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章胤佑跟曹寅一起,叫了声……

胤佑跟曹寅起, 叫了声徐大人。

徐乾学客客气气的向他们俩点了点头,又对纳兰说道:“圣上这次考试,看了你做的文章, 进步很大。”

得了老师的夸奖, 纳兰也并没有显得多么高兴,却问道:“不知老师所说的进步体现在何处?”

徐乾学略有深意的笑道:“心境变了吧。”

打过招呼之后,徐乾学就径直去了南书房, 胤佑也该回弘德殿上课去了。

路上, 小家伙都在偷偷看纳兰的脸『色』。直到走入殿内, 开始准备上课。

纳兰回过头来看他,诧异的问道:“脸上有字吗, 你总看做什么?”

胤佑大胆猜测:“总觉得,你对那位徐大人的时候,比对明珠大人还……”

他思索片刻, 没有想出合适的形容词, 最后大差不差的说出两个字:“冷漠。”

容若叹口气,笑得有些许无奈:“如果你感兴趣的,以后有机会咱们可以聊聊。不过现在,咱们现在开始上课吧。”

小家伙对这件事情确实很感兴趣,不过容若不愿意占用课堂时间讲八卦, 他也没有办法, 只能等课余时间再去了解。

曹寅平时挺忙,虽只在慎刑司挂了个虚职, 但时不时也得去趟。康熙这边又离不了他,有什么事个想到的就他。

不管出还在宫,胤佑听阿玛叫得最多的就他。高兴的时候叫子清,不高兴了就直接叫曹寅。buwu.org 梦幻小说网

曹寅大部分时候对他都毕恭毕敬百依百顺, 即便在他们两个人私底下聊起那些江南士,康熙语气颇不屑的时候,曹寅也能忍则忍。

但也有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反正四下无人,他也顶两句嘴,能把皇帝怼的哑口无言,又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让他滚远点。

曹寅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听,让他滚远点,他马不停蹄的就滚远了。

等曹寅晃晃悠悠来到弘德殿,胤佑今天的课程已经学完了。

《诗经》他而言确实过简单了些,在课堂上听纳兰详细的讲解遍,他就能背下来了,再加上后面练字的时候还抄写好几遍,回去都不用复习,就能牢牢记住。

这日又提前下课的天,因他的字练得越来越好,纳兰甚满意,对他更赞不绝口:“七阿哥天资聪颖,进步神速。若再能勤勉些……”

小家伙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都这么勤勉,那的兄弟们可怎么办?”

纳兰愣,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这什么意思。仔细想,差点没被他笑。

“你不想更加勤勉,担心超出其他阿哥太多吗?”

“不不不,”小家伙立刻否认道,“当不这个意思。”

纳兰饶有兴趣的追问:“那什么意思?”

胤佑拉他的手,细心的他解释:“更加勤勉,读书就能更好。其他兄弟看到了也会更加努力的读书。现在阿玛求每篇《礼记》读百二十遍,可大家开始比赛谁更勤勉,可能就会有人天读百四十遍,或者百六十遍,甚至更多。那些按求只读百二十遍的,阿玛反而会认他们读的少了,不够勤勉。你说,这叫不叫内卷?”

“内……内卷?”纳兰皱起眉头,听到了个新鲜词汇,“什么叫内卷?”

“哎呀!”小家伙大喊道,“不银丝卷,不能吃!”

纳兰点头:“知道不能吃。”

“就刚跟你说的,大家……”小家伙在脑子搜索那个词汇,想了半天终记起来了,“恶『性』竞争。”

纳兰被自的学上了课,关键认他说的还挺有道理。讷讷的点点头:“这都谁教你的?”

“额娘跟说的。”小家伙低头,捧比脸还大的茶碗喝了口水,“她说定读书,但不用跟其他兄弟攀比。”

“刚你说的那些关读书的论调也皇贵妃教你的吗?”

“不,自想出来的。”

纳兰边细细品味他刚的,向他作揖:“七阿哥果很有智慧,受教了。”

这时候曹寅从殿外进来,纳兰仍旧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曹寅还以他又被调皮学的奇思妙想搞懵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些幸灾乐祸:“哎呀,这怎么了?”

