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个小和尚......”

沈震望着身后紧跟着的小和尚正要说些什么且被小和尚打断,“小僧法号空海。”

“空海?”沈震念叨了一遍似是并不在意一般继续说道,“我且问你,你为何信我?”

“施主所说何事?”空海小和尚不解问道。

“你就不怕我与那些山匪一般只为你手中的金珠,欲要加害于你?”沈震反问道。

“施主并不会这般。”空海坦言道,“若是施主是心生歹念之徒,在酒家与那些山匪搏斗之时又怎会用刀背搏之不伤及他人性命呢?”

“可若万一我与那些宵小是串通的,只为博取你的信任呢?”

“亦是不会,施主与那些人不同,既非同类又何以同伍?”说罢空海双手合十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空中低声呢喃了一句,“阿弥陀佛。”

沈震听后望着空海小和尚怔怔出神,酒家之后一路走来,小和尚空海虽与大多数僧侣一般恪守戒律无趣深沉,但给人感觉就是无比真诚,对他的发问亦是知无不言没有丝毫隐瞒,似乎真印证了句‘出家人不打诳语’,就像一张没有渲染过的白纸一般干净出尘,可方才一番话却让沈震对眼前这名小和尚有了新的认识,他虽不爱说话,可对一切都观察细致入微。

“或许正是这份难得的干净才让这小和尚生得如此一双慧眼吧?”

想着沈震不禁面露笑意,冲着空海指了指前路说道,“此去五里便到景州,就你这单薄的身板怕是禁不起旅途的颠簸,今夜我们就在景州过夜,明日一早上车马驿租借辆马车再行上路。”

“阿弥陀佛。”空海听后,缓缓取下那颗金珠托于掌心递到沈震面前,“那便有劳沈施主了。”

沈震侧目望着空海举动愣了片刻,随即接下金珠藏于腰间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此刻空海却是意味深长地微微扬起了嘴角。

徐平章这个名字在大胤帝国可是人尽皆知,世人都知道徐平章是帝国首屈一指的将星新贵,在帝国军中享负盛名坐下银羽军更是与帝都禁军金骥并列帝国五军之首,军功显赫。然而有此军勋之将此刻却在这景州城的将军府内饮茶看书,宛若一名家世显赫的逍遥书生模样。

然而如此清闲却被将军府的一名家丁给打断。

只见家丁行色匆匆似有要事要报,慌慌张张进入书房跪拜行礼,“启禀将军,这是今日傍晚典当铺收的物件。”

徐平章放下手中书卷,显得有些恼火冷目瞥了一眼示意身旁侍女将家丁手中物件取来过目。

他从侍女手中接过物件,看见此物竟是脸色一变。

竟是一颗金珠。

“这工艺并非产自中原,做工质地倒是南边工匠的手笔。”他饶有兴趣地把玩着手上的金珠,随即发问:“是何人典当此物?”

“是一莽人。”家丁答道。

“莽人?”徐平章有些疑惑。

“正是,他身旁还带着一个小和尚。”家丁继续应道。

“和尚?”

徐平章听后思索片刻随后将目光又放在了那颗金珠之上,嘴角不禁上扬了起来,“此二人现在何出?”

“探子一路跟着他二人进了悦来客栈。”

听后徐平章咧开嘴笑得更灿了一些,“通知景州衙门,随便给这二人加个罪名,抓了吧。”

说完徐平章放下金珠拿起那卷书卷继续品读了起来。

待到家丁离去,一红衣女子从屏风后面缓步而出,撤去侍女侍从缓缓开口问道:“看来是到了我们这景州城了。”

“景州地处南境咽喉之地,欲往帝都必会通过景州,不奇怪。”徐平章看了女子一眼笑着应道。

“据说楚陈王此刻也正在赶往景州。此刻扣下二人不会被楚陈王撞上吧?”女子说着走到徐平章跟前替他斟了一杯茶递到他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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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莫慌,撞不上的。”徐平章笑着接过那杯茶饮了一口对着女子说道。

“楚陈王性子虽急,可在帝都诸位皇子之中却是最强硬的一位,若是让他知道此事,只怕会强势夺人吧?”

