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跟踪追击

话音未落,一人自殿后门中跳了出来叫道:“公子,我来了!”原来正是楚雁行听到顾梅夫呼救赶来。

原来刚才公孙蘅薄与顾梅夫说话时,楚雁行就已经听到后院有人说话的声音了,内心奇怪顾梅夫会是与谁在说话,自己这边三个人都在前院呢。正准备去看看情况,却不料才站起身来便听到顾梅夫喊救命。

公孙蘅薄一抬头,见是顾梅夫的那个丑脸的仆夫,气更不打一出来,她此时并不知道眼前这人乃是自己的师叔,只知道他昨天晚上曾经劫走她妈妈,所以一见他便怒气冲冲地将手中“飞雪断魂枪”一展,向着楚雁行狠狠地刺去。

原来,楚雁行把贺清音山庄送回桃花山庄后,就在自己骑马回来时,恰好被公孙蘅薄发现了。

原来公孙佐回山庄里去,公孙蘅薄并未与他一同回去,因为天天有早起的习惯,便想在村外蹓跶蹓跶一会再回去,没看到楚雁行送回她娘来,却看到他骑马离开了山庄,怀疑他又想干什么坏事,于是便偷偷地跟在他后面,想着看看能不能有办法救回母亲。

这几人中除了凌绰约和苏岫心是老江湖,那顾梅夫与楚雁行实属新手上路,正是江湖上黑道称作的雏儿,那楚雁行年龄虽已经是三四十岁的人了,其实也不过是个雏儿。

现在凌绰约受了重伤,苏岫心又要照顾她,顾梅夫与楚雁行这两人正是一对马大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人跟踪他们,再加这一片的村庄环境公孙蘅薄毕竟熟悉些,所以这才让公孙蘅薄给盯上并跟了过来。

这时公孙蘅薄“飞雪断魂枪”一展便是一招凤点头,照楚雁行的胸前劈胸便刺,正是惊云枪法的起手式。

这一招楚雁行太熟悉了,便是闭上眼睛也能接。但猛一看到公孙蘅薄的时候,自己还是内心一震,幸亏昨天见到过贺清音,要不然非怀疑这分明就是二十年前的贺清音。

昨天在酒楼看到公孙蘅薄时便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那时自己的头脑还糊涂。此时再看到公孙蘅薄,知道这是贺清音与公孙佐的女儿,昨天晚上在山庄之外,自己也曾看到她随在大师兄公孙佐的后面。

楚雁行这一发呆,那公孙蘅薄的长枪猝然便已经到了胸前,忙身形往右一侧,公孙蘅薄的这一枪便已刺空,堪堪贴着楚雁行的胸口刺了过去,眼看招式将已用老,楚雁行正欲以右掌拍击枪杆,令她长枪撤手,却不料那长枪看似用老,无法再行变化,却不料猛地横扫向胸前。

这一下施为,非有强大的腕力断难驾驭,否则离得这么近,扫到人身上,那还不如挠痒痒的劲大,岂不开玩笑么?就听“啪”地一声,那长枪的枪杆便击在楚雁行的胸前,打得楚雁行“啊”痛呼一声,身体向后一个踉跄,差点倒在了地上,忙捂着胸口靠在一旁的廊柱上

楚雁行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娃能有这么大的腕力。

按照原来师父教的招数,这一招凤点头不待用老便须换招,招式本来最忌用老,这一招偏就是用老,以诱敌上当,这已经是经过公孙佐改进过的招式了,再传给公孙蘅薄时也是一再讲解。

楚雁行怎知这其中的端倪,故此一招便着了道了。即便他皮糙肉厚,但这只大枪的份量足有二十斤,运劲舞动起来实是非同小可,这就是砸在一头牛身上也管保让它吃不消。

公孙蘅薄见一招得手,长枪跟着再施一招飞花逐月,枪花便似片片雪花飞舞一般,楚雁行的面前顿时幻起无数枪尖。

楚雁行两手空空,连根木棍也无,见公孙蘅薄的“飞雪断魂枪”来势汹汹,无法抵挡,只好绕廊柱闪避。

顾梅夫一听楚雁行的叫声,知道他可能中了公孙蘅薄的招,此时兀自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下意识地忙回头一看,却不料公孙蘅薄正带眼瞟着他,见他停身回头,便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那顾梅夫哎呀大叫一声便撞进了大殿的观音莲花座下,头上立刻便坟起一个包来,不由大声呼痛。

公孙蘅薄一边继续追击楚雁行,一边对小贝道:“你快去捉住那姓顾的,别让他跑了!”

