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乡村爱情:人人都爱小结巴2 李正……

李正走在旁边, 简直是热气逼人,宴安提着篮子,默默往旁边移了一步, 男人斜眼:“怎么,嫌弃哥啊?”

说着还非要凑过去, 两人光裸的手臂挨上了, 宴安被这样猛的一烫, 缩回了手臂,惜字如金的吐出一个字:“热。”

旁边李正英俊的脸上面色古怪:“你怎么大夏天身上都跟块玉似得,又冰又凉?”说着眼神扫过宴安, 颇为认真的说:“听说你这样的, 都…”话说到一半, 看见旁边少年人纯真的眼神, 又给咽下去, 换了个说法,“都身体不太好。”

宴安嗯了一声, 过来就发这么一场烧,可不是身体不太好,但是比起原来的他,现在在身体算得上是极为不错了。

他有些羡慕的看了看李正身上流畅漂亮的肌肉, 说:“哥, 你、好。”

出乎意料的,李正理解到了宴安的意思。

他在说:哥, 你身体好。

男人看了眼头顶的大太阳, 草,这天确实热,热的都有点邪门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 宴安因为这具身体是个小结巴的原因,讲话能短就短,又说的慢吞吞的,李正也不嫌烦。

过了好一会,两人才到家。

李正家院子和堂屋大门都敞开,里面坐着两个陌生人,旁边是两个行李箱。李义手上拿着一块东西正在看,抬眼看见李正回来,惊喜道:“哥,你回来了?”

李正扫过客厅两人,都是男性,看上去二十多岁,身上的料子一看就不是乡下人穿的,皮肤黑一点的男人站了起来,自我介绍:“我叫路飞宇,旁边这位是我朋友,叫兰鹤。”

兰鹤肤色白皙,五官精致,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新中式丝绸白褂,头发是罕见的长发,被一根玉带扎在脑后,右耳上挂着一只绿色的玉石耳坠。

路飞宇看上去就穿的正常很多,简单的一套灰色夏衣,剑眉星目。

但不论是兰鹤,还是路飞宇,看上去都和这个落后贫困的乡村格格不入。

路飞宇伸出手,是个握手的意思,李正伸手简单的握了一下,旁边李义迫不及待的说:“哥哥,这两位哥哥说想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他举起手上的巧克力:“这是路哥哥给我的,哥哥,我能吃吗?”

李正在李义面前一向严格又严肃,他抽走李义的巧克力,“进去写作业。”

李义啊了一声,眼睛恋恋不舍的看着巧克力。

“啊什么啊?你昨天就没写完。”

李义垂着脑袋走了。

路飞宇笑了一下:“你弟弟挺活泼可爱的。”

李正不置可否,问:“你们是哪里来的人,怎么要住到我家?”

路飞宇说:“兰鹤是美院的学生,老师布置了作业,我是他朋友,我们一路走一路画,来到了这里,觉得风景不错,想住几天。”

李正不觉得他们村子风景有哪里不错,是黄土地不错,还是破房子不错?

结果就见路飞宇补充道:“当然,我们也不白住,我们在这的期间会付伙食费和住宿费。”

李正闻言抬头:“我家这空房太久了,不能住人,不介意的话,我帮你们问问邻居。”

路飞宇看向兰鹤,兰鹤轻轻点了一下头。

路飞宇笑道:“行,那咱们一起去。”

李正领着人推开了宴安院子里的门,宴安一到下午就困,每天都要睡午觉。

和李正分开后,他简单的洗了个脸和脚就躺床上睡觉了,刚入睡没多久,就听见有人敲他家的门,声音听起来像是李正。

他睁开眼睛,穿上鞋子往物外走,把门打开之后,外面的阳光就争先恐后的挤进来,把房子里的凉气儿都给吓跑了。

宴安看着门口三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脸上还带着被从睡梦中叫醒的粉意,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问:“哥?”

三人进到屋里,宴安才看清楚跟着李正的男人长相,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问418:【那个白色衣服的就是主角受哇?】

418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宴安没忍住又看了几眼兰鹤,主要是他这打扮还挺新奇的,在别人身上肯定是灾难现象,但兰鹤或许是靠脸撑着,还蛮好看的。

李正简单说明了来意,宴安一下子就懂了,李正家父母前年出了意外一起去世,剩下了李义一个人,李正当时正在当兵,听说在部队表现很好,马上都要升官了,但是这么个关头,父母出事,弟弟又还这么小,交给亲戚他不放心,便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退伍,回来照顾弟弟。

他爸妈住的房子就这样空了下来,但其实也就空了两年,比不过他们家。

毕竟他们家的房子算起来的话,都空了二十年了。

宴安猜到肯定是因为他们家穷,他上次生病住院又花了一大笔,所以李正才把人领他们家来。

宴安想了想,开口:“等、爷、爷。”

李正想起之前晏伯带宴安去医院,颤颤巍巍的掏出了包里所有的钱都没够,最后是他垫付了一部分的情景,开口道:“安安你照顾一下两位客人,我去把你爷爷叫回来。”

宴安点头。

李正走后,路飞宇就好奇的开口问道:“他叫你安安,你全名叫什么?”

