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无忧：“老先生，那你这画怎么卖的？”
老先生叹了口气，这要是放在以前，他的画还小有名气的时候，那是一画难求，有人想买他都不卖，现在嘛……
他并没有直说价格，而是正了神色问虞无忧：“这些画，你真有地方挂出来？”
现在有地方挂就不错了，哪还有几个人愿意收藏艺术品，放家里都嫌碍事。
他就这点兴趣，也就这么多本事，画再多的画没人看有什么用？
“真有。”虞无忧肯定的点头。
老先生稍稍放心。
他其实不是想卖画，就是想让自己的画能被挂出来，只有被挂出来，才有可能遇到真正欣赏的人。
那样她才没有遗憾。
最后虞无忧以十联邦币一张的价格买了老先生全部的画。
屋子里就只剩下那三张不是他的作品。
这么便宜的价格，就是连材料费都买不起，虞无忧不禁有一种白捡的感觉。
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所以老先生唯一的请求她也答应了。
是很简单的一个小请求，他不希望自己的画被人损毁破坏。
所有的画都被仔细卷了起来，老先生拿着画小心翼翼的放在箱子里，又把箱子用绳子仔细捆好，给虞无忧绑了一个可以手提的空间，之后便有些依依不舍。
“老先生，我就住在基地外面的无忧小镇，你要想看自己的画，可以去那里看。”
老先生一听是在基地外，无奈的摇摇头：“基地外我怕是去不了了，走不动喽。”
“其实也不远，您要想去看看，可以去城西那边打听一下。”虞无忧吐出一口气，一下就把捆了绳子的箱子提了起来。
挺重，有个几十斤。
比起上次提油漆桶，她的力气好像大了一些。
有进步！
“老先生，那我就先走了啊。”
老先生挥挥手：“走吧走吧，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虞无忧：……
怎么感觉，这不是在跟她说话呢。
虞无忧提着箱子慢慢磨蹭，托着挡视线，抱着手不够长，只能用手提着。
这箱子碍事，走路有些艰难，其实她更想放在地上拖着走，但是一回头就看到老先生虎视眈眈得盯着自己。
意思是让她别把箱子放地上，虞无忧背后发毛，她一把提起箱子快步离开。
路过楼梯口的时候，虞无忧听到一声沉闷的锤墙声，视线不由自主的朝上看过去。
担心自己看错，虞无忧还多了几眼，的确是他。
这是怎么了？气到锤墙？
“杜业岚，你怎么在这。”
他现在没戴眼镜，虞无忧还有些不习惯，所以才花时间确认了一下。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杜业岚也回过头，方才有些恼火的心情很快就收了起来，寻向声音来源。
但是他的眼神明显有些迷茫，似乎看不清虞无忧的样子，只能大概确认了一下位置。
“是小虞老板吗？”
这一声疑问，让虞无忧突然想到一句话。
拿下眼镜，三米外雌雄同体，五米外六亲不认，十米外人畜不分。
想到声名远扬的杜老板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不戴眼镜也就是这个样子，虞无忧没忍住笑了出声。
杜业岚有些窘迫的挤了一下眉毛：“你笑我？”
虞无忧摇头不承认：“没有，我是专业的，不会轻易笑出声。”
瞳孔微动，杜业岚开口：“我是看不清，但不是听不清。”
他的虹膜很黑，跟正常人的都不同，这在末世前，很容易让人怀疑他带了美瞳，近乎瞳孔的黑色，让人甚至不能区分出瞳孔的位置。
因为平时他都戴着眼镜，虞无忧还真没注意过这点。
异能强大的人，身体的某些部位特征也会异于常人，有好有坏，有的就像洛峥潮的蓝眼睛。
杜业岚难道也是这样？
虞无忧放下手里的箱子，快步走上楼梯，试图让杜业岚能看清自己再说话。
据说近视的人摘掉眼镜，往往会看不清别人讲话。
没想到她上了楼梯，才到了杜业岚跟前。
他竟然往后生生退了半步？！
虞无忧：“……”
很难理解。
他是认真的吗？不仅是后退了半步拉大距离，甚至还垂下了眼睛没有看她。
眼镜难道……给了他什么封印？
“杜业岚，你近视多少度？”
“我不近视。”
虞无忧也觉得他这反应不像近视，站到他跟前他反而退远了，这情况应该是老花眼，只有站远了才能看清。
她又问。
“那你远视？”
“不是。”
虞无忧心里琢磨，都不是，那一定是最后一种情况！
“你是不是一个眼近视一个眼远视？”
杜业岚：“……”
他无奈的直视虞无忧，眼睛却像没有焦距一样：“都不是，我看不清人，只是因为异能的原因，眼镜是一个能辅助我的道具。”
“现在明白了？”
虞无忧点点头，恍然大悟。
明白，高强异能带来的副作用，让人痛苦并快乐着。
“那你的异能是什么？”她有些好奇，什么样的强大异能，能带来这种副作用？
他好像说过他的异能不是治疗，但是他表现出来的的确是治疗，就连他本人，也是一位“黑医生”。
杜业岚汗颜，谁的特殊异能不是藏着掖着当保命符？也就只有那些常见的异能才会暴露出来。
他都被气笑了：“这是能随便问的吗？”
虞无忧回的也非常爽快：“那你不说不就行了，你可以选择拒绝回答。”
杜业岚：“……”有点憋屈。
嗡嗡……
振动之后，兜里的手机响起来洪亮的手机铃声。
“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
杜业岚震惊了好大一会，直到虞无忧把电话接起来，那震耳的铃声才结束。
“喂。”
“虞老板！你要查的事我查到了！就是……”
“等等，我先换个地方你再说。”虞无忧抬眼看了杜业岚一眼，捂着自己手机跑到楼梯下的拐角。
宁亮这傻小子，打个电话声音这么大干嘛，上次怎么怂里怂气的，也不知道被杜业岚听见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