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这并不是一间客房,或者说,这并不是一间正常的客房。
叶铭心中警铃大作,主观上直线降低此间安全指数。在这倒霉游轮上游荡了几天,任何能与D·W·杜尚丁伯爵沾亲带故的,哪怕只是一根头发丝儿的关系,都能让他直接回忆起前两次蓄意伤害致死事件,从而对此间主人充满抵触情绪。
现在他心里的杜尚丁,是一个被无限扭曲妖魔化的女人,能入选世界未解之谜之这个女人为什么还在,预估还能杀进决赛圈。
“护目镜,操作箱手套,N100口罩,谢谢——”,叶铭准备检查一番:“如果可以,我还想要一件防护服。”
系统很干脆。
【没有】
叶铭道:“我必然知道你没有;这是我对你的一个与废物兼容性测试。”
“你合格了——”
叶铭像是猪肉检疫站工作人员一样,毫不留情给他的系统盖上一个“废物”的LOGO。
跟他家扫地机器人一样配置不高的玩意儿,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与此同时,术非之也在观察。他现在是游客观看视角,活动权限不大,做不了什么。
房间的布局更像是主人的卧室,而且是女人的----衣架上有裙箍。buwu.org 梦幻小说网
它有两个隔间,内室主卧,外面则是茶话会的主场地,这里无一处不细致,大体布置是洛可可宫廷风格,入目处色彩浓烈,纤巧华贵,装饰大胆突出,浮华铺张。桌子上甚至有一个铜胎掐丝珐琅器花瓶,里面是几支娇艳的黄玫瑰。
黄玫瑰,我逝去的爱人。
在这里,生命体的出现是很违和的,于是叶铭走近一步,低下头细细观察,检测它作为真花的可能性。
就在他的发丝触碰到花瓣的那一刻,黄玫瑰化为齑粉,不复存在。
“大型陵墓文物出土现场......”叶铭喃喃道。
但是这很奇怪,不应该的。
内室墙壁上挂着一幅D·W·杜尚丁伯爵的肖像,画框里的伯爵最多只十六岁,正是她盛开的年纪,芳华无限。她身着鹅黄长裙,上面缀满了多姿的浅色撒尔维亚。少女杜尚丁优雅地斜靠在卧榻上,金色的发丝上铺满了阳光,她的脖颈笔挺雪白,显出高傲和自信。她的左手支靠在绣花枕头上,右手上拿着一本诗集,右腕上带着一串圆润的珍珠。
这本该是矜持的少女像,却因为她嘴角那一抹笑,变得娇俏起来,甚至无端的把这装饰的近乎有些压抑的房间拂上一层暖色。
这种笑容,在场两位当事人都很熟悉——大多数情况下,它存在于心有爱慕的少年少女的脸上,尤其在他们试图表白时,明明该很紧张,但心底总是欢喜的,是压不住笑意的。
她也曾是少女。
也慕少年。
叶铭道:“我竟忘记了......”
有了这一层思路,伯爵少女时的心思倒也不难猜。叶铭福至心灵,撬开梳妆台抽屉的锁,果然,里面是几沓手札,摆放的整整齐齐。
做了贼的脸皮总是厚的,叶铭毫无心理负担,并热情地寻找同流合污的对象:“宝贝儿过来,带你看个好东西。”
术非之顺从的走过去。
叶铭一挥手,把人揽到怀里,随便抽了一沓,开始拆人家小姑娘的信。
看的出来,火漆是小心翼翼挑开的,以最大程度上保证它的完整性。
第一行是,我的D小姐。
内容是一位青年炙热的爱恋。
落款是——您永远真诚的仆人:金。
看来他抽到的是感情热恋期的作品。穷举法排除后,叶铭发现,信的开头和结尾全是一样的,内容主题是花式表白。而另一沓就不一样了,隔壁这沓是感情磨合期的产物,它诉说着男主角感情的困惑和无穷的思念,合起来能出一部《少年金之烦恼》。
如果他记得没错,这位伯爵的第一任丈夫叫温斯顿·霍尔,现在这位叫戴维斯。
当然,不排除人家全名温斯顿·霍尔·金或者戴维斯·金的可能性。
感情稳定期的信,主题也是幸福的,双方门当户对,眼看着这对要走向谈婚论嫁的路线了,信件没了。
叶铭挑眉看向术非之:“怎么样?”
术非之:“写得不错。”
他顿了顿,补充道:“字挺好的。”
叶铭笑了起来,开始进行无意义的攀比:“我的比他好看。”
“真的。”
“等我写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