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胤佑没有着急进去,而是……

胤佑没有急进去, 而是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终于听白他们在争论什么。

太子和大阿哥在都有在帮康熙处理一些政务,最主要的就是一些祭祀活。

但是因为皇家祭祀流程非常复杂和繁琐, 往往提前几个月礼部就要开始准备。皇帝提前三天斋戒, 准备审阅祝文,查看玉帛、香烛等祭祀所用物品,由銮仪卫用龙亭送至天坛。

然就是皇帝亲临天坛, 开启隆重且繁琐的祭天大典。迎神、进献玉帛、牛羊、诵读祝文等等, 然是各献礼, 就连礼乐歌舞都要更换数次,礼成回宫需宴请百官。

就因为流程太太复杂, 导致太子和大阿哥因为其中一个环节的先顺序发生了歧,于是两个人开始争论起来。

太子从小就跟康熙参加祭祀,从九岁开始就开始一个人独自参与小型祭祀活, 跟礼部打过无数次交道, 对于祭祀流程自然是相当熟悉。

大阿哥也是这两年,快要成年了,才跟康熙出席祭祀活,其实对于祭祀的整个流程,并没有太子那么熟悉。

太子在书房正中, 负手而立, 看起来就是谦谦君子的模样:“按照礼部的规矩,就该是诵读祭文在前。”

三阿哥站在太子身, 听到他说完,频频点头:“按照流程,应是如此。”

大阿哥在另一边,站姿要随意许:“上次汗阿玛就是先祭酒。”

“不可能!”buwu.org 梦幻小说网

“汗阿玛是天子, 他怎么会错?”

“……”

阿哥就站在一旁,安静的听他们吵。不像三阿哥那样态度鲜的战队太子,当然,他也并不赞同大阿哥。

这时候,门口探出半个小脑袋,一脸好奇的打量他们。

三阿哥一眼就看到了他:“哟,小七过来了。”

门口偷听的小家伙被发了,只能蹦蹦跳跳的走进房间。

阿哥『摸』『摸』他的头问道:“路上累不累,怎么不去休息一会儿?”

小孩子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胤佑摇了摇头:“一点也不累。”

阿哥又问道:“老六的病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小家伙拍了拍哥哥的手,“六哥完全好啦。”

阿哥『露』出个很浅,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来的笑容:“没事就好。”

胤佑左看看右看看,发太子和大阿哥两个人脑袋朝不同的方,一人看一边窗户,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小家伙走到他俩中间,看看太子哥哥又看看大哥:“你们怎么不吵啦,继续呀?”

\"……\"

大阿哥和太子对望一眼,都没说话。

小家伙拉太子哥哥的手晃了晃,太子低头来看他,没憋住,笑了起来。

于是,小家伙另一只手又去拉大哥:“你们俩为什么要替阿玛『操』心呀,是课业不够吗?是点心不好吃?”

大阿哥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拉过来按在自己腿上,太子也忍不住,一巴掌落在他翘起的小屁股上。

行宫虽然凉快,但是对于胤佑来说也不好玩。康熙本来是要带几个儿子出塞外巡幸,顺带行围。

但六阿哥生病这个事情一耽搁,他在哪里也去不了,只能陪太皇太在这里住几天。时间刚进入七月,天气稍微凉爽一些,便起驾回宫。

今年汛期的时候,河道总督靳辅康熙呈上奏折,说是黄河又决堤了,附近的村庄、房舍、农田损失惨重,有人员伤亡,受灾面积极大。

因为黄河的事情,康熙前年意南巡了一趟,亲自敲定了一系列河道治理的方案,修改入海口,清理淤积的泥沙,新修堤坝等等,并且说过,不管花费银两,在所不惜。

可是事情并没有到解决,这两年一到汛期,就会传来黄河溃堤的消息,搞康熙每年都要为这个事情寝食难安,要和大臣商议善事宜,抢先赈灾、灾重建,继续治理河道……

今年的水患尤为严重,奔腾的黄河水犹如一头咆哮的猛兽,挣脱开堤岸的束缚,席卷过周围的村庄,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以及济损失。

一夜间,百姓被淹没在河水中,有更人流离失所。这些不只是奏章上的一个数字而,而是实实在在的鲜活的生命。

帝王疲惫的靠在龙椅上,大概当年祖宗凭借武力入关时只想到了这片徒弟的富饶,一个千百年来靠捕鱼和狩猎繁衍生息的民族,当他们的子孙代成为这篇广袤大地的统治者时,将要面对的重重考验。

武力能打江山,但武力能治理好这个国家吗?

