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封天牢

11月26日,16点24分,新番区警署。

王乐乐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家,急疯了的王父王母几乎是天天往警署跑,就差住在警察署了,可现在的警署早已大乱,哪里还管的上这种无关局势的“小事”呢。

从不抽烟的王父蹲在警署门口抽起了闷烟,一旁的王母哭泣不止,头埋在花绿格子裙中,发出呜呜的啼哭声,一向好脾气的王父也是骂道:“什么鬼世道,他妈的孩子丢了都不去找,都是做父母的,怎么就不能体会呢?”他看向一旁的王母,宽慰道,“孩子应该没什么大事,前天不还把书包放回家门口了吗?这孩子从小让人省心,但是有点认死理,听同学说,是和某个大人起了冲突,受了点小刺激,想通了就会回来的,没事,没事,哈。”

虽然嘴巴上不甚担心,但是深深凹陷的眼角与布满血丝的眼白都是出卖了这个肩挑大梁的男人心中无限担忧与苦楚,他将皱巴巴的烟随手丢在一旁,扶起泣不成声的妻子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警署中也是来去匆匆忙碌不已,前几天才发生a级新星李空寒遇害,自家署长又离奇自杀,新署长刚刚上任吧,金家的二少爷又被人发现死在了石湖公园。

接二连三的高级能力者死亡,乌云密布压得警署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在整座警署高强度运转的时刻,齐连华这位新任署长悠闲的在办公室的羊皮座椅上翘着二郎腿,左手端起一杯飘着白雾的浓咖啡,右手揣着一张晨报,搞搞翘起的右腿甚至搭在了办公桌上。金丝眼镜后的锐利眼眸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怀抱文件的青年。

“一段时间不见,齐署长官威越发浓重了,这是要步步高升的昭示啊。”那青年打破了沉寂,齐连华并未接话,而是静静的等待青年的下文。青年也不愤,自顾自的拖来一张椅子,坐在齐连华的跟前道:“上头觉得,石湖公园这地方,风水不好,意欲将其移除,改修一座监狱,一是震慑,二是羁押,不知道这份文件,齐署长您批不批呢?”

齐连华只是淡淡的回应一个“批”字,便不再看那青年,专心致志的阅读起手中的晨报。

“署长您说奇不奇怪,一个小小的石湖公园,先是死了个李空寒,而后又是一整只异能小队,再是金家二少爷,您说这儿,到底有什么魅力?”青年依旧自言自语。

齐连华斜瞟一眼青年,“或许你可以去查查十五年前的燧火案?如果你闲的没事干的话。”

“署长您说笑了,越是这种给人有依仗的案子,我们廉政公署才越发忙碌啊,只是”青年顿了一下,将手中的文件递给齐连华,见齐连华没有要接的意思,也不气恼,指节分明的手掌将文件按压在磁石办公桌上,“希望不要在新修的监狱里看到您。”

“你可以滚了。”齐连华说道,抿了一口咖啡。

“那我就先走一步,文件,您还是好好看看,别让我们难做嘛。”青年起身退了出去。

齐连华这才放下手中的晨报,将那文件拾起,细细看了起来。

“威胁?恐吓?没意思。”齐连华大致扫了个开头,便觉无趣,又将文件扔回桌上,重新拿起了那份晨报,细细品尝着咖啡,“今天天气还蛮不错的。”他自顾自的说道。

廉政公署的效率并不低,仅仅过去了半天时间,整个警署便有十分之一的警员被扣走,作为他们顶头上司的齐连华却始终未曾离开办公室一步,对外头的骚乱更是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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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这也就导致很多的警员对其表示不满,认为他作为他们的“老大”,一点作为也没有。

对此,齐连华当然是充耳不闻,他看向窗外,哪怕隔音效果极好,也能听到轰隆隆的声音,想必是推平石湖公园的议案正式执行了吧。

石湖公园确实是动工了,但是却遇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建筑队洋洋洒洒三十来号人,推平了大半个石湖公园,但是另外半边的一花一木,他们都无法毁坏,哪怕是金家的大人亲自动手,都未能毁去分毫。

“那边是什么区域?”金继久问一旁的包工头道。

“就挨着很普通的居民楼,没什么特殊的啊!”包工头干了大半辈子的土木工程,也是头一遭遇到动不了工的状况,别说推平建筑了,就连一块草皮中的一根草都拔不起来。

作为一名a级能力者,金继久显然有着更深的揣测,“那栋楼里住着什么人,你知道吗?”

