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9 抓阄请客

下课后,老师刚刚离开,教室里就炸了窝,吴韵杰和钱悦容从座位上弹起来,转身向教室后面跑去,而教室后面的程杰看到两人后,脸上笑出一朵花来,站起身迎向二人,各人伸出手臂互相扑打着,眨眼间三人笑闹成一团。

不一会儿,几个男生也跑过来加入了战团,战不多时,被打败的选手巧妙地躲避着对手,穿过重重人流与桌椅,由后向前,将战场延伸到了教室外面,走廊里很快传来哈哈大笑和尖叫声。

看到钱悦容消失在教室外,听着走廊里的大笑和尖叫声,跟陈少棠抢座位的吴云霞皱眉道:“这个疯婆子,成天跟别的男人在外面浪,晚上‘回家’看我不抡圆了?她!”

陈少棠道:“这事儿得怪你,谁让你把她给撇了,天天有事没事儿来跟我抢座位的。”

“哼,反天了,早晚有天我休了她!”

古老大鼓起腮帮怒道。

※※※※※※※

自从开学两个多月后,除了相当不活泼、性格木讷的男女生之外,多数同学都熟识了,开始成帮成团、成堆成对。喜欢学习的聚在教室前边,而调皮捣蛋抵抗学习的则聚在了教室后面。

不知何时,程杰自己偷偷地调到了教室最后面,靠在最东北方的角落里,独自占据着一张课桌,自由无碍,想睡就睡,想捣蛋就捣蛋,老师也懒得管他。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程杰上课时就无精打采,仿佛被抽了灵魂,特别是在开学时的军训中,他懒懒散散,像个无骨的蠕虫,对每个动作只能做满两三成,每次演练比赛都是队伍里拖后腿的那位。

但在课后他便满血复活,跟男生女生在一块笑闹折腾,属他闹得最欢。

这天上课程杰却很安静,没有对前排同学搞恶作剧,也没有睡觉睡到打呼噜,而是借了一支笔、两张纸(他自己的书和笔早就被他当垃圾扔了),然后将其中一张纸裁成无数细小的纸片,在上面认认真真地写字。

大家感到奇怪。

吴韵杰不时回头看看程杰,在纳闷课已经上到一半儿了,为什么他还没有弄出任何声响?倘若不是给人搞恶作剧而发出自我得意的吃吃笑声,也该是时候传出呼噜声了。

当看到程杰在写字,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比看到一只小鸡在翘腿撒尿一样还要吃惊。这家伙难道一朝明悟,突然改性了?

趁着老师朝向黑板写字的时刻,吴韵杰持续向后望,想看看程杰到底在干什么,这时老师突然对着黑板开口了。

“专心点儿呵,有些同学的脖子上仿佛安了转轴,一不注意她就会转到后面去看……后面难道有宝么?”

大家窃窃私笑,吴韵杰再次偷偷向后看去。

只见程杰放下笔,捏起一张张纸片,一一把它们捏成了纸团。在她更疑惑时,又见他堆拢了纸团,手掌在纸团上空盘旋着,琢磨半晌,从其中捏起一个纸团,慢慢地展开看看,然后拿笔在另一张纸上记录着什么。

他在做什么?自己给自己算命么?

下课后,吴韵杰马上从座位上弹跳起来,跑到程杰那里叫道:“程杰,你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

说着,程杰将那堆展开的纸片堆拢握成了一团,并欲要将另一张纸折叠起来。吴韵杰手疾眼快,伸手抢过了那张纸,看到上面按序号向下排列着很多名字,第一个赫然便是陈少棠。

“程杰,说,你写这个干什么?为什么第一个会是陈大哥?陈大哥对你有仇哇,还是有恩呐?”

“别紧张,这上面记得全都是咱班的人,这些人全都只跟我有同学之谊,并没有恩怨情仇。”

“那你记这个干什么?在我印象里,即使有人让你填写白送给你现金支票的额度,你也是懒得动笔的。”

“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干脆告诉你吧……我想请全班的每个人去我家吃顿饭,想以抓阄的形式为每人排个先后顺序……没想到的是,第一个人便抓到了陈少棠……我这么解释,你明白了吧?”

“哦,明白……什么……请全班的每个人吃顿饭?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这件事给吴韵杰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面前站着的那个曾经懒散、萎靡、堕落的男孩儿,竟然要请全班人去他家吃饭!

别说请人吃饭总得吃点好的,就是天天给人做饭所花费的时间,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得起的。

程杰当然没疯,也没傻。

就在那天中午,程杰特别从家里骑来了一辆超级拉风的摩托车(因为他家离学校太***常他总是步行上学),载着陈少棠左拐右转几分钟来到他家,当陈少棠看到他家那幢独栋大别墅时便明白了一切。

这个家伙,要么想炫富扬名,要么想结尽天下朋客。

一驶进院子,震颤轰鸣的摩托车发动机刚刚熄火,程杰的爸爸妈妈便微笑着迎了出来,两人看起来很年轻,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身着光鲜,宝气耀人,谦让着将陈少棠请进屋子里,在客厅里坐了一小会儿,来不及欣赏完客厅的豪华,便领他洗手然后被请到偌大餐厅的餐桌上。

陈少棠望了一眼餐桌,脑子里浮现出一首打油诗:“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

当然,这首打油诗有些夸张,不过也能说明了程杰一家人对请客和被请人的诚意和真心。

面对如此丰盛的酒席,陈少棠不禁想到了自己,在雪姨的照顾下,他可谓吃穿不愁,雪姨每天变着花样儿为他做饭,珍馐美味的确吃过不少,但那珍馐美味单单作为一顿饭,而被全部集中到同一张桌子上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

太豪华了,也太奢侈了。

程父程母相当客气,招呼程杰为陈少棠挟菜倒酒,酒当然是名酒,倒在水晶杯里仿佛整块水晶,透澈晶亮,漫着醉人的香气。

在程家人热切地劝酒劝菜下,陈少棠很快酒足饭饱,有些然醺醺、醺醺然。

酒罢程母撤去了酒席,程父泡上了恩施玉露,安坐于沙发上,请陈少棠品茶。片刻后,程杰带陈少棠走出别墅,欣赏院里的景色。

院子周围古木森然、草荫片片,有几多不知名花蕊的馨香随清风阵阵弥漫而来,沁人心脾,使人舒适心醉。在前方的林间小广场上,陈少棠发现那里泊着几辆奇形怪状的豪车。

“走,开车去兜兜风?”

程杰指指豪车提议道。

同为年轻人,怎不爱豪车?在程杰的带领下,两人来到某辆豪车旁,“嘀嘀”两声,他按下遥控车锁,车门打开,两人坐了上去。

发动机震颤轰鸣着,程杰猛然踩下油门,机车突然呜一下向前飞去,陈少棠后背猛一着力,眨眼间车子已驶出百米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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