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胤佑摸摸肚子起来穿衣服……

胤佑『摸』『摸』肚子起来穿衣服:“什时候用晚膳呀, 我饿了。”

他饿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大多数时候他处于为己饿了,需要进食的状态。

皇贵妃叹一口气, 厌学儿童的教育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无论他结交多少文人雅士,他总能给己找到不想读书的由。

穿好衣服,胤佑被额娘带到桌旁, 皇贵妃继续试图跟他讲道:“虽然, 交朋友不分高低贵贱, 你与皇亲贵胄交好,广交天名士, 但朋友之总要讲个志趣投对不对?”

听到额娘这说,胤佑忽然想起纳兰曾经提起己与曹寅、张纯修的友谊,说过这一句:“互不贵游待, 而诗词唱酬、书画鉴赏交契。”

他这和纳兰、曹寅张纯修比“岁寒三友”的故事说给额娘听。

纳兰是权倾朝野的明之子, 活脱脱就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贵公子,曹寅、张纯修包衣出身,在身份上与他有云泥之别,但他们却能通过诗词书画打破身份差距, 成为至交好友。

或许是皇贵妃带着亲妈滤镜, 她一直认为己儿子比起别的孩子聪明许多。

这不仅体现在超常的记忆力方面,体现在逻辑思维能力。

据她观察, 一般的孩子在六岁左右才懂得表达因果关系,而在此之前,他们只能解并列关系。buwu.org 梦幻小说网

但是胤佑不同,他很早就懂得思考, 会不停地问为什。尤是调皮过后要挨揍的时候,逻辑强悍到让大人一时半会儿挑不出他的错来。

儿子在认思考这个问题,皇贵妃很欣慰,他又接着说道:“纳兰公子不仅有极高的文学造诣,他的品行高洁同值得你学习。”

胤佑又开始提问:“什叫品行高洁。”

皇贵妃抱着他:“儿子,与人处,不要看他对身份比他高的人怎。而是要看他对那些身份地位皆不如他的人是什态度。你身处高位,是阿玛、额娘和乌库玛嬷捧在心里长大的孩子,总有人说好听的捧着你,但他们未必心。”

胤佑点点头:“懂了,那个乌龟……舅舅,我看他就不是心的。”

皇贵妃要被他笑死:“他对别人未必心,但他对你一定是心的,因为你是我儿子。但是否与他亲近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干涉。”

\"唉!\"小家伙低头,摆弄己腰的络子,“他总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还说整个佟家靠我了,那怎行,我又靠不住。”

皇贵妃笑得前仰后合,捏捏他的小鼻子:“就是,我觉得你小子,不怎靠得住,幸好我有氧气管需要你拔哈哈哈哈哈~”

小家伙立刻去捏额娘的脸:“别笑,有什好笑的。我那小,是个小孩子,当然靠不住啦,等我长大,练好功夫,成为巴图鲁,就能靠得住啦!”

皇贵妃搂着他,亲他的额头和脸蛋:“你不要长大,额娘不希望你长大,只希望时光停留在当,看你永远无忧无虑,如果你少一点调皮就更好了。”

少一点调皮是不能少的,小家伙脑子里那多千奇百怪的想法,时不时就要蹦出来,做的时候想那多,屁股挨揍的时候就知道错了。

晚膳的时候,康熙怎动筷子,皇贵妃很快发现了不对,问他怎了,康熙却摆了摆,表示己什胃口。

这还等什,赶紧宣太医。

这里是江宁,距离北京一千多公里路,他们这次出门就带着两名太医,皇上在这里病倒了,那麻烦了。

胤佑看到额娘扶着阿玛往后面的卧房走,太子焦急的跟了进去,小家伙拿着勺子,看着跟前刚吃了开头的饭菜,神情颇为纠结。

最终对阿玛的关心还是胜过了美食诱『惑』,小家伙正准备放勺子,跟进去瞧一瞧。魏珠就立刻凑到他跟前,低声道:“七阿哥,皇贵妃让您别跟过去,继续吃饭。”