徐平章听后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对着女子说道:“那就待到楚陈王入城之后将消息放由他听便是了。”

女子听后虽有不解,可思索了一番之后似是明白了徐平章的用意,嫣然一笑继续默默煮茶,陪着徐平章继续悠闲看书。

景州悦来客栈,沈震酒足饭饱,让店小二又做了些斋饭,端着斋饭朝着空海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小和尚空海正在房中打坐诵禅。

沈震看了他一眼,将斋饭放下说道:“快些吃吧,凉了可不好吃。”

“多谢施主。”

只见空海闻声缓缓睁眼,收起手中念珠正要下榻,忽闻门外嘈杂。沈震闻声不免警惕。这才一转身,便见一群衙役破门而入。

沈震自然识得衙役衣着,只是不解为何会有衙门差役找上门来,只见他仍旧未卸下警惕小心试探道:“诸位官爷这是何意?我二人似乎并未犯事吧?”

这时,景州衙门铺头冯尚迈入走进房内。沈震上下打量了一番冯尚,此人虽然身材并不高大,可眉眼间却是吐露着一丝刚正之气,与一些个乡野之地仗着官职欺压百姓的‘地头蛇’们全然不同应是讲理之人。只是他们此行目的尚未可知。

沈震心中正在琢磨,那冯尚忽然开口:“就是此二人,抓起来。”

此话一出沈震心中忽然一震,尚未有所反应只见一群衙役已然上前将二人给擒了起来,“我二人所犯何事?为何抓我们?”

冯尚似乎并不愿听沈震说什么,只是大手一挥示意手下将二人套头带头。

二人随后被押上一辆囚车,颠簸数里,任凭沈震询问些什么都无人应答。

很快二人被押下囚车,在一众衙役的押解下似是移交到了什么人手里。随后二人不知带进何出,沈震只觉此处灯火昏暗,阴冷潮湿,空气中还弥漫着些许腥臭,耳旁是由活人微弱的喘息之声。

一声铁链摩擦的刺耳声响之后,沈震被一人从背后用力一推,随后被人扯下头套,这才看清原来自己被带到一座监牢之中。可下一刻沈震却是发现此地不同于一般囚牢。

只因押送他们进来之人身穿银甲,显然是军伍之人。

“喂,为何关押我们?”沈震问道。

然而那些士兵并未作答,只是默默锁上牢门转身离去,任凭沈震百般追问都没有回过头来。

“别问了,每每有新人进入此处都是这般说辞,也没个新鲜话,腻不腻呐?”

忽闻身后有人说话,沈震寻声望去,只见隔壁牢笼有一身影微微晃动。借着微弱的灯火,沈震隐隐能看到那人一身华贵白衣倒是不想一般囚犯。

“你是何人?”沈震发问。

“囚犯呐,难道不够明显吗?”

“此地重兵把守显然不是一般牢笼,方才一路走来只能听见微弱的喘息之声,却并未听闻人声,显然进入此地之人都遭受过严重的酷刑,因此少了些哀嚎,你衣着华贵倒是与此地有些格格不入。”

听闻沈震这般一说那人忽然一笑,显然是起了兴趣翻身起来凑了过来打量起了沈震,“想不到你这莽人竟还有此洞察之能。”说完目光不由移向沈震对面牢笼,“哟,这倒新鲜,我在这牢中也算待了些时日,达官显贵,文人骚客也算是见了不少,这般清秀的小和尚倒是头一次见,新鲜新鲜。”随后那人转过头来看向沈震。沈震这才看清那人的脸庞。

只见此人生得白皙,眉目清秀,口眼生得极其好看,可是略显稚嫩的脸庞倒是吐露着几分顽固子弟那般的轻浮,难见沉稳。

“说说吧,你二人所犯何事被关押进来的?”那人说完竟然盘腿坐下一脸的好奇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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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了正在等待家中长辈说起那些年故事的烂漫孩童一般。

“我们并未犯事。”沈震义正言辞说着,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望向空海,“该不是你这小和尚犯了什么事不曾与我说道吧?”

