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哈迪斯病毒

林晚叫来巡逻守卫,用激光切割才打开林恩的舱门,舱门开启,林晚发现舱室内一片漆黑,只有舱室内部最大的落地窗上透着一块幽幽的蓝光。舱室内的灯光并没有感应到人体而自动开启,林晚试探性的向室内叫了几声,没有回应。她有一些着急,对着守卫怒道:“不是说关禁闭吗,人呢?”守卫支支吾吾,连连摇头,强调昨天他把林恩送回来之后房间内没人出去过,后来林执行总裁来过,命令将门锁死,房间里就再也没有听到动静了。

林晚命令启动房间内的紧急电路,切换房间智能生态系统的开启方式为手动机械开关,守卫立刻就去操作了,没一会儿房间内的灯光亮了起来,林晚看见房间的一角一个人裹着睡衣斜靠在墙壁上,他手上拿着一根长条形工具,身边的一个设备箱的门被撬开。这人正是林恩,林晚赶忙走过去,看见林恩斜着身体一动不动,有些慌神,她用手去试了试林恩的鼻息,好像没什么反应。

林晚吓坏了,她立刻把手缩了回来,满脸煞白,刚想转身去找门口的守卫,突然,林恩“啊”地大叫了一声,林晚一惊,摔倒在地上。门外的守卫听到动静冲了进来,此时就看见林晚正光着脚踹着地上鬼哭狼嚎的林恩,就又退了出去。

林晚毕竟也50多了,她比林恩大了20岁,林恩从小就跟着她,她像林恩的妈妈一样宠溺他。过来一会林晚喘着粗气,双手撑着膝盖停了下来。林恩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扶着林晚坐到一边。“大姐,你坐会消消气。”林晚看着林恩嬉皮笑脸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随手抄起手边一个什么东西就向林恩扔了过去,林恩也不躲直接就把扔过来的东西接在手中扔到一边。

“这要是林牧,你今天就要进医院了。”林晚骂道,随后看着蓬头垢面的林恩问道:“你这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不都是那个女鬼,把我关在房间里,我想出去找点吃的,可门就是开不了,我就拿那个装饰弓箭去撬设备箱,然后就短路了,我就晕了,再然后你就来了。”林恩晃了晃另一只手中的装饰弓箭。

林晚听见林恩说没吃饭,就赶紧张罗着守卫去安排厨房送餐过来。顺便和林牧通了个话,把林牧狠狠骂了一顿,林牧只说了句我在忙就切断了联络。

林晚是家中长姐,对于林恩的感情也并非完全出于母性,这其中大部分是源自对林恩的亏欠。林恩并非林小荣的亲生儿子,外人都传林小荣是老来得子,他的爱妻因为是高龄产子,加上“天火能源实验室”环境较差导致的死亡。但实际并非如此。林恩出生至今,并没有人过多的提过他的母亲,因为外界的传闻,林恩一度对父亲林小荣有很大的误会,甚至偏激的认为是母亲用命换取了自己的出生。

当年“天火能源实验室”的研究陷入了巨大的瓶颈,外人看来是没有用的研究,但是后来证实,能源系统的改良和提升让整个冰点从一个暗无天日的水下监狱变成了一个灯火璀璨的繁荣城市。但是在当时,寡头政府对实验室失去了足够的耐心,资金供给停止,人员撤离。因为最后留下来的15人污点科学家的性质,寡头政府切断他们了水源、食物、药品的供给。态度很明确,要给这15人宣判死刑。

某一天,有一位科学家实在不愿意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呆下去了,他不顾“自由监狱”的毁灭机制,以自杀的心态逃离了实验室,结果在途中遭遇“自由监狱”毁灭机制的启动。

“自由监狱”释放的远古病毒,科学家们一直都没有确定它最初的宿主是什么,但是大多数生物学家认为是两极冰川融化释放的病毒,可以在气溶胶,各种动植物,水体中保持活性。这种病毒的致病表现非常怪异恐怖,它会在生物体存在不特定的潜伏期,发病时,它会就近随机选取一片器官细胞,使这片细胞迅速突破细胞端粒限制,冲破海弗列克极限,短时间内无限增生。