“宴、安。”

“哪个宴?”路飞宇和兰鹤从华城一路到这个乡村,他刚刚看见李正的时候就惊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地方也有长得这么一表人才的人,结果见到宴安之后就更惊了,李正一走,他就忍不住搭话。

宴安慢吞吞的说出一个成语:“海、宴、河、清。”

“有意思。”路飞宇看了眼兰鹤,感叹:“我原本以为你小子就够白的了,没想到这乡下还有个比你长的还白的。”

原主因为是个结巴的原因,被村子里的人嘲笑,同龄的小孩也不爱带他一起玩,所以久而久之,就不喜欢出门。

宴重山本来就溺爱孙子,原主不乐意出门,就不出门,农活也不让他干,这样一年四季的捂着,可不就长得白。

但又不是冷白,而是白的像玉石一样,莹润又有光泽。

路飞宇盯着宴安露出来的手臂小腿,莫名觉得也许触感会很好。

“你叫宴安?”一直沉默的兰鹤突然开口,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抓住了宴安的手臂。

宴安惊住了,不仅是因为兰鹤突然的动作,更是因为兰鹤看上去高冷不爱搭理人,手掌的温度却高的吓人,被握住的地方跟有把火在烧他似的,宴安浑身颤抖了起来,兰鹤冷冷的看着他,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是谁?”

旁边的路飞宇也走过来,刚刚逗宴安说话时的吊儿郎当全都不见,此刻面无表情的问:“他有问题?”

兰鹤沉默了一下,“不太确定。”

宴安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颤抖着想把手臂从兰鹤的掌心里抽出来,但兰鹤看起来瘦瘦的,力气却大的要命,抓住他的手掌跟铁钳一样稳稳的一动不动,他伸手推兰鹤,被路飞宇从旁抓住另一只手臂,在他受到惊吓睁大的惶然眼神里,兰鹤面无表情的伸出另一只手,点过他的额心,宴安昏了过去,昏迷之前,看见兰鹤嘴唇动了几下,却没能听清在说什么。

兰鹤接住晕倒的人,说:“神魂不凝。”

路飞宇无奈:“你每次都非要搞的这么高大上吗?能不能说的接地气一点?”

兰鹤没有理会,轻轻松松的就把人抱了起来,顺着气息最浓的地方而去,进到房间后把人放在了床上。

路飞宇跟在后面,看兰鹤面色冷淡的替人解着衣服,这种场景不是第一次见,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雇主自己解,兰鹤并不需要亲自上手,这一次,应该是因为人晕着。所以,为什么要把人弄晕?但兰鹤一向有他的道理,路飞宇一边想一边看着兰鹤的动作。

像是有只手轻轻抚过心尖,他一边莫名心痒痒又一边古怪,随着扣子越解越多,露出的肌肤也越来越多,路飞宇脸皮一红,背过了身去。

背完才意识到床上的人跟他是同性,他有的我也有,完全没必要避嫌!虽然是这样想,但他依旧没有回头。

兰鹤看着少年左胸膛上一块微小的黑色印记,修长莹白的手抚了上去,片刻后,收回了手,少年一直紧蹙的眉心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兰鹤冷淡的声音传来:“好了。”

路飞宇回头,就看见床上的人衣服已经又扣的严严实实,他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放松的呼出了一口气。

兰鹤看向路飞宇:“情况有点复杂。”

闻言,路飞宇皱眉:“怎么说?”

兰鹤的神色淡淡:“床上这人,魂魄不是他自己的。”

路飞宇跟着兰鹤这么段时间,也见过这种情况,他问:“小鬼附身?”

兰鹤否定:“没有这么简单。”

确实,路飞宇在问出这句话时就知道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兰鹤身附摘星骨,道法已经深不可测,如果只是普通的小鬼附身,一个照面就能把脏东西赶走,何况还近距离接触了这么久。

兰鹤说:“他像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又不像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路飞宇不懂,好在大多数,兰鹤说的话他都听不懂,这种时候他一般都选择略过当没听见。

他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所以真的要住这里?”

