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禅让

第二十九章 禅让

三皇五帝不愧是炎黄子孙的祖先,他们的智慧千古流传,数千年前留下的禅让制至今都还有生存的土壤。。而且似乎所有的夺位者都爱上了这个制度,汉平帝禅让于王莽,汉献帝禅让于曹丕,他们都以现任皇帝才能不行此姓国祚将尽,只有将皇位传给他们才顺应天意,国祚才能延续。仿佛能用这个方式告诉大家自己的皇位是正当的手法得来的而不是抢来的,但这瞒得了谁,大家都不是傻子,只不过大家见大局已定,说了也没用,于是都不约而同的略过了这个敏感的话题罢了。

想要在表面上名正言顺当上皇帝,将来好一统南北的杨坚自然也用上了这个万能的法子。就在杨坚受建天子旌旗的第二日,周帝下诏禅让了。

俄而周帝以众望有归,乃下诏曰:“元气肇辟,树之以君,有命不恆,所辅惟德。天心人事,选贤与能,尽四海而乐推,非一人而独有。周德将尽,妖孽递生,骨肉多虞,籓维构衅,影响同恶,过半区宇,或小或大,图帝图王,则我祖宗之业,不绝如线。相国隋王,睿圣自天,英华独秀,刑法与礼仪同运,文德共武功俱远。爱万物其如己,任兆庶以为忧。手运玑衡,躬命将士,芟夷奸宄,刷荡氛昆,化通冠带,威震幽遐。虞舜之大功二十,未足相比,姬发之合位三五,岂可足论。况木行已谢,火运既兴,河洛出革命之符,星辰表代终之象。烟云改色,笙簧变音,狱讼咸归,讴歌尽至。且天地合德,日月贞明,故以称大为王,照临下土。朕虽寡昧,未达变通,幽显之情,皎然易识。今便祗顺天命,出逊别宫,禅位于隋,一依唐虞、汉魏故事。”杨坚三次推拒不受,周帝不许,遣兼太傅、上柱国、杞国公椿奉册曰:“咨尔相国隋王:粤若上古之初,爰启清浊,降符授圣,为天下君。......王宜允执厥和,仪刑典训,升圆丘而敬苍昊,御皇极而抚黔黎,副率土之心,恢无疆之祚,可不盛欤!”(以上一段选自《隋史。高祖上》)buwu.org 梦幻小说网

中国有一句古话,事不过三。对于周帝的禅让,杨坚假惺惺的推让了三次,到第四次就很干脆的答应,当然表面上还是表现出一副誓死不从,我是被动接受的模样。杨坚接受周帝的禅让后,该准备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登基封群臣了。杨坚令著名的风水大师章仇太翼(到底是不是由他选的日子我不知道,这里只是借用一下)找个登基的好日子,怎样的好日子,最起码得是个大晴天,如果登基那日下雨或阴天那仍忠心于宇文氏的人就可以此为说项,严重者杨坚可能因此而被颠覆。古人对于天象可是很迷信的,不然怎么会有出现日食时,皇帝会颁罪己诏。经章仇太翼的仔细推算,最后选定了二月甲子这一日。

在随王府内众人对杨坚的即将登极激动时,杨俊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平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杨俊的伤并不重,前几日就好得差不多了。待杨俊伤好了一些后,每日清晨都会到马厩为血骢洗澡。有怎样的主人就会有怎样的马,这句话不知是何人说的,但放在血骢和杨俊上很是符合。血骢由于会流汗血,因此每日都要洗澡,一日不洗身上的毛发就会纠结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生寄生虫,对马匹的成长威胁很大。可是血骢却拒绝任何人为他洗澡,宁愿身子脏也不愿别人动它。

当杨俊身子好些,到马厩看望自己的宝马时,血骢却是戴着浓郁的马骚味奔向他。老刘告诉杨俊,血骢性子高傲除了杨俊之外的任何人接触它都会受到它的猛烈攻击。因此血骢已经十多天未洗澡了。看着眼前高兴的血骢既是高兴又是心疼。高兴的是血骢的忠心,心疼的是血骢实在是太脏了,马身上的毛发一块一块地纠结在一起,干巴巴的。不听藏雨的劝阻,当即就让老刘打水,要为血骢洗澡。看着血骢舒爽的眼神,杨俊心中也是一阵舒畅,长时间压抑的心弦在此刻有所放松。有时人不如动物,换主子如换衣服般勤快,而唯有自己驯服的动物是最忠心护主的。