起初感染者认为是得了癌症,但是症状却比癌症恐怖的多。一些消化道或者呼吸道器官感染者甚至在死亡之前会将他们感染增值的器官直接呕吐出来,还有一些腹部脏器,脑部的感染者,由于器官的无限增殖,直接爆体或爆头而亡。更恐怖的是,它的传播途径多样,能通过空气、水源、食物、血液多种介质进入人体。但是这种病毒也有一个弱点,一个病毒在它启动一片细胞无限增殖的程序后,就会在失去活性不再具有攻击性,也就是说致人死亡的最终凶手其实是肆虐而不受控制的细胞。人类对这样的病毒充满恐惧,冠之以古希腊死神、瘟疫之神的名字:“哈迪斯”。

根据病毒的特性,当时仅仅只有两种治疗方式,一种是传统治疗癌症的手段,化疗+放疗。但是常规的化疗和放疗因无法快速定位感染部位,更无法有效抑制快速增殖的人体细胞,感染者的最终结果就是在医护人员的手忙脚乱和惊恐中死去。还有一种做法是一旦被确定感染,那就直接隔离,不会在浪费任何医疗资源,直到感染者死亡,直接焚化。

“哈迪斯”的大流行把地球变成一幅炼狱景象,它展现出对地球生物无差别的消灭。海洋中浅海生物几乎灭绝,只剩下深海的动物幸免。陆地各种动植物消灭殆尽。人类在初期防控时还展现出人道精神,到了防控后期,一旦有人感染,直接就会被套上裹尸袋,就近送往焚化基地。最后变成彻头彻尾的人祸。

林小荣以为出逃的科学家凶多吉少了,没想到在一周之后,这位科学家居然奇迹般的出现在他面前,并给他带来一块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石头。这位科学家名叫米巴赫.阿瑞奇,后来接管了“天火医疗”,任冰点卫生理事会理事长。

米巴赫自己陈述,他其实没能跑出去多远,“自由监狱”就释放了“哈迪斯”,“天火能源实验室”建立在冰点最底层的最外圈,米巴赫沿着冰点边界的墙壁跑了不久,在黑暗中就迷失了方向,于是只能找了一块靠上去舒服的石块坐了下来,等待死亡的降临。

米巴赫在黑暗中幻想人们发现他尸体时露出的惊恐眼神,又或者根本就没有人在意他的死亡,他在黑暗和潮湿中慢慢沉睡过去。过了很久米巴赫从梦中清新,他并没有感觉身体有异样,反倒是觉得非常饥饿。难道自己对病毒免疫?很显然这种天选之子的想法是天真的,他再仔细抚摸了一遍身体的各个部位,手指明显能摸到腹部的肿胀凸起,但是好像并没有严重下去的趋势,这个肿块反而随着自己几次呕吐,慢慢消失了。

米巴赫呆立在黑暗中不敢动弹,他知道增殖的细胞正在慢慢脱离他的身体组织,从他的体内消失殆尽,他没有办法推测上帝如此眷恋自己的原因,黑暗和未知将他牢牢束缚在原地。

冰点最底部的黑暗是一种浓雾般的黑暗,这种黑暗有一种死亡的气味,它粘附在人类的眼前,让人拨不开这层恐怖的迷雾。米巴赫还是慢慢冷静下来,他扶着身边的岩石,顺着岩石向上蔓延的感觉往上试探,因为岩石是他现在唯一能在身边感受到的物体。

岩石更高一点手够不到的地方好像有水的声音,这让米巴赫反而更加安心了,他以为是岩石上的水含有特殊成分渐入了他的嘴里导致他恢复神速。

他踮起脚,试探地想往上爬一点摸一摸流下的水,但是脚下一用力,着力点的岩石突然就裂开来,整个人失去重心重重的摔在地上。他呲牙咧嘴的爬了起来,又朝着一边呕吐了几口。就在这时,一抹似有似无的蓝光从刚才着力点的断口处幽幽的渗了出来,他揉揉了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眼花,也顾不上残留在嘴角的污秽,趴了过去,用手试探地抚摸着那片闪着蓝光的断面。

米巴赫感受不到温度,整个断面也感觉不到异样,但是他觉得这次他应该拿到了自己命运转折之门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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