纳兰转过来说,看向他的时候还有些兴奋,又把刚小家伙的理论跟好友说了遍,最后总结道:“你说他不很有智慧。”

曹寅伸出手,隔书桌『摸』了『摸』胤佑的脑袋:“说,他只单纯想逃避读书而已。”

给自灌下去大碗清水,还打了个水嗝的小家伙抬起头来,冲他嘿嘿笑:“子清最讨厌了,尽说大实。”

纳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曹寅伏在纳兰肩头大笑,“你看,你每天跟他在起,也没有了解他。”

屋子呆久了有点闷,胤佑拉他俩的手往院子外走,对纳兰说道:“容若,现在可以和说说你的老师了吗?”

三个人在院子找了处静谧的角落坐下,现在已经快到中秋时节,树上的叶子都已经黄了,风吹,簌簌的往下落。

纳兰实在拿这个好奇的学没有办法,便向他介绍道:“开始,在子监读书。在十七岁那年,经祭酒徐元文先推荐,拜师徐乾学大人,在他的指导下,主持编纂了本儒家汇编——《通志堂经解》。”

“的老师康熙九年的探花,刚提过的徐元文他的三弟,也顺治十六年的状元。康熙十二年的探花徐秉义他的二弟。他们兄弟三人被称‘昆山三徐’。”

听到这,胤佑点了点头:“昆山知道,也在江南,们去过的。”

旁边的曹寅『插』了句嘴:“顺便提,昆山士顾炎武先他们的舅舅。”

胤佑想了想说道:“记得你的舅舅也姓顾,也昆山人,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曹颜大笑,笑得并不开心,颇有些苍凉:“他们算同宗。说起来都有岳飞、文天祥、方孝孺的忠义之节。”

顾炎武、顾景星等人学识渊博,颇具风骨。面对朝廷招揽屡征不仕,到不肯归顺清廷。让康熙那他们无可奈何,也让纳兰这个满人也深感敬佩。

纳兰推了曹寅把:“扯这么远做什么?”

曹寅重心靠后,在栏杆上本来就没坐的太稳,被他这么推,好险没摔地上去。不过他习武之人平衡『性』,晃了两下就稳住了身形。

“这不怕你不好意思说,替你把说明白吗?”他忽凑到胤佑耳边,放低了音量说道,“这三位徐大人,比起他们的舅父,无论品行还学,都差远了。”

胤佑皱起眉头,两个探花个状元,这样的学问子清还说比起那位顾先差远了。小家伙忽反应过来,或许子清重说的不学问,而品行。

他又想到那日在南书房外,纳兰对徐乾学的态度。恭敬很恭敬,但也十分冷漠。

或许,正因纳兰瞧不上自这位老师的品行会有那样的态度。但他尊师重道,又不愿意说自老师的坏。

可,这位徐大人究竟哪品行不端呢?

两个人见小家伙不说,以他不喜欢听这些,觉得很无聊。

,纳兰『摸』了『摸』胤佑的小脑袋:“不咱们来玩游戏吧,飞花令怎么样?”

小家伙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又问道:“还有那位顾贞观先,记得他无锡人,无锡离昆山不远,他们也同宗吗?”

纳兰笑道:“这倒不清楚,或许?”

曹寅说道:“去年在江宁,你不问容若和粱汾的故事吗?现在可以问问他本人,顺便了解下他的老师。”

这个故事说来并不复杂,顾贞观有位关系很好的朋友,叫吴兆骞,也位江南文人。在顺治十五年,本来已经考中举人的吴兆骞被仇人陷害,卷入南闱科场案,全家被流放宁古塔。

他在写给顾贞观的信中详细描述了自在塞外的悲惨境遇,并且透『露』自时日无多,有与友人诀别之意。

顾贞观当时只个小小的内阁中书,没有什么能力替吴兆骞翻案。只能奔走徐乾学、徐元文、宋德宜这些在朝中深居职的官员家中,因他们曾经都来自江南,在文社中与吴兆骞都有不错的交情。

但这几位都已经飞黄腾达,今非昔比,十分爱惜自的羽『毛』,并不愿意掺和这件事情。

顾贞观走投无路之际,吴兆骞写下《金缕曲》。对患难之友、“悲之深,慰之至”,丁宁告戒,无字不从肺腑中流出。这种忠贞之谊,至情之作。【百度百科】

这首“赎命词”也深深地让纳兰动容,对顾贞观许下承诺,五年期,全力营救吴兆骞入关,除此之外皆等现实。

纳兰公子重情重义,在这件事情上,花费了大量经历和财力,最后通过明珠,以认修工程义赎罪放还吴兆骞。

曹寅叹道:“容若家,有间屋子的白壁上现在还有题字——顾梁汾松陵子吴汉槎屈膝处。”

到现在容若提起这件事情,脸上却只有风轻云淡的笑意。他与吴兆骞往日并无交情,却因顾贞观的首词,倾尽所有,全力营救。

“呀!这怎么了?”

