,有一辆马车停在太白金星家门口,我出去一看,被风梅拉上马车,驾车的人是个老头。马车转来转去,来到一栋两层的小楼前。风梅说,盘古住在这里。盘古资格很老。风梅是五十多岁的样子,穿暗红色有紫色图案的衣服。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小楼有围墙,门口两边有人守着,我一脚跨进去,被两个守门人用身体夹住了。南边围墙上还坐着一个人,看着我笑,他说:“三十岁。”风梅转眼变成了三十岁,我也变成三十岁,守门人让开了。里面走来一个穿白衣服,身材修长,举止优雅的人,他是莎士比亚。风梅和莎士比亚说了一阵。她又见到一个女人,又说个不停。我变成三十岁,很不习惯。到门口边,看是不是每个人都要变成三十岁。看了一阵,的确是每个人都要变成三十岁。坐在围墙上的人对我笑,我走近他,他叫我油包,我问他是谁,他不说。一个守门人说,“大家叫他猪八怪。”我随口问问猪八怪,行者住在哪里,猪八怪说在东边不远。

莎士比亚叫人站到他面前,我连忙走到风梅身边。莎士比亚叫我们尽量使身体飘起来,他弄了一阵风,然后快速地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大家的身体随着风转,飘来飘去。我和风梅时而旋转,时而手拉手飞,演出莎士比亚编排的情节。莎士比亚很卖力,一直跑个不停,他编排的情节,时而很好笑,时而很感人,大家都很高兴。

跳了舞,大家集中到南边,八个勇士站在我们面前,向北边射箭,也射飞来飞去的东西。然后,我们又站到西北角,看两个勇士一东一西对射。风梅说,东头那个人是后羿。两人的箭都很准,很多次,箭射到箭上。他们又射高空的鸟,后羿一箭射下两只鸟,另一个人也射下两只鸟。

小楼走下来一个高大,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头,脸圆,穿灰红衣服。风梅说他是盘古,他叫人在院子中间放了一个很大的盘,很多人在盘里放了很多有毒的虫,互相咬。风梅不想看了,带我从北边另一个门出去了。北边有一片空地,西边有一排屋,风梅说是达尔文的。空地北边有一条路,伽利略正从东边走下来,我变成六岁,想跑去问伽利略住在哪里,风梅却叫我上了马车。

我和薛涛去戏剧学校学习了几天,薛涛很喜欢这种自由的学习,我却学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因而觉得不好玩。薛涛喜欢跟人演戏。她知道我想到处去玩,而她是恺撒的使女,不敢随便去玩。我叫她去盘古那里,她不去,说:“这里天天有人演戏,你不想看。盘古那里不是天天有人演戏,你却想去。”她叫我拉小提琴,我拉了一阵,就走了。

我自己去盘古那里,走了很远,终于见到达尔文那排屋了,一个穿黑衣服的老头,六十岁,正从屋里出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达尔文,他转身关门时,我走过了。我到盘古那里,今天没有人在这里玩。我回头想问那个人是不是达尔文,他已经不见了。这里离南天门不远,我向东走,想去我那块地看看。很快走到了子文家,但子文不在家。

到了我那块地,我走在沙地里,只看见稀疏、长不高、爬不远的青草。看了一阵,地里跳出三个穿蓝背心,三十多岁的男人,他们知道这块地是我的,他们在人间时都是大将,他们刚来这里不久,一个叫迈克,一个叫大卫,一个叫麦卡锡。如果合适的话,他们可以叫更多的人来这里,我十分高兴,欢迎他们来这里。他们要征求其他人的意见。我看出迈克是个带头人,便说:“你们想来就来,来了由迈克负责。”迈克说,如果在这里安顿下来,以后我有什么事,他们会全力帮我。

第二天,我又去戏剧学校,哈姆雷特和奥德赛在西边说话,我走过去听他们说。哈姆雷特问我来这里好玩吗,我说无聊时来这里就好玩,因为这里天天有人演戏。我问他们无聊时喜欢干什么,他们说喜欢到人间去,干一些觉得自豪的事。我说:“你们能改变一些人的一生,这是很自豪的。”他们说,为了提高知名度,他们经常轮流到人间投胎或附身,做过很多很自豪的事。我说,天上有人指点,肯定能做出了不起的大事。他们说,不是那么容易,在天上的人很焦急,在人间的人一点不知,在天上的人往往出力不讨好。不过,他们约定,发现情况不对,就要想方设法,让在人间的人快点做出一点成绩能够上天来,彼此照应。如果不能上天来,就麻烦大了。我问莎士比亚何时来讲课,哈姆雷特说,天上人很喜欢音乐、戏剧,很多人想请莎士比亚编排戏剧,莎士比亚的地位很高,他什么时候有空来讲课,很难说。奥德赛对我说,“你会拉小提琴,大家知道是莫扎特教你的,你要多参加人的集会,大家喜欢你,你的知名度就提高了。”哈姆雷特问我,一个人对我有恩,后来对我有冤,当我走运,而他倒霉,我报恩,还是报冤?我说没有容忍不了的事,一般会报恩。

