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_第四十八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再观赌堂这边,宝爷赌技似乎越来越好,没几日便将输掉的银子全都赢了回来,到后来还将小六子等人输得个精光。宝爷大发仁慈,当场便将小钱作罢,还主动借出银钱给他们几人,并且保证不收利息。赌徒的心态可是有钱就欲翻本,却想不到怎么也抵不住宝爷的数番大牌,如此反复下去,没几日便让众人欠下了巨款。这一日宝爷悄悄将小六子、郭炳仁和何斌叫于一旁,狡猾得说道“近几日来小宝我手气回转,实在是牌运甚好,没想到却让三位欠下了赌债。小宝我于心不忍,但想要无故作罢也没什么道理。我见三位的奉职,想来比起他人所遇的大人物多得多,于是我便想吧,若是几位能多给小宝我讲讲宫中趣闻或是打听一些消息,那么这笔欠款我也不作追究,不知三位意下如何?”三人环顾而视,没想到宝爷能卖个这么大的人情给自己,都有些兴奋异常。不过其中郭炳仁年岁稍大些,自是有些老成深重。疑惑地问道“不知韦兄弟想要知道这些做什么?在宫中可是多有忌讳的”宝爷忙打马虎眼“哎哟!郭大哥莫想多了,小宝这个御膳房的小领班难道还能兴风作浪不成。大家都知道我才刚入宫不久,讨得一些消息只是为了多熟悉熟悉一下朝中人物,如今宫中又作何局势,以免将来小宝不知不觉得罪了他们都不知道”此言甚妥,郭炳仁也未再做怀疑,三人纷纷点头答允了下来。

据了解,鳌拜与其党羽确实作恶多端,曾先后数次加害朝中反他的重臣,这才稳坐于朝堂之上,群臣大多数时候都不敢忤他之意。当今皇上也因为初涉朝政不久,势力还不够强盛,因此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前事记挂于心,显然鳌拜便是他心中最大的一颗毒瘤。其他诸事与自己所掌握的都差不多,只是对鳌拜周边之事多做了一些了解,以便日后安排。最令他头痛的是,鳌拜依然是满清第一勇士,武力甚强,就算吊得他单,也未必有十足把握。至此,宝爷一面打听多方消息,一面与基层人员打得一片火热。

忽有一日,康熙正值用膳之际,只见高总管奉着御膳呈了上来。龙颜悦色道“高平,你可知今日为何朕命你亲自奉送御膳而来?”高平自是摸不着头脑,跪于地上恭敬地道“奴才实在不知,还望皇上明示”皇上呵呵一笑道“最近这段时间,朕用膳之时方才发觉近来御膳似乎有些怪异,这菜肴的模样确实不敢恭维,不过味道却出奇的好。难道不是你故弄玄虚,命你手下御膳房所为”所谓帝王之心高深莫测,这番话里也不知皇上是为这事高兴,还是欲责罚。高平只得老老实实的答道“非是老奴故意安排的,皇上请听老奴解释,前些日子我内务府来了一位叫韦小宝的少年,我听索大人讲是您亲自点拨到内务府中来的,于是老奴便安插了个御膳房总管之职给他做,这段时间的御膳都是他擅自做主安排的,是否皇上不满意,待老奴前去责罚他”突然听闻韦小宝这个名字,皇上心里一怔“对了,差点把这个韦小宝忘记了,居然又是这小子弄的把戏,也不知他最近怎么样了”想到这里皇上来了兴趣,于是含笑摇头又问“朕倒没有不满意,只是你须得给我讲讲,这段时间这韦小宝过得怎样?”

高平见皇上只过问韦小宝境况,全无责怪自己之意,也就放心大胆地将宝爷近况如实陈述“起初老奴还以为御膳房的厨子们各个都懒散惯了,便只求他多多重视膳食安全即可。谁知这韦小宝倒是鬼点子不少,据闻在御膳房弄了多条新规矩,竟然将这些老油条们弄得服服帖帖。在他的安排下,每日大清早设有晨练,老奴虽从未见识过那般晨练的法子,不过确实奏效,如今众厨子们各个精神饱满,热情工作。因此对他擅改御膳一事未做阻挠,想必是有新奇的法子讨得主子的欢喜。另外此子每日常与一干小太监等在偏殿中聚众赌博,宫中的生活实乃有些枯燥乏味,想必皇上是知道这些下人们唯一的消遣节目的,感同皇恩浩荡,老奴也是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据闻韦小宝近来手气好,赢了众人的银子,却未计较,在众奴才中深得人缘。”皇上闻言龙颜大悦,心想这韦小宝果真是个人才,无论丢到那块泥潭中也能搅出水来。

