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金玉其外

有成子抬脚踹着甄见屁股说道:“兔崽子,没脸见人了吧?你现在喷个满天稀啊,道爷等着呢。”

甄见大怒,猝然起身,一口口水对着有成子的老脸喷过去。有成子轻松闪避说道:“没力量啊,老夫一口唾沫下去,铁板也会打穿。”

苏梦醒头疼,师叔这个性子和甄见有一拼,为老不尊说的就是他。甄见窜起来,有成子抬脚把甄见的布鞋踢出去喊道:“赶紧把马桶拿来,有个损孩子要拉稀。”

甄见又气又急,老损驴,你太缺德了。甄见拿起饭碗,光着脚丫冲出去,准备扣有成子一脸大米饭。

明月的肩膀抽搐,左巡山使脸上露出笑靥。虽然戴着面纱,依然可以看得出她是在竭力忍笑。

宗主厚着脸皮解释道:“鄙宗有成子长老,今日踏入化神期,获得大自在。自然返璞归真,是这样的真性情。”

有成子把甄见的两只布鞋当做蹴鞠,轮番踢起来飞奔,后面甄见举着饭碗穷追不舍。

左巡山使拂袖,沉重的撞击声让甄见转过头。大红灯笼照耀下,一尊和明月同样大小的黄金人像出现在那里。

甄见的心脏当时就停止跳动了,没那个命或许是真的。但是这么大的金人,看着就舍不得推却。惟妙惟肖,仿佛和明月是一个模子铸造出来。

甄见的心脏恢复跳动,咕咚咕咚,跳得越来越有力,越来越急促。左巡山使笑眯眯说道:“小公子,答应你的等身金,欢喜吗?”

甄见舔着紧张而干枯的嘴唇,勉为其难说道:“我……命相不太好,穷命,做善事姐姐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左巡山使没听懂,明月的声音在左巡山使脑海中响起,左巡山使笑出声。行,把巡字去掉,左山使就是做善事,这个说法讨喜。

有成子说道:“赶紧用饭碗接着,口水淌下来了。”

甄见伸出左手尾指对着有成子,有成子说道:“你盯着黄金小人,你是喜欢金子还是喜欢这个小姑娘?”

甄见痛快说道:“全喜欢。”

甄见终于忍不住凑过去,黄金像和明月姐一般大小,怎么看怎么欢喜。肯定是纯金的,和金锭的颜色一模一样。

甄见放下饭碗,抱住金人用力,金人纹丝不动。这分量,甄见觉得危险,没这个命啊,不过也不见得。

甄见患得患失,左巡山使问道:“我家山神娘娘问一句,小公子在这里可开心?如果不喜欢的话,九黎山欢迎小公子。”

苏梦醒头皮发麻,坏了,严重了。宗主呵呵笑道:“这是苏梦醒师弟的弟子,自然是我昏晓宗的一员。”

甄见急忙更正道:“没有,我可不当道士,我答应跟着苏道爷读书识字,不是当道士。”

有成子说道:“那是,还打算娶个美娇娘呢,咋能清心寡欲的出家修行?”

甄见理直气壮说道:“那还用说,我在这里读几年书就下山,未来说不得要去九黎山谋个差事。”

明月浅浅的笑,有成子说道:“人生苦短啊,有这么多金子,这一辈子只活个几十年,亏死。”

甄见呵呵冷笑,有成子说道:“我认识一个老不正经的家伙,那是真享受,姬妾数十个之多,燕瘦环肥,莺莺燕燕,啧啧。”

甄见惊讶说道:“你说的是皇帝老子吧?”

有成子呸了一声说道:“你有没有听说皇帝使用金扁担?还有金粪叉子?”

甄见撇嘴,有成子说道:“皇帝算什么?昏晓宗一声令下,皇帝也得换,听懂没?再说皇帝能活几十年?他能见识什么才是天香国色?”

甄见忍不住看了一眼明月,明月姐就是天香国色吧?有成子说道:“这个小姑娘没长大,长大了是红颜祸水一个。你想想,她过了几百年还是鲜花一朵,你早就化作烂骨渣了。哎呦喂,这个惨哪。”

甄见小心翼翼抬头看着明月,能活几百年?明月低头看着脚尖,老头子说话粗俗,不过好像是事实。

甄见转头看着苏梦醒,苏梦醒说道:“世人百年就算长寿,修行中人活个几百年只是寻常,明月姑娘自然也是如此。”

甄见脑袋眩晕,不会吧,难道只有自己是个凡夫俗子?甄见垂头丧向房间走去。

苏梦醒说道:“甄见,左巡山使来到这里就是贵客,你把客人丢下不管?失礼了。”

甄见停下脚步,苏梦醒说道:“这里是你的家,你是这里的主人。我带着你的师兄师姐去你家做客,你是如何对待的?当时如何对待,现在也应如是。”

