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一生

第69章 九死一生

血迹早已结冰,凝固在脸上,凹凸不平的血条,衬得血肉模糊的伤口更为狰狞,一半魔鬼,一半绝色的脸蛋,刿目怵心。

挖到后面,苏安然的手血流不止,抓一把雪,雪白全被血染红,记不住挖了多久,她的脚边堆满了红色的雪时,她看到了伊念。

刚想把他拉出来,手,伸到半空时,苏安然顿住,端详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好看的眉头蹙起,这会吓到相公吧。

抓起一把雪,擦了擦手,待到擦干净了,血凝固之后,苏安然才把手小心翼翼的搭在伊念的肩膀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苏安然才把伊念从雪堆里挖出来。

伊念早被冻成冰块,苏安然的手放在他的脸上,默念咒语,火红色从手心升腾起,冰块融化。

禁咒,耗血,耗精气,不过没关系,她都流了那么多血,不要浪费。

苏安然的身上冒出血珠,脸上泛白,整个人变得透明起来,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还没找到解药呢,苏安然晃晃不太清醒的脑袋,她应该在山顶了,结界被破,凤凰就在前面。

“娘子,你怎么样啦?”醒来的伊念,看着摇摇欲坠的苏安然,急得眼眶通红。

“乖,相公,背我往前走,我让你停下来你再停下来”苏安然忍住阵阵的晕眩,一字一句道。

伊念抱起她:“我抱着娘子吧”

也可以,苏安然颤巍巍的从怀里再摸出颗药,吃下之后,身上的血止住了。

多亏玄尘给的药,不然她撑不到现在。

看着她血糊糊的半边脸,伊念很是担心:“娘子,你的脸”

是哦,他不说,苏安然都忘了,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疼,脸上的伤口就显得微乎其微了。

“没关系,不碍事”苏安然靠在他的怀里,吸取勇气。

猛烈的杀气,从不远处呼啸而来,苏安然从伊念怀里跳下来,灵敏的动作哪里还有刚才的虚弱?

手往伊念额头一点,他的身影随即被隐去,她得保护他,不能让他受伤害。

霞光满天中,五彩的凤凰踏云而来,彩色的翎羽,根根竖起,白如水晶的眸子,全身散发着祥和的光。

“不知死活的凡人,好心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竟然不领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强而有力的翅膀一挥,飓风席卷,苏安然脚如藤蔓,牢牢吸住大地。

金光带红,身影幻化,苏安然来到了凤凰面前。

“找死”看着对准自己心窝伸出的手,白色眸子滑过冷意,翎羽飞出,化作钢刀劈过,苏安然白玉般的手臂上多了两道碗口大的伤疤。

脚步微偏,避开后面接二连三的翎羽,五彩的光芒中,红色时不时的射出,落在地上,绽放成摇曳的曼陀罗花。

苏安然只攻不守,目光对准凤凰的心窝,她的时间和体力都不多了,防守也防不了多久,不如速战速决。

片片翎羽,飞往苏安然身上各处,每次触碰,苏安然身上就落下两指深的伤。

“你到底要什么?”凤凰被苏安然不怕死的精神吓到,她全身各处都是伤口,无一处完好的皮肤,鲜血如泉喷涌,纵然如此,她还是顽强的把手伸出来,对准它的心窝。

“一碗你的心头血”两手捏诀,无数金光从指间散出,化为绳索,缠住凤凰。

时机到了,苏安然从怀里摸出把匕首,手指轻弹,匕首没入凤凰的心脏。

啼血鸣声,漫山遍野的杜鹃花飘飞,好似在弹奏着一曲悲戚挽歌,天空中,雪花下得更凶猛,梧桐叶全数落下,只剩光秃秃的枝桠。

苏安然拿出个瓶子,小心的把凤凰血装起来。

刚盖好瓶子,凤凰挣脱束缚,张开嘴,彩色的翎羽伴随着闪电雷鸣而至。

鲜血飞溅三尺高,伊念恢复意识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红色的衣裙,散开在天空,如巨大的背景,苏安然像断翅的蝴蝶,往山下飞去。

“不”伊念伸手,只抓到一片衣角。

受伤的凤凰,只看了他一眼,翅膀挥动,大雪消失,冰冷之感不见,一切恢复成苏安然出掌之前的样子。

“相公不用担心,我没事,在岸上等我”苏安然的声音传入耳畔,下水之前,苏安然吃了一颗药,用刚恢复的一点法术给伊念传讯。

是药三分毒,苏安然知道,她这是不要命的做法,可那又怎样?她不在乎,只要能救他,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不在乎。

不封听觉,其它的所有知觉都封住,苏安然任由自己沉入海底。

“怎么会有个人?”一只乌龟游过去,围着苏安然转了一圈。

“白鲨居然让她出现在龙宫门口,这送上嘴的美食他不要,转性了吗?”听闻风声的虾兵也游过来。

吵闹声,让苏安然的耳朵动了动。

“发生啥事了?”白鲨听到声响赶紧过来,它还隐隐的闻到血腥味,一滴口水,顺着牙齿落下,迅速和海水融为一体。

大家给这位大将让出一条路,苏安然就那样出现在白鲨面前。

“刚好我饿了,你们就给我送食物来了,哈哈哈哈,谢啦”白鲨摆摆尾巴,张开嘴,把苏安然整个人吞下,快得让旁边的动物措手不及。

填饱肚子,白鲨舒服得打个饱嗝。

乌龟和虾兵交换个眼神,弱弱的开口:“我们还以为是你吃饱了,放过她呢”

都几千年了,还不了解它,白鲨把尾巴对准乌龟,无声的鄙视它。

它刚才是去见龙王了,刚出来,这不,见到了马上就吞了,无论它放不放过她,她都活不了,又何必浪费?

窒息,闷热的感觉,一波一波的传来,惊扰意识未清的苏安然,被迫睁开眼睛,浑浊的水包裹着她,夹杂着难闻的怪异气味。

这是哪里?苏安然闭起眼睛,细细思索,脑中不其然的响起曾经听到的话,当其它感觉封住,余下的听觉就变得特别灵敏,听到过的细微风吹草动都记得,何况那么大的声音?

她现在是在鲨鱼的肚子里?怪不得这么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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