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笑了，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所以一时失神，倒是叫夫人误会了。”
慧姨微微点头。
她自问看人很准，赵宣那眼睛虽然讨人嫌，但细一眼看去，实际上也是双眼没有焦距。
应该是在想事情。
不过她不会想到，赵宣是通过她，想到了胡文灵的娘...
“坐吧，不要拘谨。”
慧姨坐在了一张椅子上，而后指着旁边的座位，脸上端庄艳丽。
赵宣拘谨的坐下。
心中本来的怒火近距离的看到慧姨脸上精致的妆，倒是令赵宣有些不知道从哪里发出去了。
“你和灵儿一般大，你也算是我家老爷的晚辈，如果不见外的话，就称呼我声慧姨吧。”
赵宣只能捏着火气喊了声慧姨。
慧姨微微点头，面上却没有多少高兴，反而问道:
“你在中宫行走，不知道现在老爷怎么样了？”
她声音平淡中有些急切。
也是，
胡瓒被关，不管怎么说，她都要担心。
赵宣安慰:
“慧姨，大老爷得皇上恩宠，也只是骂了皇上两句，皇上啥时候火气下去了，估计就放人出来了，慧姨不必担心。”
说完这句后，赵宣仔细的看了慧姨一眼。
除了默默点头，却并没有出格的表现。
看来也是个心计沉稳的女人，而且赵宣刻意说了胡瓒骂了皇上。
但慧姨却没多少慌乱。
要么，就是反应迟钝，要么，就是深谙官场道理。
赵宣估计是后者。
好似感受到了赵宣的目光，慧姨瞅了他一眼，而后问道:
“你在府衙，可是听到了一些什么？”
看她这么直白，赵宣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看你模样，应该是听到了...那你对文灵这孩子怎么看？”
赵宣猛地抬头看向慧姨:“夫人...慧姨，这事儿要不等大老爷回来再说吧！”
多一个老婆他不在乎，但如果人家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躺在自己的床上还想着别的男人他就受不了了。
你说大家如果各取所需还行，哥哥我勉为其难。
但你如果到了我边上，占了我家大妇的名额，却不符合大妇这个岗位的资质，甚至德不配位，那就恕我无法奉陪了。
慧姨摇了摇头，脸上出现一些烦躁:
“不管老爷在不在，这个家我都能够当得！而且此事我也和老爷商量过，灵儿可以下嫁与你。”
下嫁？
这字眼有些别扭啊。
你一个刚偷完男人的死丫头，转身让我接盘还敢说是下嫁？
“慧姨，此事...”
慧姨声音都高了些，语气中带着质疑:“此事你不乐意？”
赵宣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的确不乐意，但不能直说...
“不乐意就算了！我还愁嫁不出去！？”
一道倔强的声音响起。
屋里两人同时看去，便见胡文灵俏生生的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鄙视。
赵宣一愣，看向了慧姨。
慧姨皱眉:“文灵！你跑来做什么！？”
胡文灵一点不服输:
“慧姨！我才不嫁给这种人！”
“我也不会娶！”赵宣火了。
老子还没嫌弃你，你就开始嫌弃老子，真要娶过来当菩萨供着？
慧姨脸色不太好:“都不要吵了！”
赵宣不服输，脸色生硬。
胡文灵脸上的神情深深的刺痛了他。
尤其是先入为主，认为胡文灵已经和高文建勾搭上了，他更不可能娶胡文灵！
慧姨看向不情愿的赵宣，心中火气也上来了。
她可不知道赵宣的想法，但在她的思维中，胡瓒平时对赵宣可是太好了！
试问整个衙门里，哪一个小辈或者说官吏，胡瓒对他那么过？
好了，
现在胡瓒出事了，你们一个个的上脸了是吧？
我胡家的千金嫁给你还不行？
是不是让我这个小妾也赔给你才愿意？
“你是真不想娶我家文灵？”
赵宣感受到了慧姨眼中的逼视。
他本来想要说不想当接盘侠，不过这样一来，肯定就直接把胡瓒一家给得罪了，以后在凤阳地界上，他还怎么混？
所以，他拿出了自己的终极必杀技:
“慧姨，实话说了吧，我不知道你们为何做这么一个决定，但我希望你们也理解我，其实我自小身体便有毛病，我是天阉...”
“天阉？”
胡文灵一脸的问号。
慧姨脸上倒是神色莫名。
她倒是懂，
但心中根本就是不信的。
胡文灵少女，市面接触不多，实在不知道啥叫天阉。
赵宣尴尬又耐心的解释:
“天阉就是男人器官先天性的发育不全﹐无生殖能力，亦称天宦、隐宫，意思是男子先天缺失，或是非男非女的阴阳人...在我们大明，每百万人中就有...”
可以明显看到慧姨脸红了，胡文灵也捂住了眼睛。
“停！不要说了！”
俩女人大呼小叫，赵宣闭上了嘴巴。
怎么样？
这下子你们还叫老子接盘？
一个女人最起码的幸福都保证不了，你们还怎么为难老子？
虽说名声保证不了，但赵宣也没办法了。
在名声和会失去的信任面前，赵宣选择了把脸皮扔掉...
慧姨和胡文灵脸红红的对视。
可以明显看到，俩人神色不太对。
胡文灵是真的不对，慧姨却大半是装的。
但赵宣疑惑。
好像哪里有问题啊...
这俩女人，不应该是质疑，是烦躁，是羞恼以及愤怒么？
怎么好像还松了一口气？
我天阉哎！
难道你们不是嫌弃？
还很庆幸的样子？
“夫人...您...”
慧姨摆摆手，突然对着胡文灵说道:“文灵，你先下去吧，我和他说点事情...”
这次胡文灵倒是没有再坚持，反而略带好奇又羞涩的看了赵宣一眼，而后便轻快的下去了。
看样子还挺高兴。
赵宣一脑袋问号。
慧姨这次倒是亲近了许多，甚至还把椅子朝着赵宣这边挪了挪，而后还拍了拍赵宣的手。
“中白啊，咱们真的不是外人，杨一清和老爷亲如兄弟，老爷能够来凤阳，也是杨大人举荐，你既然是他的弟子，更应该和我们亲近才是！至于你身子的事情...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有几分真，我是真的想让文灵找个好人家，但无奈，现在只能凑合...”
赵宣猛的瞪眼。
卧槽...
还委屈了你们是吧？
难道只有我知道胡文灵和高文建睡了？你们都不知道？
还是说在你们眼中，这种事很平常？
草特么的...
古人真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