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浮出水面

因是常客,所以他在红香楼里到处乱转也没人在意。

先前没人怀疑艳娘,但现在她逃了,有些事情就逐渐浮出水面。

和艳娘同时入楼的还有婉容,也是个极为美艳的女子,她和艳娘相邻而居,所以在得知艳娘是嫌犯时说了一件事。

艳娘有些孤傲,一般人她都看不上,更不要提钱二郎那种人,连个指尖都没让他碰过。

就在李安入住红香楼之前,钱二郎来找过艳娘。

他嬉皮笑脸讨好艳娘的模样,楼里姑娘都见怪不怪,所以没人注意。

但婉容却瞧见钱二郎摸了艳娘的手,也只是一瞬,艳娘就将手给抽了回来,当时艳娘一脸阴沉还带着几分厌恶。

婉容也只当是艳娘没防备被钱二郎攥了手,可她发现艳娘挣脱的那只手里握着一枚玉佩。

婉容就猜是钱二郎不知从哪里摸来的玉佩讨好艳娘,便没上心。

因此,在锦衣卫第一次排查询问的时候,没想到这案子和艳娘有关,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就没说。

她还告诉锦衣卫,就在李安案发的那天早上,天没亮,她起来出恭,看到一个男人从艳娘房间出来,腰间一晃而过的玉佩,像极钱二郎给艳娘的那一枚。

她为何会这般说,只因第一眼的时候隔得远,并看不清上面刻的是什么,但她瞧见玉佩一角晕染的红雾。

那人是婉容第一次见,又是清晨离去,还有那枚玉佩的原因,所以就多看了两眼。

为此,赵翊的案头就有了那个男人的画像。

先前顾笙推断,钱家被灭门,很有可能是因为钱二郎目睹李安被杀,招来的祸事。

但现在,赵翊可以肯定,钱家被杀,皆是因为钱二郎那只不听话的手,偷了不该偷的人身上。

穆七得知暗叹,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定数,该说钱二郎活该,还是该可怜其余六口的无辜。

不过也因为钱二郎,让线索从新接了上来。

所以,就在杨怀被杀的时候,赵翊一声令下,连夜出发赶往襄阳。

此时的他们,错过宋毅的传信,以至于不知道杨怀已死。

而襄阳,宋毅和顾笙也在紧锣密鼓的对三名刺客审讯。

“为何不见唐向忠被收监?”

顾笙一路走来,空荡荡的牢房像是从未关押过犯人。

地面上被浸染的深褐色,还有墙壁没有干透的血迹,都在向顾笙无言诉说刚才绞战的惨烈。

“唐向忠被收在女监。”宋毅边走边说,并没回头。

顾笙略一思衬就明白,怕唐向忠和杨怀串供。

看守刺客的锦衣卫,恭敬的冲着宋毅行礼,然后打开牢门。

宋毅跨门而入,顾笙紧跟其后。

三名刺客并没有被分开关押,皆是被反绑双手跪在牢房中。此时见二人进来,中间那名白脸的刺客,轻蔑的冷笑。

“要杀要剐尽管来,老子要是能说出一个字来,老子就不是站着撒尿的种。”

他丝毫不避讳顾笙的女子身份,甚至还阴笑的瞥了瞥顾笙。

宋毅眸底杀意腾起,一个箭步冲到刺客身前,下一刻刺客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紧接着重重的砸在地面。

刺客当即蜷缩身体,哇的一声爆出一口血水,面容扭曲的呻吟起来。

另外两名刺客,龇牙瞪目,凡是能看得见的经络全部暴起,似是想要冲开束缚直接绞杀宋毅。

宋毅从怀中抽出帕子,漫不经心的擦着手,像是上面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身为阶下囚,就要有阶下囚的自觉,在胜的一方还没有问话的时候,就不要自作聪明的撂狠话。”

这是顾笙第一次见宋毅审讯,也是第一次见他玩世不恭的面上凝聚极为认真严肃的凛冽。

这和赵翊与生俱来的冷酷完全不同,赵翊的弑杀让人从灵魂深处胆寒,是刻在骨子里挥之不去的噩梦。

“咳..咳咳..”刺客咳着血的阴笑着,费力的用头抵着地面试图跪坐起来。

“阶下囚吗?”双手被缚于身后,宋毅那一拳又下了狠劲,他尝试几遍都没能爬起来,只能放弃。任凭口中的血沫往下流,扯出长长的红丝。

“杀了杨怀,我们便赢了,你们...才是输的一方。”他不怕死的挑衅着。

宋毅眼中锐光一闪,欲踏脚上前,在给他点颜色瞧瞧,不料被顾笙喊住。

“他们都是死士,就算把他们打的只剩下一口气,他们也不会叛主。”

宋毅回身,面有血煞之气,“那是他们没有尝过北镇抚司炼狱的滋味。”

顾笙眉目平静,淡声道:“我有办法,让他们开口。”

宋毅疑惑皱眉。

三名刺客则是面露不屑的嘲讽。

“我需要一间封闭的屋子。”顾笙语气中的自信能够穿透人心,让人下意识的去相信她。

若是杨怀未死,唐向忠的案子就不会报到皇上那里。时间上,他们只需要在刑部调令到达之前将唐向忠定罪,到那时在想翻案难如登天。

可纰漏是,杨怀在还没有定罪之前死了,算得上是北镇抚司的失职。若不在皇帝震怒之时将杨怀的罪名坐实,那么那些想要北镇抚司死的人,就会前赴后继的涌入朝政殿。

这个后果他们都想到了,所以他们什么都不缺,缺的是时间。

晨阳冲破地平线的那一刻,是天地间最黑暗时刻。

宋毅按照顾笙所言,将三名刺客秘密押往临时找到的一座院子。

在顾笙的要求下,三名刺客被堵上嘴,其中两人被拖去一个房间。

剩下的一个连眼睛都蒙上,同时脱去了鞋袜,全身被绳索捆绑的如同一个粽子,除了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顾笙向小九借用银针,强烈拒绝任何人的跟随,独自一人进了屋,反手将房门紧闭。

屋内,一盏油灯,在黎明之前做着最后的坚持。

刺客会武,极准的辨别顾笙的脚步声。

听到顾笙到了跟前,他剧烈挣扎的呜嚎着,脖颈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突起。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顾笙蹲下来,神色淡然一点都不像是在审讯犯人。

刺客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是来受刑而是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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