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4 章 第两百七十五回

于韦洪被一通电话惊扰了本该安宁的下午,内容很简单:梁默被抓了。

骚动很剧烈,上层被惊动,正如一潭死水被落石激起千层波澜。

‘一早上右眼跳得剧烈,这下还真是衰事当头。’

问起这件事是谁知道的,人人都说是李鑫瑞亲眼看到梁默被人从家里带走,那部门还是…

“卫亓。”能和这人扯上关系的,除了青阳林,于韦洪也想不到第二个人。

于韦洪瞬间心里没了底,鲁尔那边才熟络的人际圈,现在出了这事又怎么敢和他说?

佘耀文现在也不在境内…

徐煜这家伙,真是有够麻烦,在牢里就安分一点,除了他抖搂出来的名单还会有谁?

“还有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用得着这么气急败坏?”于韦洪一听是房谨言的声音,瞬间就抓住了救命稻草。

事情的前因后果房谨言都了解了个大概,他也是为了这事来找的于韦洪,只不过于韦洪天真地认为,是鲁尔担心自己的缘故…

“你也不用担心,现在这件事还没有蔓延开,问题还是出在徐煜身上。”

于韦洪那头的语气相当迫切,换来他现在的位置可不容易,他已经没有可以牺牲的东西了。

房谨言在电话那头一派悠闲,全然没有吧于韦洪的焦急当一回事,“把徐煜的嘴封住不就行了。”

“封,封住?”

“你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不用再装傻了吧。”房谨言暗示于韦洪杀了自己父亲的事,虽然想到这男人会选择这种方式来让自己上位,但本以为只会让那老东西老老实实地,没想到…“你要人,我可以把联系方式给你,但还是老规矩,自己的事处理干净了再回来。”

房谨言没有给于韦洪选择的权利,他的意思就是只有一种处理方法,电话才掐断,于韦洪就收到了一条讯息,上面赫然一串数字。

——李鑫瑞被捕。

于韦洪本是动摇的心,在听到这则消息之后…彻底崩溃。

“你猜他会不会找人来?”卫亓询问青阳林,“你说,房谨言又值不值得信任?”

“你看他会不会打这个电话就知道了。”青阳林扬了扬下颚,盯着审讯室里的两人,一个是年轻的警卫员,另一个就是面如死灰的李鑫瑞,“你看他这副嘴脸,还有刚才的嚣张跋扈吗?”

过了十分钟不到,电话振铃,警卫员接起电话的同时进行外放录音。青阳林他们看着李鑫瑞的脸色惨如白纸。

卫亓笑道:“这是走上死路了啊。”

通讯内容很简单,于韦洪下了死手,不论花多少钱,把事情结束在监狱里的三人身上,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徐煜,他们会承担一切罪行,用生命来偿还。

“听说你很着急见我。”青阳林笑意懒散,他对捕猎这件事向来信手拈来,只是更享受玩|弄猎物的过程。

“我可以作证,我可以当你需要的证人,我知道的一切都会告诉你们,只要能让我活着,钱权我都不要了,我要活命啊!”徐煜双手被固定在桌面上,动作之大摇的桌面直晃,“于韦洪和他的父亲偷窃了药品试剂,包括那一百五十万的汇款也是由我来操办的,所有的资金都汇入了一个叫金凯乐的人手里。”

青阳林冷言道:“把话留着,去庭上说。”

‘和于韦洪这点事,我一点点和你算明白。’

青阳林现在比较在乎的是徐煜口中的金凯乐是什么人物…

自从Helens知道青阳语依旧在世之后,精神状态就恢复了许多,同葵因能沟通的事也愈多,只能持续这种状态,Helens就能发挥自己的作用。

尤其是在提及是否愿意上庭作证,为已故的林淮层洗脱罪名时,他的反应更是毫不犹豫。

可当葵因以为,一切都能稳步进行的时候…

“最近出入泰尼国际酒店的频率很高,所以我不得不来看看我的未婚妻都在做什么。”葵因万万没想到的,鲁尔就在楼下等着自己乖乖跳进圈套里,“这么寻常的一家酒店,我想除了豪华一点,应该没有什么格外吸引人的东西吧。”

“没,没有。”葵因恨自己为什么在这时候舌头打结。

“我不喜欢别人骗我。”鲁尔指着前台有些怯惧的服务生,“你说的和我听到的毫不相同,那我肯定会生气。”

“我来找唐飒。”

“唐飒去了T国,我想你也该知道那件事。”

“我今天来了才知道他不在。”

鲁尔叹了口气,“我知道金凯乐在这,你哪怕是打算骗我,也别太小瞧我了,这是在看不起我吗?”两人僵持着,葵因既没有承认的意思,也没有让步的打算,“我现在愿意在大厅里等着,是给慕缇查的面子,并不代表我不能亲自上去见他。”

“金凯乐是谁?”葵因与鲁尔直视,鲁尔不得不承认他欣赏这个女性,明明像一头受惊的小鹿,却还是倔强不肯让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和我上去确认一下不就知道了?”