兰鹤没回答,他静静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透过无数牵连的线,他看见一具魂魄正慢慢的躺进这副□□里,只是那魂魄的面目,却是模糊不清。

兰鹤不由皱了皱眉,他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

他起身答道:“就住这吧。”说着看向了门口的方向:“主人回来了。”

路飞宇不疑有他,和兰鹤出了房间。

宴重山一路兴奋的回家,果然看见了李正说的从城里来的客人,只是没有看见乖孙,正要开口询问,李正反而领先一步问道:“安安呢?”

这种时候,一般都是路飞宇回答,他说:“刚刚他好像有点中暑,我们就让他先回房间休息了。”

男人皱了皱眉,“我进去看看。”又劝住了想一起进去的宴重山:“宴伯,你先和两位客人谈谈。”

宴重山一想也是,两位城里人不知道都等了多久了。

李正进到房间,果然看见宴安躺床上休息,呼吸平稳的睡着。

他摸了摸额头,温度正常,就见少年眉心突然微蹙,嘴里呢喃了一句:“热。”

李正扬了扬眉,有些稀奇,今天顶着大太阳,少年身上都没出汗,碰到的时候身上还凉凉的跟个玉石做的一样,怎么每次他碰一下就说热?

他拿过床边的蒲扇,坐在床头,对着床上的人扇起了风。

随着一扇扇的凉风,蹙着的眉心放松了下来。

他扇了好一会才想起外面的几个人,这时宴重山喜气洋洋的进了屋,就看见男人顶着一张俊脸,面目温柔的给床上的人扇着风,他原本要说的话卡了一下,才想起来小声问:“安安怎么样?”

李正看了一眼依旧睡的平稳的宴安,答:“睡着呢,应该没事。”

兰鹤和路飞宇的行李还放在李正家,谈好了价格,两人过去要把行李搬过来。

宴重山说:“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我先去把房间收拾出来。”

李正放下蒲扇,说:“宴伯,我跟你一起。”

宴重山没拒绝,他家的空房间年岁有点久,收拾起来不太容易,何况…他又看了一眼男人结实的体格和英俊的脸庞,沉默的去拿收拾房间需要的东西。

他拿着扫帚往房间走,路飞宇和兰鹤已经把行李提了过来。宴重山给两位城里来的客人倒了水,让他们坐着休息,他们去打扫房间。

这是早就说好的,两人坐在堂屋没动。

宴重山其实也不是一直这么穷,他父母年轻时还是富裕过一段时间,所以房子修的大,房间修的多,后来家里老人开始生病,家底被掏空,不幸的是他爸妈也生了一样的病,没过多久,也撒手人寰,留下了一贫如洗的家和空荡荡的大房子。

两个人先是用扫帚把房间里的灰尘扫了一遍,想想两位客人的模样,一看就很讲究,又拿帕子把柜子床头都给擦了擦。

打扫完一个房间后,两人就拿着扫帚往第二个房间走,结果进去检查床铺的时候发现,年岁太久,不知道哪来的虫子把床架木头给蛀空了,李正轻轻压了一下,“啪”的一声,床架裂开了。

宴重山有些呆住。

李正看向宴重山:“要不,从我家抬一个床过来?”

也只能如此了。

宴重山去到堂屋和客人不太好意思的说明情况,路飞宇点头同意:“行。”

结果兰鹤开口:“不用这么麻烦。”

宴重山揣摩了一下,问:“客人你是想两位住一个房间吗?”

这样也不是不行,只是那房间的床不够宽,两个大男人睡一起估计会有点挤。

想到高昂的住宿费,宴重山说:“客人你也知道,李正家就在隔壁,搬床很方便的。而且那房间的床有点小,睡一个人还好,你们俩睡一起,估计会不舒坦。”

兰鹤摇头,“我看你孙子那个床挺宽的,我可以和他睡一个屋。”

宴重山愣了一下,他孙子那个床确实宽,是他爸妈富裕时定制的一米八的大床,他孙子睡姿不好,喜欢滚来滚去,所以他索性让他睡了大床,让他随便滚。

出来换水结果就正好听见这句话的李正生气拒绝:“不行!”

