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的儿媳还真厉害，我根本没打到你，你装给谁看呢！”毕竟是在顾府门前，顾家少夫人无故跌倒，姚半芹怎么也要解释下。
唐青雁拂面，瞧着兰蓁芮的影子越来越近，无辜低泣。
视线渐多，姚半芹觉得不能丢面，张口就道，“你这种的儿媳，送到兰家当丫鬟我都不要。”
“她怎么样还轮不到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兰蓁芮乃是顾府正主，发起火来气势和音量格外到位，姚半芹一个激灵回头，才发现兰蓁芮已经站在后面许久。
姚半芹暗叫不好，她要立威，但仅仅是在下人们面前，在顾府当家人的面前，她万万不可嚣张。
转眼的功夫，姚半芹态度直线翻转，讨好道，“亲家啊，我不是说顾家，就是替你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黄毛丫头。”
“那就是承认，你打了顾府的少夫人？”兰蓁芮细长的眼睛眯起来，气度尖锐。
顾府门前，她作为主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长房正室糟了屈辱。
唐青雁长袖掩泪，“呜呜呜，就是她。”
姚半芹内心是懵的，她刚才是抬手要教训对方，可也仅限于抬手！
不过，她动作已经摆出来了，再解释大有越描越黑的感觉，况且长辈打一个新妇，她不认为有什么不妥。
她往前走近，低声赔笑说道，“亲家啊，儿媳是用来磋磨的，你对她未免太好了。”
兰蓁芮脸色低沉，“按你所说，我的琼儿嫁到兰家，也要受此待遇？”
她听得真切，大哥当家主后，姚半芹作为兰家主母，可是立了一堆规矩！她有意撮合琼儿与瑞轩，就是看中兰府是自家人，若是琼儿在兰家过的不好，她宁愿另择婚事。
姚半芹眼珠子转了转，她千辛万苦留住顾琼，亲事马上就要定下来，事关兰家将来富贵，万不能出差错！
“琼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就是我的半个女儿，她嫁到兰府是做千金小姐，哪里有婆婆和儿媳的界限。”
兰蓁芮脸色稍好，寿宴在即，她没有多做追问，但一颗恶食的已经种子种下来。
姚半芹亲自笑着将唐青雁扶起来，以表她这个做婆婆的心善，“你看我这张快嘴，刚才都是误会。”
“兰夫人刀子嘴铁板心，我都懂得。”唐青雁低头委屈。
姚半芹笑容一抽，她压住憋屈的火气，上了马车。
“顾家好歹也是钟食鼎沸之家，在外少给我丢人！”
兰蓁芮嫌弃的扫了唐青雁一眼，不过是入宫一趟罢了，此女过去尚存的几分棱角全被磨灭，倒是没有半分骨气。
“谨遵夫人指教。”唐青雁垂眸，掩饰住眼底的一抹冷光。
几辆奢华的马车前行，吴管家找了个由头，让马夫绕行走另一个方向，唐青雁端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
多了一段时间，马车咣当一声摇晃！
“怎么回事？”兰蓁芮稳住身形，连忙问道。
“夫人，前面树忽然折断，砸到马匹了。”
吴管家带着几个下人，到前面搬拦路的树干，不过人手有限，老树横倒路中纹丝未动。
“哎呦，去晚了可不好，你们用点力。”姚半芹尖声催促。
兰蓁芮瞧着太阳的位置，估摸了下时辰，距离李大人寿宴开始不足一炷香时间，她有些烦躁，“别搬了，换条路走。”
吴管家为难，“夫人，现在绕路肯定来不及了。”
顾家是去赴宴带来的小厮不多，前方几个人吭哧吭哧搬树也抬不动。
唐青雁在其他人都坐不住的时候，提议道，“不如，去问问旁边的人家能不能帮忙。人多，抬起来也快些。”
周边倒是有一处院子，兰蓁芮摆手，“吴管家，你去问问，别耽误了时辰。”
吴管家与唐青雁对了个眼色。
此处院内的人正是兰瑞轩！
吴管家敲门，兰瑞轩从门缝里看到熟悉的身影，大惊失色使劲将门合上。
然，吴管家一脚已经抵住门沿，他万般惊讶将声音提到最高，“这不是兰少爷吗？你怎么在这！”
兰蓁芮和姚半芹同时听到，纷纷抬头望去。
“你认错人了！”
兰瑞轩要关门，可他的力道哪里抵得过常年干粗活的吴管家。
吴费用身子将门越推越大，“不可能，兰少爷就是你啊，你没去赴宴，怎么自己住到外面，要不是小人知道兰少爷与大小姐的婚约，还以为少爷金屋藏娇了！”
兰瑞轩顿时慌乱。
兰蓁芮这下子看清楚了，还真是兰瑞轩，她匆匆从马车上下去。
姚半芹比门缝里的儿子还要慌！她看到兰瑞轩的脸色就知道大事不妙，这儿子屋里一定还有人。
唐青雁暗中将所有人的神情收之眼下，知子莫若母，姚半芹恐怕要去打掩护，甚至可能会先一步，将香巧弃掉，来挽回兰瑞轩的名声。
“瑞轩，开门！”兰蓁芮停在门前，语气沉冷。
兰瑞轩藏不住只得出来，“姑母。”他摸了下鼻子，眼神时不时往院内的屋门飘去。
屋内有问题！
兰蓁芮以一个女人的嗅觉来看，兰瑞轩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尤其他的眼神很心虚。
兰瑞轩脸越来越红。
“瑞轩啊，我都说住在姑母府上不用介意！”姚半芹几乎是小跑上前，她拽住兰瑞轩，隔开兰蓁芮探向屋门的视线，故作责备。
“我们家瑞轩要参加明年的科举，他看书有个习惯，就是喜欢大声读出来，这孩子脸皮薄，在府上不好意思读，这不就在外面租了个院子，来当书庐。”
此处清净幽雅，倒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兰蓁芮尖锐的反应稍缓，瑞轩这孩子老实，寄居在顾府，许是有些不习惯的地方，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母亲说的对，我来这里是为了做学问。”兰瑞轩连忙附和。
唐青雁还头一次听有人把床笫之事说成做学问，兰瑞轩看着像个正人君子，实际上是两头谎，她抱臂静观。
兰蓁芮狐疑问道，“你屋子里都有什么？”
兰瑞轩呼吸急促，不敢看姑母的视线，兰蓁芮更加怀疑，脚步就要迈开。
姚半琴暗中掐了一把兰瑞轩，让他打起精神。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不管屋内是什么，绝对不能让人看到，她拉住兰蓁芮。
“估计都是他自己做的诗词歌赋，没准还有给琼儿写的东西，过去在兰府，他就专门有个书房，不让任何人进去，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不能看了。”
姚半芹几番解释，兰蓁芮倒是犹豫了，她始终相信瑞轩是个好孩子，琼儿马上就要成婚了，若瑞轩真有这些习惯，她便是姑母，也不好闯入。
吱……
兰蓁芮正要带人离开的时候，院内的屋们打开了。
唐青雁扫见最前面探头的是香巧，可她身后，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