甄见想说自己对这里不熟悉,没有家的感觉。左巡山使说道:“不用费心,我就是送礼,免得小公子说我食言。此外看到明月妹子在这里过得还算开心,我这就返回九黎山了。”

甄见放下饭碗,对左巡山使作揖行礼。左巡山使说道:“别让明月妹子受委屈,要不然我让山神娘娘找你讨个说法。”

甄见笑得灿烂,怎么可能让明月姐受委屈,想多了,想太多了。左巡山使的身体化作青烟消散,说走就走了。

甄见对着左巡山使消失的方向喊道:“做善事姐姐,没事常来坐坐啊。下次你来到访,我亲自下厨。”

左巡山使的声音在远处夜空说道:“一言为定。”

甄见缩脖说道:“这样听得到?我就是假客气。”

有成子呸了一声说道:“最恨你这种虚情假意的家伙,还亲自下厨,你会做个屁啊。”

甄见怒斥道:“做个屁你吃啊?你口味很重嘛。方才你按我肚子,是不是因为饿了?从实招来。”

有成子当年也算是阴阳宗一大祸害。后来实力提升,辈分也涨了,来到北渊成为昏晓宗长老。门下弟子对他毕恭毕敬,让他感觉很是无趣。

现在和甄见唇枪舌剑,有成子觉得这才爽快。昏晓宗一个个小木头人,有成子很不喜欢。

苏梦醒求助的眼神看着宗主,赶紧把有成子师叔拉走啊。冥静峰有一个甄见就已经让人头疼,加上这个不着调的师叔,这日子没法过了。

苏梦醒清楚听到几个弟子在远方偷笑,笑得极为辛苦。竭力压抑笑声,免得让苏梦醒尴尬。

看到宗主装聋作哑,苏梦醒开口说道:“甄见,这个黄金人像放在你房间?”

甄见拼命点头,甄见不放心黄金人像,这要是被人偷走了咋办?就算不是全部偷走,被贼人敲下几根手指也让人心疼死了。只是太沉了,甄见挪不动。

苏梦醒拂袖,黄金人像飞向了甄见的房间。甄见急忙说道:“还是放在明月姐的房间,我那里不妥当。”

体内的上古灵剑是个贼,偷黄金的贼。甄见真是不放心,明月姐的黄金雕像美轮美奂,看着就养眼,可不能被古剑给吞了。

有成子摇头说道:“恶俗,这要是个玉美人还行,你说你弄个黄金像,说出去不够丢人的。”

甄见说道:“玉美人?我担心你半夜过来偷香窃玉,人老心不老。”

有成子呵呵笑道:“老夫当年那也是纵意花丛过来的老前辈,是不是没见过玉美人?梦成,赶紧把为师洞府的玉美人送过来两尊给他开开眼。”

甄见对美玉无感,最喜欢金银这些俗物,大俗就是大雅,有钱什么买不到?一个三十几岁的道人驾驭飞剑从远方飞来,落地之后双手一翻,各有一尊三尺高的白玉美人像出现在他手中。

月下两尊玉美人如同笼罩着一层云雾,如梦似幻,如同真人悬在夜空,看着就极具韵味,绝对是高手名家的玉雕作品。

有成子得意问道:“看到没?鬼斧神工,神韵天成。哎,你倒是看一眼啊。”

甄见迈着八字步返回自己的房间,家里有黄金明月姐,谁看你的俗气玉美人?

有成子大为不忿,他从徒弟手中夺过两尊玉美人,进入房间直接把两尊玉美人摆放在黄金人像两侧。

甄见点点头说道:“也就勉强给我明月姐当陪衬,留下吧,给你个面子。”

有成子迅疾出手把两尊玉美人拿起来说道:“给你开开眼界,真以为送给你?美死你了。”

甄见指着门外说道:“主要是我不稀罕啊,赶紧拿走,什么是玉?懂不懂?玉就是欲,色眯眯的意思。从你家里摆放玉美人,就可以看出来,老不正经一个。

黄金人像就不一样了,没听说过情比金坚吗?我这是告诉自己,黄金有价情无价,你肯定不懂。你这是满脑子色玉,带着玉美人赶紧出去,别玷污了我这里的清静。”

有成子张口结舌,话还能这样说?人还能这样无耻?苏梦醒和宗主四目对视,他们两个从彼此眼中看到无奈和强忍的笑意。

梦成苦着脸,师父被一个童子给鄙视了,咋觉得心里这么舒畅呢?几尊玉美人是师父的心头宝,平时弟子们碰一下也不行,现在好,让甄见这顿怼。

明月站在黄金人像的后面,双肩一抖一抖,在九黎山可没这么开心的时候。不是说九黎山不好,而是九黎山过于冷清寂静,哪有可能天天笑到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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