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花冰月还记得眼前这名柔弱又坚强的女子，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留在学院，努力提升自己。
哪怕这个过程不太美好！
当时她以为对方只是一个很小的宗族，小到在典籍里都没有“死灵族”这个记载，可如今她才不解，这么大一家拍卖所，怎么会连一点学费都缴纳不出？
旋即，便听死小柔继续道:
“当年听你一席话，其实我最初是不服气的，我一直在想你能说得那么轻松，不过是因为你并不是我，若一年后你交不出学费，又没有地方可以去时，还能不能说出同样的话来？
说来惭愧，因为这个原因，在最初的一年，我一直好奇你的结局，虽然有些期待你能创造奇迹，但我更相信我才是对的，直到……”
她有些羞惭地顿了片刻，让花冰月也有余暇回忆当年:“直到我违规卖灵兽，赚了很多钱？”
小柔笑着颔首:
“在此之前若有人和我说，一个刚进学院、灵力低微又毫无背景之人，能做到这一步，我是根本不会信的，可你却把‘例外’两字生生拍在大家眼前。那天我就相信，你和所有人不太一样！所以……”
她郑重也很抱歉道:“我把你的情况，回禀给了我的宗族长老。”
花冰月蹙起眉尖，听起来这场相遇变得不那么偶然，她尝试着问:“所以那个时候，你是真的没钱吗？”
“真的！”出乎意料地，小柔的脸色极其认真，“你不用怀疑我们的相遇是我的设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是你主动跑进我的隔间，而我却避之不及。”
事实似乎的确如此！
花冰月松了口气，听对方继续解惑:
“你一定奇怪我的家族，为何拿不出区区一千灵币的学费吧？然而你所看到辉煌的拍卖所，都只是表象。
实际上我的家族不但十分穷困，且后辈的灵力也越来越低，不止如此，我们的寿命也逐渐短暂，更难繁衍后代，如今整个宗族只剩下我，与两位长老，且我们也不知何时就会突然死去。”
来这世间十年，花冰月已知万事之中皆有因果，只是亡者拍卖所的这段因果却让她极为意外，不觉问道:“这又是为何？”
“皆因我族的诅咒！”
小柔沉默片刻，似乎不知从何说起，老者已从旁接道:
“不知贵宾可还记得老朽曾说，如果还能再次相见，有一事需劳烦贵宾出手相助。”
花冰月顿时谦逊推辞:“我实力低微，自顾尚且不暇，何谈出手相助？”
老者却含笑否定:“若是十年前，老朽的确不信有人能助我族脱离困境，但现在老朽却深信，此世间若还有一人能助、且愿助我族，必是贵宾您无疑！”
“此话何解？”此言让花冰月好奇的，不只是对方如何判断她有助人的实力，更重要的是，对方如何得知，她有助人之心？
尤其是老者最后那句“能助且愿助”，说明若单论实力，自己并非这世间唯一可以帮助他们之人，但加上“愿不愿意”，自己就成为“唯一”了。
可这结论又从何而来？
“我想我知道贵宾疑惑在何处，先说说在老朽眼中，贵宾所拥有的能力吧！”老者捻须含笑，毫不隐瞒，
“我亡者拍卖所虽然已是没落，但对于周围千米内发生之事，还是多少能够感知。方才贵宾与那‘一世芳华’的买者，同时出现在我拍卖所外，又同时消失，如今却只有贵宾您一人进入，我想结局已经不言而喻了……”
花冰月恍然大悟，这间拍卖所远比她想象中更深不可测，不知当年创造出它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老者再道:“如果仅是此事，也许老朽还不敢判定贵宾有着绝对的实力，但加上之前的‘一世芳华’衣，及动不动好几百万地拍买灵植，便能深知贵宾必然不凡。”
花冰月不免苦笑，她所有的行为，都是基于能隐藏起自己的身份，在别人琢磨不透下进行的，若是有人明知她就是那个无权无势、灵力低微的学院学子，她所做的一切就太张扬了。
如此想来，拍卖所能够识别身份的能力实在可怕，她由衷赞叹:
“亡者拍卖所果然非同凡响，只是我有一点不明，阁下是从我第一次进入时，就知道我的身份吗？”
老者呵呵而笑:“贵宾不必在意，我们本无意冒犯，其实若您与小柔不曾相识，我们也不会特意调查贵宾的身份。
只是说巧不巧，老朽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认识了贵宾，而每一个人的样貌虽然可以改变，但其自身独有的灵气特征，却是不能轻易变化的，所以……”
“所以从我第一次进来，你们不但知道我是花冰月，也知道我得罪的人是谁？”
老者不曾否认:“其实最初见到‘一世芳华’认主逃回，老朽就觉得十分古怪，要知这件灵袍虽有强大的灵识，但通常不至于认定一位主人不放，尤其还是一位准备放弃它的主人；
到第二次相见时，则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也确定了您的不凡！要知九宫花三大长老之一的宫乌，吃了这么大一个亏，那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这么久过去，贵宾不但再次出现于本所，看起来还完全不受影响地要与购买者谈判，可见即便是以其上神之力，也根本遍寻不得您的踪迹，老朽当时就想，如您第三次出现在此，必是唯一能救我族之人。”
结合当日发生之事，花冰月也终于了解:“所以这也是阁下当日特别维护我，不让我直接与宫乌接触的原因？”
老者微微点头:“老朽虽不知贵宾有什么手段躲避灾祸，但却深知上神修为极为恐怖，因此特意不让您二人见面，可惜以宫乌之力，哪怕只借着那么短暂的虚空交流，她还是找到了您。
而直到这一次她的偷袭，才让老朽更加确定贵宾的实力，能让一位上神吐血败退，绝不是普通仙神可以做到的。很显然，贵宾身上不但有秘法躲避九宫花的追查，甚至连正面攻击都在所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