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冲喜 二十一 二合一 赵氏没把心……

赵氏没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只道:“在梁家,都是寄人篱下,我住在这里, 会拖累你, 咱俩的日子都不好过。”

这是实话。

刘红月真觉得婆家的日子难以忍受,她怀着身孕,每天一枚鸡蛋, 就这, 嫂嫂还笑说沾了她的光, 说之前生两个孩子都没有吃得这么好过。

这叫好?

说实话,刘红月从小到大虽然每天都要做很多的事,天天都要挨打受骂。但吃食上,她真没有被怎么亏待过……因为刘父不爱做事却又好吃,赵氏其实不差钱,一家子各种细粮轮换着吃,几乎每天都有肉,鸡蛋都不算是荤菜。

如今到了梁家, 真心觉得一家子的饭菜难以下咽, 跟猪食差不多。

“那……娘要经常回来看看我。”

赵氏答应了下来, 压低声音道:“我这一去,就算是孟一老爷的人。梁家想从你身上得到好处,就会对你客气一些。回头你千万别忍着, 脾气该发就发,想吃什么就说。娘去伺候那一家, 为的就是让你得个自在。”

刘红月哭着点点头。

赵氏是个很聪明的人,否则也不会生下孟一老爷的孩子之后嫁人了还能让他惦记多年。她去跟孟楼商量,为了两人的女儿, 千万派一个华丽的马车来接她。

对于孟楼来说,这是小事。虽然他如今不喜欢两人的女儿,但需要赵氏帮忙,因此,还是租了一个看起来不错的马车到了梁家。

马车都到门口了,梁家人才知道赵氏私底下和孟楼还有来往。几乎所有人都默认赵氏这是去给孟一老爷做妾。

看着赵氏离去,刘红月哭红了双眼,一回头发现,梁家人看着她的眼神直放光。

当初梁母愿意花十两银子娶了婚前不检点的刘红月,就是盼着有朝一日她能被亲爹认回去,让自家儿子成为富商的乘龙快婿。赵氏都被孟楼接走了,这日子还远么?

刘红月低下头,装着痛苦的模样:“我肚子好痛!”

梁万江没想太多,急忙将人扶住:“要不要看大夫?”

刘红月张口就来:“不用,可能是娘走了我心里难受,孩子感觉到了折腾我,歇歇就行。”

母亲跑去委屈求全为她争取,她必须得歇着。

梁母立即道:“那就歇着,家里的事有我呢。”

梁家大儿媳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又明白自己争不过,干脆带着俩儿子回了娘家。

赵氏买车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去干活的,从那华丽的马车上下来就看到满院子的枯枝败叶,还有孟家人的行李到处都是。

孟楼看见她来,当着夫人的面不敢太过与之亲近,甚至不敢冲她笑,只绷着脸道:“快把这些行李各归各屋,完了先把屋子打扫出来,傍晚之前,把院子也打扫干净。明天去买一些花苗,将院子里的要死不活的草都拔掉……”

他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赵氏一开始还能记住,后来他说得太多,脑子和耳朵都是麻的。

“是!”

赵氏乖巧答应了下来,她惯会以退为进,能够很自然地将自己的委屈展露在男人面前。但是她并不喜欢伪装,委屈是真的委屈。

当日,赵氏端着一盆水在各个屋子穿梭,擦到天黑时,几间门房已经窗明几净,随便吃了一点外面食肆送来的孟家人吃剩下的饭菜,又开始收拾院子,一直到夜里孟家大儿媳妇睡不着,发脾气说院子里太吵,赵氏才捶着腰去了一间门耳房。

耳房是给下人住的,赵氏刻意在孟楼面前眼泪汪汪,却没有说自己不愿意住。

翌日天不亮,她就在院子里忙活开了。真就跟下人一样兢兢业业,日头很大也不愿意歇着。被太阳晒得白皙地脸上满是汗。汗珠衬得肌肤剔透晶莹。

她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只是偶尔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孟楼。当然,刻意避开了胡氏。

落在孟楼眼中,就是赵氏明明是自由身,却要跑到这里来当牛做马,说到底都是为了他!