自年天子亲政以来,他就白这个道理。于是科举一甲前三只取汉人,开博学鸿词科,希望以此招揽大批前朝学子,外廷官员以汉人为主。

有的汉人誓死不肯入仕,也有人扶摇直上官职封疆大吏,例如于成龙、靳辅、张英、汤斌等人。

帝王不想承认,但也不不承认,这些汉人选择入仕,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气节,心甘情愿臣服于满人,一心想要升官发财,大富大贵。

事实上他们个个清廉自持,于成龙去世时除了官服,连一身像样的衣裳都没有。

他们心系苍生,恪尽职守,风骨与气节都体在为官道上,是真正的胸有乾坤。

康熙自己不吃不喝不睡,他的议政大臣也陪他不吃不喝补水,拟不出个切实有效的赈灾方案,大家都别想回去睡个好觉。

此时,太子也在一旁观证。身为储君,这也是他今登上皇位的必修课程。

皇上急,大家也不敢拖延,火速制定方案。说到底,当然是先划拨赈灾银两,安顿灾民为主,其他的倒是可以先缓缓。

康熙不仅把自己和大臣折磨够呛,把曹寅这个会计司郎中以及内务府总管大臣叫过来,说是要缩减宫内一应开支,首先就要从减各宫供应开始。

当然,连帝王自己每天都只吃两顿,所有配给减半,他也不敢减太皇太和皇太的。只是宫各位娘娘、皇子和公主也要皇上看齐,所有供应减半。

这就导致了,有些只爱吃肉不爱吃菜的小家伙,吃两顿就受不了了。

胤佑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我不吃青菜,我要吃肉。”

皇贵妃看他一眼:“没有肉。”

小家伙嘟嘴:“没有肉我就不吃饭了!”

皇贵妃点点头:“那就饿吧。”

饿小家伙也受不了啊,于是,又转过头来问皇贵妃:“为什么没有肉?”

皇贵妃故意逗他:“哦,这个你就去问问你的好朋友曹子清。他是会计司的郎中,负责管理宫中一应花销。他说大家的配给减半,所以你每个月就只能吃那几顿肉,其他时候就吃青菜吧。”

小家伙歪脑袋想:“子清为什么要怎么做,是因为我阿玛没钱了吗?”

皇贵妃耸了耸肩:“或许吧,谁知道呢?”

“不可能!”小家伙皱眉头,自己否认了自己的猜想,“我阿玛是皇上,全天最有钱的人!”

皇贵妃又说道:“可是,你阿玛在每天也在吃素呀。”

康熙最近政务繁忙,每天都在为了黄河溃堤的事情焦头烂额,很久没有在宫走。

胤佑也很久没有见到过阿玛了,更别说和阿玛一起用膳,哪里知道阿玛在究竟吃什么?

于是,他问道:“阿玛为什么要吃素呀?”

“因为阿玛要为灾区百姓祈福呀。”

小家伙疑『惑』道:“为灾区百姓祈福?”

皇贵妃放筷子,招了招手,将儿子叫来跟前:“小七,你记不记前年咱们跟阿玛出门的事情。”

小家伙点头:“当然记,咱们去了好地方,河间、济南、苏州、江宁。”

“对,你记咱们路过沂州、宿迁、高邮一代的时候看到的情景吗?”

胤佑回忆了一,这几个地方他们去的时候和回来的时候都有过,胤佑自然记。

“我记,高邮被水淹过,沂州和宿迁也是。”

“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太子哥哥跟我说过。”胤佑点点头,“因为黄河的水流出来了,把村庄和农田都淹没了。”

皇贵妃问他:“你记那里的百姓吗?”

小家伙点点头:“记,他们很可怜,没有房子住,也没有饭吃,我把我的点心给了他们。”

“所以,”皇贵妃收敛了笑容,很严肃的对儿子说道,“今年的汛期,黄河又决堤了。大水淹没了农田,冲垮了房屋。那里的百姓又一次失去了自己的家园。”

胤佑脑子里立刻出了去年看到的场景,老人穿破烂的衣物,孩子们饿面黄肌瘦,拿带祈求与渴望的眼神看他们,一点点银钱和食物就能让他们跪来,磕头谢恩。

小家伙脸上『露』出了怜悯的神『色』,也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眼眶竟然都湿润了起来:“那我……那我吃一点,剩的都留,让阿玛送过去给他们吃。”

皇贵妃替他擦擦眼泪:“那倒不必,你吃饱就好了。咱们不要浪费,也不要再大鱼大肉,算是对灾区百姓的一点帮助吧。”

胤佑点点头:“好!”

