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人员攀上男生宿舍四楼,认真勘察了现场,看到了那把铁撬棍和那只汽油桶,另外,有人在一楼洗刷间窗户上发现了被新撬开的铁窗棂。
经过初步分析,公安人员认为火起现场在男生宿舍,应是有人撬开窗子,提着汽油桶攀上了四楼燃起了大火。
那么从火灾现场的破坏程度来看,火起位置应该在计算班的宿舍前,确切地说,是在陈少棠的宿舍门附近,因为此宿舍门前的大理石地板都被烧裂了。
以此推论,女生宿舍的大火应当是汽油通过石膏板的底部缝隙,流入隔壁而引起的。
一位公安人员开始怀疑这是有预谋的一起报复案,目标正针对陈少棠的宿舍。
“队长,跟这间宿舍的每个学生都谈谈吧?”一位公安人员望向为首的公安队长请求道,队长点点头。
该宿舍的莫清方、隋宾、杨鲲、孔恩浩被相继约谈,公安人员从他们身上并未得到有价值的线索,最后约来了陈少棠。
“陈少棠?”
“我是。”
“经过我们分析认为,这起大火是有预谋的报复行为,从起火位置在你们宿舍门口来看,应该是针对你们宿舍的……”队长问向陈少棠,“请问你是否跟谁有过节?”
过节的话,陈少棠暗想道,那当然是张惠光了,我看八九不离十是他,因为几天前我差点踢废了他!可是,那个人渣会有这种胆量吗?一旦有失的话,那可是多少条人命啊!
“先不说过节,”陈少棠道,“这会不会是有关人员抱怨社会,于是窜进学校,随便拣了个人多的地方放火?”
“有这个可能,”队长道,“但这可能性太小了……倘若是随便拣个地方,那他为何非要攀上四楼,而又为何将汽油集中洒在你们宿舍门口?”
陈少棠沉默不语,想着该不该提到张惠光。
“陈少棠,”队长诚恳开口道,“这次纵火性质非常恶劣,是有预谋、有计划的行为,显然凶手不是随性而起,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和精心的准备……
否则的话,他是如何将整桶汽油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运到学校的……所幸并没发生死人事件,可这并不能减轻凶手的罪责……这种人倘若不抓住他,将会是重大的隐患……
这次没死人,可下次就不一定了,要知道,人的胆子是会越来越大的……因此,陈少棠,希望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任何小线索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我前几天和预备役班的张惠光打了一架,把他踢倒了,”陈少棠道,“除此之外没跟其他人有过节。”
队长点点头,请陈少棠离开,之后他拜访了几位老师和同学,充分了解了陈少棠和张惠光的过往,遂将张惠光定为重大嫌弃人。
队长悄悄找到张惠光的舍友,询问火灾出现时张惠光在不在宿舍,舍友告诉他:“当楼上火灾引起响动时,我醒来后发现张惠光正躺在床上。”
“那你睡觉之前他在宿舍吗?”队长问。
“那倒没有。”舍友回答。
“那么,当时你们醒来时张惠光的表现怎样?是完全清醒的还是刚醒的状态?”
“这个……听到大火后,他似乎有些兴奋……对了,我还发现,他当时是合衣而卧的。”舍友道。
队长点点头,谢过他之后请他离开。
看来,这个张惠光既有作案的动机,也有作案的时间,他完全可以在纵火后返回宿舍,只是还来不及脱下衣服。
现在看来似乎只差证据。
就在这时,一位公安人员急匆匆跑来,手中举着一只小型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一只高档金属打火机。
“队长,有新发现了,我们在廊间墙根下的碎磁砖里找到一只打火机!”公安人员兴奋道。
“哦?”队长望着那只袋子眼前一亮,他隔着袋子瞧瞧打火机,从没被烧着的那一面来看,那是只银色亚光的金属打火机,上面刻着一只精美的飞鹰,为“炽宝”牌高端用品,队长道,“赶快查一下它是谁的!”
经过查证,有人反映说曾在计算班杨鲲手上见过那只打火机,公安人员于是将杨鲲叫到办公室。
“杨鲲?”
“我是。”
“你认识这只打火机吗?”队长向前递出那只塑料袋子。
“认识,”杨鲲接过袋子端详半天道,“这是我的,‘炽宝’牌的,还刻着飞鹰,据我所知,无人使用过这种打火机,除了我之外……”
“杨鲲,你为何要纵火?”队长提高声音厉声道。向嫌疑犯骤然高声发问,也是刑侦的一种手段。
“我没纵火!”杨鲲吃了一惊道,“队长,您为什么这么问?”
“你没纵火?那你的打火机为什么会出现在火灾现场?”队长声色俱厉道。
“我还没说完,”杨鲲无辜道,“其实,这只火机早不在我手上了。”
“那在谁的手上?”
“一个月前就被张惠光那个人渣剥削走了……”杨鲲道,“哦,抱歉,我不该骂人……但那家伙的确是个人渣。”
真相似乎大白了。
在当前获得证据的基础上,公安人员继续在现场详细勘察,在一堆碎磁砖下发现了一枚完整的脚印,在宿舍管理员的配合下,打开张惠光的宿舍,将此脚印跟张惠光的鞋底进行比对,发现两者完全吻合。
公安人员立即抓捕了张惠光,起初张惠光百般抵赖,但队长向他陈述了他跟陈少棠曾经的过节,他可能的作案时间,最后出示了脚印和打火机物证,面对凡此种种,张惠光终于低下了脑袋,承认了自己的纵火报复罪行。
张惠光被投进了监狱,大家纷纷庆祝卧牛高中从此少了个祸害。
被救后的那位女孩名叫邓小莹,她因此对陈少棠百般感恩,在食堂遇到他时,便首先帮他买饭,在排队接水时她都会让他先接,如此殷勤简直令陈少棠哭笑不得。
“陈大哥可是救了你的命啊,就凭这些小恩小惠就能报答得了他吗?”莫清方向邓小莹玩笑道。
“那怎么办?”邓小莹郑重道,“难不成要我以身相许才行?”
“以身相许倒没必要,”莫清方道,“你只要请我们大家在外面好好吃顿大餐就行了。”
“去你的,”邓小莹白眼道,“又不是你救了我,我凭什么请你吃饭?要请,我也只请陈大哥一人!”
听到这话,杨鲲、隋宾和孔恩浩哈哈嘲笑着莫清方。
“得,学校又出了另一个钱悦容!”莫清方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