小贝“哎”了一声,便抽出宝剑往大殿中去寻顾梅夫去了。

公孙蘅薄一边口中命令小贝去捉人,一边手中毫不手软,继续挺枪追击楚雁行。

楚雁行在她咄咄逼人的气势下,只得往那大石边连连退去,待得身体堪堪便要退至那大石前,公孙蘅薄哪里肯让,长枪使得便一会如狂风暴雨,一会如江河潮起,攻势绵绵不绝。

楚雁行未料她小小年龄,枪法竟然如此纯熟,自己手无寸铁,在她急风骤雨般的攻击下只得绕着巨石躲闪后退。

转眼便来到石后竹丛边,再往后退,背后便是一棵手臂粗细的竹子,便大喝一声,将那棵竹子一把连根拔起,此时公孙蘅薄的大枪又一次递到胸前,楚雁行便提起那棵竹子,用竹根将其撩开。

那大殿里,顾梅夫初听得公孙蘅薄让小贝来捉自己,也不怕疼了,忙爬起来,准备逃跑到前院通知师姐和苏姑娘。

才刚起身,那小贝来得好快,早已经到了身后,上来又是一脚。

这小贝人虽然小,力气可不小,将顾梅夫一脚又踢飞在那莲花座一旁的地上。好在她劲虽不小,但比起公孙蘅薄还是有所不如。

这时吃痛倒在地上,摔的虽疼,心里却知道没有时间呼痛,连忙爬将起来,连腰还没直起便沿着那观世音的莲花宝座的边与小贝捉起了迷藏。

一边与小贝隔着莲花座绕着跑,一边大声呼痛和高声痛骂公孙蘅薄与小贝最毒女人心,给车里的凌、苏二女传递信号。

那小贝人小腿短,追不上顾梅夫,气得连连跺脚不止。

再说院中,那楚雁行虽有竹竿在手,毕竟不是兵器,到底不趁手,况且那竹竿太长,公孙蘅薄已经欺到身前一丈以内,那竹竿梢还在公孙蘅薄的背后,根本无法施展,被公孙蘅薄的大枪逼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虽然楚雁行有飞天火龙的精华在身,但那也只是让他平添了几分气力,目前对于武功技巧方面却并不能起到多大作用。

公孙蘅薄的长枪在与楚雁行的青竹相碰了两次之后,接下来,便是枪缨楚雁行也再难以沾到。

在公孙蘅薄手中怪蟒一般盘舞的枪法面前,楚雁行觉得缚手缚脚,根本无法施展,被逼得手忙脚乱,连连后退。

此时楚雁行已经被公孙蘅薄撵得绕着大石转到了前面,身体被逼得紧紧地贴住那块大圆石头,难以动弹,就听得公孙蘅薄猛然大喝一声,将楚雁行手中的那根竹竿搅得飞起,紧跟着飞身跃起,居高临下,“飞雪断魂枪”直冲楚雁行的咽喉刺去。

楚雁行这时一见手中竹竿已被荡开,中路之门大开,情况危急,眼见那明晃晃的枪尖眨眼间便已经刺到了自己眼前,脸上的皮肤似乎都已经能感觉到那来自枪尖的寒意,忙伸左手“砰”地一把死死抓住那只飞雪断魂枪的枪头。

公孙蘅薄见枪头被对手抓住,人在半空,身体便顺势自枪杆滑落,如飞仙御气飞行一般,姿态轻盈曼妙,转眼已经抵近楚雁行的眼前,左手双指急戮他双眼,楚雁行无法抵挡,只得将眼一闭,奋力将头后仰闪避,但一仰头,便正撞在身后的大圆石上,只听得咕咚一声,头上一痛,还没反映过来,便觉得胸前一麻,胸口穴道被封,身体软瘫,不由得倚着石头坐到地上,再也难以动弹。

公孙蘅薄一招得手,此时身形才将落地,顺手一把将“飞雪断魂枪”抄在手里,随即转过身来,看也不看楚雁行一眼,便向前殿走去。

此时顾梅夫与小贝二人还在大殿中来来往往“推磨”不休,一边斗嘴不止。

就听小贝将手中剑不断地在那莲花座上敲击,连骂带损道:“姓顾的,你干脆改叫顾媒婆吧!你有种就别跑!”

