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来做任务的竟是个骗子?

他絮絮叨叨着:

“回来之后,起初一切也正常,他不但没有出现任何自伤的行为,修炼还很勤快,虽然不记得前世之事,但能和我聊聊应缘村中的生活,我也觉得很欣慰了。

可是渐渐地,我们发现他会莫名其妙用头撞墙,或者以手为刀,对着自己的胸口,像要切割自己,后来开始用指甲抠挖自己的皮肤。”

回忆这段经历,似乎让这位父亲也十分痛苦:

“当时我们都吓坏了,只能限制住他的行动,再让下人看住他。可是他有时又很正常,我们也不能一直限制住他,可一旦放开几日,他总能寻到下人不注意的时候伤害自己。

你看到的这些堂屋中留下的刻痕,是在大约一个多月前,他夺了一位客人腰悬的短刃想要自尽。幸好这只是一把凡铁,不是什么灵器。

但他就算没给自己留下重伤,也扎伤了好几个仆人,我把他控制住,关在了房中,还在周围布下了屏障,没想到仅仅过了几日,再去看他时,竟发现他不见了。

直到现在,他如何消失的,去了哪里,我们一点眉目也没有。”

说到这里,欧阳况重重叹了口气:

“你说按他这个情况,在外面的时间越久,自杀成功的可能性就越高,我真的非常担心,还去求了我族在云启的长老,听说他们也去找了当初梦占到他的那位梦占师。

不过,梦占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着极大的风险,我儿的情况邪门,别人自然也不愿意随便进入梦占,只让我在学院发布了一个任务了事。”

也许一半为了释放心中不满,一半为了倾诉焦急和委屈,他将能想到的整个事件始末都说了一遍。

听完后,花冰月敏锐地发现一点:

“也就是说,他的症状是逐渐加重,但直至失踪前夕,他都没有使用过灵力来自伤或者伤人?”

“是这样!幸好他没用灵力,否则趁着我们不注意,整个家都能被他毁了,家里大部分也是素子,只怕没几个人能留着性命。”

“这就奇怪了,若是他真想自杀,为何舍近求远,弃灵力不用?如果不是想自杀,为什么又出现类似自杀和自伤的行为?”

花冰月呢喃般地自语,同时让欧阳况陷入沉思。

这么久了,他们倒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少顷,她又问道:“我听闻城中有位圣医,他这么古怪的情况,你们没有带他去给圣医看看吗?”

“唉!”欧阳况又重重叹息一声,“你说的正是我后悔的。

当初想着他身上毕竟也不是什么重伤,家丑又不可外扬,那不死居在最最中心的位置,门口又日日排着长队,那么多双眼睛瞧着……

我们贸然把人送去,岂非闹得人尽皆知?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吝惜这点名声。”

“我明白了。”花冰月微微点头。

她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想看看有无医者对这种情况进行过诊断,也好有助于她的分析。

现在既然没有,她还是只能靠自己:“能否带我去看看令公子消失的地方?”

欧阳况立即挪步:“姑娘随我这边来!”

他已经不准备送客了,但他依然没改回“仙子”的称呼,可见依然没有完全相信这位“文院学员”能帮自己寻回儿子。

不过态度还是好了很多。

花冰月也不甚在意,跟随着他沿着抄手游廊一路向内。

这户欧阳灵族的旁支,虽比普通素子的小门户要大些,但其实整个宅子加起来,也比她的千丈庭大不了多少。

花冰月一路留意着各处,其他地方被破坏的痕迹并不明显,直至走到欧阳听的房门处,她才吓了一跳。

整个窗户都是破烂的,门也歪了一半,外侧有各种指甲抓挠出来的划痕,让人看着都觉得手疼。

房间内部就更是凄惨,但凡挪不动的门窗墙柱,大部分都裹着厚厚的棉絮,但也有许多都被撕扯掉了。

撕扯之处除了抓痕外,还有被撞出或是击打出来的凹陷,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没有擦尽的血迹。

所有的桌椅茶杯、摆饰全都不见,软榻上也一无所有。

每向一个外人展示这个房间,欧阳况都有些尴尬,解释道:

“房中本来有许多东西,但能摔破的,都被他用来伤害自己了。我们不得已,才将屋内的所有东西都清空了,将四周都用软棉包裹起来,可还是阻挡不了他。”

将这番残破景致尽收眼底,花冰月又问:“他出现这些行为的时候,意识是清醒的吗?”

“意识?对了!”欧阳况发现在自己的叙述中漏掉了很重要的东西,

“他好像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有时自伤的时候就清醒着,会说自己很痛苦,有时在自伤和伤人之后才有意识,但他自己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他清楚自己的行为,却不可控?”

花冰月抚摸着门框上的一丝干涸已久的血迹,暗忖:

也许以血为引,更有助于我预知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而没那么容易被反噬。

思及此,她向欧阳况道:

“阁下是否可以容我独自在此片刻,也许我可以找到令公子的蛛丝马迹。”

这算是什么要求?

欧阳况显然错愕片刻,他见过接任务的学员提出各种各样问题的,就是没见过要独自在这找线索的。

一般而言,找线索也是人多些更好吧?

不过想到这位女子有着别人都不具备的洞察力,也许她需要在不受打扰地状态下分析问题,便连忙退了出去,还带上了半破不破的门。

花冰月自然不为了在房间里找线索。

她支开人只有一个目的:

她要回洞府一段时间,且不希望有人看到她出入洞府的瞬间,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在欧阳况关门挡住自己视线的刹那,她已经从房中消失。

而门外的欧阳况自然也没这么听话,虽然关上了门,但此门实在不能严丝合缝,加上窗子都是破的。

自认在窗外看看应该打扰不了屋内之人,他偷偷向内张望。

不料一看之下,内心顿时涌起一股无限的愤怒和屈辱感:

“她跑了?”

“竟然跑了?”

“这个骗子听完了我整个故事,因为觉得找不到我的儿子,所以跑了!”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