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雁歪着脑袋开始回忆。
在她还是沈欢的时候，她见顾修就如同家常便饭。后来他公务繁忙，的确总是找理由把她绑去京兆府衙。成为唐青雁的那晚，顾修也及时出现将她关进大牢，实际上查明顾鸿煊离世真相，还她清白。
她眼睛亮晶晶的，觉得芙心说的极为正确。
怪不得，她对顾修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在今晚就能得到解释。
“你快告诉我，他到底什么意思？”唐青雁有些紧张，谜题终于要得到解答。
芙心点头，自家小姐从小养在深闺，对感情之事不太了解，也罢，就由她来戳破这层窗户纸。
芙心坐在唐青雁的对面，面色上已经是了然的神色。
她道，“小姐，你可能遇到变态了。”
唐青雁:“...”
“小姐，你看那个人整日里跟踪你，性格反常，行为怪异，不是变态是什么？”芙心说的有理有据。
不知道为什么，唐青雁竟然觉得芙心说的有道理。
“可是，他有时候也会护着我。”她皱着小脸，想要再为顾修辩解一次。
“那不是护着，是占有欲，私心，是想把小姐据为己有。”芙心将手一把拍到桌面，语气凝重，“小姐，你要小心了，那人忽然夸你，可能是有诈。”
唐青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有余悸。
特么她就知道狗官不是个好东西！
果然是要对她动手了！
“芙心，多亏了有你。”她满目感激，幸好听了芙心的分析，否则她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心里的疑惑解开，她终于能安心睡觉。
“话说，小姐，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芙心临走前问了一句。
唐青雁愣了下，随意摆手说道，“不重要了，总之是个变态。”
芙心“嗯”了声，将自家小姐的屋门合好。
今日多亏了她和城南的王媒婆有交情，才能将小姐的感情分析的头头是道，若是换了他人，定是没办法如她一般理解深刻。
一想到这里，芙心就决定，以后有空还是要去王媒婆那里多学几手。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顾太傅和兰蓁芮就从安山寺回来了。
刚进京城，就听到满城风雨流言。
“贺炳仁真的和狗...”
兰蓁芮觉得不可思议，昨日的流言传到现在，已经被添油加醋翻传过无数遍，甚至都有流言宣说贺炳仁让狗怀孕，不久就要生下来了。
“老爷，无论如何绝不能让琼儿嫁给贺炳仁。”兰蓁芮说这话时，已经有了底气。
太傅就算再顾忌贺家，也得要脸面不是！
顾家是书香门第，文臣之首，怎么可能将女儿嫁给一个连畜生都不放过的人。
“琼儿也快到了嫁人的年纪，你去找些合适的人选，只要人品过关，别的我们顾家都能帮衬。”
顾臣礼已经放弃和贺家联姻，经过贺炳仁一事，他算是看开了。
顾家已经是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户，他们不需要再和权贵联姻，文采人品俱佳，才配得上顾家，至于其他，难道他堂堂太傅，还提点不上来一位得力助将？
兰蓁芮得到答复，满面春风的回了府邸。
唐青雁在门口等着她，“夫人，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
兰蓁芮心情好，连带着看到唐青雁语气也和善不少，“你做的不错，库房里的珠宝你随便挑些，今后月俸也双倍。”
这赏赐算得上极好，顾家库房里藏着的珠宝，随便一件都价值不菲，兰蓁芮让她随便挑，显然是给足了面子。
可这面子唐青雁不需要。
“夫人先前承诺，事成之后，允我一个要求。”她的语气始终是平平淡淡的，但说出的话，偏偏让人能听进去。
兰蓁芮面上有一丝不满，但她不是泼皮之人，说过的话不会不认。
“去屋里说吧。”
兰蓁芮去了内屋，唐青雁紧跟，进了屋内，随后就听到兰蓁芮的尖声训斥。
“什么！你想抛头露面，去外面去开铺子！难不成你是嫌弃我们顾家养不起你吗，还要去外面赚银子，真不嫌丢人！”
士农工商，商被这些豪门世家看为最低贱的行业。
更何况顾家是书香门第，随便挑出一个人来，都满腹经纶，怎么会瞧得上商人。
府里的丫鬟们也都满脸疑惑，少夫人好端端荣华富贵不享，去开什么铺子，当真是异想天开。
兰蓁芮极力反对，“任何要求我都可以同意，唯独经商，不可能！”
唐青雁被吼的耳膜有些疼，但她若是想开铺子，必须经过兰蓁芮同意，她只能耐着性子讲道理。
“万物皆是平等，读书与从商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若是集市里，没有晨早辛苦挑担子卖菜的大娘，黄昏一身疲惫收摊的大伯，哪有我们这些锦衣玉食？”
兰蓁芮固有观念里，经商便是低贱，再加上文人自命清高，就算她同意了，太傅和顾修也不可能同意。
兰蓁芮不想一大早就和唐青雁吵闹，于是便随口推道，“你想去开铺子也行，必须得到修儿许可。”
门外，一早来请安的顾修，脚步刚迈进门槛，便听到屋内的争吵。
“夫人！你明知京兆尹大人不可能同意。”
唐青雁微怒，兰蓁芮分明就答应了允她一个要求，现如今又推来推去，顾修是京兆尹，朝廷重臣，文官典范，他怎么可能同意她去外面行商。
虎着一张脸，不用多想，她希望去开铺子的想法约莫是凉了。
就在她万念俱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寡淡的声响。
“我同意。”顾修迈步进来，给兰蓁芮请安。
他同意？唐青雁一转过身，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清晨的阳光下，他眉目矜贵，锦衣玉带，玄色清俊，晨起微凉的温度很适合他，淡漠又疏离，透着几分刻在骨子里的冷漠。
即便是请安，也掩盖不住他周身的气度。
唐青雁从来没觉得那抹身影是如此的感人。
“修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兰蓁芮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