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真累啊——”
大妈们走后，王思懿往椅子上呈大字型一摊，整个人都不想动弹。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唠嗑小能手，没想到跟这些五十来岁的妈妈辈们正儿八经沟通起来，才真正意识到人和人之间也存在很厚的次元壁。
“你说，是我表达有问题，还是她们理解能力有问题？”
否则怎么会一直牛头不对马嘴，你说东她指西呢？
她双眼呆滞望天，喃喃自语。
“喝杯水吧~你都忙了一上午了。”
海照月抿嘴笑笑，将一个水杯塞到她手里。
“哎~我那算什么忙啊，还是你牛，太有耐心了。”
她们培训进行了快两个小时，期间她主要负责拍拍素材，指导大妈们凹造型，主培训人一直是海照月。
海照月的房东确实手艺不错，很快上手，但她带来的那些人有一两个就比较磕碜，总学不会。
她在一边看得厌蠢症都要犯了，但海照月却一点嫌弃的神色都没有，仍旧一遍遍教她们，直到她们没有疑问为止。
她之前只知道海照月十分踏实、勤恳，还没发现原来她还是一个好老师的苗子。
如果她高中请的家教能有海照月一半的耐心细致，她也不至于只能考滨海理工这种二流大学了。
王思懿叹息一声，喝了一口海照月递给她的水，一股凉意顺着喉管流进肺腑，瞬间洗净满身疲惫。
仔细品味，还有一丝回甘。
“嗯！嗯！太爽了！宝儿！这是是什么水？”
她连忙探头看海照月递给她的杯子，却只能看到水面晃荡着自己的脸，并没什么特别。
“薄荷泡水晾凉了。”
海照月指了指她的薄荷田。
王思懿端着杯子站起身，踱步走向薄荷田。
薄荷的芽尖部分都齐齐削去一截，很显然被人摘过一茬了。
她弯腰随手摘下一片碾碎闻了闻，香气扑鼻，但好像也只是寻常薄荷。
“这就是你制丝的原料？”她拨弄着薄荷叶，回头看着海照月。
海照月点头。
王思懿终于想起来询问海照月那奇怪的制丝流程了。
“你那个海螺呢？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呀~”
海照月走到院子的一角，扯开上面罩着的防晒布，露出了纺车，纺车的另一边架着的就是那个神奇的大海螺。
“嚯！原来藏在这里啊，难怪我没看到！”
“嗯，这两天用不着，又怕落灰，所以先这样。”
海照月暗自庆幸还好最近经常会用到这些，所以没有收起来，否则她真不知道该怎么给喵喵大变织布机。
“真好看~这真是你祖传的啊？什么材质你知道吗？”
王思懿轻轻抚摸着纺车轴，入手触感一片温润瓷实，感觉像被人盘出包浆的某种玉石。
她仔细思索一番，觉得像是砗磲和瓷器的结合品。
不等海照月回答，她又凑近观察，这才发现远看起来橘白一片的纺车上竟然还有着细细的纹路，而那橘色准确来说并不是橘，而是层层晕染的橘红。
“奇了怪了！还有生长纹耶？”
海照月凑过去看她说的生长纹，了然道，“哦~应该是珊瑚吧？不过我也不确定，还得问问我奶奶。”
“珊瑚？！！！！”
王思懿惊叫出声，跳开一步观察着这个大家伙，眼睛都快要瞪到脱窗。
她又指着海照月摆在一旁的织布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问，“这个不会也是珊瑚吧？”
“不知道呢，但是跟纺车是同种材质，我奶奶说一开始就是一套。”
“天呐噜！原来你才是土豪吗？！快！告诉我！你家其实是一个神秘的老钱家族，富可敌国！你只是出来体验生活！”
王思懿疯狂摇晃海照月的肩膀叹道。
这么大的珊瑚做成的工艺品，还是古董，她简直无法想象这得值多少钱！
就算海照月愿意卖，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买得起吧？！
而海照月竟然用这么珍贵的古董做几十块的东西卖，她顿时有一种看人开着幻影劳斯莱斯扫大街的玄幻感。
“啊？我家真的很普通的……我奶奶说我们家早没落了……”
可能如果她早生个几千年，没准还能看到她家祖先受其他鲛人和人类追捧的场面。
然而，王思懿精准抓住了话里的华点。
“什么？！果然是世家吗？”
竟然还能用上“没落”这俩字？
海照月点头，“我们家是织造世家，传到我这刚好是五百七十代了。”
“这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说完，她马上掏出手机搜索关键词，如“海氏”、“织造”等等，果然，没有任何关于海照月家族的简讯。
看来果然是没落得不能再没落了。
她不甘心地问，“月月，你们家族是不是世代靠海啊？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特殊的传世宝？”
海照月顿时卡壳。
她后知后觉自己很可能又说错话了。
王思懿却误会了她意思。
她以为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非常善解人意地拍拍她肩膀，体贴道，“没关系，你们家族的秘密不方便告诉我我理解的~”
她看看海照月的纺车，又看看那台织布机，叮嘱道，“你跟我说没关系，可不能告诉其他人你这些传家宝是什么做的，知道吗？”
不过她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马上改口道，“算了，以后有任何人问你织布机这些，你都不要回答，也不要说什么是古董。”
像她家这种有几栋房的人都因为露富引起过不少麻烦，更别说海照月手里这些宝贝。
但凡有人起了歹心，谋财害命都有可能，实在危险。
海照月这种撒不了谎的性格，还是彻底闭嘴比较好。
见王思懿并没有追究她身世问题，海照月暗舒一口气，乖巧点头。
王思懿又看向那个海螺。
海照月直播时，她被这个海螺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她也跟观众们一样好奇这玩意到底是不是什么机械。
“这个也是你家祖传的？”她指着海螺问。
海照月点头。
王思懿便伸手想把海螺从架子上拿下来。
岂料第一下她根本没搬起来，甚至被手上的重量带得一趔趄！
这海螺竟然出乎意料地沉！
这不对劲！
明明海照月直播时就非常轻松！
她不信邪地撸起袖子，才勉强将这铁疙瘩似的东西抱在怀里，别说把玩了，连多抱一会都吃力，她顿时憋得脸颊通红。
“快！快！月月我拿不住了！sos！”
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