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 赌石
今天是周末，市场上的人比昨天明显多了数倍，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一个店面前面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的，在搞活动，充气彩虹门上贴着“鸿福翡翠行赌石交易会”几个大字。
在我的认识里，翡翠和玉就是两种不同的东西，而我要找的龙血和凤髓都是玉，所以昨天我也没有进这家店，今天也没有要进去的打算。
见我要去别的店，黑猫气得用爪子在我胳臂上猛拍，嘴里“喵喵”叫个不停，还用力往那边扯我的衣服。
“干嘛？你要去赌石？你有钱吗？告诉我你的钱装在哪里？”
我觉得这黑猫很有意思，而且它脾气十分火爆，一点就着，逗它就成了我的乐趣。
黑猫气得冲我龇牙咧嘴，在我手心上飞快地写道：“老子没钱你小子有！你要是不去，晚上等那小丫头出来我就吃了她！”
这王八蛋也知道小可是我的软肋，一生气就说要吃了小可。
我们那边有“好汉不和狗置气”的说法，放我身上就是好汉不和猫置气，既然它非要去看热闹，那我便抱着黑猫向那边走了过去。
鸿福翡翠行外面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我抱着黑猫站在人群的最外面，看到店门口竖着一个话筒，一个秃顶老者站在话筒后面，显然正准备讲话。
黑猫被我抱在胸前，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急得抓耳挠腮，我暗骂了一声“黑毛畜生”，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一个穿着旗袍的长腿美女先做了介绍，那个秃顶老者是京城翡翠行业协会的会长赵昀生，是鸿福专门为了这次赌石交易会请来的专家。
赵昀生讲了一些翡翠的好处，又介绍了一点翡翠和玉石的区别，然后说了几条赌石的规矩，无外乎是讲好价便不退货，小赌怡情大赌败家，适可而止不可太过贪心之类的场面话。
赵昀生讲完，又有几个人上来讲了一通，然后店门大开，人们便向店里涌去。
黑猫急不可耐地拉着我的衣服让我快点进去，似乎怕好石头都被别人给买走了，我轻声对它道：“大神你就放心吧！赌石全凭运气，隔皮猜瓜，谁也不可能像买白菜一样，看到一块石头就出高价把它给买走！再说，所谓的赌石交易会不过就是个幌子而已，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带动人气，主要的还是为了推销店里的翡翠制品。你觉得在这样的地方，能赌到好的原石吗？好东西到不了这里的！”
黑猫听到我的话不再那么急躁了，直起身子将头伸到我面前，一对琥珀一样的眼睛盯着我，在我手心里写了几个字。
“小子，你看起来很嫩，城府颇深呀！”
“谬赞谬赞，怎么说我也是做生意的，这些营销手段还是懂的。”我得意地对它道。
我猜得果然不错，一进店就是两个大展销柜，里面堆满了原石，上面用笔写着编号，这些显然都是不入流的石头。
一些好点的原石却是被单独摆放在架子上，还打着射灯，而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却是站着两个旗袍美女，一个劲招呼客人，脆生生地道：“请贵宾移步二楼，上面有很多性价比极高的翡翠首饰。”
我自己虽然没有赌过翡翠原石，但是从手机上看到过很多在关的视频，知道这里面的水很深，而且我也不喜欢这种赌博性质的东西，便有些兴趣缺缺。
我还是想去卖古董的那些店里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正要抱着黑猫离开，手里突然一轻，然后便听到人们一阵惊呼。
“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黑猫？”
“哈哈，这小家伙不会也是来赌石的吧？”
我无奈地走回到放着数百原石的展销柜前，只见黑猫的两只前爪抱着一块只有拳头大小的原石，冲我“喵喵”叫着。
在大家戏谑的目光里，我把黑猫抓了回来，拍着它的脑袋问道：“你想要这块石头？”
“喵！”黑猫叫了一声，脑袋点了几下。
“小伙子，你这只猫竟然懂得赌石？”一个大爷笑嘻嘻地对我道，“不过我看它的眼光好像不怎么样！这块石头的皮壳疏松，颗粒粗糙，一看种就不够老。我刚才打灯看过了，没有一点色的表现，水头也不足，这就是一块垫桌料呀！”
大爷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显然是个老手。
旁边的人们也是随声附和，都说这块原石没有买的价值，我要是想练手的话，不如买他们看好的几块试试。
我本来就不懂，又没有打算要赌石，便抓着那块原石要把它还回去，但是黑猫死死抱着不放，还冲我龇牙，一副不买不走的姿态。
我没有办法，只好对站在旁边的店员道：“小姐，这块原石多少钱？”
见我真的要买这块他们都不看好的原石，大爷连连叹气摇头，别人也都说我眼光太差了。
一个女店员走过来查看了一下原石的编号，然后在自己的手机上搜了一下，对我微微一笑道：“先生，这块石头不贵，800。”
一听才800我倒是松了口气，在黑猫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骂道：“听好了，800块钱，要是里面什么也没有就罚你一个月不喝酒！”
我拿出手机来转帐，女店员微笑着问我是这样把原石带回去，还是在店里切开。
我以前又没玩过这个，便好奇地问她切开收不收费，女店员说只要是在店里买的原石，开窗和切料都不收钱，但是加工成品就要按雕工收费了。
反正不收钱，再说切开也能让黑猫死心，我便点头同意在店里切。
这是今天店里第一次切料，虽然是块不起眼的石头，大家都是欢呼起来，围过来看热闹。
我被那么多人围在中间，不禁感到有些尴尬，毕竟这块石头太差了。反倒是黑猫骄傲地在我怀里高高昂起脑袋，“喵喵”叫个不停，似乎想告诉大家是它看中的这块石头。
“先生，请跟我来！”女店员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我跟她到后面去。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慢着，让我看看这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