纳兰低头,看到小家伙脸上全泪痕,赶紧拿手替他擦拭:“哭什么?”

胤佑挥开他的手站起来,走到他的跟前深深揖:“以后,定跟你好好读书。你让勤勉就勤勉,你让内卷就内卷。”

以前总听曹寅或者皇贵妃说纳兰公子重情重义,品行高洁,胤佑以说的他对卢氏的往琴深,对那些落魄潦倒的汉人学子尊重且敬佩,不曾想,竟还有这样段故事。

纳兰扶了他把,握他的手臂,干脆将他拉进自怀:“七阿哥,你不知道。你也救过的『性』命。在心,你不仅的学,也愿意以命相交的挚友。”

曹寅抬手,搭在纳兰的肩膀上,顺势还捏了捏他怀那个小团子的脸蛋:“想不到,咱们七阿哥也个『性』情中人,好。”

胤佑也伸出小手,越过纳兰的肩膀,在曹寅的脸上捏了捏:“以后不来找玩,影响读书。”

曹寅:“???”

曹佐领气了,扭头就走:“那走好了,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七阿哥读书。”

胤佑赶紧扑过去拦住他:“子清别走!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曹寅把将他抱起来来,举得高高的:“你还知道跟开玩笑?”

胤佑捧他的脸问他:“子清,你教功夫好不好?”

“等你上学之后就会有自的谙达,哪需教?”

小家伙眨眨眼:“可现在还没有上学呀,你先教。”

这事情曹寅说了可不算,况且他也没什么时间,偶尔来弘德殿串个,还得等康熙召见大臣议事的时候。

纳兰走到他俩身旁,轻咳声:“怎么,同样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只有他曹子清会武功?”

曹寅冲胤佑大笑:“纳兰公子同样也文武兼修的全,你怎么把他给忘了?”

胤佑回到承乾宫的时候,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辰。小家伙刚踏进承乾宫的大,不往正殿去找额娘,而径直往自的书房跑。

李熹听到她回来了,赶紧出来迎他,哪知道挑开帘子外面空空如也,只有几个太监站在那。

她问赵诚:“七阿哥呢?刚还听到他的声音,怎么眨眼的工夫,人就不见了?”

赵诚朝书房撸了撸嘴:“回来就直奔书房去了。”

“哈?”李熹怀疑自的耳朵,她不听错了?平日回来就吵饿了饿了吃饭,非三催四请肯进书房的厌学童,今日下学回来,竟主动进了书房?

她也赶紧挑帘子进去,只见小祖宗搭凳子在书架前面个劲的翻找。最上面那层他就算踩在凳子上也够不,踮起脚拿了半天也拿不下来。

李熹赶紧过去,把将他抱下来:“这又在找什么?”

胤佑把拉住她的手:“熹姑姑你还记得吗?咱们去年在江宁的时候,容若的朋友顾粱汾先送了本他的词集,叫……叫《弹指词》想看看。”

他的书架上堆满了书,大部分都纳兰和曹寅送的,有些康熙命人送过来的。学上了大半年,也没见他翻过几本。也不知道今天怎么突兴起,找顾贞观的词集。

李熹把他放在椅子上坐好,自转身去整理书架上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书:“那本《弹指词》在皇贵妃那,他之前拿去看过。哎呀!看看,都掉地上了,柳七的《乐章集》,可喜欢了。”

小家伙从凳子上下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你就喜欢这些女情长。”

“什么?”李熹转过头来,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其实胤佑没怎么读过柳永的词,以前纳兰教他背过几首,“女情长”这个评价当时曹寅说的。

胤佑风风火火来到正殿,太监正在传膳,闻到香味小家伙就把自来这的目的忘得干干净净。

皇贵妃从屋出来,正好看到他火急火燎的闯进来,便问道:“你干嘛?跑这么快,小心摔跤。”

“……”小家伙眼珠子仿佛掉进了装菜的盘子,竟又清蒸鲈鱼,他的最爱,“饿啦,吃饭!”