空海听后缓缓摇头双手合十于胸前喃喃道:“阿弥陀佛,小僧初入尘世并无犯事。”

沈震正是犹疑之际,那白衣少年忽然开口:“怎可能?这里可是黑字大狱,关押在这里的要么就是霍乱朝堂的京中嫌贵,要么就是大奸大恶的凶煞之徒,总之能关进这里的都是永世不得见天日的要犯,便是死刑都不足以惩戒这里的囚犯,进了这里便只能日日受刑,直至终了。”

“黑字大狱?”听了那白衣少年郎的话语,沈震不由惊讶四下张望。此处布置与军中府衙的牢房并无差役,可细细一看,此处所用垒石乃是北海海底万年精石便是用火药一番轰炸也难伤分毫,牢门用得是西山精铁坚不可摧纵使江湖一品高手手中的利刃也难斩断。况且此地还有重兵把守。

“这里的兵?”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沈震方才有留意这些兵士的腰牌总觉得这个徽记他在那里见过。

正想着沈震突然像是记起了什么一般大为震惊,“那是银羽军。”

“哟呵,”听到这个名字白衣少年不禁眼前一亮,“你这莽人倒是有些阅历,不错镇守此地的正是银羽军。”

沈震并没有理会那少年,只是一个人在那思索着什么,自言自语说道:“银羽军乃是大胤长胜之师,军中大将徐平章虽然年轻但被冠以帝国将星新贵,未来大胤军队的镇军砥柱。如此说来,牺牲一个帝国军才镇守南境咽喉是假,实则是让银羽军看守这座黑狱。黑狱之中虽然关押的都是些危害大胤的凶徒,但如此牺牲在着实有些浪费,想来是这黑狱之中还关押着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因此帝国才会如此重视。”

白衣少年听后不禁点头称赞起来,“你这莽人倒是着实有趣。”说完少年扭过身朝着那深不见底的黑狱深处指去说道,“据说这黑狱最深处的地牢之内关押着一人,乃是大胤之祸,若是将那怪物放出必定会为大胤引来灭国祸事。”

少年这才说罢,地牢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那响声如雷,霎时间地牢摇晃不止,片刻才消停下来。

如此异像不由地让沈震大为失色,“此乃人为?”

反观少年郎倒是淡定的很,“别紧张,想来是那人睡醒了伸了个懒腰罢了。”

“伸个懒腰便亦如此,这区区黑狱只怕是拦不住此人吧?”沈震惊魂未定颤颤巍巍地感慨道。

“此人为何在此?又是如何进得这座黑狱?无人知晓。我只知道我来这的时候,他已然在了,起初我也与你一样被这般阵仗吓得不轻,可后来也与这黑狱中人一样,习惯了。”少年郎淡然说道。

沈震听完不由再度细细打量了起了少年,少年虽然看着单薄孱弱但他总觉得他清秀的五官下隐隐透露这一股说不上的气势,显然并非常人,心念至此不禁发问:“你总在问我们,那你又是因何事入狱?”

“我?”少年回过头来指了指自己满脸的惊讶,可那丝惊讶却是转瞬即逝,他笑了笑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枯草一脸得意地笑了起来:“我可与你们不同,我是自愿进这黑字大狱的,我若想走便可正大光明地离开这里。”

“年纪不大,牛皮可不小。”沈震听后不禁被少年的话语逗笑。

“沈施主,你看。”这时空海突然说话。

沈震回头顺着空海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一惊,只见关押少年的牢笼大门并无上锁,从痕迹上来看很明显是故意为之并无关押他的意思,这少年若是想走推门便可。可这少年郎所展露出来的显然并无想走之意。

“你是何人?”沈震后退一步谨慎地盯着少年问道。

面对沈震的发问白衣少年并没有回答,只是冲着他咧嘴一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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