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做人还是不要太熊

盘旋在空中的大葱鸭一打完信号,便刻不容缓的俯冲回了地面上,它拦在巧锻匠身前,将大葱笔直的指向那只庞大的喷火龙。

巧锻匠把手搭在它的肩膀上,不容对方反驳的往前进了一步,和它并肩站在一块。

巨大的锤和巨大的葱遥遥呼应,面对那样不可战胜的敌人,它们既不颤抖,也不恐惧,只是冷静的去找,那一线希望。

“让一让,让一让。”

一个熟悉的声音使它们毫不犹豫的侧目看去,原本紧绷着的动作不自觉的放松下来,锤子微微下垂,大葱收回刀锋。

来人自然是索罗斯。

那些穿着整齐戴着墨镜的保镖根本就拦不住他,他只要使了些劲儿就轻巧的把人往旁边一推,他推的时候,嘴上还不忘嚷嚷。

“各位都让一让哈,我宝可梦还在里面呢。”

他挤进来,瞄了眼喷火龙,又瞄了面目扭曲的训练家,心下有些了然,但还是走流程式的问了句。

“什么情况?”

他问话的时候目光只看着大葱鸭他们,至于另外一个当事人则被他忽视了个彻底。

那家伙本来就憋着一股怒火在身上,但做坏事被对方的训练家找上门来,他也难得有点心虚。

他要是个聪明点的孩子这个时候就应该借坡下滚,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再不挤撂几句狠话过过嘴瘾,那就够了。

而他确实是個聪明孩子,但他吞不下这股火,特别是索罗斯把他忽视的模样,将他的怒火推向了一个高峰。

就像他在空空的宅院里乱跑,除了一言不发的管家,这里永远只有他的脚步声,有的时候门开了,他伸手去要抱,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偶被塞进他的怀里。

没有拥抱,甚至连安慰性的抚摸都没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走了,他呆呆的望着父母快步离去的背影,沉闷的抱紧自己的玩偶。

“……喂!”所以他恶狠狠的拔高了自己的音调,高调的宣誓着自己的存在感,将自己的恶意肆无忌惮的发泄到无辜者的身上去。

他就像一辆失控的火车,和他的那只宝可梦一样,把油门踩满,不顾一切的加速冲向早已断裂的车轨。

“回头,混蛋,你不会真以为这么自顾自的说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吧!”

“喂,明明只是切磋,那家伙…你的宝可梦下那么重的手,总要付出点什么吧。”他胡搅蛮缠的把是黑非白都颠倒,简直要把蛮不讲理这几个字突出到极致。

“我的尼多力诺可是花费了很大功夫保养的,他的角和爪子都是有专人打磨的,可不是路边上随便能找到的便宜货色可以比拟的!现在你看角都伤成什么样子了。”

“少说也要个五十万宝可梦元才能恢复吧,当然,我看你一副穷酸样也拿不出来什么好东西,而我很有钱。”

他有些急促的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钱来,紧紧的攥在手里,把这笔厚重的钱捏的乱七八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转过来的索罗斯,像是想要从里面看到他所期盼的表情。

“看到了吗?”他指向巧锻匠,不知是激动还是别的什么,他指着的指尖微微发抖,动作幅度更是夸张。“只要把那家伙给我,你不仅不需要赔偿。”

“连这钱都是你的!”

但是他的期盼是注定落空的,索罗斯那毫无波澜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跳梁小丑,对方的目光甚至没有从那些钱扫过去,或许那些钞票对对方来说就只是一张纸。

这么一想,他连做小丑都是失职的,至少国王面前的弄臣还能逗得人哈哈大笑。

那家伙看着压根就不想搭理他的索罗斯,咬着牙,狠狠的把手中的钞票撇到地上去。

那本来就被捏的发皱被迫挤压在一起的纸张立刻散开了,洋洋洒洒地炸出了一场钱作的纸烟花。

“喷火龙……”他的脸皮在抽动,看起来被气的直哆嗦,甚至是彻底昏了头。“上啊。”

喷火龙有些犹犹豫豫的回着头,本能促使它不想动手,但是它回头望了一眼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主人。

它从咽喉里挤出了一发凶神恶煞的咆哮,好把那点胆怯驱赶。

这算怎么回事啊?

索罗斯有些无奈的抓了一下头发,他手上没带武器,那东西被他放进了床舱里。

毕竟这是轮船上,游客那么密集,他可不想被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反手一个举报,再度和君莎警官面面相觑,虽然里面的伙食还挺好的。

不带武器想要赤手空拳的撂倒这个大家伙还真有点难,毕竟他真的只是略懂一点拳脚,他是武器精通的猎人,又不是什么拳脚功夫大师。

他沉闷的叹了声气,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随身携带大小恰好的小石子。

一颗并不算大的石头结结实实的砸在喷火龙的脑壳上,打的它浑身一僵,它下意识的用那短小的爪子捂住脸,翅膀半抬起来,把自身拢住了。

“啊啊啊——”

小主人冲天的惨叫立刻让喷火龙不假思索的看过去,一口蓄势待发的火焰就含在口中。

生物在被攻击的时候总是本能性的防御,索罗斯抓住了这个时机,脚步轻盈的从喷火龙的身边穿过去,一把就抓住了那个小萝卜头。

擒贼先擒王。

一般情况下他还是挺乐意遵守一下这里的规则,比如说不要越过宝可梦去攻击训练家,但前提是对方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他的动作还算客气,只是把人抱怀里锁了四肢,毕竟是个孩子,以他这样的阅历还不至于对一个小孩子下重手,

但索罗斯也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一个人,他微微笑着,近在咫尺的掠食者气息散发出来,那家伙的目光从慌乱变成恐惧。

人在切实的危险前总会外在因素都剥离去时,总会表现出两种极端来,要么拼死一搏,要么抱头放弃,很显然,这位训练家不会是前者。

“我知道错了……”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滚,积蓄着马上就要落下来,牙齿打着颤,声音发着抖,身体更是本能性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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