就在杨俊给血骢洗澡的同时,杨坚也正在和那位叫仇周的神秘人在密室里谈话。

杨坚坐在上首,神色复杂,心道:“孤终于要登基了。”他为这一刻等了多久,几十年了吧。当年武帝在位,自己军功显著,对自己极为忌惮很是防范。使得自己拳拳报国、忠于大周之心,变成对大周的埋怨。自己为了的生存而不得不小心谨慎,暗中积累实力。正所谓实力变了,人的野心也会变。势力逐渐强大,武帝崩继位的宣帝昏庸荒诞,自己心中就有了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我杨坚为大周鞠躬尽瘁,而你宇文赟一个昏庸皇帝却能坐享其成,你有何资格当这大好江山的主宰。

想到此,杨坚看了看下面的青衣文士仇周,心笑道:自己还得谢谢宇文赟,若不是他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了自己的叔父宇文宪,自己也得不到眼前的这位良才,不过可惜了,仇周在答应辅佐自己之前就提出在自己登基后他就会归隐山林不问世事,自己快登基了,还得想个法子将仇周留下。若他硬要走,那自己就.....。想到此杨坚眼露杀气,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邓国公府,书房。

这间屋子初看之下根本不像是书房,若称之为兵器库更为恰当。刀剑锏朔等等锋刃泛着寒光的良器摆放着两边,兵器黝黑发亮,显然是由于主人时常擦拭。房内坐着华发者四人,四人虽垂暮老矣,然那从沙场中百般锤炼的蓬勃杀气隐约间能感觉少许。坐上首着最年老,此人白发枯干,一张脸上尽是老人斑和褶皱,眼睛微眯着,似乎睡着了。其余较年轻的三人即使在老人眯眼时也毫不放松自己的姿态,正襟危坐着,可见老者在几人中威望甚高。这四人正是窦家的决策者,不,应该说窦家的决策者应该是那位看似衰老的老者邓国公窦炽。其余三人都是窦炽的子侄,窦茂、窦荣定和窦毅。这四人聚在此地是为了研究如何应对周帝禅让于杨坚一事。虽说是研究,但这四人一进书房就未过说话,房内酝酿着一股惊人的压抑气息。

右下首坐的是窦炽的儿子窦茂,他似经受不住这种气氛,率先道:“父亲,您看我们该怎样面对杨坚即将登基一事?”

窦炽没有回答他,而看窦荣定和窦毅毫无担忧的样子,心中微叹,向左下首的窦荣定,问道:“大郎,你怎么看?”

窦荣定在这一辈年纪最长,被窦家人称之为大郎,道:“叔父,我认为杨坚的登基对我们影响不大,我们窦家和杨家乃是姻亲,而且八大柱国向来一体。杨坚不会对我窦家怎样,相反还会对窦家更加倚重。”

窦炽点点头,露出一个干瘪的笑脸,显然对窦荣定的回答很是满意,顿时就下了决定道:“没错,大郎说的很对,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就成。”三人对窦炽的决定也都赞同,没有反对。正事说完了,大家就没有在紧绷着个脸,相互说些官场家中小事。窦炽突然向窦毅问道:“三郎,你家璞瑜今年也有十四了,婚事可定了?”

窦毅显然没有想到窦炽会问及自家女儿的婚事,以前他来邓国公府都是沉默着很少说话,窦炽也很少问及他的一些事。这次窦炽的突然相问让他猝不及防,连忙恭敬答道:“叔父,还没有。”

窦炽想了想,沉吟道:“十四,年纪也不算小了,也该找个夫婿了。三郎可有中意的人?”

“有倒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

“我相中的人是唐国公李渊,不过他父亲李昞早死,家道有些败落。”

窦炽摇头道:“家道败落又怎样,现在南北未一统,北方有不安定,将来有的是仗打。对于我们八大柱国的人来说,有仗打就有军功,有军功家道就不会败落。”

窦毅听得窦炽对李渊有些好感,心中有些疑惑,难道叔父想将璞瑜许给李渊?

窦炽见窦毅不说话,也不在意自顾自道:“三郎,既然你还是犹豫,这样吧,待杨坚登基后,你就为璞瑜以比武招婿。如何?”窦炽话中虽说是提议,但言语中已将此事定下。窦毅不好反驳家主的话,只能同意。于是窦家小娘子的婚姻就这样被自己的叔爷爷定下了,比武招亲,嗯是个很时尚的招亲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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