然他就乖乖地坐在桌旁,青菜豆腐配白米饭也安安静静吃了一碗,然放筷子,说道:“额娘我吃饱了。”

皇贵妃表扬他:“宝宝真棒。”

用过午膳,李熹带胤佑去午休。可是没睡久,他就看到小家伙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自己换好衣服,穿好鞋子,床,来到书房,在书架上翻找起来。

李熹看了半晌,忍不住问他:“哥儿在找什么?”

胤佑转过头来:“咱们这儿有没有治理河道的书籍,我想看看。”

李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咱们这儿只有诗词歌赋和你要读的《书》、《五》,哪儿来治理河道的书籍?”

小家伙不满的嘟了嘟嘴:“可是太子哥哥和哥哥那里都有,我怎么就没有?”

李熹笑道:“太子和阿哥那里有,咱们这儿真没有。”

小家伙忽然往外走:“我去额娘屋里找找。”

说他就冲出屋子,连台阶都不走,从旁边手脚并用翻上月台就进了承乾宫的正殿。

皇贵妃正坐在书桌前看书,看到他颇有些意外:“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某些小朋友,平时为了逃避读书习字,不睡满一个时辰是不会睁眼的,就算睁眼也恨不在床上再赖上半个时辰。

胤佑走到书架前:“我来找书。”

“找什么书?”皇贵妃好奇道,“《西游记》你早拿回去了。”

“我想看看有没有关于河道治理的书。”

皇贵妃摇摇头:“我这儿最的就是医书,你要看看吗?”

“不看,我要看关于河道治理的书。”小家伙继续在书架上翻找,“阿玛放了那么书在你这儿,就没有关于河道治理的吗?”

“好像……真没有。”

小家伙立刻转身往门外跑:“那我去找太子哥哥。”

“小七,”皇贵妃叫住他,“你回来。”

胤佑有点急:“我去找他借两本书,去去就回。”

皇贵妃笑道:“不急,你过来,额娘有话要跟你说。”

胤佑不情不愿的走到她的身边:“你快说吧。”

“太子在很忙,每天要帮助阿玛处理政务,你这几天是不要去打扰他了。关键是我觉你会白跑一趟,他半不在毓庆宫。”

胤佑想了想:“那我去找哥哥,他也有河道治理的书籍。”

“哥哥要读书,也很忙。”皇贵妃拉他的手,“要不咱们聊一聊关于黄河的故事。”

“好!”白『露』从旁边搬了张凳子过来,让他坐。小家伙迫不及待的问道,“黄河为什么要决堤?”

皇贵妃说道:“首先,你要白,什么是黄河。”

胤佑说道:“我见过的,就是一条很大很大的河,河水是黄『色』的。”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三字》说,长江和黄河最都会流大海,是河流的代表。”

皇贵妃点点头:“对,长江和黄河你都见过了。面咱们就来说说黄河吧。它自西东流入大海,途许许地方。其中有一个地方叫黄土高原,它从这个地方奔腾而,夹杂大量泥沙。到了中原一带,地势变平缓,这些泥沙就会淤积在河床底部,千百年来不断累积,河床甚至比周围的陆地要高出许。”

“在漫长的岁月中,生活在黄河沿岸的人民为了保住自己的家园,开始不断修筑堤坝,他们总结了许验,修筑的堤坝越修越长、越修越高,也越来越完善,绵延数百里。”

“所以,黄河大堤是一项水利工程。每年的六-七月,这些地方降雨量大,就到了汛期,汹涌的河水不断冲刷堤岸,生土建造的河堤放水『性』能不好,很容易渗水瓦解,导致决堤,河水倒灌入村庄和农田。”

胤佑听似懂非懂,这些知识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是太难了一些。

皇贵妃『摸』了『摸』他的脑袋:“没关系,以你可以慢慢学,希望有一天,你能帮助阿玛,解决这个最大的难题。”

小家伙忽然说道:“我有办法了,可以让沿岸的百姓都搬走呀,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皇贵妃摇摇头:“中原一带是整个华夏文的发祥地。他们世世代代居住于此,人口密集,土地富饶,地势平坦。正因为如此,你的祖先一路从东北打到这里,目的就是问鼎中原。那里的老百姓,离开了这么一片风水宝地,他们能去哪里生活呢?”

