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丫头？”苏云沫冷笑：“林雨凝也是一介丫头。”
“是啊，所以她跟你也没什么区别。”林晨曦冷嗤一声，脚踝上的铁链叮当乱响。
这个角度苏云沫瞧他是背着光的，很阴暗。
她突然想起自己刚回来那时。
侯府驱鬼被自己撞见是他送了请帖。
学堂大火那日自己本就计划跟他在一起吃饭。
林雨凝发疯也是他告诉她自己与‘林念歌’认识。
之前不觉得，现在想来，太过巧合。
“你连亲妹妹都利用？”苏云沫死死攥了拳，简直无法想象。
小时候自己就是被他照顾林雨凝的身影所吸引，现在他竟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假的？
林晨曦冷嗤不屑：“利用又如何，我也给你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好哥哥，扯平了。”
苏云沫深吸一口气，看着他这张脸，想想自己曾多次为他的腿殚精竭虑，简直恶心至极！
“扯平？你欺我在先，利用在后，最后实在无法利用就拿我的死做你登权的台阶，这叫扯平吗？！”
当初的林念歌，还真就是个笑话！
她向着林晨曦伸出手，隔空狠狠一握。
林晨曦顿时惨叫一声，膝盖骤然发出脆响，血顿时涌出。
“我的腿，我的腿啊啊啊！”
苏云沫收回手，冷冷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情绪。
“你的腿是我治好的，现在我收回来。从此后，我们恩怨两清！”
今日这大牢，不如不来！
她转身向外走去。
林晨曦惨叫着，眼底划过一抹惊恐慌乱：“不！你回来，救救我，我知道错了，大哥错了！我不能死，不能死啊！”
自己好不容易成为嫡出，好不容易可以跟姜侯府接亲，日后有更好的前程在等着。
他的腿不能废！这是好不容易治好的，他要出去，要出人头地！
苏云沫身影已然消失。
林晨曦撕心裂肺：“你以为要杀你的只有我们兄妹两吗？偌大的侯府哪里是我跟雨凝能完全操控的！”
“我们只是想利用你的死带来更多利益而已！我们不是主谋！你救救大哥啊！念歌！念歌！！！”
苏云沫脚步没有做停留，直接出了大牢。
身后牢房还传荡着林晨曦的惨叫求饶。
千雪备了马车在外等着，见她出来上前接人：“小小姐，爷在府上等着，请您过去呢。”
苏云沫狠狠压下即将冲出嗓子的腥甜，吐出一口浊气：“走。”
苏云沫上车，马车一路往御王府去，紫鸢赶着的马车在后面跟着。
到了府门口，苏云沫直入书房。
夜景御正在处理公务，见她就这么闯进来，面色不悦：“本王这里是茶馆吗？”
苏云沫跳上椅子，站在上面直视他没有说话。
夜景御眸色微动，放下手中的笔：“废了他一双腿还不解气？”
苏云沫沉声：“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盯着夜景御，脸上不再是平日里装乖巧的样子，更不是顽劣狡黠的表情。
夜景御手指微僵，打算囫囵过去：“刑部那边传了话来给本王，倒也不是大事，今日之事自有人替你摆平。”
苏云沫凝眉一字一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林念歌的！”
今日自己入刑部如此畅通不是紫鸢所为，是他提前交代了千雪，否则千雪不会这么准时在那接自己。
夜景御看了她片刻，终是叹口气：“在学院时便知道了。”
其实自从查过她在偏院的生活他便一直起疑。
以她的性子和本事若真是当初在偏院时那个孩子，绝不可能任人欺凌。
所以千雪通过查琉璃锁得出准确答案时自己并不觉得惊讶。
如此行事风格，只怕京城女子再找不出第二个。
“所以呢？你什么打算？”苏云沫讽刺一笑。
“御王殿下如今朝堂得势，后宫良妃娘娘病情好转，纵然棋盘上少我这颗棋子也不妨碍什么。”
“接下来御王殿下想以何种方式让我丧命？”
夜景御眸色一暗，隔着桌子一把将她拽过来压在双腿上，一双大手擒住她双手手腕。
“小家伙，本王可与夜景成不同，本王不像他那么没眼光，错失宝玉。”
苏云沫危险眯眸，正要冷笑不信。
他又道：“要利用就得要更聪明的，你这种炸毛的兔子有什么值得利用的，烤来吃都不够塞牙。”
苏云沫眼皮一跳，满腔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一脚踹过去：“丫，找你那好的值得利用的去！”
她堂堂血主，将军府唯一的小小姐，连被他利用都看不上？
自大狂！
夜景御拎着她衣角扔到一边软塌上：“今日早上几乎你出府的同一时间夜景成进宫请旨，他们的婚期定下来了。”
谈到正事苏云沫也缓了心神，盘腿环胸：“这么快？”
总感觉有点仓促。
不过许是夜景成近段时间被打击的日子有点不好过，想赶紧联姻，避免再生枝节吧。
应萧从外进来，神色有异：“爷，林晨曦被杀了！”
两人同时一惊，相互对视一眼。
应萧：“杀人者没抓到，苏小姐刚出大牢不久他就被杀了，对方下手干脆利落。”
“本王知道了，你派人处理一下，别让人发现异样。”夜景御眸色幽暗，面带深思。
应萧俯身退下。
苏云沫敛眉：“不用说也知道是夜景成动的手，可他为什么这么做？林晨曦对他已没有用处。”
是生是死应该都无所谓了。
夜景御捻动手指，眸底划过一抹幽光：“或许林晨曦的死能给他带来更多好处。”
至于好处是什么夜景御没说，苏云沫也没问。
但有一样是肯定的，林晨曦口中一定掌握着什么秘密。
否则夜景成不会杀人灭口，而这个秘密，或许夜景御也知道。
但苏云沫心里清楚，以这人的脾气，他不想说自己问也白问。
既然问不出来也就不问。
苏云沫跟他打了招呼，回了将军府。
这边刚一脚迈进大门，那边便听见内院传来一声惨叫。
刘管家从内院过来：“小姐要回房还是换条路走吧，将军正忙着。”
“爹诶，我错了，别打了……哎呦！”
很惨的求饶声传来。
这声儿苏云沫一点都不陌生。
“嗯，听出来了，是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