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因果纠缠与恩怨情仇

庭院内,卧龙道人坐上石凳,立马懊恼茶水没端出来。

“先生!”姚山君有事相求,此时自然先行躬身,执晚辈礼。

“我先问你,”卧龙道人摆手制止她,严肃道:“你在尾龙山躲了两年,此番又接下因果,就是说北边那皇位,你是真的不想争?”

“平乐一生只求平安喜乐。”姚山君言语淡淡,再次重复自己毕生所求。

“尾龙山太小。”

“平乐只想去龙京。”

“嗯~?那你还接因果?”卧龙道人很是纳闷。

姚山君表情苦涩,慢慢解释道:“平乐之前看不到去龙京的希望,有些自暴自弃,这才想接因果换点酒喝。”

“可没成想刚接下,先是减持过来要我减修为换机缘,那时我就动了心。”

“只是减掉两境修为的代价实在大了点,平乐拒绝了。”

“还真敢报价!”卧龙道人插一句感叹,示意她继续。

“后来我听云舒、婉儿聊了龙京的情形,心思愈发难耐。”

“之后知道云舒、小虎都要南下,这才想求一线机会。”

“等等!”卧龙道人很是费解:“这关小虎啥事?”

“唉~?”姚平乐也不知哪里出了差池,想了想,干脆将之前没讲过的,统统讲了。

仔细听完后,卧龙道人回过味来:“所以,你以小虎与云舒结了埋骨之恩推断,他俩会一起南下?可那恩情不是已经报了?!”

“因果也能这样了结?”姚山君同样很是费解。

“修士之间的因果纠缠,与凡人之间的那恩怨情仇,有何不同?”

“可···?”姚平乐以前听得可不是类似观点。

“唉~!”卧龙道人叹息:“凡人把修士看成仙人,修士又把因果看成天道,都错了啊!”

姚山君使劲皱眉,突然想起一事:“先生,云舒是鬼修,小虎是凡人,这怎么算?”

“榆木脑袋!”斥她一句,卧龙道人耐心道:“小虎以凡人之身对云舒有恩,做的也是凡人能做的事,云舒自该按照人间的规矩报恩!给黄金就够了!”

“虽说小虎做的事不大,但其对云舒的帮助可非同一般,这样的,只给黄金就行?”

见她还是不懂,卧龙道人干脆举例道:“云舒是可以给小虎法器法宝,或者仙缘,可他终究只是做了凡人能做的小事。”

“若以你之观点,他要是哪天做了一件小事,然后那小事帮了金仙佛陀的大忙,那要怎么报答?下界拉他飞升?”

“这~?”姚平乐想说这例子太极端,但她知道先生想表达的是其中的原理。

卧龙道人也没进一步解释的意愿,看了眼客室方向。

他出自女修众多的天华宗,自然知道里面的事情不会轻易结束。

“啊~呼~!”打了个哈欠,卧龙道人回卧室补觉。

走之前,见姚山君还没想透,知道她没学过法学原理,于是随手送出一道神念。

这神念组成简单,但结合复杂,姚平乐默默低语重复。

“有凡人闹市纵马,撞伤两人,一穷一富,医药费十两。”

“穷者拿十两走人,富人自觉金贵,索要百两。”

“凡人不依,只愿出十两。富人怒,差人打之,遂得百两。”

“后穷人回返,再索九十两,凡人不愿,又被打。”

“穷人得九十两而去,富人不忿,回返索要千两。”

“后又千两、万两、十万两,无穷涨呼!?”

“是故穷人富人,伤情一致,偿付当一致!”

“若纵马者实为仙人,又当何解?”

“又有凡人行于闹市,被两人同时误伤,一穷一富,医药费合计二十两。”

“穷者自责,因穷只出十两,富者亦自责,因富愿出百两。”

“凡人拿了富人百两,又向穷人索百两,不得,遂揍之。”

“后凡人再被大富误伤,医药费十两。大富亦自责,愿出千两。”

“凡人大喜,再向穷人富人索要钱款,不得,遂揍两人。”

“后又巨富、极富、国师富,只国师无需挨揍呼?!”

“是故穷人富人,伤害一致,偿付当一致!”

“若受害者实为仙人,又当何解?”

姚平乐慢慢理清思路,懂了先生的意思。

云舒有钱,是可以多给,可若小虎有恩的是位穷鬼呢?

难道以后帮人,只帮富人?

小虎见云舒时,初时推拒,是不愿她破财。后见云舒有财,又不推辞,是想让其顺心?

而从之前那神念隐含的意思看:国师府看仙凡平齐,法家视穷富一致。

卧龙先生应该就是从这平齐、一致出发,对自己、对小虎作了要求。

所以说到底,是先生把小虎教育的好。

亦或者,虽人族不全这样,但山民都懂“规矩”?

而若是换了一位凡人对云舒有恩,云舒以仙缘报之,先生又会如何?

先生不会管!

这是姚山君直觉的想法,但她对此倒很肯定。

所以,仙凡、穷富之外,还需考虑亲疏远近?品德高低?

卧龙先生、谢婉儿品性高,认为小虎只收黄金就行。

若是邪修为师,只怕反而会劝小虎索要更多?

这又分了善恶?正邪?或者守序、混乱?

············

姚平乐想的脑子发胀,她知道先生应该有理,但偏偏自己没法完全接受。

捶捶脑袋,姚平乐无力的趴在石桌上,原来思考问题也能这般累的?

等她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封锁破了,先是谢婉儿大步走出。而后唐云舒躬着身子,双臂抱胸,鬼鬼祟祟的跟出来。

有了丝织的躯体,她倒不太怕天上那大日了。

只是···

姚平乐虎目圆瞪,盯着那对巨胸,心中三观好似碎裂一地。

她在荒原见过不少吸阳炼精的魅鬼、狐妖,但其身材也没这般夸张啊!

“啧啧!”二人围着云舒意味莫名的打量、讥笑,还上手揉揉,只觉手感倒挺真实。

云舒忍着羞意,也不敢恼,她现在除了这两位,是谁都不敢见了。

玩闹一会,谢婉儿终是不忍,先向师叔要了间客房让云舒藏好,她则拉着姚平乐去了镇上。

进了女子成衣店,两人只略微扫了一眼,不待老板娘上前搭话,扭头就走。

在店里找不到合身的,两人一合计,干脆施法潜入红梅楼。

楼里姑娘中胸大的也不多,等找到一位,真拿起其衣服一看,两人还是不满意。那衣服不仅过于暴露,且在那位置上还是不够云舒穿的。

忙了半上午,两人都有些泄气,干脆转去小虎家店里吃酒。

但老板和小虎都不在,只小二、后厨在店里忙的脚底起飞。

静心一听,二楼说的是寻找父亲、酒馆扩张等隐私之事,两人只得回神,饮酒等着。

但这家人实在过于唠叨了些,一个时辰后,姚平乐摔碗走人。她却是从没来过尾龙山南,见这里的人族城镇与荒原的风格迥异,逛的很是起兴。

谢婉儿只陪她一会,就去了家私房裁缝店。先买了匹白纱布,亮出黄金,引出老掌柜。

店里的老掌柜同时也是技术最好的老师傅,听她说完定制要求,表情着实奇怪。

但看在黄金的份上,还是赶工特制了一套。并且再三保证,若有不合身之处,免费修改。

从卤肉摊边拉走边买边吃的姚平乐,两人回返卧龙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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