“好吧,”小家伙听白了,“在除了修筑更牢固的堤坝,就没有别的办法咯。”

皇贵妃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

“那怎么样才能更牢固呢?”小家伙想了想,眼睛忽然一亮,“糯米糕……不不不,是糯米浆,就是盖房子那个。”

皇贵妃摇摇头:“这个我不懂,但我觉有两个问题,第一,是成本过高,高到你阿玛这个一国君也不一定能承受。第二,是耐腐蚀『性』不一定好。所以,我建议你有机会去问问南怀仁,他们那边修建宫殿和神庙用的是什么材料。”

胤佑点点头:“好,我记来了。”

在康熙正忙,胤佑肯定不能去打扰阿玛。他只能去找哥哥,真的从他那里借了好几本关于河道治理的书籍回来查阅。

小家伙认真起来能把自己在书房里关上整整一个午,直到天『色』渐渐暗去,若不是要叫人进屋点灯,他或许都不会抬头。

皇贵妃几次叫他放书本出去休息一,他都恍若未闻,一直抱书本,坐在书桌面一不。

“唉……”皇贵妃叹口气,对身旁的李熹说道,“看来不是他不爱读书,只是没有发他的兴趣爱好。”

李熹捂嘴笑道:“咱们哥儿爱好可太了,这两天兴趣来了,可以不思饮食全神贯注,过不了几日便抛在了脑。”

她说没错,胤佑从《管子·度地篇》中看到夏季农忙劳力紧;秋季雨土料湿;冬季土料冻结修堤不实。所以,修堤的时间以春天的三月最好,因为这时土料较干,易于坚实。

从在算起,到年三月,那有大半年的时间。

不过他倒是可以找个机会去南怀仁打听打听,关于他们那边的建筑知识。

出伏,天气便渐渐凉爽来。皇子们又开始全天上课,上午学习文化课,午开展军事体育课。

胤佑又开始和兄弟们一起读书习字,骑马『射』箭的日子。

六阿哥的病完全好了。不过到了秋燥时节,孩子们如水喝了,难免会有一两声咳嗽。

胤佑坐在六阿哥身,一听到他咳嗽,心就不自觉揪了起来。

因为上次,六阿哥一场大病险些丢了『性』命,就是从轻微的咳嗽开始的。

于是小家伙别殷勤的忙前忙,移到了课时间,亲自捧茶碗来到六阿哥跟前:“六哥,快,喝口水。”

六阿哥看他一眼:“我想喝水,哈哈珠子会给我倒,用你来吗?”

胤佑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想给你倒。”他把茶碗往六阿哥跟前推了推,“你快喝了吧。”

他这么热情,六阿哥也拿他没有办法,一个上午给自己灌去好几碗茶水。以至于,到了师傅抽查背诵的时候,他却忽然想『尿』『尿』。

师傅以为他是背书背不出来,在找借口,硬是让他憋,没让他上,害六阿哥差点在课堂上『尿』裤子,当众出丑。

胤佑对此一无所觉,雪,第一时间捧茶盏又过去了。

六阿哥站起来就跑,胤佑在面追:“六哥六哥,你去哪儿呀?先把水喝吧。”

“你自己喝吧。”六阿哥人出了书房的门,声音从院外不耐烦地传进来,“你自己喝吧!”

这时候,五阿哥忽然走过来,阴阳怪气的说道:“看吧,热恋贴人家冷屁股,你对他这么殷勤干嘛呀?”

这时候,八阿哥和保泰也靠了过来,胤禩小声的说道:“德妃娘娘又被禁足了,阿玛都不让她出永和宫的门。”

五阿哥也说道:“我听说,阿玛要让她搬出永和宫。”

保泰傻傻的问:“搬去哪儿?”

五阿哥和八阿哥对望一眼,都没有说话。

胤佑把手里的茶盏递到五哥手里:“五哥,你喝吧,我也想『尿』『尿』。”

秋天到了,确实容易嗓子不舒服,皇贵妃意做了些生津润肺的秋梨膏,里面加了些陈皮和乌梅。舀一勺放在茶杯里,用热水一冲,喝起来酸酸甜甜的尤其受孩子们喜欢。

于是,胤佑拎篮子,又开开心心的送礼去了,慈宁宫、宁寿宫必须各送一份,毓庆宫也要来一份,然是二公主、三公主和公主,以及三个年幼的弟弟,九阿哥、十阿哥、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太小了,就不送了。

剩的带到书房去,给哥哥们,可是半路上他却遇到了一个人。

小家伙开开心心的进了乾清宫,直奔上书房而去。这时候,迎面有人朝他走了过来,在天黑稍微晚了些,大清早没亮,他都没看清楚是谁,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小家伙抬起头来,借灯笼微弱的光线,这才看清楚:“阿玛!”