胤佑一抬头,看到太子回来了。兄弟俩坐在桌旁,大眼对小眼。

胤佑问:“是额娘不让你进去吧。”

太子点点头:“皇贵妃说她会照顾汗阿玛,让我过来带着你先饭吃了。”

小家伙几乎做什挣扎,就毫不犹豫的先碗里的肉挑出来吃了:“额娘是担心阿玛生病了,会传染给你。”

“传染?”太子听过这个新鲜词汇。

胤佑咽嘴里的东西才认的给他解释:“就是阿玛会病气过给你。”

这是小家伙在多次生病中学到的知识,前无论是胤禛生病还是他生病,皇贵妃会他们俩分开,就是免交叉染。

在季节交替,或是宫里多人出现冒症状的时候,皇贵妃会限制他的行动,不让他到处『乱』跑。

太子『摸』『摸』他的小脑袋:“我有时候是有些羡慕小七。”

“哈?”小团子不懂,“太子哥哥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小孩子啦,怎还会羡慕别人?”

太子给他夹了块松鼠鱼,汗阿玛在的时候,饭桌上他俩不敢这肆无忌惮的聊天:“我从小就有见过额娘,有人教我这些。”

于是,胤佑给他夹了一块盐水鸭:“噢,那这吧,既然你是我哥哥,那我的额娘就是你的额娘。”

这个逻辑听起来好像什『毛』病。太子在宫中的时候与皇贵妃接触不多,但出门这些日子,他觉得皇贵妃不错,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关心他的身体。他时常在需要独在房内看书,皇贵妃总是记得让人送来茶果点心,并且嘱咐他多休息。

想要让皇贵妃做他的额娘,那就只有一个途径——汗阿玛立她为后。

是太皇太后、皇太后及朝中多位大臣给汗阿玛提过这件事,阿玛却不为所动,那就证明阿玛有这个打算。

他身为太子,然不会向阿玛提出这的请求。

胤佑咬了一口松鼠鱼,是酸甜口味的,因为用油炸过,酥脆鲜嫩,小家伙吃上一口,甚为满足,眼睛眯了起来:“呜呜呜~~太好吃啦!我想留在江宁,我想每天能吃到松鼠鱼。”

“……”

太子的心情本来笼罩在汗阿玛龙体有的担忧之中,被他这一打岔,是哭笑不得。

拿了帕子替他擦掉嘴角的酱汁:“你在沂州的时候说要留在那里吃黄河鲜鱼、在苏州的时候又想留在那里吃苏式点心、到了无锡又说留来吃太湖湖鲜,现在又想留在江宁吃松鼠鱼……”

小家伙又埋头啃鸭腿:“阿玛说大清有那那大,我想,每个地方有不同的好吃的,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它们吃个遍!”

他小小纪就立了“吃遍大清”的宏大心愿,太子看着他,脸上竟然『露』出了“慈母”式的微笑,心想:“我弟弟傻是傻了点,但傻得很爱。”

“你哪里别去,就留在京城,想吃哪里的美食,就让御膳房给你做。”

胤佑挥挥:“那不一的。”

太子问:“哪里不一?”

小团子忽然就愣住了,里拿着鸭腿,嘴里还叼着一块撕来的鸭肉,眼睛定定的望向前方。

他在思考哪里不一,却想不出个所然,但他就是觉得不一。

“这个松鼠鱼,是江宁的美食,御膳房的御厨又跟咱们一起来江宁,他哪里会做呢?”