李熹跟在他身后进了屋,正好听到他最后那句,差点没笑。

某些小朋友,气势汹汹的跑来找额娘回别人送他的词集,结果进屋问道饭菜的香味,就失忆了。

李熹立马告他的状:“回来就把书房翻得『乱』糟糟的。”

小家伙不管她,径直走向桌旁。忽被人拽住了小手,回头看,他额娘。

“熹姑姑已经把书房收拾好了,先吃饭好不好?”

皇贵妃哭笑不得:“洗手!”

因胤佑从小发育就比别的孩子迟缓,说走路都很慢,身高体重更没法比,周围的人对他更照顾得无微不至。

在慈宁宫的时候他喜欢吃鱼,太皇太后就吩咐厨房三天两头给他做,吃的时候两个宫女在旁服侍,把鱼刺挑干净了喂进他的嘴。

回到承乾宫,皇贵妃可不惯他这『毛』病。现在吃饭都自吃,尤其在吃鱼的时候,小家伙得自根根把鱼刺挑出来。

挑挑他就有点不耐烦:“不吃了!”

“好啊!”皇贵妃给自夹了块,“你不吃吃。”

小家伙嘟嘴:“你吃吧,这鱼这么笨,越吃越笨。”

皇贵妃冷笑:“连鱼刺都不会挑,你不吃也不见得能聪明到哪去。”

说她又夹了块,还鱼肚皮上肉最多最嫩的地方,某些小朋友最爱吃了。

胤佑急了:“你给留点啊。”

皇贵妃大惊:“你不不吃吗?”

“如果你太笨了,又太聪明,人家会说不的宝宝。”

“……”

皇贵妃看专心吃鱼的小馋猫:“谢谢你,这么想。”

吃饱喝足之后胤佑想起来,他到正殿来的主目的。问皇贵妃:“的书呢?”

皇贵妃脸莫:“什么书?”

小家伙迫不及待,跑到她的书桌前自翻了起来:“的那本《弹指词》。”

皇贵妃不知道他怎么突想起来这个,从堆书本的最下面抽出来给他:“在这呢,还给你。”

胤佑回头去搬椅子,后跪在上面就开始翻书。

皇贵妃站在旁看他:“你找什么呢?”

“找首词。”

小家伙页页的翻,其实有的字他都不认识,但因诗词背得多,词牌还认识不少。

他从那本《弹指词》中找到了两首《金缕曲》。有段词前小序:寄吴汉槎宁古塔,以词代书,丙辰冬寓京师千佛寺,冰雪中作。

皇贵妃见他盯这两首词看了很久便问道:“宝宝今天怎么对顾先以及他的朋友感兴趣了?”

胤佑没有抬头,依旧盯那两首词细细的看:“听容若和子清讲了这段往事,想看看这两首词。”

皇贵妃『摸』『摸』他的头:“好,那你把它念出来,有不认识的字就问额娘。”

“季子平安否……”句小家伙就遇到了困难:“季子什么意思?”

皇贵妃耐心的给他解释:“季子吴兆骞先的别号,前面小序中的汉槎他的字。”

“季子平安否?便归来,平万事,那堪回首!行路悠悠谁慰藉,母老家贫子幼。记不起,从前杯酒……”

念到这,胤佑又遇到了不认识的字。皇贵妃又说道:“魑魅,就躲在森林害人的妖怪,这指的坏人。”

胤佑点点头,继续往下念:“魑魅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冰与雪,周旋久。

泪痕莫滴牛衣透,数天涯,依骨肉,几家能够?比似红颜多命薄,更不如今还有。只绝塞,苦寒难受。廿载包胥承诺,盼乌头马角终相救。置此札,君怀袖。”

这首词不像胤佑平时背的小令那么朗朗上口。《金缕曲》本就长调,字数多,读起来沉郁苍凉,其中还有不少典故,以胤佑现在的文化水平,理解起来有点难度。

皇贵妃让他把后面那首也读遍,后不懂得典故记下来,找时间在课堂上让他的老师他讲解。

小家伙却说:“虽有些典故没有学过,不太懂。但这首词大致的意思。还记得在江宁的时候,那位顾先见到容若十分激动。当初不懂什么,以他就容若的红颜知,听完这个故事明白。”

“额……”皇贵妃摆了摆手,“不再提红颜知了,他们不。”

“对对对,红颜知女的,女的!”

