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各表一枝

抬腿碰到危桥的一瞬间。

木制桥身便开始吱呀作响,两侧的绳索看起来磨损严重,但整体应该还算结实。

“二位师傅,我便只能送到这里了,再往前便相当危险,二位一定多加小心。”

之前指路的那一位师傅撩起斗笠,微微眯着眼睛说道。

陶伯看了看前面云雨交加,山路泥泞便也理解这带路百姓的心情。

从兜中掏出一个系好的小布袋子轻轻一扔,精准到达那带路师傅的手上。

“这一路多有照顾,陶某万分感谢。”

陶伯抱拳示意,轻轻说道。

那带路师傅掂了掂手中布袋,里面钱币叮铃作响,便也露出笑容,回道。

“哪里哪里,能给二位师傅带路也是在下的荣幸,前面山路湿滑,山林中妖兽繁多,还请二位师傅多保重。”

陶伯陈父点了点头,毕竟二人也感觉到前方道路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危险。

“那二位师傅的行李我们便再次卸下了。”

带路师傅指挥着后面的壮汉将行李卸下,放在稍微干爽的石墩子上,便打过招呼,准备离去。

陈父谢过二人后,便自己扛起行李。

包裹里面大多数是干粮,清水和照明灯。

剩下几个小包则是用来保命的家伙们。

二人看着带路师傅踏上返程的路,自己便也转过头准备专心对付面前这道危桥。

陶伯探出头,从木板之间的缝隙看向下面。

乌云密布的天空下,勉强能够看到底部。

底端溪水湍流,湿气颇重。

还有阵风从深潭向上刮过。

“不知道这木板撑不撑得住咱俩的重量啊?”

陶伯说道。

本就有些晃荡的木桥加上这阵风,让两个身材壮硕的男子更加担忧其承受能力。

虽然陶伯能御枪飞行,可到对岸也算有些距离,要是把宝贵的法力浪费在这里,后面便难以对付未知的凶险。

“陶老师,要不我们还是逐个通过吧,也好有个照应。”

陈父背起包裹,说道。

陶伯自然也是如此打算,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事不宜迟,陶伯便踏上这道危桥。

前脚刚踏上,一阵强风便从桥底刮了上来。

绳索连着木踏板跌宕起伏,稍有不慎便会踩空落下,很是危险。

待阵风刮过,陶伯便抓着绳索,气沉丹田,收紧核心。

踮起脚尖轻快的从木踏板上贴地飞过。

桥长八百米有余,陶伯凭借着这一身轻功总算是在第二阵强风刮过前抵达对岸。

“呼”

陶伯长舒一口气,回头看向陈父。

陈父虽然个子没有陶伯那般健壮,可也算是魁梧十足了。

加上身上还背着二人份的行李,阻碍行动。

所以陈父这一趟更得抓好机会,迅速通过。

阵风吹过,陈父便踏上桥身。

可走到一半之时,第二阵风便提前到来。

整个桥身如同浪花,摇摆不定。

陈父不得已只得一只手抓紧绳索,另一只手固定住行李,等待这道阵风结束。

可阵风非但没有结束的意思,反而越刮越强,似乎在拒绝这二个不速之客通过此地。

陈父整个身子都开始随着桥梁摆动。

身上的大包小包也开始胡闹。

一柄短剑在强风的干扰下刺破包袱,露出半截剑身。

陈父一个没站稳,摆动了一下身子。

身后的短剑吹发即断,只是略微蹭到了另一侧的绳索,便将绳索切断半截。

“危险!”

陶伯在对岸大喊道,可强风之中难以传达到陈父的耳边。

绳索难承其重,慢慢分裂开来。

桥身随着这绳索的断裂猛的向一侧倒去,甚至崩甩掉了几块木踏板。

还好陈父抓着另一侧,幸免于难。

只是这一侧绳索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阵风愈演愈烈,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桥头陶伯边上固定绳索的墩子已经有些抵挡不住了,陶伯便大喊道。

“快过来!桥要断了!”

陶伯的声音这次勉强传到了陈父耳边。

陈父便侧着身子,飞檐走壁般的在桥上飞奔。

距离对岸只差数十米,桥头的墩子却先顶不住了。

墩子和绳索猛的崩开,一甩而下。

还好陶伯及时抓住。

湿滑的泥路上,陶伯滑行数米,好不容易双脚抵在桥墩底部,才勉强拉住了桥。

可是双手已经磨得出了血。

显然是支撑不了多久。

陈父自然也知道,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只可惜绳索饱经多年风霜,已经抵不住这样的压力,再次断开。

“啊!”

陈父随着断裂的桥身一同坠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沾满血水与泥土的手抓住了陈父。

可身上行李包裹却因为惯性坠落渊底。

“哈!哈!”

陶伯喘着气,将陈父猛的拉上岸。

两人坐在地上心惊肉跳。

“早知道...就还是飞过来算了!”

陶伯说道。

。。。

片刻后,陶伯包扎好了双手,缓缓站起身。

二人丢失了补给,只得加快脚步,不能拖延。

一路上山路崎岖,雨中的泥地十分湿滑,难以站稳脚跟。

不过也好在这场大雨,森林里的妖兽难以听闻二人动静,也难以嗅到二人的踪迹。

越往深处走,天色越暗。

道路慢慢变得幽窄,二人只得一前一后慢慢前进。

路上虽有些坎坷,可二人也还算没有受伤,走入一个山洞之中。

山洞里一阵阵微风穿过,带着些许树木泥土的清香,萦绕在身边。

陶伯掏出腰间温热石制成的提灯,扶着墙壁一点一点向前移动着。

不知走了多远,总算是在缓慢向上的道路间看到了尽头传来的微光。

二人一出洞穴,一片浑然天成的巨大天坑浮于眼前。

四周峭壁环绕,山间流水集成瀑布从一边落下。

顺着面前的陡峭石阶而下则是天坑底端,一个不大的镇子悄然沉睡于此。

只是这镇上房屋无一例外全部变成了废墟,东倒西歪的躺在坑里。

整个镇上没有半盏明灯,寂静无声。

从洞口处看下去,可以看见整个小镇的中央有一片石块制成的广场。

一个破损不堪的喷泉还在广场中不眠不休的工作着。

而那处传来了一点点微光。

二人顺着台阶一点一点向下走去。

不一会便到了这片废墟之中。

废墟上满是野兽的爪痕和烧焦的墙壁。

四周悄无声息,只有手中的提灯还在嗡嗡作响。

不一会便走到了洞口所看见的那片广场。

喷泉的雕像已经难以分辨,只有半截泉眼在往上冒着流水。

广场上也都是妖兽的踏痕,和法术留下的创口,十分凌乱。

看来是有一场激战再次上演过。

乌云略微散去些许,天微微亮了一点。

陶伯不禁想到,已经差不多到了正午时分,乌云散去出了太阳便能更好的观察四周,看看能不能找到此处前来的目标。

而天色却一直保持着微微亮起的状态。

二人不自觉的抬头看了看天空。

满天繁星跃于眼前。

竟是一副夜晚的天空!

“到晚上了?!”

二人不自觉的感觉到一阵诡异。

多年来驰骋沙场的经验来说,时间上不可能出错啊!

为何这一段路走来会到晚上呢?!

百思不得其解。

二人皱着眉头相视无言,一个轻巧的声音从喷泉后幽幽传来。

“来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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