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诲儿孙畅聊往事 赞英杰称说传奇

舂陵(孝)侯刘仁,仿佛是在思考,故事究竟从何处开始讲起,又像在吊孩子们的胃口似的。

孩子们已经抓耳挠腮,心急火燎,十分急迫了,舂陵(孝)侯刘仁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他先是不慌不忙地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喉咙,然后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小口茶水,津津有味地品尝了起来。

见舂陵侯爷爷喝得有滋有味的样子,刘縯也嘴馋了。他用鼻子嗅了嗅茶水的浓郁的香气,忍不住地对堂爷爷舂陵侯刘仁发问道:

“侯爵爷爷,你究竟喝的什么好东西啊?那么有滋有味的,怎么会那样清香呢?”

“小子啊,你不知道吗?这是西蜀地方的官吏,新近给皇帝进贡的蒙顶山贡茶啊!一两要值一两黄金呢!

这个蒙顶山贡茶,它出自雅安郡的蒙顶山上,吸收天地精华生成,来之不易,弥足珍贵啊!”

舂陵(孝)侯刘回,有些得意地向孩子们炫耀着说道。

“这么金贵的东西,怪不得爷爷喝得这么津津有味,如饮琼浆呢!爷爷,你让我也喝一口,尝尝他的美味吧!”

刘縯刚一说完,就急不可耐地伸出手,慌里慌张地接过了堂爷爷舂陵侯刘仁递来的茶壶,将滚烫的茶水,大口地喝了下去。

滚烫的茶水,从刘演的口中,突然喷了出来,弄湿了两位爷爷的衣襟。

“傻小子!你怎么这样牛饮啊?好茶应当慢慢品尝才是!只有细细品尝,才能够品出茶水的醇香美味啊!

傻孩子,你的嘴巴烫坏了吗?”舂陵(孝)侯刘仁,关切地询问刘縯道。

“我没有什么事!爷爷!这么个苦苦的东西,爷爷们怎么会喝得如此津津有味,如饮琼浆呢?孩儿实在不懂啊!

什么狗屁香茶,还说是值一两黄金一两,哪里有醇酒那么香醇可口,让人飘飘欲仙啊!”

刘縯呵了呵气,吐吐烫红了的舌头对舂陵侯刘仁说道。

他的口腔和舌头,还在火辣辣地隐隐作痛,似乎被滚烫的茶水烫得不轻。

“縯儿,你的嘴巴现在好些了吗?”爷爷前巨鹿都尉刘回,也关切地问刘縯道。

“多谢两位爷爷的关心。我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小小的茶水,能够把我怎么样呢?

侯爵爷爷啊,你还是不要卖关子,赶快给我们讲一个好听的故事吧,我们已经亟不可待了啊!”

刘縯忍住舌头的疼痛,请求堂爷爷舂陵(孝)侯刘仁道。

“没有事就好!”舂陵(孝)侯刘仁,喝完茶水,精神振作了起来。

他再次清了清喉咙,头脑清晰,而又兴致勃勃,有条不紊地讲起故事来。

“好的,孩子们,爷爷开讲了!既然孩子们都不嫌弃我们这些老人,讲话啰嗦,不讨厌我们老年人说话浆水,喜欢教训人,我就给孩子们再讲几个故事吧!

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我给孩子们所讲的故事,能够给孩子们一点启示,一点教诲,给孩子们带来一点生活的乐趣。

听了这些故事,爷爷也希望你们,能够从中知道一些做人的道理。孩子们,你们说好吗?”

舂陵侯刘仁问孩子们道。

“爷爷说得很好!我们洗耳恭听,一定听取爷爷的教诲!”孩子们齐声应承道。

“好,我就开始讲了。这一会儿,我给大家先讲述一个前朝的英雄故事。

我记不清楚的地方,就让你们的都尉爷爷,给你们补充完整吧!”