奈何家有悍妇,他回应不了这份感情。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外面的人多送好一些的饭菜,如此,一家人吃不完,赵氏也能吃好点。

随着家里渐渐被清理出来,赵氏的活计变了,她需要给一家子做饭洗衣,因为人太多,事情繁杂,偶尔还要被人嫌弃,挨骂也是常事。

赵氏从来不抱怨。

孟楼不好明着嘱咐儿子儿媳不要欺负她,只将歉疚放在心里。这天他从外面喝了酒,回来时刚好碰见赵氏在擦大门,此时天色已晚,四下无人,加上喝了酒有些冲动,他忍不住握了一下赵氏的手。

触手冰凉,手指细得仿佛只剩下骨头,孟楼心中怜惜更甚:“辛苦你了。”

赵氏试图抽回手,却因为他握得太紧,抽了一下就放弃,低下头道:“只要能够守在老爷身边,能够为老爷分忧,我就满足了。”

孟楼心下感动:“放心,困难只是暂时的,以后我不会亏待了你。我已经在想法子了。”

既然孟深不仁,就别怪他不义。兄弟两个都活着才分家,如果只剩下一人,那所有的东西自然都是活着的那个人所有。

赵氏心中一动,没有多问。因为她忽然想起来,孟楼刚搬来时,天天在家里,最近的三四天却几乎每天都喝醉了才回。

“老爷,我不在乎您是否富贵,在乎的只是您这个人。”

她没有提女儿,没有道歉,平时都在刻意弱化这些事。

孟楼喝多了酒,脑子不太清楚,也没想起来刘红月给自己闯的祸。用力握了握她的手,道:“等着!”

一句话落,他醉醺醺穿过院子往里走,进了正房后,忽然里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原来是胡氏发了脾气。

“天天喝得这么醉,我看你是想醉死,破罐子破摔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住在这个破院子里你满足得很是不是?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么废物,当初什么也不会嫁给你……别嬉皮笑脸,滚出去!醉醺醺的,想熏死我吗?”

大门打开,孟楼被推了出来,踉跄几步后狠狠摔在地上,里面的胡氏动作一顿,又想着男人摔倒是手和膝盖先落地,应该没有大碍,憋着一口气狠狠甩上了门板。

孟楼背对着门,也不知道胡氏权衡过后才关门,只认为她是不顾自己死活,连他摔了也不管。当即心中又恨又气,还觉得悲凉无比。他因为喝了酒,脑子昏昏沉沉,几次想要爬起身都重新摔了回去。

赵氏已经回房换了衣衫准备睡觉,从小窗看到外面的动静,刻意停了一会儿才过去扶人,语气担忧无比:“老爷,您怎么在这里摔了?我去给您叫门……”

她装作不知道人是被胡氏赶出来的,起身作势要敲门。还没站直身子就被拽住了,孟楼抬起头:“别…!别打扰夫人了。”

他到底还是不好意思说自己被赶出来的事。男人都要面子,尤其是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更是不愿意暴露自己被人嫌弃的事。

赵氏迟疑了下:“那……老爷去我房中歇一会儿,我给您上药?”

大晚上的,孟楼也不好出去找地方住,花钱不说,还会被人笑话。不出门……就得去边上空着的屋子里住,里面什么都没有,到处硬邦邦的,没法住人。

“好!”

赵氏的屋子很小,床上的被褥都挺朴素,但却特别干净,带着一股独有的馨香。这味道和胡氏那浓郁的香味不同,闻着特别淡雅。赵氏将他扶到床上坐好,就转身去找柜子里的药膏。

从出了事后,孟楼这几个月身边只有胡氏,本身他是住在大舅子府上,夫妻亲近时他都得小心翼翼。他本就贪花好色,不然也不会再养着那么多的女人,此时看见赵氏纤细的腰,忍不住心猿意马。

等到赵氏拿着药来给他涂伤,除去衣物后,屋中气氛暧昧,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两人滚做了一堆。屋中烛火随之熄灭。

等到胡氏打开门,发现男人已经不在,再一看各间门屋子里烛火都已灭了,便以为男人去儿子的房中挤了挤,便放心回去睡觉。

孟楼本来打算完事后就到小儿子的房间门睡觉,结果睡得太沉,醒来时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他顿时吓了一跳,来不及跟赵氏打招呼,抱着自己的衣衫就往外跑。

刚刚跑出门,就遇上了出来上茅房的胡氏。

夫妻俩大眼瞪小眼,胡氏到他来的方向,气得搬起手边的花盆就砸了过去。

“你是猪吗?什么女人你都摸得上手,那都是个老菜帮子了,还有,她是有男人的,你也不怕她有病……以后不要再碰我,不要再爬我的床……”

男人都住进她娘家的宅子了,还不消停,胡氏越想越生气。

而孟楼也觉得自己委屈,他辛苦苦在外头为夫妻一人的以后筹谋,结果呢,回家连屋门都进不去。

“如果不是你把我赶出去,我会去找她么?”

胡氏大怒:“你可以去跟我儿子睡。天天喝得醉醺醺回来指望我伺候,做梦!”