太子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于是他又说道:“那咱们带一个江宁的厨子回去,专门做松鼠鱼给你吃。”

“不好不好!”胤佑摆,“我今日想吃松鼠鱼,明日想吃定胜糕,那还得带个苏州的厨子回去,紫禁城装不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子万万想到,他已经开始从好吃的『操』心到紫禁城住不那多厨子的问题去了。

小团子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他的世界永远那单纯,每天最发愁的事情就是吃什,玩什,再有他。

用过晚膳之后,兄弟俩还是牵来到了后面康熙的卧房。毕竟阿玛是亲的,又不是路边捡来的,生病了还是要看看的。

不仅是两个孩子,康熙的身体状况牵动了无数大臣的心,明珠和佟国维就在院子外面候了好一阵,神『色』不无焦急。

太子目不斜视的从他俩身旁走过去,每次看到这些议政大臣,太子总是不免想起索额图。

佟国维现在越来越受康熙信任,但他是个很会拿捏分寸的人,就算陪同皇上一同出门,时时能见到己的女儿和外孙。但他从不私接触,甚至有单独和皇贵妃说过一句,对胤佑是远远地看着,从不上前攀谈。

光是这一点,在康熙心里对他这个舅舅,就比对明珠和索额图两人更为满意。

胤佑好奇的扭过头看了他俩一眼,一个是容若的阿玛,一个是他额娘的阿玛,但是于他而言是很有距离的老头儿,亲切不起来。

归根结底,小家伙的本质是貌取人,只喜欢美人,不喜欢糟老头子。

经过皇贵妃和两名太医的诊治,康熙的身体倒是什大问题。就是江宁与京城不同,南方气候湿润,不比北方干燥,皇上这是有些水土不服,湿邪困脾导致食欲不振,还有些困倦。

虽然什大病,但是康熙看上去精神却不是很好,扛在床头,里还拿着一本奏折。

皇贵妃站在一旁,看两位太医开的『药』方,确认什问题,便让他们去煎『药』。

胤佑跟着太子哥哥给阿玛请安,康熙招了招,将太子叫到床前,里的奏折放在一边:“今日的书读完了吗?”

太子点点头:“回汗阿玛,读完了。”

“读的哪一篇?”

太子答:“《内则》。”

这是一篇记述家庭内的礼则,如何侍奉父母、孝敬公婆,兼及饮食制度等等。

康熙倒是难得笑了笑:“这篇应该让小七背来,好好学习学习。”

这时候,小家伙已经脱掉靴子爬上了阿玛的床,趴在阿玛胸前,伸『摸』了『摸』他的脸:“阿玛,你晚膳什吃,饿不饿呀?”

若是放在平时,康熙指定是要训斥小儿子不懂规矩,让他去站好。

但不知是不是今天病了,心跟着柔软了许多,非但有斥责他,反而抱着小家伙,一脸慈爱的回答他的问题:“阿玛不饿。”

“阿玛骗人!”小家伙『摸』了『摸』己的肚子,因为才吃饱多久,现在还是鼓鼓的,“小七一顿不吃,就要饿坏啦。”

康熙大笑:“那是你,你个小馋猫。”

对于小馋猫来说,吃就是生命中最大的事,他个头这小,一顿不吃就难受,阿玛个头那大,就是因为有吃饭,所使不上力气,只能在床上躺着。

小家伙靠在阿玛胸前,不闲着,一会儿『摸』『摸』阿玛胸前的盘扣,一会儿看看阿玛辫子上的东珠:“让我额娘给你做,每次小七生病,额娘会给小七做好吃的。”

“哦?”康熙饶有兴趣的抬头,看向皇贵妃,“那就辛苦表妹了。”

此时,皇贵妃正好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倒有责怪儿子给己揽活儿,反正她本打算去熬点粥,配点开胃小菜。

“这就去。”

皇贵妃走了,床边就留两个儿子陪着康熙,他倒是难得将政务抛到一边,享受片刻父子的温情。

康熙问小儿子:“小七,上次太子教你背的《菩萨蛮》还记得?”

小家伙点点头:“记得!”

“背给阿玛听听。”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康熙又问:“知道是什意思吗?”

