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奇怪的盗窃

后衙,县尉班房。

县尉徐卫雄脱了一只靴子,坐在椅子上喝茶。

他的心腹申进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苏家的案子递过去了,他们现在已经去了苏府,要不要派人盯着点。”

“不用了,随他们去吧,反正也查不出什么。”徐卫雄放下茶杯,揉了下大脚丫,这段时间为了能再往上升一升可是快跑断了腿,不过想想今日武大人勉励了自己两句后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申进恭敬道:“大人,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随便抓个偷儿出来交差。”

“哼,就凭他们两个小年轻也懂这个?就算他们真的浑水摸鱼,本官也正好整治他们。”

“是,是,大人说的极是。”

申进连忙赞同,不管陈肃两人最后是交不了差还是用替死鬼都逃不了被整治的下场。

至于真的将这案子破了,申进是想都不会往这方面想的,自己都没能逮住那贼偷,两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

“行了,你下去吧!”

待申进下去之后,徐卫雄彻底解放双脚,边喝茶边哼着小曲。

至于对付陈肃,他根本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是两个年轻小子罢了。

换做以前,说不定让人随便找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直接做了省心,只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

最近朝堂在整肃官场,惩治不法官员,天后甚至任用酷吏严惩不法行径,自己完全没有为了对付两个小崽子冒这个险。

况且这边还有吴本修盯着,要是一不小心落下了什么把柄就太不值当了。

左右不过是多花了那么一丁点心思和手段罢了,无妨的。

在秦管家多次嘱咐进了书房不准乱动东西后,书房门被缓缓打开。

这是一间光线十分明亮的书房,或许是为了增加光线,右边顶檐墙上开了几口气孔。

正如管家所说,书房除了一张大书案外,基本都是书籍字画之类的。

几口釉彩卷缸中插着不少卷轴;书架上摆放着成排书籍,其中不乏年代久远的旧书简;墙面上挂着不少字画。

陈肃观察着书房内的一切,端量着墙上的字画,因为其中有副画有些特别,似乎是孩童所作。

秦管家解释道:“这副是我们府上的小公子半个月前的作品,老家老爷十分喜欢,因此也挂在了这里。”

“小公子果真有天赋。”陈肃抬了一句,说实话这幅画只能说线条还行。

庞光则有模有样的也欣赏墙上的佳作,当然,他只看有图画的那种。

一番观察下来,陈肃便对自己刚才的判断产生了否定。

来之前得知苏家失窃的都是些文玩之类的,所以下意识认为这个盗贼是个“文化贼”,懂行的。

可看了墙壁上的字画后马上推翻了刚才的推测,只因这墙上挂着的字画大都是价值不菲的佳作,而丢失的那几幅字画苏家却并不在意,只因价值不高。

如果真的是个懂行的贼,没道理值钱的字画不偷,偷些便宜货。

“恩咳,别上手。”

秦管家轻咳一声,阻止了要动手摸一摸画的庞光。

“我说两位,这书房也看了,可有什么发现?”

庞光讪讪的放下手,看向陈肃。

陈肃不答反问,“秦管家,可否问你几个问题?”

“说吧。”

“是谁最先发现失窃的?”

“我家老爷。”秦管家回忆着说道:“那天是四月初七,老爷起的比平常更早些,打算去书房读会书,是我替他开的锁。老爷进屋后,很快就发现心爱的双鱼砚不见了,随后清点发现还丢了其他东西,便知道遭了贼。”

“你刚才说你开的锁,这书房平日里上锁?”

“没错,这书房内的东西都是我家老爷极为珍视的,每晚都会落锁。”

陈肃点点头,继续问道:“那前一天晚上是谁落的锁,当时东西可在?”

“也是我,落锁前东西并未少。”

“秦管家,按你的描述,东西很可能是那天夜里失窃的,那当晚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钥匙也只有两把,一把在我这,另一把在夫人那。这些问题你们县衙的人已经问过好几遍了。”秦管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最后一个问题,那些失窃的物品之前是摆放在哪里的。”

秦管家指了下失窃物品的大概位置,砚台和玉签在书案上,几幅画是放在卷缸内。

情况了解的差不多,陈肃和庞光只好离开。

出门前见一孩童蹲在假山水池边洗笔,引的那几尾鱼围拢过来,想来应该就是管家说的小公子。

大门外恰好就遇到了回苏府的苏践言。

“老爷,您回来啦,今天可有鱼获。”秦管家连忙上前殷勤问候。

苏践言是苏良嗣长子,今天五十出头,最大的爱好便是闲暇之余约上三五好友去洛水垂钓。

“还不错。这两位是?”

“哦,老爷,他们两人是县衙的不良人,说是来查失窃案的。”

陈肃和庞光两人微微躬身表示见礼。

说起查案的,苏践言就有些生气:“哼,你们已经来了好几次了,至今都没能找到窃贼,实在令人失望。若是还不能找出窃贼追回物品,本官定然要找你们吴大人理论理论。”

官大一级压死人,苏太常丞训斥,陈肃二人只能作垂头听训状。

苏践言训了几句后才放过二人,领着人进了府,后面跟着持竿的仆人。

陈肃呆立在原地,望着已经关上的苏府大门,似乎正在思考。

“小方,小方?”庞光发现了陈肃的异常,轻轻推了下,“你怎么了?”

陈肃回过神来,“没什么,走吧。”

两人找了个茶摊歇脚。

庞光端着茶碗说道:“诶你说,会不会是就是那个秦管家偷的,他不是有书房钥匙么。”

“不是他。”陈肃又给自己添了碗开水。

“为什么?”

“就因为他是管家。”

庞光不明所以,许久后才明白陈肃的意思,一个多年的老管家确实不至于如此。

“那会不会是有人偷了钥匙,又或者撬开了锁呢。”

随后庞光自己也否定了这些想法,因为这些疑点之前调查的其他同仁早就清查过一遍了,没有发现。

事实上,这一趟下来,陈肃还是掌握了些情况,而且也有了些推测和想法,只是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想通,比如贼是如何偷走那块砚台的。

付了两文钱,陈肃起身,“走吧。”

“诶,去哪里?。”

“赌坊。”

“啊,这个时候还去耍钱嘛,老实说我没什么心情呀。不过既然你要去,那咱们就去玩几把,嘿嘿…”

庞光嘴上说不好,身体却很诚实,走的比陈肃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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