就因这段纳兰的往事,胤佑被老师的人品折服,实认认上了好段时间的课。

在他的心中对徐乾学、徐元文、宋德宜等人也留下了个不好的印象。

他对容若说道:“你和那位吴先都不认识,却肯出手相救。而他们曾经吴先的好友,见他落难却不闻不问,觉得这样不好。”

纳兰摇头:“们看待个人怎么能如此片面呢?‘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读书人’这倒不假。但趋利避害,明哲保身人的本『性』,咱们也不能强求。况且,后来他们也筹集银两营救吴先,算好友尽力了。咱们应该看到他们学问上的造诣,通晓古今,求本探源。若有日,你能得这几位大人授教,定虚心向他们学习,知道吗?”

胤佑的优点就很能他听得进去别人的劝解,他觉得容若说得对,这世上没有哪个人尽善尽美的,应该看到别人的长处,并加以学习。

小家伙点了点头:“知道了!”

“但,”他没有想到,纳兰后面竟还有个转折,“做人,尤其做学问的文人,定坚守底线,不可做贪赃枉法之事。”

在文化知识的学习之余,纳兰也开始教胤佑些基础的功夫,从站桩开始慢慢的练。

不过小家伙之前病,有条腿有点后遗症。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利索。

看他平时走路活蹦『乱』跳的,到了站桩的时候,坚持不了多久就开始喊腿软。

纳兰以旧疾还未痊愈,心疼得不行,只他说腿不舒服,就立刻让他停下来,别练了。点身老师的威严都没有,宠得毫无原则。

曹寅来看过两次,只他对胤佑说:“再坚持下!看西洋钟呢,坚持分钟!”

纳兰立刻就站出来:“好了好了,先休息会,循序渐进。”

每到这个时候,曹寅就会想起句:“慈母多败。”

纳兰拳就朝他的胸口锤过去,两个人见招拆招,你来往在院子打得那叫个精彩。胤佑在旁边比他俩还兴奋,手舞足蹈的给他俩加油,不管谁赢了,他都举双手庆祝。

没过几日就到了中秋,乾清宫的家宴上,虽每年的菜『色』都大同小异,御膳房从来不更新菜单,但胤佑吃得还很开心。现在已经不用别人喂饭了,筷子也用得很顺畅,大口大口的,吃的那叫个香。

九阿哥快满两岁了,正调皮的时候。宜妃又了个小的,体弱多病,三天两头就不好了。全副心思都在十阿哥身上,哪还有心思管他。九阿哥就直由『奶』嬷嬷照顾。

这小娃娃年纪不大,破坏力可不小,不愿意老老实实让『奶』嬷嬷抱,非自下来走。

先过去把他五哥的饭碗掀了,被胤祺毫不客气的揍了顿。他太后的心头肉,九阿哥又他同母的弟弟,揍了也就揍了,没人敢说他。

九阿哥后面还跟条小尾巴,比他小了个月的十阿哥。

无论胤禟走到哪,胤俄都寸步不离的跟他,咿咿呀呀的喊“九哥,九哥”。

九哥似乎并不愿意搭理他,自顾自的穿梭在哥哥们的饭桌周围。

会偷吃了六哥的点心,会又碰掉了八哥的筷子。

六哥个暴躁的人,虽没有打他,但很不客气的让他走远点。

相比起来八哥就比较温和,『摸』『摸』弟弟的小脸,笑说没事没事。

胤佑两耳不闻窗外事,心只想啃骨头,像只小狗样,把骨头上的肉剔得干干净净。

正在他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旁边忽传来声嚎哭,吓得小家伙骨头差点掉地上。低头看,只不安分的小爪子不知怎的,伸进了他的汤碗。

现在天气有些凉了,那盅用鹅炖的汤,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丝热气也没有,实则上面漂浮的层油阻隔了空气,下面的汤可烫了。

看到九哥哭,胤俄也开始哭,胤佑赶紧把手的骨头塞进他嘴。小家伙滋溜两口,像尝到了肉的鲜美,瞬间静了声。

这时候『奶』嬷嬷终冲了过来,看到九阿哥被烫得通红的小手,急了:“这怎么得了?”