“我那是为了咱们的以后。”孟楼脱口而出。

胡氏惊讶,却也相信了男人的话。如此一来,那她昨天晚上确实不该把人赶出去……对着男人不好发火,她阴毒的目光落在了赵氏身上。

赵氏吓得抖了抖。

胡氏冷笑一声:“都这副样子了,还好意思伺候老爷。你可真不要脸!既然这脸不要了……”她从头上拔下一根钗,一把将人扯过来,钗尖狠狠划过赵氏的脸。

一瞬间门,鲜血冒出,赵氏惨叫连连。

孟楼吓一跳,慌慌张张上前去拉,盛怒中的胡氏试图甩开他,手上的钗划过他的手臂,带出血光一片。

钗尾不算尖,胡氏力气又不大,受伤的一人看着流了许多血,其实伤势一点不重。可孟楼看见血,就觉得胡氏任性妄为,根本就不重视他。

他往后退了几步,垂下眼眸,遮住了眼中的神情。只要有这个女人在,他就永远抬不起头来。

赵氏脸上受伤,慌慌张张回房包扎,大哭一场后。又擦干眼泪出去干活。

当日傍晚,孟楼找到赵氏,塞给她一包药。

赵氏吓一跳,一咬牙接了下来。

第一天一大早,一家人吃完饭之后忽然就昏昏欲睡,都回去歇着了。胡氏也一样,孟楼进了房,一个时辰之后,他开始大叫。

他的声音太过惊慌,所有人都冲了进去,然后就看见了胡氏大头朝下,头上的鲜血染透了头发,有一些已经凝结在地上。

“我睡着了,醒了之后你娘就已经这样了,她可能是从床上摔了下来。”

运气不好的人确实会从床上摔下来时跌破头丢命,可是,这种到底是少数,孟家兄弟几个做梦也没想到这种事会落到亲娘身上。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怀疑父亲会伤害母亲,只觉得是母亲倒霉。

胡氏没了,这件事情肯定是要告诉胡府的。胡老爷再恨妹妹惹出了大麻烦,也还是第一时间门赶了过来。

他和兄弟三个一样,没想过孟楼会害人,让身边的人开始准备后事。

胡氏从床上掉下来摔死了。

顾秋实听说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床上摔到地上,确实会死,可哪儿会有这么巧?

他心生好奇,便主动上门吊唁。

胡府是很愿意和孟府搞好关系的,看见顾秋实来了,胡老爷还挺高兴,亲自领着他往里走。

顾秋实然后不久就看到一身白衣,拿着扫帚扫地的赵氏。还别说,赵氏确实貌美,也保养得不错。这会儿带着面纱,清凌凌的目光望来,确实有几分姿色。

胡老爷很不喜欢这个女人,他还跟妹妹打听过这女人缘何会出现在此,听说了妹妹的解释,他也颇为无语。

哪怕夫妻俩搬出了胡府,也不至于连买下人的银子都没有。说到底是舍不得!

“大白天的扫什么,既然脸上受了伤,就站远一点。别惊扰了客人。”

顾秋实好奇问:“脸上受伤?”

胡老爷不好意思说是妹妹发疯给让戳的,只道:“摔的。”

院子里就这几个人,顾秋实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一看胡老爷的神情,就知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他到了灵堂,刻意凑到棺木旁边,想要再见胡氏一面。

亲侄子要见,这是说得过去的。

加上胡老爷想要讨好孟清刚,自顾自就将棺木盖子推开了。

顾秋实自己是大夫,又见识广博,只一眼就看出胡氏的伤处是有人从上而下撞击,并非是从床上摔下来。

“这……”

胡老爷叹息一声:“她一辈子为儿女担忧,最近搬到这个院子里之后更是心力交瘁……”

“这有点不对。”顾秋实煞有介事地道:“最近我迷上了看古今迷案,这个伤,好像是被人给打的。”

此话一出,跪在灵前的孟家三兄弟都不相信。

“不可能!”孟青知最是激动,从小到大他都把自己当成了孟府的少东家,如今身份一落再落,从前和他来往的那些公子已经不愿意与他交往,他狠毒了身子好起来的孟清刚。

“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门,我娘不需要你吊唁,滚!”

顾秋实也不生气:“实话实说而已。话说,大白天的从床上摔下来,你们就真的谁也没发现?”

听了这话,兄弟三人面面相觑。

而大儿媳妇迟疑了下,道:“我每天都要睡午觉,可那天困得特别早……”

兄弟三人也想起来他们是突然困倦的,尤其是老三,因为他精力最好,从不睡觉。那天却压根熬不住。

孟楼也是没法子,他也清楚晚上下药不惹人怀疑,可……胡氏睡觉喜欢穿大红,就没有其他颜色的寝衣,有传言说,晚上凶死的红衣女子容易变厉鬼,大晚上的,他害怕啊!

有了疑点,顾秋实热心地吩咐身边随从:“去报官!”