这次,舂陵(孝)侯刘仁,没有再唠叨,也没有说太多的闲话,就直截了当地讲了起来。

“却说世间的万事万物,都包含有福祸相依,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的道理。

就像我们这些所谓的男子汉大丈夫,大老爷们,在外面常常是吹牛发誓,大话连天,天不怕地不怕的。

可是回到各自的家里,却常常被我们的克星,家里那些身体柔弱,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婆娘们,管得一个个服服帖帖,规规矩矩的。

就连跪搓衣板,躲在自家床下,向婆娘们磕头求饶,给婆娘搓脚,揉腿,抹背,也是一些家常便饭,司空见惯的事情。”

舂陵(考)侯刘仁的话,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祠堂里充满着欢乐的气氛

等大家笑够了,舂陵侯刘仁接着讲了下去:

“万物盛极必衰,所谓其兴也速也,其亡也勃也!这也是自然之理。

想当年,我宣帝(即历史上有名的刘病已,又叫刘询)当政之时,我朝是一片中兴的气象,一片兴盛之景。

万物欣欣向荣,国事生机勃勃,百姓安居乐业,边塞一片安宁。

宣帝起自微末,他本是武帝(刘彻)的曾孙,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崛起。

宣帝的祖父,就是我大汉朝著名的卫(戾)太子(刘据)。卫太子,是卫皇后(卫子夫)的亲生儿子。卫太子的舅舅,就是我大汉朝赫赫有名的名将大将军卫青。

宣帝的父亲,是史皇孙(刘进)。

史皇孙早年,遭遇不幸,与父亲卫太子一道,无辜地陷入了‘巫蛊之祸’的谋逆大案之中,与父亲卫(戾)太子,几乎同时遇害,让人扼腕叹息。

因而,宣帝出生不久,就悲惨地成为了一个孤儿。襁褓中的他,还曾经长时间被关在诏狱之中。

后来遇上朝廷大赦,宣帝终于从诏狱之中出来,开始流落民间,在民间长大成人。

所以,宣帝从小就饱尝了人生忧患,他深知民间疾苦,了解百姓的喜怒哀乐,了解百姓的心声。

后来宣帝终于在大将军霍光的辅佐下即位,成为了大汉明君。

宣帝登基以后,励精图治,发愤图强,终于成就了光耀先祖,中兴汉室的盖世伟业。

经过宣帝即位几年励精图治的治理以后,国泰民安,四海安宁,路不拾遗;万国来朝,诸蛮驯服,胡尘不飞。

就连数百年以来,一直雄踞北方大漠,威震塞外,一向顾盼自雄,傲慢不逊,号称‘天之骄子’的匈奴汗国单于及其汗国人众,也俯首向大汉称臣,遣使纳贡,祈求和平归顺。

至今想来,那是何等光辉的胜景啊!爷爷我,只要一想起这些往事,依然是热血沸腾,心向往之。”

舂陵侯刘仁称颂道。

“大哥讲得很是在理!想起国朝当初的繁盛景象,小弟我也是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小弟以为,国家兴衰成败,国与国之间的交往与交流,也遵循适者生存,优胜劣汰之法则。

当初,匈奴汗国国内的天灾人祸不断,国家衰弱疲惫,已经是危在旦夕。

幸好皇天保佑,匈奴汗国命不该绝。匈奴汗国呼韩邪单于君臣,审时度势,终于认清了形势,认清了自然之理,做出了最佳的抉择,决定归顺我大汉王朝,以求大汉的庇护,以求生存!