胤佑摇头:“不知道。”

康熙又看一眼旁边的大儿子:“给他讲讲。”

太子毕竟是将来要出阁讲学的一国储君,从小就被要求讲解经史子集,给弟弟讲一首词然是问题的。

胤佑听完之后却陷入了沉思,过了不久,他说道:“我觉这说的是子清啊。”

此时曹寅正从门外走进来,先给皇上请安。康熙这时候倒是不拘礼节,挥了挥,让他起来随便坐。

随便坐就随便坐,曹寅不跟他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床边,顺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还好,有发热。”

康熙点点头,随口答道:“太医瞧过了,说是水土不服,什大事。”

他既这说,曹寅便放心来,又去看他怀里的小家伙:“七阿哥,我哪有那好命,躺在画舫上听雨入眠。”

康熙打趣他:“秦淮河上的画舫你少躺吧。”

金粉楼台,才子名士,诗词唱和,还有佳人为伴,果然是个消愁解忧的好地方。

曹寅面不改『色』的看他一眼:“皇上您说注意点儿,我在家丁忧呢。”

他俩这是『奶』兄弟的交情,在康熙还是三阿哥的时候,曹寅就曾与他伴,而后,十六岁进宫,二人更是朝夕处,无论康熙上哪儿,曹寅势必伴他左右,说,和皇上的亲密程度,不输任何一位后宫娘娘。

私底说就随便一些,有那多君臣之礼。

康熙嗤笑一声:“少在这里假正经。”

曹寅笑说:“皇上对我有成见,我一直是个正经人。”

他俩拌嘴,太子从小听到大,见怪不怪,此时正垂眸坐在一旁,琢磨他这些时日的功课。

胤佑却皱起眉头,忽然对曹寅说道:“怎跟我阿玛说的,规矩,小心我阿玛打你屁股。”

他此言一出,旁边三个人乐坏了。康熙用巴蹭了蹭儿子额头:“小七说打,那便叫人打他!”

曹寅去拉小家伙的胳膊,急切的说道:“七阿哥,君无戏言,他要打我了。”

胤佑眨眨眼:“打屁股吗?”

康熙点头:“对,打屁股,拿棍子打,打到他不了床。”

胤佑吓坏了,他为就像阿玛平时训斥他不懂规矩那,随便在屁股上拍两巴掌,想到打子清就换成了棍子。

天哪!容若不是说阿玛最宠子清的吗,为什还要打这狠。子清太怜了。别人为阿玛对他很好,实阿玛每天想拿棍子打他。

康熙、曹寅和胤礽此时注意力放在了小家伙的脸上,见他原本开心得像个小傻子,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凝固,而后『露』出惊讶之『色』,眼里充满了害怕与责,不知道内心又上演了一场何等精彩的大戏。

小家伙忽然就抱住了阿玛的胳膊:“别打别打,他不是故意的,原谅他吧。”

康熙皱眉;“不是你让打的吗?”

“我……”小爱脸埋在阿玛胸前,闷闷的说道,“我只是吓唬他一。”

康熙轻抚他的后背:“说打的是你,求情的还是你。”

胤佑靠在阿玛胸膛上,向曹寅伸出:“我只说轻轻的打,说用棍子打。”

曹寅拉着他的小,肉嘟嘟的又白又软,掌指关节处有圆圆的凹陷,紧紧地攥着他的指。

康熙扭头去看他,笑得颇为得意:“怎,爱吧。哦!你有。”

曹寅失笑,不知道儿子多有什好炫耀的。

过了一会儿,皇贵妃回来了,身后的宫女端着几清粥小菜。看到床边几个人正陪着皇上闲聊,看着精神倒是好了一点。

康熙床来到桌边,胤佑跟了过来,趴在桌沿看看砂锅里的小米粥,又看看碟子里的几小菜。

皇贵妃一看他这个垂涎三尺的子就知道,小家伙这是又饿了。

他才刚用过晚膳不久,小肚皮还鼓鼓的,指定是不能再吃了。让他站在旁边看着,又不给他吃,一会儿该要哭起来,少不得挨顿打。

于是皇贵妃打算叫赵诚进来,七阿哥带去别处玩。

曹寅见皇贵妃回来了,他不便留在这里,便主动站出来:“不如让奴才带七阿哥出去。”

