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不提，你们就好意思？”李萧言像看王八蛋的眼神一样看他:“他不太擅长在变化的环境里维护自己的利益，我相信，你也是基于这一点，才让他继续住在隔壁。
但是你太高估他的承受力了。
你可以守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半天没动静，看她跟别人相处也没有任何感觉，但是他跟你并不相同。
他如今跟你们牵扯还这般不清不白，你觉得，他将来因为你们出了状况，你那位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你心里才会平衡？
“这也不是我直接能够下决定的事。”母先明说道:“总不能我今天跟白悠悠好了，就立刻让他走人，还指望他能理解吧？
基于前后状况，他若有状况，那也只能去面对了，不是吗？
至于悠悠要用什么样的姿态，什么样的距离跟他相处，那是她的自由。
我想，我应该能够做到基本的尊重。”
“呀，呀，说着说着又把自己包装成佛主了。”李萧言睨着他:“已经能够确定自己不是佛主了吧？这戏没必要演了，凡夫俗子也很好，那么就来说凡夫俗子的话。
既然是凡夫俗子，必然有七情六欲，你介意这些事，也是正常。
就不要瞎带节奏，在他们面前，好像很大度，很宽容，给他们编织一个乌托邦。
那律师若是信了，真那样做了，你岂不是白给自己找仇恨？
不要铸造自己的。爱人，也不要铸造自己的仇人”
“呀，我虽然不是佛主，但我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我哪有这么极端？”母先明挑眉说道:“我这次的背叛，也是从背叛我自己的初衷开始，好吗？
而且能有这样的背叛，也因为我一直以来的节制，不是吗？
我若一开始就跟她好，也至多是如今的结果，但若那样，你觉得她的性格，依旧会是如今的模样？
我可不敢冒那个险。
且我不只是说到了，是做到了，好吗？
我也并没有说，我我一辈子要跟她做邻居……
所以，我正式谈个恋爱，并不是犯罪，好吗？
我没有辜负天下人，我甚至没有辜负律师，好吗？”
“呀，瞧你那流氓样！”李萧言一脸嫌弃地摇头:“佛主耍流氓真可怕！”
“说到底……”母先明冷声说道，眉毛挑得更高了:“你这么费口舌，除了作为律师心理医生的职业素养，还有别的心思吧？
你担心白欣媛？”
李萧言闻言，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像看怪物一样瞪着那母先明，用一种很惊悚的语气骂道:“呀，你能不能别这么王八蛋？
人家是小姑娘，你干嘛……”
“不是小姑娘，她成年了。”母先明纹丝不动地看着他的眼睛:“她比你小几岁？五岁？六岁？”
“谁说这个勒？她的心理年龄，只有八岁好吗？你看看她，耐着白老板的样子，若不是看她的脸，还以为白老板在少女时期失足生了个孩子勒……
啊，啊，对了，这个丫头，也是你们之间的问题。
你难道没有发现，昨天和今天，这丫头都十分安静吗？
她既没有问你要钱，也没有问别的，乖得吓人，你不觉得很恐怖？那可是一见我，就敢问我要钱的主……
哎，你说，如果现在，她问你要钱，你要怎么反应？
事实上，我觉得你不是在做未来姐夫，而是在做继父……
哎哟，不过中国式的姐夫跟继父，倒是有很多异曲同工之处……”
“呀，中文差，就不要乱引用……话说，你在国外也没呆多少年，怎么说个中文这么奇怪啊？”母先明笑着喝一口水，然后看向外面道:“她乖不乖，都不是我能处理的。
不过，你方才倒是给我了一个灵感，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分离出那个人格了。”
“呀……”李萧言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道:“果然是在热恋啊！果然不能低估了性在爱情里的作用啊！你现在啊，是完全不掩饰自己满脑子都是白老板了……
哎，开诊吧！”
…………
“老板跟白姐姐牵手了！”毛护士悄悄地跟身旁的白欣媛聊天:“你有什么感觉啊？”
“没什么感觉。”白欣媛回答道:“就觉得，是顺理成章的事。”
“顺理成章？你觉得顺理成章？”毛护士十分惊讶:“我一直觉得，白姐姐跟刘律师比较亲近，而且两人还换了换了房子住……怎么会跟老板好了？
“谁知道勒？不过，大概是因为老板比较安静吧！刘律师的表情太僵硬了。”白欣媛笑着说道。
“呀，这是什么推理啊？”毛护士翻了个白眼:“我之前，看见白姐姐过来帮忙，就觉得她人很好，如今一想，原来她是钟情于老板，才帮忙的……
这样想来，咱们老板很少去隔壁帮忙……
哎，你会不会觉得，白姐姐比较喜欢老板，而老板只是顺水推舟啊？
女人吧，应该找个爱自己的，而不是自己主动……”
“毛姐姐，你不是一贯很主动吗？”白欣媛突兀地反问道:“你不是喜欢李医生？你现在回头看看他吧，说不定能跟他四目相对，等下他就该忙了……”
毛护士闻言扭头看了一眼，果然正跟李萧言四目相对，她脸一红，回头对白欣媛说道:“哎，我看他这么久了，他也完全没反应，我觉得我是太主动了。
而且，你那天不是说，他喜欢老板……
开始吧，我还真是怀疑过，但是现在啊，我却觉得……
啊！”
毛护士说到这里，突然尖叫一声，开始拿号的病人奇怪地看了过来，那毛护士忙憋住了，硬挤出了一个笑脸，开始接待病人。
两人将号全部发好，毛护士去中医帮忙，白悠悠开始帮忙打杂。
她甚至抽空去了一趟后面的化验室，将血液废料收集了，放入指定处理箱里。
她消了毒，走了出来，正好跟李萧言碰面，她瞬间扭头，李萧言也是一样，两人都当做对方是隐形人一样擦肩而过。
李萧言回到问诊室，自觉心里一股气往外冒，按照他自己的心理分析，他自然知道，自己在生气，而且是毫无理由毫无逻辑的生气。
这种状态，让他自己感觉很糟糕，但是他也无可奈何。
“给自己准备一个保温杯。”母先明看着病人出门，扭头对着李萧言说道。
“不用！”李萧言烦躁地回答道。
“你很烦躁。”母先明很悠闲地喝口水。
“我没有。”李萧言火气更大。
“你有。”母先明扭头对身旁的护士说道:“下一个。”
…………
白悠悠看着秦小范，虽然她是素颜，虽然她一眼认出了她，从她身上的香味，但是她还是免不了惊讶。
因为，她的状态，相当不好。
她无法判断什么，只是感觉她整个状态很糟糕，而且不是演戏的。
她为何找到书店来？难道是她知道了，刘信函住这里？
所以白悠悠，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等她说话。
“我知道，你不会想看到我，但是我确实无处可去了。”秦小范开口道。
白悠悠闻言，指了指廊下的凳子说道:“请先坐下。我收拾东西。”
白悠悠将画板收拾好，扭头看着那个女人，她的状况，比方才好了些，但是依旧是糟糕的，而且她已经是尽力在控制自己的状况了。
“哇，这里又来了个美女。”李萧言吹了一声口哨，走到廊下，笑眯眯地跟秦小范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