孩子的哭声立时就引来了其他人的目光,好些人都在看向这边。胤佑只手拿骨头,另头正塞在胤俄的嘴。

,他就以这么个奇怪的姿势,接受众人的注目。

宜妃刚把十阿哥哄睡,让『奶』嬷嬷抱去暖阁先休息会。回过身来就看到九阿哥在放声大哭。

毕竟当妈的,宜妃走过来看到子的手红得跟猪蹄似的,怎么能不心疼,语气焦急又带了些责备的问『奶』嬷嬷:“这究竟怎么弄的?”

『奶』嬷嬷跪在那吞吞吐吐说不出来。

“烫的。”胤佑替她回答道。

宜妃又问:“怎么烫的?”

“奴婢……奴婢过来的时候就看九阿哥和七阿哥呆在起。”

这边胤禟哭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正坐在最前方,跟太皇太后说的康熙。

皇上抬起头来看眼,果不出所料,又跟那个小崽子有关。

此时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胤佑丢掉手那个被胤俄啃干净的骨头,还不忘把手指放进嘴吮两下,粉红『色』的小舌头『舔』过嘴唇,活像只心满意足的小猫咪。

他把手伸向那碗鹅汤,康熙正阻拦,小家伙又自把手缩了回来,搞得他阿玛挺尴尬。

“正在啃骨头,九弟就把手伸进去了。”

这时候五阿哥站出来大义灭亲:“就,刚九弟还打翻了的饭碗。”

六阿哥也接口道:“偷吃了的马蹄糕。”

八阿哥却说道:“九弟碰掉了的筷子,不过,这不怪他,他太小了,『奶』嬷嬷没有看好他。”

他此言出,立刻引来了康熙和宜妃的注意。八阿哥虽年纪小,但懂事明理。

康熙也没多说什么,让人把『奶』嬷嬷带了出去,反正胤禟这么大了,也到了断『奶』的时候,改日再给派两个保姆便。

九阿哥被宜妃带下去处理烫伤,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如果滚烫的热汤,御膳房不可能端给阿哥们,只稍微有点烫罢了。

皇贵妃建议她把孩子的手放进冰水泡泡就没事了。

等众人散去,胤禩凑到胤佑耳边说道:“『奶』嬷嬷分明想把责任推到七哥你的身上。”

说完之后,胤禩就仔细观察胤佑的反应,发现他的七哥竟没什么反应,扔在专心致志的用勺子舀块马蹄糕。

“她说看到……”胤禩音未落,嘴就被塞进来大块软软糯糯的点心。

胤佑满脸期待的问他:“好吃吗?”

胤禩点点头:“好吃。”

吃饱喝足之后,胤佑正去找兄弟们玩。结果转身,就看到了大公主。

大公主现在不住在宫,回到了恭亲王府,平时难得见面。

小家伙二不说就跑了过去:“大姐姐,大姐姐!”

大公主看到他就觉得没什么好事,把脸往旁边转,不理他。

小家伙围她绕了半圈,又跑到了另边去叫她:“大姐姐!”

大公主又把头转过来,小家伙锲而不舍,又跟绕过来。

就这么来来回回好几次,大公主实在绷不住了,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刚闯了祸,现在又开始调皮了。”

小家伙噘嘴:“那怎么闯祸呢,被殃及的那条鱼。”

他坐在大公主身旁,两只小手捧自的脸,可爱得像朵盛放的小花。

“好好好,你最乖了。说吧,找什么事。”

胤佑古灵精怪的眨了眨眼:“你猜,陪乌库玛嬷去避暑,看到谁了。”

大公主听这就心知不妙,这次把整个身子都转了过去,拿后背对他。

“看到般迪啦,你还记得他吗?”

“……”

“他现在长得可高可壮了。”

“……”

“他好厉害,教骑马,还救了的命。”

听到这,大公主立刻转过身来,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遍:“你怎么了?”

小家伙『摸』了『摸』自的脖子:“被个黑衣大叔拿刀抵在这。”

“!!!”

大公主想都不敢想,个年仅四岁,养尊处优的小皇子,竟能把自被刺客劫持的事情说得如此风轻云淡。

“阿玛说,过两年就让你们大婚。”

听到这,大公主的脸腾地下就红了起来:“说什么呢?”

“他你的未来额驸,他个好人,你可以放心啦。”小家伙想了想,又补充道,“不你多看看李白的诗。”

“???”