康熙最近可太忙了,忙都没有时间去上书房检查儿子们的功课。除了太子,别人轻易见不他。

他今日刚早朝,身上穿朝服。正准备去昭仁殿换身衣服,然去慈宁宫给太皇太请安,哪知道半路上有意外收获。

康熙站在原地没,胤佑立刻会意,赶紧行礼:“儿臣给汗阿玛请安。”

“起来吧,”康熙看了看周围,文武大臣早就走远了,附近除了太监和侍卫没有别人。他这才轻斥儿子,“都什么时辰了,你才去书房?”

小家伙怯怯的说道:“我我……我再陪您聊一会儿,师傅也该到了。”

康熙咬了咬牙,真想抽他两巴掌,但又实在不去手。反正这小家伙跟别的儿子不一样。他一点也不担心在汗阿玛这里会失宠,反正他有太皇太宠,谁也奈何不了他。

老父亲把自己气够呛,只能咬咬牙放他走。

“慢!”胤佑走出去没两步,康熙又把他叫住了:“你去读书怎么带个篮子?”

篮子是太监手里拎的,胤佑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说道:“是额娘做的秋梨膏,说是能够生津润肺止咳,我给哥哥们一人带了些。”

康熙问他:“你就想哥哥们。”

“没有没有,乌库玛嬷和皇玛嬷我也松了,姐姐、妹妹和弟弟都送了。”

老父亲听懂了:“就你阿玛这里没送?”

“……”

换了别的阿哥,此时立刻就拿出一瓶来孝敬阿玛了,毕竟这样的机会实属难。别说一瓶秋梨膏,只要阿玛高兴,送个十瓶八瓶也不是问题。

但到了胤佑这里,他却不愿意了。因为出门的时候数量都是刚好的,给了阿玛,就总有一个兄弟不。

孔圣人不也说了吗,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样容易引起兄弟间的矛盾。

但小家伙是不情不愿的从篮子里拿了个小瓷罐出来,递了过去:“阿玛,我把大哥那份送给你,你不要告诉他哦。”

康熙:“……”

老父亲沦落到和儿子抢一点秋梨膏了吗?他挥了挥手:“你是拿去送给老大吧。”

胤佑毫不迟疑的又把小瓷罐放进了篮子里,然走过去拉了拉阿玛的手:“别生气,你的皇贵妃那儿有好,给你留呢。”

“那也是皇贵妃给朕留的。”

小家伙抬起头来,冲他狡黠一笑:“是我让皇贵妃给你留的。”

康熙忍不住翘起唇角,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快去读书!”

这天胤佑在小书房里等纳兰来给他上课,富敦在他旁边,两个人聊了几句。胤佑随身带了本词集,趁这个时候,打开来翻了几页。

富敦在一旁看了看,说道:“《陈迦陵文集》,这个名字有点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或是听谁说过。”

“是吗?”胤佑完全不知道,就那么傻笑了一,“我随便拿的,就没事的时候翻一翻。不过我觉这个人的词,读起来有苏、辛二人的豪迈。”

他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有些我看不懂,比如这一首。”

富敦正要凑个脑袋过去看,这时候,纳兰从外面走了进来。

胤佑看到师傅来了,赶紧坐好,富敦看了一眼阿玛,也退到了一旁站。

胤佑记『性』好,理解能力又强,《诗》学完了,并且全都能够背来。

在纳兰开始教他《五》中的第二部——《尚书》,也称《书》。

第一篇学的就是《尧典》。文章学起来没有诗词那么朗朗上口,学起来自然更有难度。而且康熙对儿子们学习的要求是,既能背诵又要能讲解,因此,学习进度很慢。

“静言庸违,象恭滔天。”纳兰问道,“七阿哥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胤佑摇头:“不知道。”

纳兰耐心的他解释:“花言巧语,阳奉阴违,看起来恭敬,其实是轻慢与不敬。”

“容若……”

在课堂上,胤佑都是管纳兰叫师傅,忽然叫他的表字,纳兰就白,虽然书房里没有西洋钟,但是七阿哥心里有,这是提醒他,该课了。

这时候,外面也传来几位阿哥的交谈声。纳兰低头看了一眼书本。虽然内容讲不,但该讲的都讲白了。

七阿哥这么急,那就课吧。

哪知道胤佑又拿出了那本《陈迦陵文集》,指上面的一句说道:“容若,这句我看不懂,你能给我解释一吗?”

