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锦瑟幻境

这里是一片竹林,远处传来潺潺的流水声,仿佛是有一条小溪。

那流水声的方向,有女子嬉笑的声音,这声音十分地熟悉。

梁小剑寻着声音走去,穿过竹林间,能够闻到这竹叶的清香。阳光穿过竹林,在草地上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每每踏过那光斑,一束阳光就从他的头顶掠过。

这里,是哪里?

往前走去,竹林间突然又生长出了许多色彩。那是竹子上,开出了五颜六色的花朵来。

竹子,开花?

梁小剑不自觉地笑了一下,这竹子竟然会开花?

这竹子不仅会开花,开花的速度还十分地快,刹那间,清新淡雅的竹林,就变成了花团锦簇的花园。竹子消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朵朵艳丽的牡丹花。

梁小剑再往前走,牡丹花开始飘落,花瓣掉落在地上,又升起了无数棵桃树。这便是又走进了一方桃花阵了?

前方,水流声越来越大了,女子的嬉笑声也更加地清晰了。

穿过不是那么茂密的桃花阵,梁小剑看见林外的溪水边,有两个女子。他一眼就认出来了,穿着淡黄色锦缎,披着白色纱衣的,是慕容花语;而另一个穿着桃红色长裙的,裸露着半个肩膀的,是王飘飘。

此刻,慕容花语正用木瓢在溪中取水,给王飘飘洗头。王飘飘披散着头发,侧脸对着慕容花语,微微俯下身子。木瓢中的溪水,淋过她的长发,顺着她裸露的右肩,沿着右手手臂流了下来。

“哎呀!姐姐水凉!”

“溪水哪有不凉的?”慕容花语笑着说,“你头不要动,动了就要弄湿衣裳了。”

梁小剑看到这状况,立马把自己的头扭了过去,脸上泛起了红晕。

他一直以来,都是将王飘飘当做妹妹一般,从来不曾有过非分之想。无意间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不禁有些自责。要不,先回避一下?

梁小剑一转身,又听见,似乎是在这桃花阵的深处,传来了琴声。

这琴声更是耳熟,分明就是慕容花语平日里弹唱的曲调。

背后传来王飘飘的嬉笑声,怕又是被溪水给凉到了吧。趁着她们还没有发现我在这里偷看,赶紧离开吧。梁小剑心想。

于是,他又寻着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穿过桃花阵,桃花的香气引得他有些陶醉。而正当他陶醉的时候,四周的桃花树却开始旋转了起来。在旋转的过程中,桃花的花瓣开始大量地掉落下来,铺满了整片草地。花瓣掉落尽了,就剩下光秃秃的桃花树干,开始收缩,不断地收缩又回到了地下去。在铺满桃花花瓣的地面上,又开始生长出新的树木,这一次,是柳树。

伴着柳树的抚动,前方出现了一条小河。河岸的两边生长着翠绿色的小草,草丛中星星点点地长着七色花瓣的野花。

清风徐来,柳叶飘动。在柳叶间,隐约看见小河上漂浮着一艘小船。船头,有一位女子坐在那里,低头抚琴。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慕容花语。

梁小剑不自觉地往后回头一看,心想这花语姐姐,刚才不是在溪边给飘飘洗头么?怎么这么一刹那的工夫,又坐到了那船头抚琴了呢?他拨开柳叶,看见慕容花语的小船,缓缓地朝着他的方向游来。

曲声悠扬,在河道的两岸盘桓。梁小剑扶着柳树的树干,寻了一块平整的草地,用脚尖轻点了一下,就来到了河道边。他之前似乎是刚学会这轻功的法门,此刻便用上了。

“花语姐姐!”来到河道边,梁小剑伸出手,对着船上的慕容花语挥了挥手。然而,船上的慕容花语,却并没有看见他,依旧在那抚琴。

梁小剑见状,也觉着奇怪,便一个纵身,跳到了船上。

船儿在水中晃动了一下,慕容花语好像是感觉到了这船身的晃动,按住琴弦,侧身望了一下身后。当他看见是梁小剑的时候,神情却与往日不同。

梁小剑看着花语姐姐这眼神中,似乎是带着几分忧愁。只见,她伸出右手,在琴边的香炉上晃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让那香炉上升腾的烟熏染一下自己的手。随后,她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梁小剑的身前。

随着慕容花语的走近,梁小剑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但这香气,又不同于平时,慕容花语所带的,充满着花香的香袋之气味。反倒是有点像,像是不久前闻到的什么味道。

不久前?