大公主疑『惑』了,这题不转得太快了,她怎么不懂弟弟在说什么:“看……李白的诗。”

“对,送了他本《李太白诗集》,他说回去之后找个汉语老师好好学习。你也多背些,以后你们就能起背诗啦。”

“找打!”

大公主实在被他气急了,巴掌拍过去。奈何小家伙灵活的闪,大公主扑了个空。

胤佑躲到她的身后,继续说道:“《望庐山瀑布》你会吧,还有《静夜思》、《赠汪伦》、《将进酒》……还有还有,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看不撕了你的嘴!\"

大公主越气,越逮不他,气得拿手帕捂住了脸,羞得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胤佑去拉她的手:“大姐姐,大姐姐……”

“走开!”

胤佑哄她:“他个好人。”

他此言出,大公主更不肯拿下手帕,也不知道脸上的表情哭笑,反正胤佑看她好像挺高兴的。

过了会,大公主拿下手帕,搂过她的臭弟弟,在他耳边轻声问了句什么。

小家伙拍手笑:“你看,你看,就知道你关心……唔。”

他音未落就被大公主捂住了嘴。

宫中的选秀从七月开始,先有户部主办,选出13-16岁的八旗女子送入宫内,层层培训和选拔,最后送到皇上跟前。或充备后宫,或赐婚皇子、宗室。

皇贵妃最不愿意干的就这种事,16岁倒也勉强算成人了,13岁她看的不落忍。

当初赫舍氏想尽办法将平妃送进宫来的时候,小姑娘甚至只有10周岁,族人就迫不及待想让她担负起整个家族复兴的重担。

康熙对仁孝皇后重情重义,因那他的发妻,陪伴他继位初期最艰难的时光,拼上『性』命他下太子。

不赫舍家组随便找个有血缘关系的人就能替代。

看在赫舍氏的份上,康熙对平妃实不错,进宫两年就单独封妃,所有妃位中,年纪最小,资历最浅,进宫时间最短,出身最高的个。

但住在偏远的永寿宫,直到现在也没有被康熙临幸过。

这次因给太子和大阿哥指婚,康熙也把惠妃同叫了过来。但她也就坐在那看看未来媳『妇』长什么样,没有决定权。

这批秀女当中,出身最高的自就指给太子的太子妃,其次,便大福晋。

胤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觉得,太子哥哥还个小孩,大哥也只个比小孩大些的大小孩。之前们在大草原上还睡在起呢,他们就娶媳『妇』啦!”

皇贵妃纠正他:“阿玛给他们指婚,不马上就娶媳『妇』。”

“哦,原来这样。”小家伙懂了,就像阿玛给般迪和大姐姐指婚,但大姐姐还没有嫁过去。

他又问道:“什么时候娶媳『妇』呢?”

“过两年,大阿哥的府邸建好之后,搬出宫去就会娶媳『妇』。”

小家伙脸『色』变了变,问道:“以后也搬出宫去娶媳『妇』吗?”

“那自。”

小家伙咬下唇,半晌没说。皇贵妃看了他眼,拧眉『毛』又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事情。

过了会,小家伙又问道:“想去看看太子哥哥和大哥的媳『妇』长什么样。”

“不行!”

胤佑坐在那没有说,皇贵妃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劝你把你那些小心思收起来,被阿玛知道了,估计又打你的小屁股。”

胤佑转过头来,给了她个眼神。皇贵妃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今天的还会惧怕阿玛打屁股吗?

皇贵妃被他气得,扶桌子坐下,『揉』了『揉』太阳『穴』:“还好,还好!”

胤佑歪头看她:“什么还好?”

皇贵妃端起茶盏,准备喝口茶压压惊:“还好你马上就该搬去阿哥所了,姑且再忍你几个月。”

“哇呜!!!!!!!”

她口茶还没喝进嘴,冷不防耳边就嗓子声嘶力竭的大哭,那毫无预兆,秒入戏,泪如雨下。

小家伙眼泪就跟不钱似的,扑簌簌的往下掉,哭得整个承乾宫的人都被他惊动了。

李熹、白『露』、孙嬷嬷……就连平时从来不进正殿的赵诚都忍不住进来看。

“怎么了?怎么了?”李熹蹲在他的跟前,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眼泪。

小家伙边哭边喊:“不!不搬去阿哥所,那都不去,就在承乾宫。”

皇贵妃都被他这嗓子哭懵了,手的茶喝也不放也不。她就随口那么句,哪知道就能让小崽子哭成这样。

“皇上驾到!”