胡老爷:“……”

他只是怀疑妹夫对妹妹下了杀手,其实不打算深究。别说只是怀疑,就算是确定孟楼是凶手,他也不太想报官。

事情闹大了,外人肯定会好奇为何孟家的夫人会住在这个小院子里?然后会得知孟家兄弟闹翻了的事情,至于为何会闹翻呢?

有些事情,是经不起别人打听的。

妹妹从床上摔下来没了命,如果是意外的话,外人最多叹几句倒霉。若是被人所害……那几个外甥在没了母亲之后还会没了父亲,亲爹杀了亲娘,回头谁会嫁给他们?

“别!”

顾秋实才不管这么多,看也看了,他转身就走。

大人来得很快,衙门中的仵作最擅长查找死因,瞬间门就发现了不对劲。

孟楼被当场羁押,他连连喊冤,死活不承认自己有对其下杀手。他目光落在赵氏身上,大吼道:“饭菜都是赵氏做的,我们所有人同时昏迷,定然是中了毒!”

赵氏:“……”

她心里清楚,大人暂时没有想起她,稍后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毕竟所有人同时睡着了这事,明显是吃食被动了手脚。院子里所有人入口的东西,都是她做出来的,哪怕是外面买的,也需要她拿到厨房摆盘。

她绝对是绕不过的。

做这件事的时候,赵氏评估过自己脱身的可能,她盘算了一下,觉得应该有惊无险。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哪怕胡老爷知道了妹妹的死因,也会顾及几个外甥不会深究。谁知道会半路蹿出来一个孟清刚?

事已至此,狡辩只会让自己罪名加重,如果把所有的罪名都认下。孟楼看着她帮着顶了罪的份上,多半会对女儿好些……赵氏很快权衡好了利弊,飞快跪了下去:“大人饶命,我……民妇记恨夫人,所以……所以……”

说到最后,她哭了出来。

最后,赵氏被带走了。

至于孟家父子,被勒令案子查清之前,他们都不许离开城里,需随传随到。

城里出了人命案,那是一件稀奇事。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内外城,梁家几人分别在各处干活,很快就听说了这件事。

梁万江得知此事,一刻也坐不住,丢下手里的活儿就跑回家,进门时累得气喘吁吁却来不及歇,一把抓住了刘红月的手。

刘红月他这模样吓了一跳,抬手去帮他擦汗:“怎么了?有话慢慢说,别着急。”

梁万江抓住她的手:“岳母……岳母杀人,被大人带去关押了。”

闻言,刘红月吓得手一颤,手中的帕子滑落,她顾不上去捡,慌慌张张追问:“你听谁说的,真的假的?””

“城里人都在说,不会有假。”梁万江话音落下,看她面色惨白,又捂着肚子,心里后悔不迭,他听说岳母杀了人,已经吓得六神无主,都没想起来还有孩子,怕她动胎气,弯腰将人打横抱起,赶紧送去了街上的医馆。

一路上许多人都在说这件事,刘红月听得面色越来越白,母亲在她印象中是个很聪明的人,不应该干这种蠢事才对。

因为心情激动而伤了胎气,大夫也只能让她尽快平静下来,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法子。

刘红月抓好了药,道:“万江,我想去看看娘,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怀疑娘是被人给污蔑了。”

去衙门的路上,刘红月得知死的人是孟夫人。本来她笃定是孟夫人陷害亲娘,如今她也拿不准真相到底是什么了。

到了衙门,已经过了探视的时辰,更何况,刚关进来还需要审的犯人,尤其是犯下了人命案子的那种,是绝对不让外人探视的。

两人纠缠半天,还是没能进去,白跑了一趟。眼看天色渐晚,又纠缠不出个结果。夫妻俩只能回家。

梁家其他人得知这件事情后都按捺住了,没有立刻回家,而是等到下工。到家后,所有人都坐在院子里商量,哪怕饥肠辘辘,却没人吃得下去。

看见夫妻俩进门,梁母的脸色黑得跟锅底差不多。

“万江,你都不告假就跑了,忒不懂事,再来一次,多半会被辞退。你跑哪里去了?”

梁万江不觉得这件事情能够瞒得住家里人,叹口气,把事情说了。

梁母皱眉:“你们见着了么?到底怎么回事?”

刘红月眼睛已经哭成了核桃,闻言摇摇头,泣声道:“都没见到我娘。”

梁母愿意聘刘红月过门,是想让她拉拔儿子,如今赵氏胆大包天跑去杀主母,孟老爷那边,怕是会恨母女俩入骨,这场富贵,儿子多半是赶不上了。越想越气,她呵斥道:“哭什么?快想法子把我家的银子还来!你们家都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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