梁小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这里是哪里?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他眼前的这个慕容花语,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充满着浓郁的艳丽的香味,提醒了他。而正当他疑惑的时候,眼前的慕容花语,却一下子靠在了他的身上。

梁小剑整个人都僵住了。

虽然那慕容花语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但是在梁小剑的心里,一直将她视为自己的亲姐姐,从来不敢有非分之想。慕容花语这一靠,他心中的紧张和愧疚,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

慕容花语用手,抚摸着梁小剑的侧脸。当她那芊芊细手,抚摸过梁小剑鼻侧的时候,他能够清晰地闻到,那香炉中点燃的熏香的气味。那种檀香纯正的香气里,夹杂着一丝拨动心弦的味道。这檀香的气味越是纯正,就越显得那一丝掩藏在其中的,那特殊味道的神秘。

梁小剑下意识地一把抓住慕容花语的手,就感觉她的手一阵冰凉。

就在他感觉到那一阵冰凉的瞬间,面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他此刻,站在一个花园里,这花园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和盆栽,这倒不足为奇,奇特的是,在这花园的中央,有一块空地,在那空地上晾晒着一匹巨大的精致的蓝布。

梁小剑走近那蓝布,就听见里面有女子的笑声。他认得这笑声,是蓝羽菱的声音。

“我带你到处逛逛吧!”就看见,那蓝布里,伸出一只手,拉着他就进了那蓝布的后面。

蓝布的后面,是一节节向下的台阶。这台阶也十分地,似曾相识。台阶的末端,有光亮射了出来。蓝羽菱一刻不停,一口气将梁小剑拉进了光亮里。

走出那光亮,他就看见,蓝羽菱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山崖边。暖洋洋的日光照射在身上,让人十分地舒服。他意识到,这种暖暖的感觉,就像是蓝羽菱带给他的那种,活泼的气息。虽然,蓝羽菱是个肆意妄为的大小姐,在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一副飞横跋扈的样子,但每一次她拉着自己的手,要带着他往前奔跑的时候,梁小剑的心中,是充满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幸福感的。

“梁小剑你看!”蓝羽菱指着山下。

梁小剑顺着蓝羽菱手指的方向望去,在山下云雾缭绕间,有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岛屿,在那岛屿上,有一片建筑群。他认得那些建筑,仿佛是拜剑山庄,又仿佛不太像。

云雾渐渐散开,梁小剑发现,在他们的面前,不仅仅只有那一座悬浮的岛屿,而是有很多一模一样的,悬浮的岛屿。站在这山崖上,向那山下望去,仿佛如仙境一般。

在那些岛屿的中间,有一块最大的,漂浮在众岛屿的中间。那上面,有一座墨色的高山。从那高山之上,飞流直下一条银色的瀑布。那瀑布流入山下的深潭中,那深潭的水面上,散发着朦胧的水气。

不知道是他在接近那深潭,还是那深潭向着自己飘来,刹那间,梁小剑就已经站在那深潭的边上。从高处倾泻而下的瀑布,重重地砸在深潭的水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梁小剑站在水中,潭水漫过了他的膝盖。

瀑布中,走出一个穿着白色素衣的女子,背上背着一把长剑。神奇的是,虽然她从那瀑布中走出,但流水并未浸湿她的衣裳。她径直地走到梁小剑面前,一言不发。

梁小剑看着他面前的这位女子,面容十分地熟悉,但又叫不出来名字。他就觉着自己的脑中充满了与水有关的画面,似乎是在一个很深的水底,他与面前的这位女子,抱在一起……

“你不记得我了吗?”那女子开口问着,眼神里含着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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