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
陈九睁开了眼睛，感受着身子的空虚脱力，发出了一两声呻吟。
睁开的双眼总感觉有些微妙的违和感，但一时说不出哪里奇怪。
郭子听到陈九这边的动静，呛了口药水，手忙脚乱的跑到陈九身边来，把剩下的半杯药放在床头。
“九子！你醒啦？！”
陈九发不出声音，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太好了，你要是出了啥事，我得怎么跟你父母亲交代啊！”
陈九没有说话，眨了眨眼睛。
“你饿不饿？！吃得了东西吗？要不去给你端碗米粥喝喝？”
陈九摇了摇头。
“那喝点水？一会还有几贴药需要服用。”
陈九点了点头。
郭子便到一边倒了杯水，一瘸一拐的走到陈九身边。
“来，坐起来喝吧！”
郭子把陈九扶起，把杯子放在陈九面前。
而陈九伸手去拿的时候，却拿了个空。
手在杯子的不远处停下握住，险些打翻了杯子。
还好郭子反应过来了，轻轻握紧杯子，以免泼洒到病床上。
“九子，你咋了？”
郭子看到陈九有些异样，便匆匆问道。
这一下陈九才发现了刚刚的违和感是从何而来。
原来自己睁眼之际，右眼就间断性的丧失了视野。
所以看窗边走来的郭子，面前的水杯都把握不好距离感，右侧远一点的地方甚至完全看不清。
陈九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热水。
温热的水顺着舌头流入肚子里，滋润了受伤的嗓子，也让充满寒意的身子暖和了不少。
又浅浅的咽下了两口温水，才感觉到嗓子能勉强发出声音了。
“眼...眼睛...”
陈九眨巴了一下自己的右眼，歪了歪脑袋示意一下。
“眼睛不舒服嘛？！”
郭子连忙坐到床上，大脑袋直接摆在陈九面前，着急的看着陈九的一双眼睛。
“看...不见...”陈九沙哑着声音说道。
“看不见？！！”
郭子这一下有些慌了，明明看起来很好啊，咋就看不见了？！
郭子便把陈九眼皮子翻开，想要看看眼睛是不是有反应。
粗枝大叶的动作把陈九眼皮翻的直个传来刺痛，搞得陈九倒吸几口凉气。
“坏了！”郭子松开撑着眼皮的手，仔细的打量着陈九的眼睛。
“坏了坏了！”
郭子反复确认了，满脸疑惑溢于言表。
可是坏了俩字喊半天，陈九也不知道是啥情况，只能忍着痛发出沙哑的声音。
“郭叔......咋了.......？”
“你右边眼睛都变色了！瞳孔反应也没有了！坏了坏了！！”
郭子连忙拿起镜子给陈九。
陈九拿起镜子，将镜面轻轻转向自己，有些俊俏的脸留着几道结痂的伤口，嘴唇略微有些起皮，一双眼睛无精打采的微微睁着。
轻轻看向眼睛，左边的眼睛还是同赤莲国百姓一样，漆黑的虹膜，微微有些深褐色的瞳孔潜伏在其中。
而右眼，则完全不一样了。
瞳孔还是一样的深褐色，不过看不清是不是有些暗红色在其中涌动。
但其他虹膜的部位则变成了清澈如湖水般淡淡蓝色，离瞳孔越远，颜色越深。
更奇怪的是，无论陈九左边的眼球怎么移动，右眼动的幅度都非常之小，不仔细看甚至以为装了个假眼球。
“我没看错吧？！”
郭子在一旁皱着眉，关切的看着陈九。
陈九点了点头，同样一脸疑惑。
“我去叫下大夫，你等等我！”
郭子眼看二人都没有头绪，便一瘸一拐的出了病房外，想要找大夫解解惑。
只身一人在病房里，陈九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琉...琉璃？”
尝试着呼叫了一下藏在自己身体里的东西，想要问问情况。
然而陈九期望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反而是右眼球好似听懂了一样的颤动了一下。
接着眼球便传来一阵刺痛。
一些模糊的记忆跟着刺痛一起传来。
随着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子里，右眼的刺痛也愈演愈烈，好似有什么东西要把眼前扯出来一样，难以忍受。
因为疼痛而挣扎，镜子里模样，陈九并没有注意到。
右眼球猛的向上翻去，那颗浅蓝色的瞳仁消失在上眼睑里，和左眼一样的瞳孔慢慢转了出来。
伴随着疼痛缓解，眼睛的视力也一点一点从模糊不清恢复正常。
不知为何，身体也感觉轻松了不少。
“大夫！大夫！就是这间！”
郭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一会一个医师模样的年长男性便跟着一瘸一拐的郭子走入房间。
大夫拿出一颗发光石做成的光棒，轻轻拿下遮挡光芒的盖子，将光棒拿到陈九面前。
撑着陈九的眼皮，左右观察了半天，大夫也挠了挠头，说道。
“没问题啊？也没有你所说的颜色不一样。”
“啊？！不会吧？！”
郭子连忙靠近过来，左看右看。
“诶？！确实没问题啊！是我看错了？！”
看着一边挠头脸红的郭子，大夫摇了摇脑袋说道。
“你俩估计是过度劳累，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眼神出了问题。”
“那......”
郭子刚准备说话便被大夫打断。
“今天就好好休息，有什么问题再叫我。”
说完大夫便转身出去了，毕竟就算今天出院的人多，可还有些没有痊愈的患者在等待，医师的时间可是十分宝贵的。
留下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待在病房面面相觑。
郭子挠了挠脑袋，看着陈九说道。
“我应该没有看错吧？”
陈九自然知道郭子没有看错，可是一来自己并没有看到眼睛是怎么复原的，二来这“眼睛”里的事情也不好跟郭子说，便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怪了，怪了！难道真的上年纪了，眼睛不好使了？！”
看着陈九似乎没事了，郭子便一边说着，一边到窗边放下的简易床上躺下，准备按照大夫叮嘱好好休息一下。
陈九嗓子仍有些不适，便也没有出声，看着窗外逐渐上升到头顶的太阳，心里若有所思。
刚刚一涌而入的记忆破碎不堪，只有些片段还算清晰。
可凭借这一星半点的片段也不能让陈九完全记起自己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
疼痛退去，疲惫感跟随而来，陈九就这么躺在床上慢慢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时候，只感觉右眼处传来一股暖流，流淌到身体的每个角落，十分温暖。
而身体的伤痛也随即减少，陈九皱着的眉头也松了下来，步入梦乡。
。。。
第二日清晨，太阳尚未完全升起。
陈九轻轻翻了个身。
只听一声巨响。
整个病床不知何原因整个裂开了。
惊醒了一旁流着口水呼呼大睡的郭子。
“怎么了怎么了！”郭子连忙坐起身环顾四周？
陈九摔倒地上，朦胧着双眼微微睁开，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