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雁把顾学唐抱起，做了个请的手势，“世子请说。”
申秋童别的不行，五花八门的赌法很多，他正要开口，申秋临扫了他一眼，把他拦住，“兄长，这一局不如就赌点简单的，比大小如何？”
桌面上就有骰子，申秋童想了想，他已经输下一局，若是再输，难不成要裸跑啊！先前见唐青雁在楼下赌骰子，就连输十局，可见她的确不会玩，这一局他必胜。
“就比大小，二弟，这一局你替我。”
唐青雁同意，“好。”
申秋临往日也没少在赌坊耍，他摇骰子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比他那个傻呵呵输钱的兄长强上百倍。
骰盅在半空中摇晃，周定旋耳廓微动。
片刻后，申秋临手腕停下，将骰盅拍到桌面，他回到座位指着桌面，“可以下注了。”
周定旋听出来了，他低声传话。
唐青雁浅笑，“二三四小。”
正如她所言，申秋临的脸色不太好，申秋童绷起神经，“二弟，不会被她猜中了吧？”
申秋临眸色暗沉，对方不仅猜中，甚至连骰子的数字也猜的准确，但事关国公府脸面，他丢不起那人。
“兄长，我去方便一下，你不要开骰盅等我回来。”申秋临离开二楼。
“什么时候了，你还去方便，二弟，你……”不会跑路了吧。
申秋童扯了扯嘴，只能等着，过了许久，他真以为二弟不会回来的时候，申秋临却从楼下走来。
“让诸位久等，开吧。”
骰盅是周定旋打开的，但在骰盅开启的瞬间，他感受一阵深厚的内力，瞬间将骰子翻动。
他意识到有人出老千，可来不及了，骰盅打开，里面是三四五大！
“是大，本世子赢了！”申秋童大喜，算是捞回来一局。
周定旋后退一步，在唐青雁背后压低声音说道，“有人出千，不过那个人功夫极深，打起来会输。”
唐青雁若有所思的勾起一抹笑意。
传闻国公府嫡次子资质平平，整日里跟在申秋童后面，吃喝嫖赌一样不少，活生生的纨绔子弟，可今日一见，似乎没那么简单。
“世子着实厉害。”她承认对方胜。
既然暗中有高人在场，她就算指认对方出千，对方也不会承认，旁人还会认为她输不起。总归还有第三场，不碍事。
“第三局，我们就比跑得快，以二楼为始，谁的人先到达一楼是为胜。”
周定旋摩拳擦掌，这一次由他上场。
申秋童环看一圈，他倒是有跑得快的小厮，可细看去，这小厮腿也太短了吧，最后一场极为关键，他得找个腿长的。
他选中低着头的申秋赫，“老三，这一场你来跑！”
申秋赫没抬头，但是手里的拳头紧攥。
申秋童趾高气扬，完全不将对方放在眼里，下人生的庶子，腿脚应该天生快，那一身贱骨终于有地方用了。
他一把将申秋赫推到前面，冷声威胁道，“你最好拼命去跑，输了，本世子打断你的腿。”
唐青雁这才发现，这个申秋赫竟然是她在刑部见过的主事。
她听说过，申秋赫虽是庶子，但为人勤奋好学，论才学品行，比他那两个嫡兄强很多。而且，他还在科举中一举中榜，仕途之路上，没沾过国公府一点光。
眼下，刑部主事被拉到赌坊当下人对待，可见他在申家过的挺惨。
“这一局本世子不会手软。”申秋童有个好主意。
他打算把申秋赫从楼上推下去，如此，他就能比对方更早到达终点。
周定旋也有方法，不管对方派出谁，他先把对手打倒，再慢悠悠走下去。
最后一场赌局引来所有人围观，毕竟国公府的世子要是输了代价是裸奔，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有看头。
他们更希望世子输。
申秋赫低眉顺眼，似是习惯被人指使，申秋童觉得威胁不够，又向前提醒，“想想你娘！不想她被罚去挑粪，等会你就自觉点跳下去，赢了赌局，对你和你那个下贱的娘都好！”
申秋赫死死咬牙，不敢反抗，“是，我会跳下去，娘病重，请世子不要伤害她。”
赌坊的楼间距很高，说是二楼，但两层楼之间的距离堪比三层，不会武功的人跳下去，怎么也会摔个重伤。
申家几个人交谈的声音不高，唐青雁听不到，可瞧申秋童那眼神和架势，猜也能猜到半分。
跳楼的方法虽好，可周定旋根本不会给对方机会。
她上前，“世子既然选好人了，那就开始吧。”
话落，申秋赫没有丝毫犹豫，朝着二楼栏杆猛跑，她都能想象，此人若是跳楼，连眼睛都不会眨。
周定旋呸了一声，但对方跑的再快，也赶不上他会轻功啊。
小问题，追得上！
他正要拔腿开追，唐青雁忽然提溜住他的后衣领，“不用追，我们输了。”
接下来，就听见扑通一声，重砸地面的声音。
申秋童在栏杆上往下看，果然，那狗崽子挺听话，“本世子赢了。”他得意洋洋，毫不在意对方的性命。
周定旋不爽，他本可以赢的，“跳个楼而已，小爷又不是搞不定！”
唐青雁知道周定旋的本事，但她欠申秋赫一个人情，现在不还，估计没机会还给活着的他了。
“世子威武，我输了。”她蔫蔫道。
输了代价便是身体。
申秋童两眼放光，偏装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你知道本世子的意思，不可以赖皮。”
唐青雁勾唇，妩媚的笑起来，“明晚亥时，盛莊酒楼天字一号房间，我等世子来。”
申秋童闻见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咽了下口水，看来明晚，就是他享受鱼水之欢的时候！
申秋临沉默离开，他还有些事要去处理。
赌坊的人没看到世子出丑，一哄而散，申秋童则是兴致满满回府，所有人都忘了，一楼的杂乱间中，还有一个受伤的男子。
申秋赫从赌坊中央爬到角落里，没人会在乎一个低贱下人的儿子，他靠在墙角，摔下来的时候砸到瓷器，双腿不停在流血，他却不在意，习惯了，小伤而已，熬熬就能过去。
身前，忽然一道阴影遮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