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命案

“扑哧扑哧……”

一道道撕裂的声音传来。

嬴权手中长剑高高举起,眼看便要撕裂白琰的咽喉,却在这时,背后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他浑身一颤,整个人顿时就僵住了。

他背上,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撕裂大半块背。

一柄长剑贯穿心口,从后背而入,前胸而出,稳稳的刺穿他的心脏。

这一剑,比他给白琰的那一剑更加致命。

心脏重创,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他踉跄着,浑身的力气似乎瞬间消失殆尽,最后时刻,他只来得及缓缓转头,看着身后一脸鲜血的蒙雪。

蒙雪也惊呆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

她……竟然亲手拔剑插进曾经的恋人手中。

她亲手了结了他的命!

“呃……”

虚弱的低吟声从嬴权嘴里发出,他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只是看着蒙雪,那神采不断消失的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

似乎致死也不敢相信,蒙雪竟然会亲自对他动手,亲自杀了他!

“扑哧扑哧……”

又是一道道撕裂的声音传来,司马英到了!

阿三、阿四、阿五、阿六、阿七几人也到了,一柄柄长剑,瞬间贯穿嬴权的身体。

无数学孔中,鲜血喷薄而出,嬴权浑身又是一颤,眼中的神采彻底消失殆尽,身体往后一扬,整个人四仰八叉,彻底软到在地,没了声息。

四面八方,瞬间陷入了绝对的寂静中。

所有人都在呆滞的看着这一幕,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

发生了什么?

这怎么回事?

死人了?

王室公族子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被杀了?

公子权死了?

所有人只觉眼前一黑,仿佛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脑海一阵轰鸣,所有人先后反应过来。

“轰……”

紧接着,现场一阵喧嚣声响起,四面八方,人潮如海,议论的声音更似海啸般惊天动地,令人耳鸣,令人眩晕。

“白琰!”

“小公孙!”

“公子!”

喧闹的声音中,一道道惊呼声响起,蒙雪、王紫嫣、阿三等人先后将目光转移到白琰身上,一同冲了上去。

此时此刻,白琰已经陷入绝对的昏迷中,呼吸微弱,奄奄一息,一条命已经去了大半。

“快,快叫医生!”

“快叫医师!”

下一刻,众人连忙大吼。

楼上,公子子楚快步而来,他没有理会一旁已经软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的嬴权,三两步冲到白琰跟前,对身后司马英道:“快,快请不韦先生,传咸阳内所有医师。让不韦先生禀报母亲,求宫中医官出诊!”

司马英闻言,拱手应了一声,立即褪去。

很快,白琰在蒙雪和王紫嫣的搀扶下离开了这里。

天色逐渐黑暗,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场空前绝后的盛宴,最终竟然会以如此结局作为落幕。

在大秦,聚众斗殴,持械聚斗,这都是死罪,更别说杀人了。

秦法之下,杀人者死,一场大罪,足矣惊动方圆数十里。

今日之乱,更是发生在咸阳,发生在诸多达官贵人面前,发生在如此空前绝后的盛宴上,而且死的还是王孙公子,其后果,其震动,简直惊天动地。

片刻之间,整个咸阳彻底动乱了。

本来还在盛宴上欢快的无数人,从各个街道上都能看到甲士官兵,衙门侍卫的身影。

一问之下,乖乖,这可真是了不得。

今日盛会,那盛会的中心,大顺客栈竟然闹出人命了,而且死的还是渭阳君的儿子,就连今日的东道主,商君白琰,竟然也重伤倒地,奄奄一息,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这一下,谁还能继续享受?

所有人都自顾自的离开了,一场盛宴,草草结束。

深夜,咸阳城,章台宫内,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渭阳君浑身一震,冰寒之下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浑身一个激灵。

“王!”

一抬头,看到前面王座上坐着的老人,渭阳君浑身一颤,急忙爬起身来,拱手作揖行礼拜见。

王宫之中寂静一片,灯火摇曳,四面八方,所有的人都在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就连老人身边的常管事,这一刻也是紧紧的低着头,浑身紧绷,小心翼翼的在老人身边伺候着,连呼吸都尽量小声小声再小声。

前面,老人面容淡定,但一双眼睛,却阴沉如水,死死的盯着面前站着的王孙渭阳君。

“子溪,看来这大顺客栈的酒的确很好喝啊!”

“这么多年了,寡人还是第一次见你喝醉,尤其是如此烂醉如泥,真是难见,难见呐!”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这宁静的气氛中,渭阳君身躯微微颤抖,一股无形的压力之下,让他所有的酒意瞬间消失殆尽。

“王,下臣之罪,还请我王降罪!”

嬴子溪浑身一颤,急忙低声请罪。

“降罪?”

“呵呵呵,降什么罪,这死儿子的是你,寡人还能降你什么罪?”

老人笑了,似乎是再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可是声音却冰冷到了极点,隐隐间,仿佛蕴含着火山爆发前的沉闷。

“什么?”

嬴子溪一怔,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

没过片刻,他又问了一句什么,但和前面的一句什么相比,却是天差地别。

前面是疑惑,不解,可这一句,却是震惊,恐惧,害怕。

“我儿子,权?”

嬴子溪浑身一震,刹那间,他什么也顾不上了,猛地抬头看着面前老人,这位他的爷爷。

老人眼睛微微一眯,脸上的笑容,终究还是止不住的潮水般褪去。

“砰……”

一声炸响传来,老人一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

别看人老,但这一掌却是力量十足,震得整张桌案都跳了起来。

“你还有几个儿子?”

一声暴喝,老人抬手,也不知道是因为拍疼了,还是愤怒到难以抑制,那指着嬴子溪的手都在颤抖。

“轰!”

嬴子溪却顾不上老人的愤怒,他只觉脑海一阵轰鸣,刹那间,眼前天旋地转,日月无光。一阵凉意从脚底袭来,直奔脑后。

他的心猛地一紧,整个人呼吸似乎都已经提不上来了。

气血翻涌之下,整个人浑身肌肉都在突突直跳,似乎随时都会昏死过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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