不知是不是刚才让曹寅和小七两个人一唱一和逗的,康熙现在觉状态好多了,看着瓷碗中一清二白的蔬菜粥,小碟里红红绿绿的凉拌菜,似乎有了些胃口。

他便挥了挥:“去吧,别太晚,早些送他回去休息。”

“是。”

曹寅带着胤佑出来,深秋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曹寅为他系好披风,带着他走过长廊,穿过拱门,往后院那边去。

胤佑好奇的问:“咱们这是去哪里?”

“带你去一个地方。”

胤佑立刻来了兴趣:“好玩吗?”

曹寅轻轻地叹了口气:“不怎好玩。”

胤佑:“……”

他跟着曹寅来到后面的别院,穿过池塘、花园和假山,来到一处亭子前面。

那亭子旁边还有一棵大树,繁茂的枝桠伸展开来,密密实实的罩在亭子上方。

曹寅问他:“七阿哥,知道那是什树吗?”

胤佑摇头:“不知道,见过。”

曹寅仰起头,一阵微风袭来,树上泛黄的枝叶便簌簌的飘落来:“这是楝树,在我四岁那,我父亲上任江宁织造,我们全家便跟随他来到这里。”

他带着胤佑走进亭子:“就是那一,他亲种这棵树,后来树长大了,我长大了,他便在树修了这亭子,平时就在这里教我读书习字。”

这听起来是个温情又悲伤的故事。曹寅虽不是嫡出,但他是长子,幼聪慧过人,别人口中的天才,一直来曹玺他为骄傲。

世人只知道纳兰成德十八岁考中乡试,却不知和他同一考中乡试的还有十五岁的曹寅。

十五岁的少独回京,何尝不是意气风发,希望能在科举之路上一步步高中,然后出仕为官。

不过就在他考中乡试的第二,康熙却将他留在身边做了銮仪卫兼正白旗旗鼓佐领。在外人看来,他小小纪便受到康熙如此恩宠,那是何等荣耀。

谁又知晓,不能科举正身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纳兰尚且能进士及第,而他,一辈子只能□□新觉罗家的奴才,不过是个弄臣,名不正言不顺。

纳兰不愿入值扈从,曹寅又何尝愿意给人当十小跟班。他的郁郁不得志一点不比纳兰少,但纳兰是贵公子,有任『性』表达己不开心的权利,他有,他只是个包衣奴才,蒙受皇恩,每天还得对着万岁爷笑脸迎。

月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撒来,斑驳的光点落在曹寅身上,他就站在亭中,面容笼罩在阴影里,看不切,却英姿挺拔,长身玉立。

他说的这些往事,胤佑听得很懵懂,正因为他小孩子听不懂,曹寅才说给他听。

从昨晚江宁重逢,胤佑就觉曹寅身上的气质和往在京城大不同,今晚更是觉得他透出来那份阴郁一点不比容若少,只是他平时隐藏的太好了,不轻易将己的内心拿出来示人。

胤佑转到他的身前,攀着栏杆脚并用的站上去,然后失去重心,一子扑到曹寅身上。

这曹寅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将他接住搂进怀里:“七阿哥,我跟你说,你要是摔了,你阿玛能让人拿着棍子我打得皮开肉绽。”

胤佑嘿嘿的冲他笑,小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脖子,实吓得不轻,不过已经安全的落入了子清的怀抱,他瞬就刚才的惊吓抛到脑后。

“子清……”

小家伙靠在曹寅肩头,轻声叫他。

“怎了?”曹寅给他整了一被风吹『乱』的帽子和披风。

胤佑挺直了脊背,小捧着他的脸:“你别跟容若学。”

“哦?”曹寅奇怪,“我跟他学什?”