假如像匈奴汗国这样的蛮夷之国,不自量力,不清楚他们自己的实力究竟如何,不知道与邻邦和平共处的原则,一味与强邻对抗,使蛮斗狠,甚至横挑强邻,与强邻为敌,只有自取灭亡一路可走。”

前巨鹿郡都尉刘回听得兴趣盎然,他不甘寂寞,也插言补充了几句。

“是的,兄弟说得对极了!”舂陵侯刘仁赞扬了刘回一句,接着讲了下去。

“却说宣帝甘露三年(公元前51年),匈奴汗国首领呼韩邪单于,决定选择正式归顺我大汉朝廷,并打算亲自前往京师长安,朝拜宣帝。

却说这个呼韩邪单于,原名叫做栾提稽侯珊,乃虚闾权渠单于之子。

我皇宣帝,心胸开阔,高瞻远瞩,目光十分远大。当初他就曾经设想,要以恩德去笼络蛮族之心,恩威并用,不战而能屈人之兵。

如今,我皇宣帝终于如愿以偿了。

当匈奴汗国遭受灾难之时,我皇宣帝,并没有乘人之危,对遭受灾害的匈奴汗国落井下石。

我大汉英明的宣帝,得到匈奴汗国首领呼韩邪单于的请求以后,欣然同意,立即下旨,答应了单于归顺的请求,并正式下旨,邀请单于前来京师观光。

呼韩邪单于,得到大汉皇帝的邀请以后,大喜过望,喜不自胜。

他亲自率领手下的匈奴汗国重臣,携带贵重礼物,迅速出发从王庭,前来朝见我皇宣帝,奉献匈奴汗国的忠诚。

呼韩邪单于君臣一行大队人马,很快抵达了我大汉帝国首都长安。

我皇宣帝额外地开恩,给予了呼韩邪单于大大的赏赐,实现了以恩宠厚接其心的目的。

呼韩邪单于朝见我皇时,我皇宣帝给匈奴汗国首领呼韩邪单于赏赐的宝物,堆积如山,不计其数,可说是皇恩浩荡,恩宠备至。

我至今还依稀记得,赏赐给呼韩邪单于和匈奴汗国的宝物计有:

单于专用的宝弓一张,箭矢四十八只支;安车一辆,马匹十五;黄金二十斤,钱二十万;大汉帝国样式的衣物七十七套;锦绣,绸缎,布匹八千匹,棉絮等六千斤。

朝见开始,我皇宣帝,就传达了隆厚的旨意,给予了呼韩邪单于额外的恩宠:

宣帝下旨,命令呼韩邪单于在朝见皇帝时,不用下拜,只需用外藩君王的平等的礼节,向皇帝行礼朝拜就是。

当时,跟随匈奴汗国呼韩邪单于朝见皇帝的随行的大臣,以及其他外国君王,各国使节,诸蕃部落酋长,大汉帝国的亲王,侯爵等,共有数万人之多。

数万尊贵客人,全体都集合到渭河大桥那里,夹道欢迎我皇和匈奴汗国呼韩邪单于。

朝见礼仪,正式开始了。

我皇宣帝,率领侍从,刚一走上渭河大桥,呼韩邪单于及其部下官员,大汉朝廷文武百官,各国使节,长安百姓,蛮族人众等,就一起兴高采烈,热情洋溢地高喊起‘万岁’来。

高喊‘万岁’的欢呼声,如雷轰鸣,惊天动地!那是何等荣耀,何等庄严的情景啊!

礼仪完毕,我皇宣帝,单独设宴,宴请呼韩邪单于君臣一行。

我皇宣帝给予了匈奴汗国,特别的恩宠与恩惠。呼韩邪单于无限感激,涕零流泪。

自此以后,呼韩邪单于,对我大汉朝廷,是心存感恩,真诚地发誓,对大汉效忠到底。

接着,我皇宣帝又下旨,特别拨付钱粮,资助匈奴汗国饥饿的部众,共计赏赐粮食三万四千斛,钱财布匹棉絮若干。

宣帝的义举,救济了匈奴汗国部众的饥馑,使匈奴汗国大众,免于了覆灭溃散的厄运,给予了他们再生之恩。

以前,西方世界诸国,一向都十分敬畏匈奴汗国的强大,对匈奴汗国臣服。

自匈奴呼韩邪单于,朝见我皇宣帝以后,大家转而敬畏和佩服我大汉王朝。

眼见匈奴汗国,多年侵略边塞造成的祸患,化于无形,边疆烽烟熄灭,国泰民安,天下太平,我皇宣帝是踌躇满志,欢喜万分。

我皇宣帝,专门在京师长安皇宫未央宫的麒麟阁上,绘制了对社稷做出杰出贡献的霍光等文武大臣的肖像,以示表彰、尊崇与感谢。

哎,想起那时,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万夷来朝的胜景,老汉我至今,依然是记忆犹新,欣喜不已!”