皇贵妃手忙脚『乱』的放下茶盏,都不知道应该先去哄子,还接驾。

“怎么又在哭,朕还没进承乾宫的就听见你的哭声。”

胤佑前前后后围了五六个人,没个人能把他哄好,就连李熹也束手无策。

虽这小崽子爱哭,时不时就落几滴眼泪。但康熙已经很久没有见他哭得这么伤心了,就连被刺客劫持,小家伙怕得浑身都在抖,也没有哭。

记忆中,他这么放声大哭还去年辰那晚,太皇太后不让他再住在慈宁宫。

想到这,老父亲的心就柔软片,责备的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反而心疼起来。

康熙弯下腰,把将子抱了起来,宽厚的手掌胡『乱』在他脸上『摸』了把:“好了好了,别哭了。受了什么委屈,跟阿玛说,阿玛给你做主。”

小崽子惯会撒娇,双手环抱住阿玛的脖子,小脸埋在他的颈间,哭得上气不接下去:“就知道,你们又不了。”

这个“又”字毫无预兆的击中了老父亲的心:“谁说不你了?”

小家伙抬手指:“她说的,她让搬去阿哥所。”

康熙抬起头来看了皇贵妃眼,没有看到她的怒火,只看到了满脸无措。

他拍了拍子的背:“按照规矩,你满了六岁就去上书房上学,搬进阿哥所。”

“还没有过辰,四岁!”

“过了辰,虚岁就六岁了。”

小家伙哽咽说道:“不虚岁,周岁!”

老父亲轻而易举就妥协了:“行行,别人算虚岁,你算周岁,可以了吧。”

哪知道小家伙小胳膊收,将他的脖子抱得更紧了:“不能不,不管长多大,都不能把丢掉。”

康熙哭笑不得:“怎么会把你丢掉呢?”

“把赶出宫去不就把丢掉吗?”

康熙莫其妙:“谁说把你赶出宫去。”

“额娘说的,等长大了,就被赶出宫去,还娶媳『妇』。”他小嘴瘪,又哭,“不娶媳『妇』不就不用不用搬出宫,永远留在阿玛和额娘身边。”

“……”

虽子哭得很伤心,但康熙就忍不住想笑,这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接,只能轻拍他的背安抚道:“好了好了,这个事情以后再说。你提的求,阿玛都尽量满足你,再哭阿玛可就气了。”

小家伙抽泣了两声,又胡『乱』抹了把眼泪,很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等把子哄好之后,康熙看了看皇贵妃,又给小崽子使了个眼『色』。

小家伙过去拉额娘的衣袖:“你不会不的对不对?”

皇贵妃『摸』『摸』他的笑脸:“额娘吓到你了不?”

胤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固执的问道:“你不会不对不对?”

“当不会!”皇贵妃把抱紧他,“永远不会!”

她好心疼啊,她的子不满四岁,就不停的从个地方搬到另个地方,甚至般出去独自个人活。

频繁更换居住的地方导致孩子严重缺乏安全感,再加上之前他们聊过大阿哥成婚之后就搬出紫禁城的事。

小家伙听到她说忍他几个月就让他搬去阿哥所的时候,甚至没有思考这不句玩笑,就惊恐的大哭起来。

康熙以和皇贵妃商量事由,让李熹将子带去书房练字。

等子走后,他叹了口气,对皇贵妃说道:“去年老祖宗不让他跟回慈宁宫的事情吓到他了。”

这哪吓到,根本就留下心理阴影了。

皇贵妃点点头,既难过又愧疚,心都碎了。

康熙拍了拍她的手背:“反正他还那么小,就让他在你身边多留两年。”

子这打岔,他把正事都给忘了。

“这挑出几个人选,你看看,太子妃和大福晋的人选,谁更合适。”

梁九功呈上单,皇贵妃接过来翻了翻,上面出身、年纪、父亲官职记录的都挺详细。

皇贵妃大致看了眼,没有佟家格格,大概开始就被康熙排除掉了。

康熙自已经挑过遍,便给了她两个人选,让她看看。个户部尚书科尔坤之女伊尔根觉罗氏,个正白旗汉军都统都统、三等伯石文炳之女瓜尔佳氏。

这两位谁太子妃,谁大福晋,康熙有些犹豫,这想到来和皇贵妃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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