胤佑嘟嘴:“别跟他学不开心,学点好的。”

曹寅笑道:“他有什好的值得我学?”

胤佑想了想,这个问题有点难,他想不出,但是仍在努力。曹寅抚了抚他的眉心:“想不出就别想啦,或许他这人就是什取之处呢?”

胤佑忽然眼前一亮:“想到了!”

曹寅有些好奇:“什?”

“他长得好看啊!”

“哈哈哈哈哈哈!”曹寅抱着他,刚才的阴郁心情一扫而光,笑得停不来,“怎?七阿哥是嫌弃我长得他好看咯?”

胤佑立刻挥舞双:“有有,你好看!”

他俩是康熙身边的门面,能不好看吗?

曹寅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胤佑偷偷地看他,小心翼翼的补充道:“但我觉得容若更好看。”

曹寅:“……”

“哼!”曹佐领生气了,“他一个看马的有什好看?”

“切!”二人身后忽然又传来一声嗤笑,随即被胤佑鉴定为更好看的那个人说道,“你一个抱狗的,又能好看到哪里去?”

曹寅转身,二人视一笑,仿佛看到了对方十前刚入宫的子,一个看马,一个抱狗,马曹狗监共嘲难,青葱往事,如今想来别有一番趣味。

胤佑歪着脑袋问:“什叫看马的,什叫抱狗的。”

两位銮仪卫互在一个三岁多小皇子的跟前,揭『露』对方的黑历史,最后还是纳兰败阵来。

毕竟他是的在御马监当过马曹,而曹寅只是给康熙抱了一狗,嘲是狗监罢了。

正好,今夜纳兰在这里,曹寅便让人点灯,又取来文房四宝摆在石桌上:“既然来了,为我做点事吧。”

纳兰笑着看他:“做什?”

曹寅将胤佑放来,接过人递上来的一卷纸,展开来给纳兰看,那是几幅画,绘的是他们所站的这一处楝亭,面的署名是名满江南的文士。后面还有几首题词,中就有顾贞观的名字。

纳兰抬起头来看向曹寅:“这……”

曹寅笑得有些含蓄:“这座亭子和这棵楝树承载了许多我和他的记忆,我想这的方式纪念他。”

这个“他”指的是他的父亲曹玺。

纳兰点点头,拿起笔,先为他的《楝亭图》一片题跋《曹司空植楝树记》,后又作《满江红》题咏。

中一句“更凤『毛』才思,登高能赋。”才是他对抱狗的曹寅最中肯的评价。

胤佑虽然很努力的站在一旁观看,是他不识字,看了半天不知道容若的什。

后来曹寅那首《满江红》念了一遍,他才默默地记在心里。

等纳兰完,时辰已经有些晚了。曹寅想起康熙的吩咐,便催促道:“赶紧的,这个小祖宗送回去休息了。”

纳兰洋洋洒洒为他了一首词和一篇小作文,到现在茶喝一口,他就要送客了。

“曹荔轩,咱俩的情谊就到这里吧,后再见全当不认识。”

曹寅笑:“行呀,你先七阿哥送回去。”

纳兰瞪他:“你己怎不送?这不是皇上交给你的任务吗?”

“你顺路,省得我多跑一趟。”

胤佑站在他俩中,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悄无声息的从石凳上来,己迈着步子往亭外走:“别送啦,我己回去,就不劳烦你们二位啦。”

哎呀,小家伙生气了,曹寅让小厮东西收好,跟纳兰两人赶紧追上去。

秋高气爽,月朗星稀,草丛里时不时传来一两声虫鸣,三个人并排走在花园里。

胤佑先举起左拉了拉曹寅,又举起右拉了拉纳兰,抱狗的和看马的同时牵起他的。

不一会儿,在小爱的要求,两人又同时握住他的胳膊,让他双脚悬空,架着他往前跑。

小家伙开心得飞起来,越玩越兴奋,回到他与皇贵妃所住的院子门口,帽子歪了,披风松了。

曹寅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你一件事。”

“什?”胤佑竖起耳朵认的听。

曹寅笑道:“前啊,成哥儿给己的词集起名《侧帽》,你知道为什吗?”

