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衍九域 (.)”！
略带些调侃的意味，是柔和的女声，却又有挑逗的味道，要是让奥焕杳来说的话，和楚澜给他的感觉差不多。
“这件事用不着你，张羽霓。”听到身边的声音，杨泽玺的眉头皱了皱，他分明有些不悦。
“别逞强了嘛，他有些手段，你我一同出手又不掉价。”被称作是张羽霓的女子一步从杨泽玺身旁的空间走了出来。
张羽霓看上去和一个少女一样，到达破碎境的他们拥有了千年寿龄，容颜一直保持在双十年华的并不少见。她有一双勾人心魄的眸子，微微一眯，看着杨泽玺温婉一笑，“泽玺，你是不想见我吗？”
杨泽玺没有多说什么，他依旧正对着奥焕杳，甚至没有看一眼侃侃而谈的张羽霓。
“你是忘了我们往日的恩爱了还是怎么滴？”张羽霓撇了撇嘴，她索性不再理会杨泽玺，偏头看着一边目光躲闪的杨桓曻，“小曻，别来无恙呀。”
“张姨，你也来了。”杨桓曻挠挠头，他勉强扯出几分笑容，别看张羽霓这副温婉的模样，她可没少在修炼上折磨过他。
“小曻玄星域事情进展的不顺利哦，回去吞月宫，我还要对你多加一些特训，省的你天天勾搭小姑娘不做正事。”张羽霓说道。
听到张羽霓口中的特训，杨桓曻的身体如同受寒了一样抖了抖，他怂拉着脸，“到时候听张姨的就是了...”
“这人有些古怪，且看我和泽玺一起把他给料理了，免得给吞月宫埋下隐患。”张羽霓看着奥焕杳，说道。
“好生俊俏的翩翩少年，如果不是站在敌对一方的话，我或许可以和你好好说说话呢。”张羽霓打量着奥焕杳的相貌，她的桃花眼眸中泛起光晕。
“别闹腾了，吞月宫那边有事，我们还要急着赶回去。”杨泽玺皱眉说道。
“你这是...”张羽霓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吃醋了吗？”
杨泽玺一脸黑线，他不再理会张羽霓，和她多说一句话都感觉是在浪费时间一样。
寒月灵元在杨泽玺手中凝聚着，他心无旁骛。
“绝情的家伙。”张羽霓低声啐了一句，她双手环抱胸前，饶有兴致地看着杨泽玺凝聚攻势。
“要是真连一个小家伙也应付不得，你可别出去说是我羽霓相中的男人。”
杨泽玺选择性忽略了张羽霓的声音，他手中的竹简如同承受了什么无形的浮力一般，缓缓脱离了手掌的托扶，悬空在杨泽玺的身前。
“残月大法，碎月波。”
杨泽玺手指轻轻波动竹简中的一行小字，天地之力骤生变化。
“泽玺动真格了。”张羽霓摇摇头。
奥焕杳浑身包裹在血色甲胄之中，先前略有些虚幻的面具如今重新凝聚起来，杨泽玺和张羽霓再也看不到他表情的变化。
“麻烦啊。”奥焕杳轻声呢喃了一句。
张羽霓修为如何？单看她那诡异的浮现就能明白几分了，在奥焕杳的神元感知中，她的气息和杨泽玺如出一辙，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幽潭。
破碎境无疑，但具体在小成还是渐入仍有待考量。
依凭浑身满溢的恐怖气血，奥焕杳面对破碎境小成的杨泽玺还谈不上什么惧怕，但多了一个不知深浅的张羽霓在一旁虎视眈眈，获胜的机会就被大大降低了。
“或许，是难有机会斩杀杨桓曻了，现在想要从他们手中脱身都成了麻烦。”奥焕杳眉头紧皱，杨泽玺凝聚的攻势让他不得不凝神以待。
一层潮水般的能量从杨泽玺手中的竹简扩散开来，夹杂着些许月芒碎块，向奥焕杳侵蚀而来。
每一块月芒碎片都极为凝练、光芒耀眼，像极了从月星破碎的一枚枚月之核心。
碎月波所过，空气出现了一道裂痕，烁空纹让奥焕杳通晓空间的变化，他眼瞳微微一缩，碎月波竟隐隐牵动了空间的变化。
玄星域的空间并不稳固，贫瘠的地域几乎是整个灵元大陆的边缘，这里比邻虚空，只相隔一个无尽海洋罢了，空间的不稳定性，时不时会出现因空间波动催生的天灾地祸，想要用灵元影响空间波动也容易得多。
天地灵元的贫瘠，也存在空间的影响，不少灵元被空间裂痕吞噬，渐渐地，玄星域的地表、植被变得脆弱，容易出现断裂、破碎。
万国圣疆则不一样，除去炼狱魔海另一端的十八天域，万国圣疆占据了天地灵元最充沛的位置，有着极为稳固的空间，寻常生长无人打理的古木的坚硬程度都堪比玄星域的金铁之流。
破碎境的力量在玄星域接近撕裂空间的程度，万国圣疆的各方势力为了避免玄星域的消减，这才一同定下规矩，任何破碎境及其以上的武者都不得私自潜入玄星域，以免引动空间剧变。