舂陵(考)侯刘仁,感叹良久,歇下来休息,又喝了一口茶水。

前巨鹿都尉刘回,与舂陵侯刘仁一唱一和,接着上面的话题继续谈起:

“孩子们,你们都听懂爷爷所讲的故事了吗?也许你们会对侯爵爷爷所讲的,我皇耗费大量的国力财力,厚赐匈奴人众,有些不能理解。

其实恩威并用,攻心为上,乃是最高的谋略,我皇宣帝深知这一点。

宣帝并不是那等昏君庸君,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为了一己的享受;或者是穷尽举国之国力,结与国之欢心。

宣帝高瞻远瞩的英明举措,有识之士都很容易就能够理解其中的深意。

数百年来,匈奴汗国一直乃北疆蛮族之领袖,一介强国。虽然匈奴汗国如今已经大大衰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孩子们,你们想想这个问题,如果,汉匈两国,再次交恶,边塞再起冲突,发生战争,会是怎样的情景呢?

结果不言而喻,势必是两败俱伤之结局。我们大汉朝廷所耗费的,又何止赏赐给匈奴汗国的那些金银珠宝,粮食财物呢?”

前巨鹿都尉刘回,为孩子们耐心地解释着宣帝大力赏赐单于举动的深远意义。

10

“确实如此!我历朝先皇,都胸怀宽广,高瞻远瞩,一向对蛮族恩德深厚,恩威相济。

朝廷这样做的主要目的,就是希望这样做,能够使大汉百姓安享和平,不想妄起刀兵。

所谓人心叵测。没有想到,世间居然真的有人,是无情无义,狼子野心之辈。

这些人,为了一己之私,不惜背信弃义,肆意妄为。他们置国家民族的利益于不顾,妄起刀兵,祸国殃民,使人感叹人心叵测,鼠目寸光。

北匈奴汗国贼酋郅支单于,就是这样的贪图小利,忘恩负义,缺乏远见卓识的小人。

宣帝收服匈奴呼韩邪单于,带来了好几十年和平安宁的日子。

不想,到了我皇元帝建昭三年(公元前36年)的冬季,饱受我大汉朝大恩的北匈奴汗国贼酋郅支单于,又起祸端。

北匈奴汗国贼酋郅支单于,竟然忘恩负义,辜负我大汉朝廷的隆恩,开始抗命我大汉天朝,挑起了边疆战事。

当时,我朝使节谷吉等人,接奉元帝的圣旨,好心好意地护送郅支单于之子栾提上秀,回到他们的匈奴汗国去。

想不到贼酋郅支单于,却恩将仇报,以怨报德,反而将我朝使节谷吉等人杀害。

贼酋郅支单于,不仅屠杀了我朝使节谷吉等人,而且破坏了匈奴与大汉的长久和平,开始无情地侵扰大汉边境,残杀我大汉朝无辜的边民。

想起贼酋郅支单于的种种暴行,既令人不可理喻,又义愤填膺。”

舂陵(考)侯刘仁,讲到这里,心情激动,不禁变得有些失态了。

他气得气喘吁吁,胡须也随着抖动了起来,十分恼怒地歇下了自己的话题。

11

“对无情无义的背义之徒,不讲正义道义的不良之辈,必须加以严惩,才叫做伸张正义啊!

陛下怎么能够对这些人心慈手软呢?

对作恶者的宽恕忍让,就是对良善者犯下的过错、罪恶啊!”

前巨鹿都尉刘回,也义愤填膺,义正辞严地认为,应该惩罚匈奴汗国郅支单于忘恩负义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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