胤佑听过这个典故,不懂,于是摇了摇头,很配合的问:“为什?”

“因为他认为己长得好看,诩侧帽风流的独孤郎。”

“找打!”纳兰二不说,一脚就踹了过去。曹寅赶紧往旁边闪躲开。

胤佑敲了敲己的脑袋,侧帽风流又是怎回事,他发现己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李熹一直在等胤佑回来,听见动静便迎出院子,差点跟躲闪不及的曹寅撞了个正着,赶紧闪到了一边。

曹寅退后两步,大大方方的说了句抱歉,又和容若一起,向小家伙告别,二人便一同走了。

待他二人走远,李熹才站出来,赶紧拉了胤佑往回走,忍不住轻声数落他:“跑出去这大晚上才记得回来,看一会儿娘娘不打你的小屁股。”

胤佑却抬起头来,借着月光仔细打量她:“熹姑姑,你好像又脸红了。”

李熹面无表情的牵着他往屋里走:“有。”

这时候孙嬷嬷从旁边迎了过来:“哥儿算回来了。”

李熹沉着脸:“再不回来,小心被狼外婆抓走!”

她这语气凶巴巴的,胤佑听到狼外婆就往后退了半步,靠进孙嬷嬷怀里。

孙嬷嬷搂着他,心肝宝贝似的哄:“哥儿别怕,哪有什狼外婆,他敢来嬷嬷就他打跑。”

胤佑看着孙嬷嬷,忽然想起个事,进屋的时候他忽然问道:“孙嬷嬷,你姓孙,子清的母亲姓孙,你们认识吗?”

“当然,那是我的亲姑姑。”

“噢~”胤佑点点头,倒是见怪不怪,反正粗略一算,大家好像是亲戚,不清。

倒是李熹,不知怎的,转身便出了屋子:“我去打水。”

胤佑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她今晚不对劲,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

音刚落,小屁股就被什东西敲了一,额娘的轻斥声立刻响在耳边:“你才不对劲,什时辰了,你阿玛已经休息了,你还在外面野。”

胤佑赶紧捂住小屁股转过身来,又惊又怒的看着额娘:“你……”

看他这个委屈儿,孙嬷嬷心疼坏了,搂着他上上的看:“打疼了吧,快让嬷嬷瞧瞧!”

她还口不择言的抱怨了皇贵妃一句:“娘娘!咱们哥儿打小身子娇弱,您轻着点儿。”

她这一句倒是皇贵妃说得哑口无言,里就拿了一本书,能有多重,就他打疼了?

这小崽子,现在是越来越会演戏了。

皇贵妃丢书本,满屋子找趁的东西。左右看了一圈,找着能打孩子的物件儿。

胤佑有点慌,生怕挨打,但又觉得己做错什。于是上前,直气壮地抱住了额娘的。

皇贵妃问他:“出趟门你是越来越规矩了,大晚上不着家,你是要出去当野孩子吗?”

“野孩子?”胤佑眼睛转了转,“什是野孩子?”

“你丢出去不要你了,你就成了野孩子。”

胤佑咬着唇,还不忘替额娘着想:“那你就有我这爱的宝宝了。”

皇贵妃冷笑:“我再捡一个回来。”

“哦!那是别人额娘不要了丢出去的野孩子。”

“……”

说得好!皇贵妃又开始左右张望,寻找有什能屁股打肿的东西。

胤佑拦着她,语气比她还凶:“你要打就打,别……别拿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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