奥焕杳双臂交叉胸前，碎月波狠狠砸在他的胸口，“刺啦！”
刺耳的摩擦声随着奥焕杳的步步退后响起，他在地面上擦过一道长长的痕迹，痕迹足足深入地面一寸有余，这仅仅是分担了碎月波极少的一部分劲力罢了。
碎月波的威能相当恐怖，不夸张地讲，是奥焕杳见到攻势中最强的一种。
退后了百余米，其间不知撞断了多少树干，奥焕杳这才勉强停了下来。
坚固无比，一向古井无波的血色甲胄在碎月波的冲击下同样出现了细微的扭曲，可见杨泽玺的力量渐渐触摸到这股不知来源气血之力的极限。
杨泽玺双目眯着，他望向奥焕杳的位置，“这都没伤到你吗？”
他暗暗心惊，碎月波的威能就算是一般的破碎境小成都未必能抵挡下来，可奥焕杳的血色甲胄，连肉眼可见的变化都没有产生。
血甲上，细微的血气像一条条纤细的纤维，缝合着因碎月波冲击出现细微破损的位置。
杨泽玺的神元感知到血甲的变化，“看来要一鼓作气了。”
他就欲凝聚下一道攻势。
“等等！”
听到声音，杨泽玺眉头一皱，他看向离鼠，“你有话说？”
“你们吞月宫在万国圣疆并非一家独大。”离鼠言辞凿凿，“你们随意打破几大宗派共同制定的规矩，就不怕弄巧成拙吗？”
“规矩？”杨泽玺愣了一下，离鼠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感到些许古怪。
“你说的是？那个不准许破碎境进入玄星域的规矩？”倒是张羽霓在一旁说话了。
杨泽玺眉梢一条，他也反应了过来。
“你说的是那条？”他反问离鼠一句。
离鼠点点头，“我可以认为是吞月宫不怕其余几大宗派的联手讨伐吗？”
“哈哈。”杨泽玺突然大笑。
“怕，我们当然怕，不过啊，你觉得他们会做出你口中所谓的联手声讨？”
离鼠目光一凝，“规矩是摆设不成？以破碎境引动玄星域空间变化，这可不是小事。”
杨泽玺伸出三根手指，“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就和你好好讲明白。”
“帮我盯住奥焕杳。”杨泽玺向张羽霓说了一句。
“知道啦。”张羽霓不客气地甩了杨泽玺一个白眼，有七座灵元府在她的天关之上浮现出来，府影呈现出白色，掺杂着些许淡黄，其表面的裂痕就像一片片羽毛，平添几分美感。
张羽霓同样是破碎境小成的武者，她主修的灵元是较为小众的羽之力，和天空中飞禽类灵兽颇有关联，她融合炼化了很多特殊的羽毛，把原本的灵元转化成羽之力，这种灵元较之于寻常的五行要更强几分，但相比寒月灵元、黑暗灵元之类的顶级灵元则略逊一筹。
“第一，吞月宫很强，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强，三大宗派中毫不夸张地说，我们吞月宫在武者的修为、数量上足够媲美神宗和兽灵山的总和，至于六大国度，则偏弱一些。我只是摆明一些事实罢了，你如果有机会活下来，自然可以去万国圣疆取证。”
“第二，玄星域的确是偏隅之地，空间脆弱，常年灾祸不断，不过并不是破碎境武者释手而为就一定能破碎空间，至少要在破碎境大成才能勉强办到，我和张羽霓都是破碎境小成，算不上什么坏了规矩。”
“第三...你知道规矩是我们共同定制的，有一句俗话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吞月宫在万国圣疆中如日中天，即便是与我们并称的强大宗派、国度都不敢轻易触碰我们的霉头，简单直白的说...”
“就算是我和张羽霓来到玄星域的消息被传了出去，那些顶级的势力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旁观望罢了，只要我们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他们也就在口头上警告几句，那又有什么作用呢？”
“所谓的规矩，不过是束缚那些散修，真正强大的武者，背后如果有足够的背景支撑，无视规则对他们而言不过家常便饭。”
“规则，是强者任意篡改的，规矩也从来只是束缚弱者的一种方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