顾梅夫已经跑得气喘咻咻,上气不接下气了,但还是不依不饶还击道:“我要是媒婆,我就把你家小姐说给一个丑八怪,歪鼻斜眼癞痢头,你给他俩做通房丫头!你有种就别追!”

通房丫头,旧时指名义上是随女主人一同陪嫁到男方家的婢女或一般丫环,实际上他们就相当于是男主人的姬妾。

那小贝气得满脸通红,七窍生烟,牙痒痒地却没有办法,因为追不上他的人!

这时公孙蘅薄走进大殿,一顿“飞雪断魂枪”,便听大殿之中哐地一声,估计是一块地砖已经碎了,道:“是谁说的,要把我说与丑八怪的?”

见公孙蘅薄进来,顾梅夫无形中心慌,心道糟了,这两面夹击,再也跑不掉了,再后面的情形自己已经不敢想象。

却不料,公孙蘅薄并未与小贝一起对他围追堵截,而是自顾自地径直向前院走去。

顾梅夫倒是一愣!

公孙蘅薄甫到大殿前门,便看到顾梅夫的车子正停在院子里面,顾梅夫忙道:“喂喂喂喂----,那车里你可不能去!”

一边说,一边转脸看到小贝几乎已经来到自己身旁,妈呀一声便跑,再也顾不上别人。

公孙蘅薄一听顾怀夫这样说,愈认为母亲就在这个车子里面,便大声喊道:“娘,娘,你在哪里?”

一壁喊一壁忙跑到车前,一掀车厢的布帘,发现一个女人侧卧在车厢里,脸朝向里面一动不动。

公孙蘅薄大惊失色,忙把手中“飞雪断魂枪”往车边一靠,便跃上车厢前,掀起帘子便将头伸了进去,嘴里兀自喊道:“娘,你怎么了?”一边喊着,一边便上前想摸摸看看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人还没反映过来,只觉得胁下一麻,嘤咛一声,便软倒在车厢的门前。

顾梅夫在后院喊救命的时候,苏岫心正迷迷糊地处于半睡半醒之间,突然这时凌绰约的身体动了一下,睁开眼道:“心妹,顾师弟好象有事?”

苏岫心一听马上清醒过来,这时又传来楚雁行与人喝叱打斗的声音,苏岫心急忙准备下车过去看看,凌绰约道:“且慢---”

这时便又传来顾梅夫大声说话的声音,凌绰约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这样大声说话,明显是虚张声势,已经暗含让她们两人不要轻意下车的意思。

再又听到顾梅夫在大殿里与小贝不断地对骂声,凌绰约知道是公孙蘅薄来了,这到是不足为虑,她担心的是公孙佐是否也会马上赶到?

但凌、苏二女心里还是不免疑惑,贺清音已经送了回去,公孙蘅薄怎么还不依不饶地追来纠缠呢?

想不通,也没有时间想了,公孙蘅薄已经从大殿中出来,一边喊着母亲,一边便跃上车厢前,掀起帘子便将头伸了进去,当她看到车厢中的凌绰约时,以为是自己的母亲,见她倒卧在车厢中,对自己的呼喊一直不回应,以为出了什么事,心里已是惴惴不安,再次呼喊时已是声音微颤,心中委实担心至极。

正所谓关心则乱!这一过分担心母亲安危便不由得放松了戒备,苏岫心这时正好乘虚而入,公孙蘅薄还没反映过来,就只觉得胁下穴道一麻,便被苏岫心点中了穴道,嘤咛一声便软倒在车厢的门前。

苏岫心见一招得手,忙将凌绰约扶了起来道:“凌姐姐,你没事吧?你先坐起来坚持一会,我到里面看看去。”

凌绰约坐起来靠在车厢边,点点头,示意苏岫心快点去。

苏岫心暂时也不及过问公孙蘅薄,直接跳下车来,向观音大殿急急跑去,来到大殿门前的台阶上,见顾梅夫与小贝两人还在绕莲花宝座追赶,便喝道:“喂,你们两人不要再追了!”

小贝没理会苏岫心,苏岫心又喝道:“还想不想要你家小姐的命了?”

小贝一听,对呀,小姐怎么没动静了,莫不是遭毒手了吧?忙停住脚步道:“你把我家小姐怎么样了?”

苏岫心没回答她,却问道:“你们的庄主夫人早已经被送回到山庄去了,你们怎么还跑到这里找我们找人?”

小贝一撇嘴道:“胡说八道,你们什么时候将夫人送回山庄的?!”

苏岫心道:“我不和你争论,让别人与你说去!”

