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5 死孩子是活人惯的

然而谭艳不知道,林佳佳这小娘皮的欠剥只是一个开端。自从她之后,有数不清被捏紧了的嗓音在教室里响起,在所有人中,钱悦容尤甚。

每当见到陈少棠,钱悦容便款款向前,在他对面一米外站定,抬右臂将手腕甩至肩头,再施个万福,遂低头拉长嗓音儿道:“陈~大~哥~~~”

然后再扑上来抱住陈少棠的胳膊撒个娇,声音甜糯婉转,让他起尽一身鸡皮疙瘩。

“容容,咱非要这样么?”

不仅钱悦容如此,吴韵杰也如此,谭艳作为主创者更是将此事发扬光大,一时间模仿者此起彼伏,教室里充斥着古代那种别样的风尘气氛。

莫清方道:“瞧咱们班这些娘们儿!她们不出声儿还好,一出声儿就让我想起古代的青楼娼妇……古代倌人招呼恩客不就是这样的么!大爷~来嘛~”

每每听到钱悦容、吴韵杰和谭艳那深入骨髓的地道表演,张倩便直言不讳嘲讽着:“有些女同学,就跟古代那些风尘妇女似的,声音又嗲又腻歪,听着都让人恶心!”

苏小宛更是直接道:“这里是高中,又不是怡香院!”

古云霞瞅着张、苏二人来气,向其怒怼道:“我说张倩,你真是名副其名,一张大嘴巴真是够欠的!大家都是闹着玩儿,你听着可以不乐,但别上纲上线找别扭……还有苏小宛,你父母帮你起这个名儿倒真是起对了,古代曾有两个著名的烟花女,一是苏小小,二为董小宛,请问那是不是都是你的祖上?”

“你住口!”

没等张倩开口,苏小宛大叫道,“古云霞,我又没说你,你多管哪门子闲事!”

大家看去,此时的苏小宛脸色铁青,身材仿佛麻杆,因为生气而浑身立抖,眼睛吊吊着,中间门齿突出,即使在盛怒下,仍不失其刻薄颜色。而一旁的张倩则晃动着两只粗胳膊、两条粗腿、一张大脸盘,一挪一晃走过来,叉腰站在苏小宛一旁,好像个大保镖。

“是啊,你管得哪门子闲事?”

张倩对古云霞叫道。

这时有人轻声嘀咕着:“看,她俩真不愧是住在同一个社区的,不仅性格相同,还相互回护着。”

“相同的环境是会互荫的!”

“你别说,要是从相声的角度看,她们一胖一瘦,真不愧是一对黄金搭档。”

莫清方打趣道。

苏小宛不理旁人怎么说,带着张倩逼到古云霞面前,两人一者高瘦、一者胖大,古云霞虽被称为古老大,在两人面前却像位土行孙,正站在两位看守凌霄宝殿之宫门的天王脚下。

“让你管闲事儿!”

苏小宛说着,狠狠推了古云霞一把,张倩不甘示弱,也上来推了一把,将古云霞推出一米开外。

“怎么,你们俩想打架?”

古云霞在被逼退后仍毫无惧色。

“打架怎么了?难道还怕你了?”

苏小宛继续向上逼近。

这时吴韵杰、钱悦空走上前来,站在古老大背后,不一会儿功夫,谭艳、夏珥莹、林玥媛和万小茗也站在了古老大旁边,众人排成扇形将苏、张二人围在当中。

“我怎么说话碍你什么了!我就愿意这样,你凭什么对我刻薄?古老大说得对,苏小宛,对于你口中嘲讽的那玩意儿,我只是假模仿,你才是真继承!还有张倩,你那嘴巴是真他妈欠!”

钱悦容毫不留情对苏、张二人骂道。苏、张二人闻听此言脸色更加铁青,向钱悦容一步一近,就要逼上前来。

“想打架是吧,你也敢!姐妹们,都撸起袖子,露出拳头来!”

钱悦容叫着。周围几位姑娘随即撸胳膊挽袖子,跃跃欲试,怒目横眉气焰升腾。相比之下,再看对面的苏、张二人便稍显单薄。

“就你们两人那样儿还想打架?一人像麻杆儿,一人像猪头……上台说相声还差不多!”

钱悦容见情势对自己有利,不失时机地嘲讽着。周围的同学们也聒噪起来,将张倩和苏小宛淹没在阵阵哄笑、嘲讽和攻击声里。

“张倩,我们走,她们都是一路货色!”

半晌后,见丝毫讨不到便宜的苏小宛思考片刻,便拉了张倩的手黯然地离开了。

此种情形,因为无关程杰,所以他只在教室后面看着这一切,待苏、张二人“戏罢”离场后,他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份请客名单,找了只笔默默划掉了苏小宛和张倩二人的名字。

他觉得,请苏、张二人到家吃饭毫无意义,只会找麻烦。

尽管苏、张二人众叛亲离,她们却对教室里的事情了如指掌,她们仔细盘算着所有同学已被程杰请尽,应该轮到她俩了。可是又过了五六天,程杰仍未向她们开口,她们坐不住了。

“程杰,你请客还没轮到我们吗?”

苏小宛牵着张倩来到程杰面前问。

“不是没轮到你们,而是我的请客在轮到你们时就已经终止了。”

因为关乎请客,关乎名声,程杰表现得颇为含蓄,并没那么直接。

“那么,为什么轮到我们了,你的请客就正好终止了呢?”

张倩无辜地问。

“这个……以后再说吧。”

“哼,别以为我们傻!”苏小宛道,“你是故意不请我们的!我都听说了,你嫌张倩太胖压爆了你的摩托车,那么我呢?你为什么不请我!”

“苏小宛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张倩不悦道。

“因为你太瘦太轻了压不住车,所以车就容易飘,一飘车速就快,而车速太快就不安全了,就非常容易撞车……我这么解释你该满意了?”

程杰终于被逼得不耐烦了,手舞足蹈比划着道。

“好吧!”苏小宛道,“说得就像我们很稀罕去你家似的!哼,早知道你家奢豪无比了,我妈说了,‘家有富贵,非贪即贿;家财万贯,非盗即奸。’我一生清清白白的,贵足岂能踏进你家贱地呢,还不怕弄脏了我的双……”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在教室里蘧然响起,众人呆在原地。只见话还没说完的苏小宛被抽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嘴角的鲜血唰一下流过下颏,落在胸前的衣服上。

“你敢打我!”苏小宛捂嘴叫道。

“岂止敢打你!”程杰冷笑道,“就你这张嘴,你简直是‘张三不吃死孩子,活人惯的’……有人会惯你,我绝不会惯你!”

见占不了任何上风,无奈之下,张倩扶起苏小宛凄惨离去。

事后程杰对吴韵杰解释道:“好好的俩孩子却被那两张破嘴糟践了……我就知道,她们一定会因为我们家的奢华而胡乱说话,惹我们全家生气,所以我才不请她俩。”

就这样,一是因为被钱悦容怒怼过,二是被程杰打过耳光,苏、张二人在短时间里偃旗息鼓,没有轻易地炸刺儿。

不过,这也导致取得新一轮胜利的钱悦容、谭艳和吴韵杰三人更加轻狂了,在表演风尘女子的手法上更加变本加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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