路飞宇也没料到兰鹤居然会说出这么一个解决办法,因为兰鹤表面看上去好像很不好相处,实际上,也确实不太好相处。

冷冰冰的,一向不喜欢别人靠他太近,更别说和人睡一起了。这么一个人,居然主动提出和人睡一屋。

就算是为了任务,也从没见过他这样。

他忽略掉心底怪异的感觉,用一种没想到你小子是这样的人的眼神看向兰鹤。

兰鹤顶着一张冰清玉洁的脸问:“为什么不行?我和他都是男的,两个男的睡一起,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吗?”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李正当兵时,训练完了,大家都累成一条狗,人挨着人,倒地就睡,但是他想到那个人换成宴安,其他人挨着他睡,他心里的火就上来了。

李正黑着一张俊脸:“反正就是不行。”

宴重山赶紧打圆场:“确实也不是大事,不过也得问问安安的意见。”

李正这才想起,说:“没错,得问问安安。”他有心想刺两句兰鹤,例如你想和安安睡,安安不一定乐意和你睡之类的,看见旁边一脸为难的宴重山,又把话咽了下去,说:“但是安安不舒服还在休息,照我看还是别吵他,直接搬床得了。”

正在这时,宴安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醒来之后就感觉迷迷糊糊的,好像不太记得睡着之前发生了什么,听见堂屋里有声音,想出来问问。

结果就发现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盯着他,尤其是李正,一双眼睛沉沉的,像是和人在吵架,里面还燃着愤怒的小火苗。

他有些愣住,不由得紧张询问:“怎、怎怎怎么了?”

他一紧张,就忘记说话要慢,结巴的毛病就显了出来。

路飞宇愣了一下,之前宴安和他们没说几个字,说话又说的慢,他以为是个人习惯,没想到是因为结巴。

兰鹤倒是面色如常的对宴安说:“之前你中暑不太舒服,就回房间休息睡了一觉,现在感觉怎么样?”

兰鹤这么一说,宴安好像想起来了,他确实是因为中暑所以回房间休息了。

他微微笑了一下,一字一字道:“好、多、了。”

宴重山几句话和宴安说明了情况,宴安倒是觉得无所谓,而且宴重山都累大半天了,待会又要把烂了的床弄出去又要抬床的,能节省功夫还是节省吧。

他点头慢吞吞道:“可、以。”

李正一张脸更黑了,但是宴安都主动点了头,他确实没理由阻止,实际上,他刚刚的阻止也是有些莫名其妙。

得到宴安的同意后,兰鹤淡淡的看了李正一眼。

既然是要和宴安住一个屋,那另一个房间也不需要收拾了,路飞宇和兰鹤各自把行李往房间搬。

李正心烦,和宴重山说他回田里拉稻子去了。

宴重山招呼了两句,让李正晚上过来吃饭,就去帮路飞宇收拾东西了。

宴安房间有一个大衣柜和大床,衣柜是双开门,上面还有木匠刻出来的喜字。

他的衣服不多,只占了小小的一个角。

他把衣柜打开,指了指上面空着的地方:“放、这。”

兰鹤点头,从行李箱把衣服拿了出来,宴安一看,衣服的料子全是丝绸的,他看了看自己破旧的衣柜,突然觉得好像配不上了呢。

兰鹤的行李箱挺大,东西也确实多,宴安开始还神色如常,后面看着看着就开始迷惑了,这东西也太多了一点,怎么能装下这么多的,到后面,兰鹤居然从行李箱抽出了一把剑!

宴安:“???”

看见宴安好像是有些惊恐的表情,兰鹤把剑递了过来:“玩具剑,没有开刃。”

宴安看兰鹤把剑从剑鞘里拔出来时,印在脸上的森然冷光可不像是没开刃的剑!

他心里想什么,全表现在脸上了。

一股檀香靠近,兰鹤面无表情表情的捉住往后缩的宴安的手,宴安惊恐道:“别别别…”

…嗯?

被强行捉住划过剑身的手,安然无恙。

兰鹤说:“看吧,没骗你。”

李正一肚子火的推着推车往家里运着稻子,他本来是看剩的稻子没多少了,才顶着烈日一口气给割完,原本打算回家休息会,等日头不那么大了,就把稻子运回去,结果莫名其妙的来了两个人。

他越想越火,一张脸又黑又沉。

回到家,李义举着作业本:“哥,我作业写完了!”

李正一言不发的把稻谷从推车上卸下来,李义看见自家哥哥难看的脸色,以为是天气太热了导致心情不好,毫无防备心的问:“哥哥,那个巧克力,我能吃吗?”

想到巧克力是谁给的,李正心情更不好了。

但是弟弟乖乖把作业写完了,他咬着牙压下心底的怒火:“去吃。在我房间桌子上。”

李义欢呼着奔向了李正的房间。

李正在心底草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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