说完便自顾梅夫的身旁向大殿的后门走过去,顾梅夫与小贝二人也不你追我赶,跟着苏岫心来到后院。

一出后殿大门,便见楚雁行瘫靠在大圆石的一旁,一动不动。苏岫心急忙来到他身旁,为他解开穴道。

楚雁行站起身来,边拍手边道:“公孙小姐呢?”

苏岫心道:“在车上呢,没有事!”

一边说一边又指着楚雁行对小贝道:“你知道这是谁么?”

小贝道:“这不就是劫走庄主夫人的那人么?”

苏岫心哼了一声道:“你知道他的身份么?”

小贝摇摇头,意思是不知道。

苏岫心怫然道:“他是你们公孙庄主的师弟,庄主夫人的师兄!”

小贝愕然地啊了一声,不由面露尴尬神色。

苏岫心又一指小贝问楚雁行道:“你知道人家是来干什么的么?”

楚雁行道:“不知道,我正纳闷呢,她们来能做什么?也不说话,见面就动手!”

苏岫心道:“人家是来找我们讨要庄主夫人的!”

楚雁行啊了一声,对小贝道:“庄主夫人不是已经送回去了么?”

小贝再次愕然道:“什么时候送回去的,小姐没看到呀!”

在将公孙蘅薄的穴道解开之后,楚雁行将已经在天将亮时将她母亲送回山庄的事详细地给她说了一遍,并将自己的身份也告诉了她,公孙蘅薄才知道眼前的这人竟然是自己的师叔。

自己曾经听母亲说过,当年外公带父亲与师叔入川,后来遭人暗算,父亲受伤之后带着遭到重创的外公回来,而这位楚师叔当场掉落悬崖,家里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凶多吉少!那么深的悬崖掉下去,焉有活命之理,十成已有九成九不在人世了。

据说后来还曾去那里寻找过,却哪里还能找到,连下到山崖下去都不可能,据说那里的山崖太陡太深了!

外公就是那次回来不久之后便去世的,自己从记事起,母亲因为这事,就没少见哭过,只是这两年相比原来要少些罢了。

没想到这位师叔真是命大,掉进悬崖都没摔死!只是不知他为什么要劫走母亲,现在又说送回去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虽然心里疑惑,但见他们几人并无要对自己不利的意思,便歉然地点头道:“那就是误会了!你送我母亲回去时,我还在山庄外没回去,既然如此,那就是我公孙蘅薄鲁莽了!”

又连忙给顾梅夫与楚雁行陪礼道歉,一付很后悔的样子。

顾梅夫本想表现得大度一点,一笑泯恩仇,却又觉得自己既太也地冤枉,被打的最狠,头顶脸上到现在也是火辣辣地疼,未免心里有些不平衡,于是便故意地一边摸着自己肿得坟起的额角,把肿得一边高的脸也顺带摸了一把,没有说话,只是倒吸了两口凉气,虽未说话,但那意思却很明显:真的很疼,现在还疼!

公孙蘅薄听出了他的意思,是自己刚才把他打得有点狠,本来还为自己的鲁莽心存歉疚,这会见顾梅夫有故意埋汰她的意思,大小姐的脾气又上来了,心道,要不是你,可能还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来。

想到此,不由脸一本,寒着脸,没好气地对顾梅夫道:“还不都怪你?开始也不早说!”

通过这两天与公孙蘅薄接触,顾梅夫知道她的脾气暴,不好惹,多少对她有点畏闪,生怕她再找借口修理自己,自己又不会武功,只好任她打。

这时见她俏脸一寒,顾梅夫的心里便是一哆嗦,嗫嚅道:“你不是也没给我机会说么!”

侍女小贝见他前倨后恭,态度转换之快,委实有点滑稽,不禁“嗤”地一声笑了,公孙蘅薄狠狠地瞪了小贝一眼,小贝忙笑者低下头,不敢吭声。

一转脸,见凌绰约正坐在骡车上,便道:“你就是凌绰约?”

凌绰约点头,道:“怎么说?”

公孙蘅薄的头略侧一侧道:“你竟然想到扮成阿肥那个丑样子,这样就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你了,”

说到这里还把大拇指伸出来点了个赞,接着还夸了一句道:“真聪明!”

公孙蘅薄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本正经,看上去象是真心佩服的样子。

凌绰约再次点头微笑道:“让公孙大小姐见笑了!”

突然,公孙蘅薄这时一转话题道:“你为什么把我们家的楼给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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