一个二十多岁,穿红色衣裙的姑娘来找我,我看她,她的脸不断在变,而眉不变,我知道她是风梅。她带我向东北飞,飞了很远。突然,我眼前一亮,她带我飞到了一条漂亮的桥上。桥北头搭在城墙上,南头看去象一条白蛇,这条桥是神仙变的,有很多人在上面。风梅和一个大将说话。

一队人从南边匆匆走过来,叫人让开。我和风梅跳到东边一个小土丘上。南边很多人来了,很多将领立在桥的两边,身穿银色盔甲的玉皇,在很多人的簇拥下走来了,走到北边城墙上,面向北。北边的白云上,站着很多人,玉皇向那些人演说,希望那些人投胎到人间,做出大的贡献,上天来提高地位。玉皇演说完,有十八个姑娘表演节目。她们能歌善舞。

我又看到猪八怪,他跳到北边的白云上,变成一头猪,摇头摆尾很可爱,引得人大笑。北边白云上,有几个人变成狗来追咬猪,乱跑,乱叫。

第二天,我一个筋斗翻到西南边,来到盘古这里,院门开着,我走进去,盘古躺在一张睡椅上,很悠然自在。我问猪八怪住在哪里,盘古说在北边很远,我很失望。我跟盘古没有什么话说,见北门也开着,就走出去了。见到一个老头,一问,他果然是达尔文。我问他认识伽利略吗,他说伽利略住在西南边不远,负责看守一栋七层大楼。

我正想去找伽利略,有两个小孩跑来了,比我稍大,应该是七岁的样子。一个见了我,立刻变成三十多岁,我认得是欧文,我在笛卡儿家里见过。另一个是保尔,在人间时是个作家。达尔文这排屋有五间,他说东边的空地是别人的,叫我们进屋玩。欧文又变成七岁,我们从中间屋的后门进去,向西的大门敞开着。这间屋的南边,有很多做游戏的小洞,欧文拿一块石头投进一个洞,出来一枚金币。保尔拿一块石头投进另一个洞,出来一堆石头。出来的东西是达尔文变的。玩了一阵,达尔文叫我站到北边,分出身来,一个身子变成白雾紧贴北边的白墙壁,奇迹出现了,很多光线带有神奇的色彩在北边的墙壁上闪现。达尔文叫我什么也不想,那些色彩变幻的光线没有了。他叫我做出哭的表情,有了许多奇妙的光线闪现。他叫我做出笑的表情,有许多五角星闪现,十分好玩。这时来了一个穿灰色衣服的五十多岁男人,他是瓦特,达尔文要跟他外出了,我和欧文送保尔回家。

我说顺便去找伽利略,欧文说伽利略看守一栋七层大楼。西边很多漂亮的大楼,没有人住,也不给人住。很多人上天来没有地方住,都想到西边的漂亮楼房,所以那些漂亮楼房一般都有人看守。欧文说伽利略经常外出,很难找到他的。

向西走不远,有块空地,空地的西南角有很多小楼、大屋紧贴在一起,门口有向东的,有向北的。屋顶有尖顶的,也有平顶的。保尔说,其实只是一户人家的屋,并非很多人家挨在一起。保尔就住在里面,不是跟父母住在一起,而是寄居在人的家里。

我问欧文去哪里玩,欧文说,他看见很多人向西边飞去,可能西边有戏看。保尔叫我们等他一下,他进屋了,等得我们心烦,他才出来,跟我们向北跑,然后向西去。他们两个一起飞,我翻筋斗去。终于看到城墙上站着很多人,城墙上布满了士兵,我们不敢跳到城墙上。有很多人在城墙下跑来跑去,也是不敢跳到城墙上。

突然,西边飞来很多白带子,我们抓住白带子,飞出了城墙。原来是斯巴达克在城墙外演说。城墙上有一排女人也在听,我看到风梅也在那里,二十多岁的样子。那些漂亮女人站在城墙上,很显眼。斯巴达克说得好,赢得阵阵掌声。我们靠近,他却说完了。

演说完,斯巴达克向北飞走了,很多人跟着去。风梅和那些女人向南走。有一个很高的男人,看了我几眼,他四十多岁的样子,问我想不想听两个寡妇的故事。我不知他要说什么,正要问他是谁,欧文来拉我快走。那人一笑,向西走上一处象坟堆的高地。欧文跟保尔会合,抓住白带子飞过城墙,到里面了。我抓住白带子飞上城墙,向南走。很多士兵围在我身边,跟着向南走,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还想往南走,很多人也向南挤去,我很难向前走一步。欧文和保尔在东边下面挥舞着白带子,我抓住白带子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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