接着皇上召来太监总管董袭,这董袭正是当日到扬州颁布圣旨的那位公公。皇上交待一番,命高平即刻返回内务府,就只告诉宝爷有位大人想见见他,约他在一处后花园相见。转而又对董公公道“等朕换下衣物,你随我一道前去会会这韦小宝,但是暂时不要让他知道我等身份”皇上更衣自是一件麻烦之事,耽搁了不少时间,宝爷早已在后花园一处等候得不耐烦了,只是心中直嘀咕究竟是谁要来见我,如今我在宫中时日尚浅,又没结交哪位大人物的呀。难道是索大哥,只有他知道自己所在。等了一会儿,便远远地瞧见一老者跟着个年轻人前来,宝爷有些失望,瞧此模样定然不是索大哥了。再观身后那名老者却是识得,这不正是当日来扬州宣旨的那位公公吗。

宝爷笑呵呵地向董公公打了个招呼“嗨!这位公公,咱们又见面了,不知是哪位大人欲要见我呀”董公公冷汗连冒,瞧了瞧皇上,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宝爷打量,未免宝爷此时又犯病,连忙俯首到皇上跟前指着自己脑袋悄悄说了一遍当日扬州抗旨一事。皇上听了大感震惊,低声回道“不会吧,你说他脑袋有问题?”董公公忙解释道“老奴句句属实,一会儿皇上听他疯言疯语,举止怪异的话千万不要动怒,免得他万一疯起来,伤了龙体怎生是好”皇上微微点了点头,柔声问道“是本大人要见你,你可是扬州来的韦小宝?”宝爷也自打量了几下,见他如此年轻便以大人自居,想来应该是个高干子弟,也就客气地道“正是,正是。不知这位大人怎么称呼?有何指教?小宝我似乎不认识你吧”

皇上又道“你先别管我是谁,今日相约只是久闻韦小宝大名,想要证实一些事情”宝爷伫立原地,自问事无不可对人言,也就愿闻其详了。皇上接着说道“听闻此番扬州宋知府因修筑工程效果甚佳,被皇上嘉奖,可是你在背后出谋划策?”听他问起此事,宝爷不知他意欲何为也就半虚半实地作答“这个嘛,确有我出了些点子,不过宋大人也是亲历亲为,皇上授此功劳他也当之无愧”皇上含笑不语,心想好你个狡猾的小子,看似不骄不躁,实则还在为宋清打掩护,怕被人知晓了真相多生事端。宝爷见他神色以为蒙混过关了,岂知皇上脸色一变,厉声又道“这件事也就当你所言好了,不过听闻你初到宫中,竟然擅自作主更改御膳安排,还纵容属下与你一同参与赌博,可有此事?”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宝爷心想不妙,来人莫不是来查自己的,于是便不由自主地身子往后一退,正巧跌倒在花丛中。皇上其实只想开个玩笑吓吓他,见他倒在花丛中狼狈的模样甚是好笑,正欲上前扶起,突然见到宝爷身旁一金牌闪闪发亮。此物正是当日黄公子所赠金牌,只因刚才不慎跌倒,才将它遗落了出来。皇上顿生怀疑“没想到公主将此物都赠与了他,莫非还有什么隐瞒不成”于是严肃地说道“韦小宝,你身旁这枚令牌是怎么得来的,速速拿给我看看”宝爷被摔得恼羞成怒,又见他过问起此生财之物,难道是有窃夺之心,看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了。于是把心一横,将令牌收回囊中,大声说道“怎么得来的干你何事!老子昨晚NAXX小怪爆的,行不行”董公公在一旁听得心惊“完了,这下完了,这会儿怎么又犯病了,居然还对皇上口出狂言”谁知皇上不怒反笑,自先皇而去,还未有人敢在自己面前以老子相称的。也不知这韦小宝是真的脑子有病还是有胆色。只听皇上道“既然来路不便相告,但你可知此物是何东西?”宝爷见他态度颇好,不为自己言语顶撞所怒,也就忍了口气道“这是小宝我当日在扬州一位贵人所赠,说是持此物来京城交于四品以上官员便可识得,并会带我前去找他,到时有钱财相送。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莫非你连四品官员都不是,我可告诉你,我宋大哥怎么说也算半个二品大官,你莫以为抓了点我的小辫子便欲要挟此物”

皇上听了哈哈大笑,这韦小宝原来担心的是这些,果然并不识得公主身份。这家伙分明是接着装疯壮胆,不过我最欣赏这些有胆色之人。事情既已对证无误,皇上便欲转身回宫,最后只对宝爷留有一言“既然如此,那你须将此物收好了,省得被人窥视。今日打搅已久,我也该回去了。今后在不明对方身份以前,最好莫要擅自顶撞,以免招惹是非”说完便与董公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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