胤佑常自己看一些诗词或者文章,遇到看不懂的地方,就会拿过来请教纳兰。

当初给他讲解顾贞观的《金缕曲》二首,搞纳兰眼眶都湿了,颇有些感慨,不知道与友人何时才有相聚日。

来又给他讲过《滕王阁序》,偷偷占用课堂时间,一句一句为他讲解,整整五十个典故,全都给他讲白白。

所以,小家伙有看不懂的地方,拿书本过来问他,他是很高兴的。

纳兰笑绕过书桌,顺小家伙手指的方一看。好家伙,差点一口气没提起来,把自己气出个好歹。

胤佑没察觉他的异样,自顾自的问道:“就是这句‘旅愁若云郎伴,海角寒更倍许长’。”

小家伙又往面指了指:“有这一句‘读作待君归未归,不归独坐到天’。”

“有有,这个‘江南红豆相思苦,岁岁花前一忆君’……”

纳兰恨不一把捂住他的嘴,最只是抬起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行了行了,别念了。”

他把书拿过来问道:“七阿哥,这是谁给你的?”

“我在书架上随便拿的呀。”胤佑想了想,“对了,好像是子清给我的,他那天给了我好书,这就是其中一本吧。”

纳兰咬了咬牙:“曹子清,我饶不了你!”

于是,他立刻转身往外走,胤佑从书桌站起来,喊道:“容若!你要去哪儿?”

纳兰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我去会计司。”

胤佑和富敦对望一眼,然招呼对方往外走:“快快快,咱们也跟去看看!”

出来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六阿哥,胤祚在都怕了他了,远远地看到他,一闪身就躲到了柱子面。

他以为小家伙会不管不顾的扑过来,问他有没有喝水。结,人家好像没看到他似的,直接冲出了院外。

“小七,你去哪儿?一会儿该用午膳了。”

胤佑头也不回的跑了:“我去看热闹!”

纳兰怒气冲冲的闯进会计司衙门,里面正忙碌。曹寅和几个会计司的员外郎正在核对账目,来来回回算了两遍,似乎什么地方有些出入,曹郎中一脸“别惹我,烦呢”,但是只能压火气,老老实实干活。

这时候纳兰也不便打扰,只站在一旁等。

胤佑带富敦也跟了过来,两个人躲在门,偷偷往里看。

富敦比胤佑大了三岁,长比他足足高出了一个头要。人又实在,探出头的时候差点被发了,胤佑赶紧一把将他拽回来。

胤佑问:“你看到什么了?”

富敦如实作答:“看到我阿玛站在旁边,手背在身,握紧了拳头。”

他咬了咬唇,补充道:“可能是要等曹大人忙完了,直接上去揍他。”

胤佑缩了缩脖子,虽然到在也没弄白容若为什么要揍曹寅,但是他知道,这事儿肯定和自己以及那本文集有关。

这时候会计司的工作终于忙完了,其他人各自散去,准备休息片刻,吃午饭。

曹寅一个人坐在桌子旁边,仰靠将脑袋放在椅背上,拇指和食指用力捏了捏眉心。

他白皇上的意图,将他弄到会计司来成天跟钱打交道,说到底也不过是有朝一日让他继承他爹曹玺未竟的事业。

纳兰一见周围的人都走光了,这才杀气腾腾的冲过去,“啪”一声将那本书掷在桌上,拳头捏“咔咔”作响,二话不说,一拳就挥了过去。

曹寅反应那叫一个快,拳脚没落到他身上,他就往一退,带倒了椅子,整个人也弹了开去。

胤佑兴奋的大喊:“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咱们快去看看!”

纳兰和曹寅从屋里一路打到了院子里,胤佑拉富敦在一旁看热闹:“你说,他俩谁会赢?”

富敦想也不想的答道:“当然是我阿玛!”

胤佑摇摇头:“我觉子清会赢。”

纳兰拳掌相加,脚也不听,『逼』曹寅连连退,只有招架功,没有手力。眼看被对方『逼』到了墙角,纳兰一拳朝他胸口袭来,他退无可退,便大声求饶:“成哥儿手留情,我输了,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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