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在仓库负责人的陪同下出了仓库大门，许孝文终于出声了，“小宁啊，咱们去合资公司的建筑工地上看看，不知道牛总在不在？”许宁一怔，她没想到许孝文会关心合资公司的事，“这…，你们来的事儿，我没和牛利说。”
许孝文的脸色又变得不好了，“为什么不和牛总说，许氏毕竟也是大股东嘛，我来了云阳也有必要去合资公司看一看。”
许宁看了一眼黄子华，黄子华笑了笑，“大公子，让小宁联系联系牛总，不打个招呼，咱们直接过去也不礼貌啊！”
许孝文鼻子里哼了一声，“那你给牛利打电话，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他那里看看。”
许宁只好拿出电话给牛利打，电话拨通，“喂，小宁总，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啦？有事吗？”伴随牛利声音传来的还有“哗哗”的声音，许宁知道牛利正在打麻将，她抬眼看一看许孝文，只见许孝文的脸色无异，便放缓语气平和地说：“牛总，我们集团的小许总来了云阳，现在想去合资公司看看，你看方便吗？”
牛利嘴里吊着烟，烟头冒出丝丝缕缕地蓝烟，他歪着头眯缝着眼，两只手还不断推着麻将，脖子上夹着听筒说道，“谁？小许总？是什么人？你不就是小许总吗？”
许宁无奈，只好转过身小声解释，“是我们集团的许孝文副总经理。”
“谁？先别洗了，没看见我打电话呢！”牛利教训着周围的人，“哗哗”声停了下来，“是我堂哥！”许宁有些气急败坏。
听筒里传来牛利呵呵的笑声，他对许孝文还是有印象的，只不过不熟悉。“你早这么说，我不就知道了吗？他来干什么？是不是第二期资金要到了，我可盼着呢！”
许氏第二期的资金还未到账，牛利一直在催许宁。“什么钱呀？他是来云阳考察的。”许宁觉得牛利一点儿没有南方人的精明，越来越像个粗犷的北方汉子。
电话里牛利明显有些失望，“我这儿有啥好看的…好吧，你们什么时候过来？”许宁在牛利面前总觉得很无力，“现在行不？下午还有些时间，正好去你工地看看？”
牛利在电话里并不是很上心，“他有时间，我还没有呢！”顿了顿又说：“你们往工地去吧，我也去工地，咱们在工地见个面。”
许宁挂了电话，“许总，牛总现在从公司出发，咱们先到工地等他。”许孝文没有反对，许宁便拉上两人向工地赶去。
牛利把小抽屉里的钱揣进兜里，顺手又甩出几张纸币，“我有事儿，你们去找手吧！”说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换了衣服，开车出了院子。
牛利在许孝文面前却没有了刚才的消极劲，大老远地便伸出手满脸笑容地握住牛利的手，“许总啊，欢迎啊，你能来云阳，我们心里就有底了。”许孝文受到礼遇自然高兴，“牛总客气了，知道你工作忙，本不想打扰，可是孝文带着使命，也不敢不从啊，牛总莫要见怪啊！”
“许总言重了，来，咱们进里面谈。”牛利便带着三人进了工地大门。
学院里，林峰和程明几个说笑着出了教室，亢军站着门口叫住林峰，“院长找你，你跟我来。”
林峰笑容一凝，转头和程明出了一句便跟着亢军出了教学楼，“亢老师，院长有什么事儿？”亢军摇摇头，“他没说，刚才给我打了电话。”
两个进金文侦办公室时，他正在打电话，两个人便在沙发上坐下，金文侦似乎并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他也不怎么说话，只听对方讲，听筒的音量并不大，房间里很安静。就这样很长时间，楼上挂的石英钟跳动地惊心动魄。
终于，金文侦开口了，“那就拜托了。”说完就挂了电话。金文侦的表情僵硬，慢慢地靠在靠背上，“林峰，今年的营业指标是多少？你想过没有？”
林峰扭头看了一眼亢军，有些生硬地回答，“没有！”金文侦的眉头立刻就立起来，“没有指标要求，怎么能经营好公司？没有压力，得过且过，这就是你经营企业的态度吗？”他的脾气爆发得莫名其妙。
林峰太阳穴上的青筋蹦蹦地跳，我们自己的公司经营成什么样关你什么事儿，他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可语气中已经带了些怨气，“院长，我们公司去年九月份才成立，还没有基础数据，没有依据怎么制订经营指标？”
“那你们不知道推测一个，亢军，你是学院该项目的负责人，你要发挥作用。”金文侦的气势实在不小，见林峰不为所动，转而指向亢军。
亢军的涵养明显要好很多，“院长，现在公司还处于自由发展阶段，指标也只能是指导性的，另外，他们几个股东还要商量一下，要不我让林峰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再报给院里。”
金文侦的余怒未消，“不要以为学院没有管理责任，这个项目是学院向厅里申请的，已经审批立项，厅里很重视，学院不能撒手不管，必须行使管理权，明天把指标和计划报到院里。你们出去吧！”
“金院长，如果定好的指标完不成该怎么处理？”林峰的问话随着金文侦的话音落下就出了口。
亢军吓了一跳，年轻人还是气盛啊，他转头就高声喝止林峰，“林峰，院长让你做什么就回去做。”说着，拉起林峰就准备往出走。www.)
可金文侦却在身后阴恻恻地说道：“指标定了就要完成，完不成就要处罚，谁也不能例外！”
林峰被亢军拽着，还想再说两句却已经被推出了门外。“你干什么？他是院长，你还想不想毕业啦？”亢军把林峰拉到墙角。
林峰却仍是气愤难平，“就他这样的水平还当院长？”林峰的声音很大，亢军左右看了看又把他拉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林峰啊，林峰，你怎么这么倔，他是院长，你要有必要的尊敬，不能口无遮拦。这一点不改，有你吃亏的时候。”
“吃亏，就吃亏，有什么了不起？”林峰嘴里仍不服气，亢军笑了笑，“你这样子就像个小孩子，就因为报指标这个事儿就把你气成这样，你好好想想值得不值得？凡事不要意气用事，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失去理智，好了，你回去和股东商量一下报个指标给我，不要太高，也不要太低。”
林峰也摇摇头笑了笑，“我没报过，不知道报点啥？你跟我说说，也不用和他们商量了，我自己能做主。”
亢军拿出张纸，“就按照营业收入、雇佣人数，以及平均每人发放的薪酬几个指标。院长只关心这几个指标，他是要向厅里交待的，你不要跟他对着干，对你没好处。”
林峰感到很无力，亢军看着他的样子，笑着说：“我们生活在世上，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有时是需要向规则低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