“鲁尔,你现在在境内势头正盛,不代表你可以肆意妄为。”葵因拉拽着被牵制的右手,成年男子的力量又怎么会是她可以比拟的,“慕缇查的面子你不给,你现在随意闯入唐飒的居住处所,你是打算和他们撕破脸吗?”

葵因已经很给鲁尔面子,压着只有连个人互相可以听见的声音对话,鲁尔微眯着双眼,“我从以前就不曾畏惧过他们,现在难道会顾忌吗?”

两人推搡着,距离唐飒的房间越近,葵因心跳就越发急促,“鲁尔!”

门应声打开,房间里…

“分明什么都没有。”鲁尔冷声道,“你有什么好紧张?”

怎么会…就在半个小时前,他还在屋内,现在怎么会…别说人影了,一点居住痕迹都没有。

“我,就是因为怕你和慕缇查起矛盾才会紧张,尤其是在派吞出事之后。”葵因先把Helens的事抛在一边,人不在也比被鲁尔抓个正着来得好上许多,“佘耀文和派吞那点事还用我提醒你?”

鲁尔睥睨着窗外的景色,这个高度谁都不会冒险往外躲,鲁尔收拾好表情,转身把葵因抱了个满怀,“你这么关心我,我应该怎么感谢你?”

“那就放开我。”

“真冷漠。”

此时的Helens局促不安地坐在车后座,如果不是因为身边的人是熟悉的青阳语,他怕是会又一次回忆到当年被佘耀文威逼的一幕。

“青阳语,我们…这是去哪?”

“去见一见,林淮岑的丈夫。”青阳语支着下巴对着窗外,泰尼酒店说是慕缇查的产业,但合资方也有覃老的份,从唐飒入住开始就有人时刻盯梢着,这还是今天才知道,但也还算正巧,所幸Helens没有被鲁尔他们找到了,“以后可能得暂时换个地方住了。”

“我没问题,我早就没地方去了,只要有一张床就够了。”

“比起床,其实让你住的安全一点比较重要。”

Helens揪紧裤沿,“是不是有人已经找上我了…”青阳语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我不想再,做哪些有违良心的事了。”

“我知道这一切都不会是你自愿的。”

车驶向覃老的住所,当Helens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竟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眼,因为自己是如此愧疚,自己的懦弱…

“我很庆幸在知道你的存在时还不算太迟。”覃老孤身一人独守在这栋房子里,“所有的事我都有过了解,在我的孩子还需要你之前,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孩子?”

“他为了自己母亲的事消耗了许多精力。”覃老转头,望向窗外,他的视线没有聚焦点,同空气中的浮尘一起游离,“我能做的事不多,做多少在他看来都是施舍可怜,但我不能放任不管。”

Helens上前几步,深深地朝着覃老鞠了个躬,“我也有孩子和家人,我很清楚…我会竭尽所能去赎罪。”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从始至终都是我的罪过。”

青阳语看着自己的亲哥如此落寞的神情,她不怨怼青阳林对父亲的恨意,也不忍心看这个年长的男人已经剥去一身的锐气,让自己活在无尽的忏悔里。

只希望自己的家族对于感情这件事的孽缘能有终结,起码自己的侄子不该再承受这种循环的痛苦。

……

青阳林下手的速度很快,快到来不及给自乱阵脚的于韦洪喘气的机会。

本该在话锋的天平山被压倒性挤兑的青阳林,只是短短的一个下午的时间便逆风翻盘。

于韦洪意识到自己联络的人已经没有用了,青阳林早在自己前一步就算准了自己会去灭徐煜的口,到场时徐煜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青阳林从法庭出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狼狈的于韦洪,看他的模样就知道赶来的路上没少遭罪,而且是自我折磨的崩溃,“如果是败在你手下,会不会显得我太无用了?”

“青阳林,你不要觉得自己真有办法拿我说事,林淮岑的事是不可磨灭的,它只会再次血|淋淋地摆在众人面前等待剖析。”

“希望真能如你所愿。”青阳林同于韦洪擦肩而过,话里的挑衅意味只增不减,“你知道为什么我要逮李鑫瑞吗?”

好像…你父亲的死他知道的太清楚了。

于韦洪立在原地,背光的位置把他的整张脸埋进黑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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