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该回去成亲了

“你说什么,回去?”

傍晚时分,大顺客栈,王紫嫣看着面前的老人,一双眼眸睁得大大的,仿佛要吃人一般。

“没错,小姐,你出来的时间也够了,该回去成亲了!”

“这是少主与少夫人的信,你自己看!”

血奴微微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卷帛书递给王紫嫣。

王紫嫣目光一凝,瞬息间,她仿佛浑身都被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莫名的停了下来。

她看着那卷帛书,许久后,方才颤抖着手伸了出去,接过帛书。

低头,看着帛书上的内容,她眼中突然浮现前所未有的烦躁。

骤然间,她双手一用力,直接撕毁帛书。

“不,我不回去,我不答应这门亲事,我要退婚!”

猛地抬头,王紫嫣语气凝重而坚定,不容置疑道。

前面,血奴眉头微皱。

“退婚?”

他看着王紫嫣,似乎有些没明白过来。

但很快,他懂了。

“小姐,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血奴的语气逐渐冰冷下来,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曾经的福伯,也不是王府的血奴,而是王府的管事。

王府的事,皆在他的掌握之中,包括大小姐的婚事。

王紫嫣娇躯微微一颤,不可思议的看向血奴。

好冷!

他竟然用这般冰冷无情的声音对自己说话?

王紫嫣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老人,她不敢相信,这从小和善对待自己,宛如对待亲生孙女一般的老人,有一天,竟然会用这种对敌人说话的语气对待自己。

老人也没有继续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王紫嫣。

他的目光坚定而不容置疑,令人不可违抗。

“小姐!”

一旁,低低的呼唤声传来,小芹忍不住开口叫道。

不知为何,曾经洒脱的小姐,和善的福伯,今日给她的感觉,却是如此的危险。

这一刻的气氛,好冷!

“福伯,今天我必须回去吗?”

没人理会小芹,两人的对视中,也不知过去多久,王紫嫣方才开口,却是一脸质问。

终究,在老人的目光下,她还是受不了那冰冷的压迫。

看着服软的王紫嫣,血奴的目光也柔和了些许。

他自然不可能真用对待敌人的那一套对待自家小姐,可是此事,万万不容拒绝。婚事已经定下,一旦反悔,即便是王府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对方可不是好招惹的人呐!

“小姐,你也二十六岁了,寻常人如你这般,都快儿孙满堂了,你也该懂点事了!”

“你想想,二十六岁尚未嫁出去,王府的脊梁骨都被多少人戳破了?”

“再则,此番与关内侯府联姻,可是少主与少夫人费劲波折才求来的,而且你也同意了。如今却骤然反悔,说退婚就退婚,你可想过后果会如何?”

“损了关内侯府的颜面是小,损了宗室的颜面,宗室不会放过你,我王不会放过你,这文武群臣也不会放过你啊!”

叹息一声,血奴有些无奈道。

此番回到咸阳,一开始他并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从小到大,能让这位大小姐保护的人也就那么一个,以后嫁人,可就再无这般自由了。

在临嫁人之前,来看看他,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毕竟若不是两人辈分相等,说那白琰是王紫嫣的干儿子都没问题。

可是,在出来后,经历一系列的事,血奴有些后悔了。

这大小姐不该出来啊!

感情这东西,从来就不是人能控制的,此番,怕是要留下无数遗憾了。

王紫嫣静静的听着血奴之言,止不住娇躯轻颤。

往昔,一向刁蛮任性,霸道不讲理的王大小姐,如今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低眉顺目,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是刁蛮,她是任性,她是没心没肺,但她并不傻。

看起来很多人都能想到的事,就她想不到。

实际上,也就是懒得去想而已。

真在大事上,孰是孰非,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比谁都更加清楚。

此番,自己回去也得回去,不回去也得回去。

三个月的时间早就过了,婚期临近,她又有什么理由继续呆在这里?

退婚,这两个字说起来好生容易,但婚事是能说退就退的吗?

“福伯!”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但再给我两天时间,可以吗?”

沉吟许久,王紫嫣抬头,不知不觉,一双眼眶已经通红。

这一刻的她,哪像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简直就是被命运捉弄的林黛玉。

一向称呼血奴的她,甚至今日一口一声都是福伯。

血奴身躯微微一颤,看着王紫嫣的眼睛,不知为何,他突然一阵心疼。

这一向欢声笑语,不讲道理的大小姐,如今仿佛突然间变得懂事了一般,也仿佛变得悲观了起来。

血奴没有说话,对于这一刻王紫嫣那近乎哀求的目光,他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只能微微点头,转身离开这里。

“福伯,谢谢你!”

后面,王紫嫣的双目中,两行热泪滚落下来,蓦然开口,嘶声颤抖叫道。

血奴脚下微微一顿,回头看来,似望见了王紫嫣脸蛋上的泪水,一张老脸,瞬间蹙成一团,仿佛菊花一般。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快步的离开了这里。

小姐的变化太大,太突然,突然到他完全接受不了。

这小姐落泪,真是让人心疼啊!

……

深夜,客栈一间客房中,血奴静静的躺在床上,不知为何,今日发生的事情,越想越不对。

就小姐那性格,她能这般容易屈服?

说落泪就落泪?

小姐是这样的人?

不对,太不对了。

可究竟不对在哪儿?

血奴摇头,他想不出来。

毕竟谁都年轻过,谁都有过自己的感情。

一个女人,为这东西流泪,太正常了。

无论平日里多洒脱的女人,一旦沾染上感情,都注定难逃心动,难道望眼欲穿,难逃心痛。

“哎,管他呢,或许小姐真的懂事了吧!”

再次摇头,血奴叹息一声,似乎想的有些烦躁了,转个身,盖上被子,很快便睡了过去。

殊不知,另一边,两道身影已经趁夜悄悄离开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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