“那栋楼先前就闹拆迁,但是奈何遇到个钉子户,怎么都不肯搬,大人您也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咱也不能干那种强拆的活啊,于是就一直搁置着,呐。”包工头指了指不远处大楼,“就那户亮灯的,整栋楼现在就那一户人家了,说好听是一户,难听点其实也就一个死胖子。他在咱们这一块可出名的,不到快饿死绝对不出门,出门也不会离开很远,一般在楼下买两箱泡面就上楼了。”

“详细说说。”金继久死死地盯着整栋空楼唯一亮着的窗户。

包工头显然不能理解金家的大人物怎么会对一个肥宅如此关注,但还是挠挠头说道:“我对那家伙的了解也就仅限于队里兄弟的唠嗑,据说二三十岁的小伙子,特别胖,天天就宅在家里,也不咋搞卫生,之前楼里的居民没走的时候,就常常有人因为他房间散发的恶臭跑到居委会去投诉。后来居委会上门,半天没人响应,都以为那家伙死在家里了,尸臭味。”

“嘿,谁知道,消防的人破开了门,才发现那家伙只是睡着了,听他们说,屋子里全是垃圾,堆积如山,那小伙子也不知道靠什么赚钱,反正一直也没出去上过班,出门都很少,前些日子楼里的居民不是都搬走了吗,慢慢的也就没什么人去关注这家伙了。”

“毕竟大家生活都不容易,谁会去关注这么个废人啊,我们队里有个人是他堂弟,大人您要是对那家伙感兴趣,我可以把人喊过来,您随便问。”

金继久有些迟疑,但还是允道:“喊过来吧。”

包工头很快便将一个黝黑汉子喊了过来,应当是常年干重活,那年轻人显得格外精壮有力,见到他,也不是一副圆滑畏缩的模样,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

“你是楼里那个居民的堂弟?”金继久耐着性子问道。

“啊,是啊,那是俺堂哥。”糙汉子显然没见过什么大人物,但也不怯场,仰着脖子。

“说说,你堂哥。”

“俺堂哥有啥好说的,俺娘说他都是废人了,为了个女人天天茶饭不思,也不出门寻个差事,天天搁家里躺着,大人你咋会对他有兴趣啊?”

金继久有些不悦,“你回答问题就好,我自然有我的想法。”

“俺堂哥就一普通人儿,也就喜欢在家睡大觉,别的啥也不会啊。”

“你堂哥有没有可能是异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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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糙汉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能吧?就他那样?”

金继久看着眼前呆愣的青年,心想道应当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这块区域处处透着诡异,很显然是与异能者从中作梗,他也不再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你是他堂弟,应该和他比较熟吧?带我去见见。”

糙汉子虽然不明白,但还是应了下来。

他领着金继久穿过稀稀疏疏的树林,来到了一处老旧居民楼前,“这地方之前是个小区,后来全搬走了,就剩下俺堂哥这一户了。”

楼道里垃圾已经是堆积如山,散发者恶臭,金继久有些烦闷的捂住了口鼻,跟着糙汉子上了三层楼,随即右拐进入楼道里,走到最顶当头的隔间,推开生了锈的铁门,那糙汉子朝里头喊道:“天哥,天哥,俺小武啊,有大人来看你了!”

金继久尚未进门便能闻到里面的臭味,他有些难耐的别过头去。

里头传来了细细搜搜的声响,过了约莫一分钟,那紧锁的木门才嘎吱一声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胖青年,臃肿的身材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快撑爆的皮球,稀稀疏疏的胡须,两排藏污纳垢的大黄牙正咧嘴朝他们笑,依稀能看出青年的五官还是比较端正,只是肥胖让脸部的肉挤在一团,即便天生再好,也是看不出来了。

“天哥,俺娘讲了你好多次了,要把家里捣鼓捣鼓,你瞅瞅你这样子,以后咋谈姑娘嘛。”糙汉子一进门便对满屋的垃圾表示不满,并开始为许久未曾谋面的堂哥打扫起来。胖男人也不回答,只是自顾自的抠着鼻屎,一双散发臭气的人字拖踩在刚刚扫去垃圾的水泥地板上,又是落下两个黑漆漆的鞋印。

“作咩啊?”男人显然对这个堂弟突如其来的打扰有些不爽,兴许是打搅了他的好梦。

“这位是金家的大人,找你有点事,你们聊。”糙汉子指了指金继久,又一脸示好的帮堂哥打扫起了卫生,显然错认为这位不怎么联系的堂哥攀上了高枝。

“金继久,阁下贵姓?”面对疑似s级能力者的胖青年,他还是给足了面子,甚至强忍着恶心伸出手,看着那油乎乎的胖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强行憋出一个微笑.

“封天牢,喃喊俺天锅就好啦(你喊我天哥就好了)。”封天牢也不见外,握住金继久的手后甚至还在其洁白的衣袖上蹭了蹭,白净的衣袖瞬间被抹黑。

“阁下是能力者?”金继久皱眉道。

封天牢似是听到什么笑话般,“郎锅阔能嘛,喃是港辣种灰天冬地的撒,不系嘞。(怎么可能嘛,你是说那种飞天遁地的撒,不是嘞)”随即眼帘微垂,“不过嘛,在界过地慌,喃应该系打不过俺赛(不过,在这个地方,你应该是打不过我的)”

金继久脸色微变,试图凝聚阳炎,却发现自己的能力似乎被某种诡异的力场给囚禁起来了般。他注视着封天牢,封天牢笑眯眯的看着他。

二人一阵无话,倒是忙前忙后的糙汉子牢骚不断。

“堂哥,要俺说,你这屋子也忒乱了吧。”

“再不清理真的要住耗子了。”

金继久抽出手,冷声道:“此番是我冒昧打扰了,我就先走一步,阁下好自为之。”

封天牢也是含糊其辞一堆嗯嗯嗯应付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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