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突如其来温和

何醉不太明白:“可我们在寻找药材时,全都小心地以灵盾裹住自身,为何竟没有一人能够幸免?”

“‘血灵蛭’并没有很强的攻击力,却有极强的不被发现的穿透力,无论是岩石、躯体、虚空壁障……它们都能不知不觉地轻易穿越。

上神级以下的灵盾无法阻碍它们的能力,即便是上神,也曾有许多中招的!而到了晚上,它们受惊动的可能性更大,更容易附着于人体肌肤。”

“上神都不行?”千度的解释令一部分人恍然大悟的同时,也让某些人怒气横生。

九宫花唯一的玄神级长老颇为不悦道:

“这就是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在夜晚从不行进的原因吗?既然圣医知晓此处有如此危险之物,为何不早些提示?如果我们早些知道,也不至于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在圣医隐隐带笑的眼神中,渐渐住了嘴。

他豁然想起:真的没有提醒吗?虽然圣医没有将危险说得那么详细,却的确是提示了危险的。只是,在危险没有真正降临前,没有人听得进去罢了。

因为他的这句指责,青旋亦是忍不住嗤笑:

“自己充耳不闻自以为是,居然还有脸怪别人?此地的危险那么多,谁知道你们会作哪门子死?难道出发之前,需要圣医先设个学堂,给你们一一普及常识吗?

说真的,就算圣医真的这么干了,该不信的人还是不会信的!眼前的风平浪静,比遥远的危言耸听,有说服力多了!”

他这话虽是讽刺,却说中了每一个人的心事。

离开“页毯”之前,大家分明都知道有危险,但离开之时依然因看似平和的环境而心存侥幸。

哪怕先前圣医就说了“血灵蛭”之事,他们也会侥幸地认为,这种《异虫志》里都没记载过的怪物,此处也未必会有,且只要小心,就算有也未必会被其侵入体内。

眼见气氛有些僵硬,还想仰仗千度的宫馨,立刻代自家长老道歉示好道:

“是我们狭隘失言,请圣医千万别往心里去。”

“无妨!”任何的指责,似乎都不同牵动这位圣医的心绪,他如同自语般道,

“世上总有些人,只能用自己的血和泪去交换教训!而即便流过了血泪也会很快忘记,直至下一场教训的来临!”

同一句话,不同的人却有不同的感受,青旋等人觉得这是感叹自语,在花冰月听来,这却更像是一句预言——

千度的意思是,我们之中某些人,并不会因此真的吸取教训,还会再犯同样的毛病吧?

而这句话在宫馨眼中,就像是一句教训,顿时让她有些脸面无光。

虽不好当场向着千度发作,却仍旧忍不住转向自家长老,小声道:

“早知如此,我们当时就该去那上水族的车架,他们的灵障想必是上神设置,一点儿事都没有,在那里,也没人带头去采什么灵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她话未说完,一直抚摸小腿伤处的司空璧已恨声道:“他们把什么事情都让别人干了,自己自然什么事都没有!”

青旋立即明知故问:“他们让你干什么事了?”

自觉说漏了嘴的女子面上一红,刚想搪塞,一向不太关心他人的千度,却在此时状似替她解围,又状似关心地问:“你伤在何处?可有大碍?”

酥软的语气如和风拂面,又如一只猫爪,挠过女子内心最为柔然之处。

司空璧愕然之中,整个人蓦然兴奋起来,结结巴巴道:“我……只有小腿……没事!多谢圣医……关心!”

对于千度的容颜、个性,乃至那些传言……司空璧一直都是心中倾慕的,只是对方却始终不咸不淡,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加之后来又多了一个带着莫名其妙婴儿的花冰月,让她又气又恨。

哪能想到在自己受伤之后,这位圣医反而特别表达了关心,气恨顿时转为了惊喜。

千度这番态度的转变,也让周围一众学员觉得很是古怪,然而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反应却都是——去瞧花冰月的反应!

这不约而同的“下意识”,让被审视者差点跳起来揍人!

而更让花冰月生气的是,尽管明知道千度此举必有深意,且并非表面表现出来的那种“关心”,可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浮躁。

这种感觉她在任何人身上都没有体会过,哪怕当初和薄蕴传出谣言时,无论见他对多少人和颜悦色、温柔以待,她也不曾有过半点这样的烦乱。

千度于自己而言,果然是不一样的,是因为已经知道了妄虚一世,知道了他们有过非比寻常的关系,所以不一样……

还是因为……自己内心本就对他深藏着一份情感——

于过去无关,只属于今生的……一种深情?

脑中还未理清这份情感,但她已本着“眼不见为净”的至理,一把抱起长大了一大圈的离秋,移至远离千度的“页毯”边缘,装作满不在乎看风景地向下望去。

有点生气,所以至少短时间内,她都不想和千度有哪怕是眼神的交流!

然而这向下一望,她却猛地倒退半步,骇然发现,下方泥泽中密密麻麻的生物,正渐渐围拢在“无字医书”的周围。

好似坠落下去的两具躯体,引起了那些生物的极大兴趣和嗜血的渴望,甚至唤醒了无数沉睡之物。

今夜不同于以往,它们感受到了盛宴的降临,渴望一饱口腹之欲!

由于只在距离“页毯”极近处,它们才会从泥泽中冒头出来,因此若非站在边缘位置,根本看不到这种变化。

“页毯”上至今还有没有一个人,发现如此危机。

生怕这番提示会引发大家新一轮恐慌,从而采取过激行为,将怪物激惹地更为亢奋,花冰月强自镇定地询问:

“我们这些天的药材,采集得差不多了吧?何时能够离开这里?”

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询问,可她不提采集便也罢了,一提起来,还在气愤中的宫馨立刻找到了宣泄对象:

“怎么?一个从头到尾没有贡献过的人,也好意思问这样的问题?就算我们采集满能够离开了,你光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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